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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浮屠第3部分阅读

    空白的男孩也许还不到忧人忧己的敏感与恐惧,但是,越来越强大的他却开始渐渐觉得世界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漂亮……

    雄心勃勃的他更不会想到,危险与杀机会如黑夜暴雨般突然降临,将他的信心几乎彻底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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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雪白小鹰——命运之初始

    当杨捷回到家,夜s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父母跟妹妹杨婵刚刚好要吃饭。那一幕冲境意图跨入《神罗死生劫》第二层——‘大ri’的时间流逝恍若凝滞般缓慢而历历在目,可是杨捷意识体进入神魂识海之源的时间其实只不过短短数息,习惯了儿子总是痴迷于钓鱼可以茶饭不思的境界,父母倒是并未怎么责怪,倒是妹妹杨婵颇有一番微词,生气地撅着小嘴不理哥哥杨捷。

    吃过晚饭,杨捷拉着依然流连于生气中的妹妹杨婵玩着名为‘拖拉机’的扑克牌小游戏,很快,小女孩就止住了生气笑得欢的数落着哥哥杨捷笨蛋竟然连连输给她好几局,小手拍得响响的,弄得在一旁看电视的父母也是跟着笑起来。

    才九岁的小女孩越长大越出落得漂亮,肌肤粉嫩粉嫩的,红润细腻,倒是跟长相平凡的父母差别蛮大了,就是跟自幼长相清秀强健却随着年纪渐长越发貌丑矮小的杨捷也差别很大,相差着两岁的兄妹个头倒是差不多。

    只不过,小杨婵还是很喜欢依赖哥哥杨捷,也不知道是自小的习惯还是其他的什么,最喜欢粘在哥哥杨捷身边窜上蹿下的,虽然这几年杨捷越发孤僻不喜热闹,但是,如果是妹妹杨婵拉着他要他去玩,多少还会答应。

    玩着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农村里的人家也差不多就睡下了。

    这间租来的房屋并不大,放着两张床,用拉布隔着,再放张长椅、桌子、橱柜也就差不多了,空间有点儿小,所以,年纪还小的两兄妹依然睡在一起。

    幕夜西沉,呼吸均匀恍若早已经进入梦乡的杨捷却突然睁开眼睛,黑暗里,他悄然爬起,转眼四顾,见到妹妹杨婵跟父母都已经完全熟睡,又侧耳倾听了一会,确定他们的呼吸跟脉搏也正常才悄悄下床,落地后也不穿鞋,直接一个蹿步便闪到拉布之后,下一步却已经到了门后。

    一阵熟悉的动作,出了门的杨捷回头观望了一会,确定父母跟妹妹依然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察觉才身影远去。

    浓浓夜sè里,已经入夏却依然有些寒冷的时段里,杨捷直接光着小膀子如鬼魅般快速消失在黑暗中,两道骤然y霾深沉下来的眸光在黑暗中显得森寒而冰冷可怕。

    没有多久,杨捷就出现在村子里那条小河的上游,正是那个他吐血之地。

    此刻,他凝望着那个平整的地面却眉头紧锁,因为,地面上平平整整什么也没有,草尖上本该沾染着的血液果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每一回孤自一人悄然修行之时,杨捷总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一样,没有敌意却泯灭不了其中的犀利与森寒。这一次,他特意留下那一小撮未干血液未曾掩饰抹灭掉,就是为了此刻!

    地面上平平整整,整个野草不见踪迹,周围数十厘米范围内一片土壤划痕深深,像是被某种尖锐利物划过般令人不寒而栗。杨捷俯身,蹲了下来,视线仔仔细细扫落每一处指甲大的地方,耐心、细致,紧锁的眉头皱得更加紧,然而,没有任何视线能够看清的死角里,他的心神却一直注意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声响都没有放过。

    风声,水声,树叶婆娑,野花摇曳,甚至有鱼儿在水底摆尾之窸窣。

    但是,一无所获。

    突然,杨捷的目光被地上一个轻巧物事吸引!

    一片鸟禽绒羽!

    雪白微蓝,极为细腻微小,像是蒲公英绒草般被风儿一吹就会轻然飞走那般。杨捷视线移落,伸手轻轻沾起这片极致细微不一察觉的鸟禽绒羽,光着的小身子苍白之外却突然莫名泛起一层层质朴青铜般的隐隐光泽,看着几分冷冽骇人。

    杨捷将这片绒羽微微凑到鼻前,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像是无数个细菌风沙般潜入他的鼻端细胞转瞬间就被解析无数遍。

    毫不头绪。

    这种说不上来的味道绝对不属于已见过或者听闻过的鸟禽之列,直觉告诉他,他的血就是被那头神秘鸟禽给啄吸走的。但是,那些时常隐在黑暗中悄然窥探的目光又是怎么一回事,区区鸟禽的视线能够让他心中波澜横起?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就在他想要站起的时候突然心中一阵恶寒扑上心头,无尽心悸竟然像是厉鬼般直接窜了上来!

    唳!

    骤然一道尖锐鹰啸,狂风暴扫!

    杨捷想也不想一个身体侧滚,情急之下力量如巨,直接将地面压出宽宽一道浅凹痕出来!

    就在身体狼狈侧滚的瞬间空档,一枚粗石如子弹般被他直接甩了出去,却不是奔着原本位置而去,反而直直往侧暴掷!!

    “噗嗤~~”

    一道沉闷声响传来,随之一道鹰啸里痛苦嘶鸣,只见杨捷身侧不远处一头雪白小鹰哀嚎着萎顿在地,一边羽翅像是骨折了一般没法使力根本支撑不起它的再次翱翔,一道道尖细鹰唳像是可以割破耳膜般在黑夜里响彻,令人难以忍受。

    毫无外伤痕迹的雪白小鹰只敢以一边羽翅扑击,然而扑击间扰起阵阵扑面而至的风刀,竟然异常犀利!

    杨捷站起身,y霾深沉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眼前这头雪白小鹰目光里的危险越来越浓烈。如果不是他躲得快,也许眼前这头凶猛禽鸟会直接用那双可怕的尖锐利爪抓破他的头颅撕裂他的脸庞,瞬间就会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寻常鸟禽即使是苍鹰也绝对不会有任何让他心生jg觉甚至心头冥冥中产生一种浓烈的危险感,但是,眼前这头雪白小鹰却能,那种心头恶寒心悸的头皮发麻感历历在目,犹自在他心头迭起波澜。

    此刻,这头雪白小鹰似是察觉到杨捷那森寒危险的目光,竟然丝毫不惧地回以冰冷锋锐,鹰眸之中桀骜幽光如太阳一般的刺眼!

    杨捷竟然隐隐然有种面对同类之人的感觉!

    恍若眼前不是一头鸟禽而是一个人,一个与他这样藏着无数秘密、拥有着不寻常力量的人!

    一抹好奇在他眼中升起,越来越浓烈。

    眼前的这头雪白小鹰拥有着超乎寻常的灵xg!

    杨捷迈步,顿时就见这头其实不过猫儿大小的凶猛鸟禽羽翅扑击飞尘走草,也不后退,尖锐鹰唳陡然又提高了些许,凌厉鹰眸中浓烈jg告威胁之意像是可以透过识海一般在杨捷脑海之中响起,显然,它不想杨捷靠近。

    浓浓夜sè安谧环境里,惟有一道道尖锐鹰唳在凄厉回响,整个山脚下河旁边所有的虫鸣鸟啼彻底消失隐秘,这头雪白小鹰似乎天生拥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霸道威压,即使是杨捷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依然有些惴惴不安,盯着雪白小鹰的暴戾、森寒的眼神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戒备与后怕。

    那一瞬间死亡的浓烈降临简直如烙印般在他心中徘徊不去。杨捷盯着雪白小鹰,眸光对峙,孤傲而凄清,两股相似气息在空中碰撞出莫名火花。杨捷终于相信,一直以来感受到的隐秘目光必然来自眼前这头雪白小鹰,只有空中,才是自己一直以来忽略过去的盲点死角!

    雪白小鹰的鹰眸之中一片冰冷锋锐,极其浓烈的危险在弥漫,但是,杨捷显然将之熟视无睹,迈步而去,没几步间站在了雪白小鹰之前,居高临下!

    雪白小鹰不再扑击翅膀甚至连尖锐鹰唳也不再鸣啼而出,歪着鹰首,鹰眸中的冰冷森寒像是冰水般的渗人,直勾勾地盯着杨捷,像是厉鬼像是冤魂,在黑夜里莫名一阵幽光!

    “我帮你包扎一下。”

    杨捷平静而语,像是看对同类般平等对话,神情不卑不吭,禀然一股尊敬与欣赏。

    雪白小鹰骤闻人语稍稍一阵sāo动扑击却没能脱离出足够安全的距离,显然听不懂人语,但是,杨捷的神情语气、善意尊敬或许依然被它把握到了,渐渐安静下来,只用鹰眸盯着久久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杨捷,久久安静。

    黑暗里树叶婆娑河水曼荡之声细碎而安宁,一人一鹰对峙着久久都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僵硬石像般伫立永恒在沉沉夜sè里,谁也没有进一步动作,然而两双森寒眸光却如火花般激荡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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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凭什么

    深沉夜sè婆娑树影,杨捷居高临下看着雪白小鹰,只是眼眸里的敌意早已经消退殆尽,森寒之外,是敬意与惊叹。

    即使自己修行《神罗死生劫》所得到的那股神秘力量几乎完全会被识海之源——命轮池中的那颗神秘的蛋给吸食掉,甚至生命本源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难以保持稳定的强度,但是神秘力量滋生、涤荡、传越之时对于细胞、血液、筋骨的改造依然让他异于常人,没有谁会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那看似瘦弱矮小的身躯潜藏着多么可怕而恐怖的景象!

    然而,眼前这头雪白小鹰却能够让他本能产生死亡的威胁感,绝然不可能会是寻常鹰类。最重要的是,他从雪白小鹰的鹰眸里看到了一种和他相似的东西——孤傲而凄清之外的东西。

    它很孤独。

    他很孤独。

    鹰眸里的戒备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松懈下来,正如杨捷眼中的戒备跟后怕依然在徘徊。一人一鹰,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没有信任。

    夜风吹拂下河边矮树上几片小小枯叶,正好旋转着落在一人一鹰之间。

    杨捷突然放松下全身紧绷的血肉,缓缓蹲了下来,蹲得很低,最后干脆直接坐了下来,眸光里的森寒渐渐消退,一抹温暖随着眸光里浅浅浮现的怀念仰望长空。

    瘦弱矮小的身影在浓浓夜sè下掩映着从心底最深处浮现出来的孤独,一抹黑sè剪影般,在凉凉夜风中,凄凉而悲哑。

    雪白小鹰至始至终没有动作,鹰眸里的凌厉森寒却像是云朵儿般渐渐消散而去,异常灵xg的鹰眸眸光看着杨捷,莫名一阵低低的鹰啸,轻轻移动着鹰躯努力不让自己受伤的翅膀被地面粗石蹭到,悄悄靠近了杨捷一些。

    一抹凄凉的孤独从夜sè里浓浓的透露出来,雪白小鹰的鹰躯在夜sè里同样的凄凉而悲哑。它,很孤独。

    画面是沉默的。

    夜风凉凉拂过杨捷的上半身,苍白的肤sè瘦弱的血肉,一股沉郁像是咖啡一般的浓,他转过头,看着雪白小鹰,再次说了一句:“我替你看看吧……”

    雪白小鹰鹰眸凝望,似乎并不动杨捷话语的意思,但是,却没有躲开杨捷缓缓伸过去的手。

    雪白小鹰的羽毛柔滑而锵然,浑身每一处无不充满着孤傲的气势,杨捷的手落在它受伤的翅膀之上,目光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几丝心疼,雪白小鹰的鹰躯上伤痕累累,除了被杨捷抛掷石子给弄断了的翅膀,浑身雪白羽翅或多或少沾满了泥土灰尘,鹰腿上一个钢铁模样的圈环牢牢筐固着已经深陷鹰腿里,血肉模糊,凝固的血点痕迹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被小鹰自己给啄掉,远看还显得光鲜亮洁的雪白小鹰落魄得令人心酸。

    杨捷的手掌缓缓渗出一抹抹闪烁着微微淡青sè的光芒,温暖、浑厚,如同有生命般慢慢地将雪白小鹰受伤的翅膀给整个包裹起来,黑夜里清香四溢,凉凉如水的气息像是花儿绽放般浓郁起一股令人jg神一振的生机,就连夜风都显得轻柔合缓。

    雪白小鹰静静的鹰眸斜顾,没有任何反应般任由杨捷施为。

    只是,空气里短短几息就开始出现沉重呼吸的声音,只见杨捷浑身大汗,额际的头发尽数沾湿,眼睛像是被水汽湿润般显得迷蒙而痛苦,甚至整个瘦弱矮小的身躯看起来更显得瘦弱矮小!

    黑夜里淡青sè光芒却一阵毫光吞吐,一会强一会弱,杨捷显得越来越痛苦,终于,沉重呼吸里整个淡青sè光芒坚持到缓缓褪去到最后如风般迅速消失在他手掌间,沉重疲惫感袭上心头,杨捷募然一阵头脑晕阙,眼前一黑,差点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一双瘦弱的小手坚强地按压在地上,丝丝汗水如溪流般从他的身上缓缓流了下来,杨捷整个人如同被抽取掉大量生命本源般浑身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痛苦,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迅速黯淡下来,显得迷蒙、无神而疲惫不堪。

    雪白小鹰骤见淡青sè毫光消散,又看着杨捷痛苦的撑在地上狠狠呼吸着,像是刚刚从河里面捞出来一般,鹰眸竟然闪现出一种极为灵xg化与懵懵懂懂的惊讶与关心之意。只是,正沉郁于痛苦的杨捷注定了发现不了。

    雪白小鹰扑扑翅膀,发现自己受伤的翅膀竟然完全好了,丝毫无恙。

    鹰首转顾,扑腾几步,落在杨捷身边,歪着头好奇打量着杨捷,鹰眸里满满全是不解。

    杨捷粗喘着呼吸,骤见雪白小鹰歪着头在自己面前好奇的凝望,似乎完全忘了之前的森寒敌意,犹如稚童般看着极是可爱。

    小猫儿般大小的鹰躯收敛着翅膀更显得娇小,杨捷忍着神魂识海深处传来的一阵阵痛苦抬起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雪白小鹰的鹰躯,眼眸里的疲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可是,强行抽取本该积蓄在体内供给那颗神秘的蛋吞食的神秘力量所带来的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那颗本该安静静伏的神秘之蛋宛如有意识般在识海深处咆哮、大吼,搅动得杨捷脸sè苍白,神情痛苦,好一阵子不肯消散。

    雪白小鹰轻轻用鹰喙啄击着杨捷的手,似乎感应到杨捷的痛苦,异常孤傲的它竟然亲昵的用鹰首蹭蹭杨捷,像是小猫儿般温腻可人。

    杨捷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尽力的指指夜空远处,更加漆黑的夜sè显示着黎明即将到来,“你赶紧回去吧,有缘再见……”

    然后,也不待雪白小鹰任何动作,径直颤抖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瘦弱矮小的身影显得凄清而悲哑。他就像是一个奴隶般无法拥有、掌控自己的命运,识海深处命轮池中突兀出现的那枚蛋像是一座大山般压得他难以呼吸,好不容易升腾而起的雄心壮志像是破产的云朵一般消退的一干二净,死亡y影时刻相随,他害怕,他真的会在某一天悄然被吸干,然后,静静地死去,带着满腹浓烈悲怨与不甘。

    即使身躯已经变得越来越强悍,但是他又怎会不知道这种现状完全建立在自己像是疯子一般像是奴隶一般为那颗蛋提供源源不断的神秘力量的前提下,自己就像是村子里那些驴一样,兢兢业业,稍有差池,却是一阵鞭子被抽得血肉淋漓。

    一滴泪水不争气的滑落他的脸颊,意志力强悍而可怕的他终究忍受不了整整六年的孤独与痛苦,或者,哭一场,会更好受一些,然后,该干嘛依然去干嘛,他不想死。

    瘦小的身躯在黑夜里渐行渐远,浓浓的悲愤像是一片野草般迅速生长,再也不肯止息。

    小小年纪的男孩不懂得什么叫隐忍,却知道活着真的很好,害怕死亡的他像是抢输了糖果的稚童哭着,却只敢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即使哭了即使疼痛即使委屈也倔强地不肯示弱人前。

    六年前被那群小伙伴被村子里好多人家当做撞邪瘟神一样看待的记忆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这个世界是不允许什么特别的。即使是自己的父母即使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能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能叫做秘密。

    年幼的他,记得五年前村子里养着好多猪的老赖家生出一头五只脚的小猪崽,然后,小猪崽就被杀了。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记得牢固,本快忍受不住煎熬的他硬生生憋住心中想要跟父母说的话一个人跑到山脚下的那片甘蔗园里哭了好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着五只脚的小猪崽说是邪东西给附上了就会导致家业不宁,明明那么小,连什么也不懂的小猪崽死前血液喷薄的场景到现在还清晰记忆在他脑海里迟迟不肯散去……

    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已经十一岁的杨捷知道有些事必须坚强面对,但是,凭什么身体里要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