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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独钟第2部分阅读

俊挺冷漠的颀长身影。

    “你……你……”真的是他吗?

    一身的白衣依旧,身后也仍站了两名训练有素的蓝衣护卫,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初见时受到震撼的那一刻。

    莫殷磊微挑着眉,对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置一词。

    “把嘴闭上。”他开口,仍然是记忆中初见时淡漠低低的语调。

    “我……对……对不起……”浣儿惊觉失态,快速地低下早已红透的脸颊,只觉得胸口不由自主地怦然跳着。

    “少夫人,不让少主进去坐?”方流墨从莫殷磊身后探出头来戏谑地问道。

    这两年的相处让他了解女人原来是少根筋、慢半拍,等人走远了才知道思念情郎,情郎来了却惊吓得忘了一切。

    真是。他有些受不了地偷偷撇了撇嘴。

    “对不起。”浣儿强自镇定地让开身子,移到桌旁帮他们斟了两杯茶。

    两年之期还没过,为何现在就来了?她迷惑地望着他,用澄澈的眼眸询问着。

    莫殷磊缓缓入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方流墨低声交代护卫,待护卫领命离开后,不客气地随之入座,他拿起杯子,一点也不注重形像地一仰头把茶喝干。

    莫殷磊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们约定的期限恐怕要提前了,这次来是要接你回岩叶山庄。”

    浣儿不明所以。“为什么?”她直觉地问道,这情况实在来得突然。

    他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先坐下。

    浣儿乖乖地入座,等着他的答案。

    “最近小人蠢动得厉害。少夫人单独居住,少主不放心。”抢先说话的是一旁摇扇纳凉的方流墨。

    “小人?”浣儿细致的眉头忍不住皱紧,心中对这字眼微微暗惊。“山庄出事了?”她不安地猜测道。

    莫殷磊摇摇头。“山庄一切安好,别胡思乱想。”他不想过度惊吓她,何况现在一切都只是臆测,尚未完全掌握到证据。

    她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但是她不懂这与远在南方的她有何牵连?

    “……那为什么……”两年之期尚未满,提前来接她的理由是什么?依莫殷磊重信诺的作风来看,除非有重大理由,要不他不会改变初衷。

    “只是未雨绸缪而已。”莫殷磊仍旧淡漠地一语带过,不想多说。

    她看着他。他说的只有这么多?没有问候,没有解释,只有一句未雨绸缪而已?

    “未雨绸缪?就这样?”她先是等着他的解释,等了好久之后,她失望地低下头。

    将近两年,对她近乎不闻不问,突然地出现了,竟是没有任何解释就要她随他走。不满和委屈,像泡泡一样难以克制地从身体深处冒出。见着他就泪汪汪的习惯又出现了。“我有知觉、有思想,你别漠视我的感觉,将我当木头看。”浣儿被他冷淡的态度伤害,恼怒地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莫殷磊神色莫测地看着她气红的粉颊和眼眶。

    一年多的离别,他疏忽了在这小小的身体里包裹着的独特无比思想和聪慧。她有着强烈的自主意志,非常不爱别人为她主张。

    他轻叹一声。随后才说:“是我疏忽了,我的原意是不想要你担心。”说着,他的眸色夹杂一丝温柔。

    浣儿一愣,讶异地回头看他。她没料到竟会得到他的道歉。

    半晌,她才轻轻地偏过头去,躲开他令人不自在的目光。

    “……哼……”浣儿音似娇嗔,两颊却愈见酡红。

    一年多陌生的距离啪地一声断裂,短暂的争执演变成好似情人间的口角,暖昧的气息牵引着两颗心再一次交缠错结,时空成了虚晃的阻拦者。

    不过,凉在一旁的方流墨倒是看得呵欠频频。他对这款郎情妾意的文艺戏没啥耐性,要嘛就天雷地火,要嘛就一拍两散,何必彼此蹉跎、大玩捉迷藏?

    搞了半天,他都快忘了少主和他此行的目的,又打了一个大呵欠,正要开口提醒他们,却警觉到屋外不寻常的动静。

    “少主。”方流墨不动声色地看向莫殷磊,等待指示。

    莫殷磊微微点了下头,方流墨立即敏捷无声地从窗口迅速窜出。

    此举吓着了旁边毫无心理准备的浣儿,她反射地倚向莫殷磊,他也几乎在同时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一手捂住她的唇,避免她惊慌地叫出声。

    “别怕。”他抱着她,轻声安抚。

    她惊魂未定地望向方流墨消失的方向,右手抚着胸口,“怎么回事……”回头开口询问他,唇瓣就这样轻轻刷过他正要松开的手掌。

    柔软的唇瓣掠过粗糙掌心的奇异触感,擦引出一串串心悸。

    脸上红霞才退又起,浣儿窘着粉颊,不知所措地低头抚唇,全忘了要说的话。

    莫殷磊在一瞬间感到心头荡漾,忍不住暗地握住了拳,似是想将她柔嫩的余温留在手心。

    “发生什么事?为何方公子他……”浣儿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想要掩饰不自然的气氛,将自己从方才坠入的迷乱中拉出。

    “没事,别伤神。”莫殷磊开口,又是一句简短得有些敷衍的回答。

    浣儿皱起眉,发觉这人实在惜言得有些过分。

    “莫公子……”她张口想抗议,却被他打断。

    “别再叫我莫公子,改个称呼。”他冷下脸命令,这个称呼他听得莫名刺耳。

    浣儿愣了一会儿,被他来去如风的脾气搅浑了思绪,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原本要开口的话。

    “……呃……这……”她被他薄怒的眼神怔住,不知如何接口。

    “你我将成夫妻,以公子小姐互称,岂不太过冷淡?”他语气淡然,环在她腰间的臂膀却霸道的一束,直到她受疼,不自主地皱起了眉。

    “那……那要叫什么呢?”她不确定地仰起头问道,身子不适地挪了一下,因为他将她勒得好紧。她不明白地想着,两年前她就是这么称呼他了呀!那时并没有人在意过这问题,她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况且,这并不是太重要的问题,为何他到现在才开始计较起来?

    这时候,方流墨刚好从窗外跃回屋内,顺口地接上话尾。“夫君、良人、老爷、相公。这些都成,随你叫唤。”方流墨热心地提供意见。

    噗哧一声,浣儿笑了出来。“好像唱戏一般。”要她这么喊,着实太……她有些叫不出口。况且他们尚未正式拜堂。

    “哈,你们都这么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了,还用得着拘泥吗?”方流墨若无其事地挑明两人暖昧的姿态,迳自倒了一杯茶水解渴,刚才的追逐耗了他不少水份,只觉得口干。

    浣儿笑意凝在唇边,仿佛被咬了一口地跳了起来:她完全忘了她正坐在他的膝上。

    他攫回她,不准她离开。“决定要叫什么?”

    “嗯……叫……叫大哥可好?”很识时务的,她立刻给了他想听到的答案。依他的霸道,若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只怕根本不会放手。

    况且大哥叫来顺口,有如呼唤兄长,也不至于令人难为情,得到了差强人意的回答,莫殷磊松开手劲任她跳离,不加阻拦,一双眼掩着难测的心思,随着她急忙移开的身形移动。

    见状,方流墨眉毛拱了起来。“少夫人,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别太介意。”要命,刚刚乱嚼舌根起哄,若坏了少主的美事,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喜欢就喜欢,何必遮遮掩掩?”末了,他还是三不住地补上一句。

    浣儿一双美目瞪着他,气极了他的恶意调侃。“你嘴巴很坏。”

    方流墨不在意地耸耸肩。“天生的。”

    “你那两个婢仆呢?”莫殷磊问浣儿,不理他们两人的针锋相对。他敏感地察觉到两人的缺席。

    “他们在后山。”浣儿转身回答。

    莫殷磊望向方流墨看了一眼,后者极轻地摇头。“我往南追的。”

    方流墨往南,后山在北……莫殷磊沉吟一下,立即皱起眉。“不好,去后山看看。”难道是中了调虎离山计?

    方流墨一听,身形一动,立即从门口直奔而出。

    浣儿这会儿没被吓着,然而她心思一向敏感,察觉到空气中凝滞的气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仿佛是个恶兆,浮躁的不安,就像上次母亲去世前-样的在心头震颤。

    “他在追什么人?”她注视着他,心中几分了然。表明了不想再听到敷衍之辞。

    “暗夜门的杀手。”他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解释。

    暗夜门是江湖上出名的暗杀组织,正邪不分,只要出得起价码,任何生意都接。

    浣儿浑身一凉,她和江湖黑道怎会扯上关系?

    不一会儿,方流墨走了进来,脸上惯常的笑容完全敛去,衣上沾了些许血迹。

    “少主,在后山。”他的语气掺了一丝懊丧。

    “人呢?”莫殷磊的问话冷如刀刃。

    方流墨摇摇头,然后迟疑地看了浣儿一眼。“我怕被野兽叼去,所以将他们置在后院。”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野兽?什么在后院?”浣儿站了起来,不敢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院走去。

    “浣儿。”莫殷磊拉住她,不让她过去。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浣儿浮躁地想拨开他的手,莫殷磊却比她更坚持地挡着她的去路。

    “到底怎么回事?”她快要尖叫出声。被悬在半空中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浣儿……”

    她张大着眼直视莫殷磊,等着他告诉她答案。

    “你家那两个仆人被杀了。”莫殷磊一脸冷凝地道出坏消息。

    “少主……”方流墨来不及阻止,只有叹了一口气。少主说话也太直了,不修饰一下,少夫人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

    果然,浣儿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地否认。

    她实在无法置信,就在前不久,他们夫妻两个还笑着说今天晚上要加菜庆祝的事啊!“怎么可能?小月刚刚才对我笑说她肚子里有宝宝为什么一转眼……”浣儿语不成声。她忘不了王达他们宣布喜讯时,腼腆又难掩喜悦的神情。

    顿时,两尸三命的局面撼住了所有的人心。

    她身子一软,莫殷磊眼明手快地迅速抱起她。

    “浣儿……”他担心地叫唤,她的柔弱令他一震。

    “我……我要去看他们……”浣儿在他怀中失神地挣扎着要落地。

    “别去。”他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们是我的家人,为什么不让我去看他们?”浣儿激动地喊道,扭动更形剧烈。

    “人死了,看也没用。”莫殷磊绝情地说道,坚决地不让她脱离他的怀中。

    浣儿力气小,挣脱不了,于是哭泣着捶打他。

    “他们才刚有了宝宝呀……谁这么狠心……”她的舌里,字字是血泪指控。

    “……都不在了……只剩我一人,真的只剩我了……”她泣不成声,无法抑制地哀泣哭着。“爹走了,娘也不在了,连小月他们也……走了……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

    浣儿心碎地哭着,也哭拧了身边两个男人的心肠。

    “都是我,如果我来得及赶到就好了。”方流墨开始自责。这一年多来,他早喜欢上那对单纯老实的小夫妻。没想到,那批人竟然会对弱者痛下杀手。

    “浣儿别哭,别哭。”莫殷磊紧搂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他胸中一股怒火,将眸子燃得更深,浮现一抹冷酷。

    浣儿的手宛如抓住浮木般紧抓着他的衣襟,小脸埋入他固若磐石的胸膛,泪水一滴一滴地坠落又涌出。

    “……不要……不要……”她不停地呓语,不断地摇头,只想摆脱这个噩耗。

    下一瞬,黑暗将她柔软地包裹住,所有悲痛如愿地慢慢飘远。

    方流墨皱眉望着昏倒在少主怀里的浣儿。“少夫人她……”少夫人的状况令人担忧。

    此时,先前派守在暗处的两名护卫双双挂彩地回来。

    “少主,堂主,属下不力,没拦住人。”两人压着血流如注的伤口,面有愧色地低下头。

    莫殷磊沉思。“连你们也无法应付?”看来暗夜门派出了高手。

    “算了,你们也辛苦了,马上回万风堂医治。”

    “多谢少主。”

    “流墨。”莫殷磊再做交代,方流墨急忙上前。

    “回去找人好好安葬王家那一对忠仆,我与浣儿会照原计划出发,你随后跟上。”莫殷磊再度敛回所有怒气,平静的脸上找不到任何情绪。

    “是。”方流墨面容一整,严肃地领命而去。

    莫殷磊低头轻抚浣儿泪痕未干的小脸。“浣儿,原谅我。我还是没能让你不再哭泣。”

    第三章在莫殷磊的强力威迫下,哀恸万分的浣儿在拜祭过父母亲和王达夫妇之后,便被带进马车上路。

    只是,浣儿完全没想到,随后的路程会折腾得她不旦虚弱到无力开口,整个路上还得难堪地被搂躺在莫殷磊怀里。

    事实上,马车内非常宽敞,座位上还铺着舒适的绸缎椅垫。可是,浣儿天生体弱,而且又难得出远门,因此适应不了马车的颠簸,胃部翻搅得难受,喉头酸水直冒。

    起初,浣儿忍着晕车之苦,一句抱怨也不说。

    第一晚扎营露宿的时候,她面无血色地坐在火堆旁,草草吃了两口干粮,便卧倒在莫殷磊为她铺好的毯子上,沉沉睡去。乱纷纷的梦中,不断地梦见亲人在她的身后来了又走。

    莫殷磊望着她不安稳的睡容,听着她的呓语,沉默地在她身边守护了一夜,大掌不时地抚上她蹙紧的眉头。

    其实在白天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的不适完全看在眼里。但是,她倔强地不说,他也不去点破。

    第二天,一行人持续赶路,浣儿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莫殷磊骑马并驾在马车旁,当他听到浣儿细细的呻吟声,掀开布帘,赫然见到她双眼紧闭,一脸死白地倒在座位上,一手环在腹部,一手捂着嘴。

    他一看,心里便明了了八九分,于是立即停下队伍,将浣儿抱出马车,五名随行的护卫则训练有素地四散在不远处警戒着。

    浣儿昏昏沉沉地任他将她抱到树荫下休息,并让他喂了几口水。

    “好一点了吗?”莫殷磊搂着她,为她压岤按摩,一边低声问道。

    她虚软地倒在他身上,完全不想说话,一径地沉默着。

    “你忍着点,回到岩叶山庄还有好些路程要赶。”他见她不回话,也不再多说,便又抱着她回马车上。

    一接近马车,浣儿身子忍不住一僵。晕车的感觉是那么难受,她一点也不想再回到马车里。

    莫殷磊感觉到她的排斥,扶她上车后,在马车前犹豫了一下,便回头向一名护卫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大步跨上马车。

    浣儿坐下后,讶异地看他竟然也跟了进来。车内的空间顿时变得狭窄,她的心口开始起伏不定。

    只见他在座位的一侧坐定,一条长腿跨上椅垫抵住另一侧车厢门,一条腿伸展在走道上,然后将她拉过来,让她背靠着他躺进他敞开的双腿之间。

    “你做什么……”浣儿为这亲密的姿势烧红了脸,惊慌得想拉开距离。

    “别动。”莫殷磊的一双铁臂将她圈锁住,制住她的扭动。

    “可是……”她又羞又急,挣动得更厉害。

    “你该死的别动,就这样靠着我。”他脸色难看地斥道。她的挪动,几乎危险地引发他男性的欲望,然而她却天真地毫无所觉。

    浣儿感受到他的怒气,畏缩了一下,在他怀里停下所有的动作,可是背脊仍不由自主地僵直着。

    “放轻松,否则你会更不舒服。”莫殷磊将她调整到更舒适的位置,将她的头轻压到他的肩窝。

    莫殷磊拉开布帘向外示意,继续上路。

    随着车厢的晃动,浣儿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去。过了一会儿,她才了解他如此抱着她的用意,莫殷磊的身体环着她,替她吸收了车厢的震动,的确让她的不适减轻了许多。

    她开始有些明了这个男人。他绝不会将关怀挂在嘴边,而是全部将之蕴敛在看似粗蛮却周到入微的举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