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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32部分阅读

    你娘在这里。”

    高照容听了一惊:花木清这分明是在告诉元宏她在这里!花木兰立刻朝着花木清龇牙咧嘴的挥了挥拳头。李迟和花木请却装作没看见她的动作,忍着笑快步的走了。

    元宏抱着元恪出来了,看着高照容摇着头咂嘴道:“啧啧,你看如今连花木清那个愣小子都要笑你,你还好意思杵在这里,还不进来?”

    高照容红了脸,低头跟着他进去了。元宏悄悄招手,立刻有人上来将元宏怀里的元恪抱走了,将门掩上。高照容低着头进去了,不妨被元宏抱了个满怀。

    高照容吃惊的抬头一看,人都没有,脸元恪也不见了,门还关着。高照容咬着牙想,这帮奴才如今真是越来越坏了。

    元宏搂着她说:“我明日就要走了,我知道你定不舍得我,会来看我的。”

    高照容看着别处说;“我没什么不舍得你。我不过是跟着元恪那猴崽子过来的。”

    元宏低声在她耳边,声音中带着蛊惑一般的沙哑说:“你知道我不会那般对你的。以后我会慢慢与你解释。我想死你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高照容被他吻的神智不清起来,在最后的一刻的清醒中,她暗暗的骂着自己:“笨呐!你这不是羊入狼口,自己送上门吗?”

    第二日元宏果然整装开拔前线。高照容仰头看着花木清说:“替我看好他了。”

    花木清笑了说:“放心,有我在呢,就算我死了,也会保证他平安的。”

    高照容脸色一沉说:“你也给我平安回来。”

    花木清嗯了一声,便上马跟上了元宏。

    高照容看着花木清跟在元宏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忽然想起多年之前,那个小小的村子中,花木云整日探头探脑的跟着元宏的样子。高照容红了眼,低下头,可惜了,要是他还在,该多好!

    冯润在寝宫中痴痴的等了数日,却没有等到元宏。等到元宏已出发了,她才知道自己白等了。

    自从元宏走后,高照容便整日闭门不出。她想起那日元宏的话:“我去为你和花木云报仇。你且乖乖在家中等我,看我灭了南齐给你。在宫中之时,你便闭门不出,休要理会冯家两姐妹。我有一份大礼送给她们。你且好好看热闹!”

    如今已是初秋,树上的叶子一半黄一半绿,连院子里桃树上的桃子也被元恪吃了个干净。高照容坐在院子里,有些头痛的看着元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元恪拿着元宏给他特制的弓箭,追着蝴蝶,赶着鸟儿,一刻也不能消停。她如今能体会自己的母亲当时的痛苦了。

    高照容这些日子快要憋死了。若不是李迟时不时的将前方的战报送来,还有元宏也常写信给她,加上元恪如此好动,她真真的是要憋疯了。高照容忽然听见宫女们在角落里小声的议论着什么。她竖起了耳朵,细细听了听,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过了如此长的时间,一直平平淡淡的,她都以为宏说的事情不会发生了,终于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高照容大声的咳嗽了一声,说:“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过来说与我听。”

    宫女们交换了个眼色。元宏出门前曾交代过,说高照容虽然表面上沉静安稳,其实骨子里极其好管闲事,平日宫里面发生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省得让她烦心。宫女们心里知道,皇上哪里是怕高照容烦心,他这是怕自己不在朝中,高照容若是惹出什么事来,没有人替她撑腰,所以才这么说。

    高照容见那两个宫女神色犹豫,便知道她们定是害怕她惹出什么事来。她的脸微微红了红,有些恼羞成怒了:自己明明扭曲着自己的个性,表面装得文静温柔的要死,为什么这些宫女还会这么看待她,一定是元宏在背后又说了什么。她又干咳了一声说:“我只听听,什么也不干。”

    宫女听她这么一说,才期期艾艾的走过来,将方才她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原来冯润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与冯澜生病之事,是冯清一手弄出来的,现在正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往凤栖宫去了。

    高照容忽然明白,元宏说的大礼是什么意思了。她搓着手想:太可惜了,元宏只说让她看热闹,却没有说可以站在她们身边看,真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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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宏离开之后,冯润也无聊至极。这一日,她带着宫女在花园中赏菊花。忽然听见花园的角落里有人在小声的说着话。冯润示意身边之人不要出声,然后自己悄悄地走近,躲在假山后竖起耳朵细听。

    原来是两个凤栖宫中的宫女。其中一个说:“别看冯清冯娘娘表面上贤惠,宽容,其实城府极深,不择手段得很。”

    另一个低声说:“小点声,莫让人听见。我也不想被调到凤栖宫中来,听说漱兰宫的高昭仪对人极好,不像其他主子,唉……”

    第一个说:“你不知道吧。如今受宠的冯润娘娘、早已故去的冯澜,和冯皇后是亲姊妹。”

    另一个说:“这个宫里人都知道。”

    第一个又说:“可是没有人知道,冯澜的死和冯润被人赶出宫的事都是冯皇后暗暗弄出来的。”

    另一个惊异的捂上了嘴说:“啊,还有这等事?真的吗?”

    冯润一听,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她攥紧了手里的手帕,凝神屏息的接着听。

    第一个宫女说:“我在冯澜冯娘娘宫中待过。澜宫本来似如今漱兰宫一般,热闹非凡。怎知后来冯澜冯娘娘染上了那可怕的咯血之证,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有花木兰花娘娘去澜宫中看过冯澜几次,后来冯澜病入膏肓,无人敢再进去,便被冯清冯娘娘下令关在里面,任她自生自灭。”

    冯润一听,妹妹冯澜那憔悴的脸又浮上眼前,她红了眼,咬紧了牙:冯清果真是狠心!她举得自己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另一个说:“冯清做的也没有错啊,若是任人进出,岂不是更多人会染上那病。”

    第一个人冷笑了一声:“若只是如此,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你不知,那咯血之病是冯清娘娘设计的阴谋。她先让花木兰出宫之时与得了那病的人撞上,以至于花木兰被那人吐了一身的血。后来冯清又将血放在冯润冯澜的饭菜中,再反诬花木兰要害冯澜和冯润。这样一来一石三鸟,一下子便除了冯澜,冯润和花木兰三个人。”

    另外一个倒吸了一口气说:“如此说来,那花木兰是被冤枉的。”

    第一个说:“上次皇上给花木兰花娘娘正名之时,虽然语焉不详,但是话语之中也是这个意思。”

    冯润听了,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了那里。那两个宫女何时走了,她也不知。直到自己身边的宫女轻声呼唤她,她才从梦中惊醒。

    她茫然的转头看着身边的宫女,宫女低着头说:“娘娘天色不早了,夜里凉,早些回宫吧。”

    冯润被宫女们扶着麻木的转身,走回到宫中。这么多年来的孤单,害怕与寂寞,她原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手策划的。

    冯润一夜都盯着自己的床顶未合眼,冯澜那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总是不停的在她面前晃。她用锦被捂住了自己的脸,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冯润便带着人来到凤栖宫中。

    冯清刚刚用过早膳,她一见冯润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分。她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淡淡的一笑,要来的总会来。冯清微笑着说:“姐姐平日不常来,今日怎么有空?”

    冯润咬牙切齿的看着冯清。冯清淡淡的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冯清看着冯润说:“姐姐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冯润咬着牙说:“我只问你一句,我和澜儿得病的事情,可都是你的阴谋。”

    冯清气定神闲的说:“是,又怎么样?”

    冯润没想到冯清竟然连解释和推诿都没有便轻飘飘的认了。她愣了愣,气愤得眼都红了,质问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虽与你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是也是亲姐妹,澜儿与你更是同胞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的狠心?!”

    冯清叹了口气说:“姐姐,皇后只能有一个人。你和澜儿都忘了,我才是皇后的人选,你们不过是姑姑和父亲送来协助我的。特别是澜儿,她还想将我取而代之,我岂能容她!你们不过是弃子,弃子若是碍事,便只有退出。”

    冯润退了一步,看着冯清,摇着头说:“我虽对冯家怨恨,却从未想过要将你怎么样?你既然如此的心狠手辣,也就不要怪我了!”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冯清看着冯润决然而去的背影,沉下脸来:为何她忽然知道了这事情,莫不是有人在后面搞鬼?

    她召来宫女问:“这几日高照容在干什么?”

    宫女低头答说:“高昭仪整日坐在漱兰宫中,什么也没有干,哪里也没有去。”

    冯清冷笑了一声,看样子,还有人要对付她们啊。

    ☆、第九十八章 毒妇(下)

    这日夜里,冯润忽然悄悄的回到冯家,找到了冯熙。冯熙跪着行礼之后,问道:“昭仪忽然回家?也不派人先来传个话,让我们也好事先准备准备迎接昭仪。”

    冯润笑着说:“父亲,你我父女之间不用这么多礼。我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

    冯熙疑惑的说:“何事如此重要,需你深夜前来?”

    冯润想了想说:“父亲,若是我做皇后如何?”

    冯熙没想到冯润会忽然这么说,心中一惊,瞟了她一眼,垂目沉思起来。这个女儿,他从未关心过。没有想到大了出落得如此之美,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他也曾想过,若是冯清不济,便要捧冯润做那皇后,若是冯润能将元宏的人和心都绑住,岂不是更牢靠。可是已故的冯太后,也就是他的妹妹,却一直不肯。她总说,冯润没有为后的资质。如今冯润一回宫,才短短时间便坐上了仅次于皇后的昭仪的位置。冯熙此刻听她说这些话,心中有些动摇,却不肯轻易显露。将一个已经做了皇后的女儿赶下来,推另一个女儿上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岂会去做?!只是不知道为何冯润会忽然这么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润笑着说:“父亲莫忧,我不用你帮忙。我只要您一句话,若是有一日,冯清被元宏废了,让我做皇后,你可否会像支持冯清一般支持我?”

    冯熙点头说:“这个自然,只要是冯家的女儿,我都会一视同仁。”

    冯润从冯家出来后,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她仰头看着蓝绒一般的夜空,想:“冯清,你便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你那么对我,会付出多少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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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宏出去整整一年了。夏天又来了,连元怀都在呀呀学语了。高照容忽然得了怪病来,说是会传染人,极其危险。所以她将漱兰宫中所有的宫人放了长假,她自己整日的在漱兰宫中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就连元怀和元恪也被送到李迟家中。

    李迟抱着元恪爱不释手,摇着头咂嘴说:“这个恪儿和皇上小时候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李夫人好奇的问:“高昭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何这么奇怪?”

    李迟苦笑了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元宏此次御驾亲征,一连攻克南齐的襄阳等地,却在南阳和新野等地遭到顽抗。

    一日元宏正正在主帐中,皱眉看着面前的地图。他的肩膀上绑着白布,血从白布中渗出来。他几日前被流箭所伤,还好只伤到了皮肉。元宏自己不在意,倒是吧花木清吓得够呛。花木清心有余悸的看着元宏的伤口,想想高照容揪着他领子的样子,忍不住冒出一头冷汗。虽然过了几日,可是由于元宏忧心战事,总也不肯好好休息,所以伤口好了又裂,总也不见全好。

    忽然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每日这个时候,军医都会来给他换药,所以元宏也没抬头,自顾自的看着地图。那人走近,果然直接就上来查看他的伤口。只是那人看着看着便传出抽泣的声,元宏这才察觉不对。他抬头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银袍小将,面容秀丽,眼眶红红。

    元宏眨了眨眼,没错,他没有看花眼,眼前站的,确实是花木兰。花木兰脱了面具,穿着盔甲,又恢复了她花木兰将军的样子。他既惊又喜的捉住花木兰的肩膀说:“你怎么来了?”

    花木兰转开头说:“你在宫里挖了个大坑便跑了,现在她们两个斗得不可开交,令人不胜其烦。我岂会那么老实的坐在那里看她们斗?”

    元宏皱眉说:“恪儿和怀儿呢?”

    花木兰说:“我扔给李迟了。反正李迟也是他们的表叔。”

    元宏叹了口气:既然来了,也好,省得他两头挂念。

    花木兰接着替元宏清洗伤口上药。元宏见她眼睛红红的,知道她心疼自己,便笑着说:“只是皮肉伤。平日你自己伤了也不见得哭,怎么我伤了,你反而哭哭啼啼的?”

    花木兰见他取笑自己,忍不住下手重了些,元宏立刻皱眉倒吸了口冷气。元宏伸手揽过她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你也知道,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这点伤也是难免的。”

    花木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低头说:“这里是军营,仔细有人进来看见。”

    元宏看着她的脸,忽然想起,自己上一次见她穿着戎装已是十年前,时间过得真快。

    花木兰包扎好伤口,便伸头来看元宏面前的图。元宏对她大略讲了讲战况。花木兰听说他久攻南阳和新野不下,遭到了南阳太守房伯玉和新野太守刘思忌的顽强抵抗,折了魏国不少士兵。

    花木兰想了想,说:“如今南齐的君主萧鸾为人苛刻多疑,原本就是篡位而上,臣子们多有异心。如今南齐的守将们拼命抵抗不过是为了两点。第一,为臣子的忠心,害怕萧鸾的苛责,连累到家人。其二,他们也怕输了之后,沦为俘虏,会遭我们所杀,在南齐的家人也被北魏所奴役。所以如果我们能从这两点上入手,打消他们的疑虑,也许便可以不战而胜。”

    元宏听了仔细想了想,立刻命人进来,去调查南阳和新野守军各将领,然后命手下的各个将领按兵不动,等待下一步命令。眼看着秋去冬来,元宏早已查清楚了南齐各守军将领的背景来历。

    元宏亲笔写了一封书信给南齐各将领。他在信中说,萧鸾为人苛刻,疑心重,原本就是个乱臣贼子,即便是南齐各位将领拼死作战,一时保住了新野和南阳,也保不住整个南齐。况且萧鸾也未必会因此嘉奖他们。北魏国力强盛,若是硬攻南齐,虽说要耗费些时日,攻下这两个城池也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这样,双方损失惨重,得到相同的结果,不如以百姓为重,减少杀戮和无谓的牺牲。原南宋的领土,现在北魏的新城池中的百姓,如今与北魏百姓一般平安富足,远比在南齐的昏君治理之下的百姓好。所以愿意投诚过来的南齐将领,无论官职大小,皆涨一级,留在原任上任职,士兵和百姓皆不移动。

    萧鸾得知此事震怒,也对南齐各守将产生了疑虑,开始将各守将频频调动。见萧鸾如此,南阳和新野两城的守将心中更是惶恐不安。果然到了十一月,南齐的韩秀芳等十五将投降北魏,魏兵才在沔水以北取得一次胜利。

    元宏兴奋的抱着花木兰转了好几个圈。花木兰被他抛来抛去的,弄得头晕眼花,心中却也极开心。花木兰为了防止有人生事,虽然穿着戎装,便依旧带着高照容的面具。

    如此打打停停的,相持到第二年三月,北魏终于攻占了雍州的南阳、新野、南乡等郡,刘思忌被杀,房伯玉被迫出降。到此,北魏攻打新野和南阳的战役才算真正取得胜利。元宏十分高兴,犒赏三军。座下许多将领,看见高照容,心中皆诧异。此人身形为何与花木兰花将军如此相似?

    元宏在酒宴上多喝了几杯,回到营帐中忽然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冷汗直冒,站立不稳,似要昏厥了一般。高照容大惊,忙上前扶住了元宏,元宏倒在高照容的身上,压得高照容腿一软。

    军医给元宏看过之后,沉思良久才说:“皇上的症状很奇怪,似是中毒,又像是旧疾复发。”

    高照容微微皱眉道:“中毒?旧疾?你可有办法?”

    军医说:“臣只会医治刀剑之伤和普通的毒药。皇上所患之疾,臣无能为力,只能召太医来。而且皇上要好好调养,再不能如此操劳。”

    高照容听了沉默了半晌,才送走了军医。高照容召来元宏身边的侍卫询问,才知道,元宏自从花木兰死后,伤心过度,便落下了心悸晕厥的毛病,只是他一直强压着,不准身边的人说出去。高照容看着昏迷不醒的元宏心如刀绞。高照容以元宏之名下令,留下花木清固守已得的城池,皇上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