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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怎样炼成的第3部分阅读

    力都是没有用的,婆婆想要的不单是与孟建和她生活在一起,婆婆想要的是她的儿子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只要她来了,余小凡便不会再有完整拥有孟建的可能。林建旭所有的举动都在告诉她,告诉她这个心存幻想的傻子,孟建是属于她林建旭的,而且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余小凡一口闷气又涌了上来,忍了一忍,但从昨晚开始的长时间的疲惫与怨气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一连串的句子脱口而出,“妈,你不用再装了,你不就是看不得我们俩单独出去了一整天吗?你不就是想孟建天天都候在你身边,最好只是你一个人的吗?心脏病这种事情你也能拿来骗我们,你知不知道孟建有多着急?对,他是你儿子,可他也是我的丈夫,你这样会毁了我们的夫妻生活的。”

    余小凡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话还没说完,林建旭已经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笔直地指向她,声音尖锐,“你,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我有一句说错了吗?你别装了,我在医院都听到医生说了,你就是在装病!”被婆婆指住的余小凡益发地激动起来,血气上涌,浑身发烫,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房门开了又被关上,进门的男人迅速地向发生争执的地方走过来,余小凡仍旧站在婆婆的卧室门口,因为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只有坐在床上的婆婆突然把举起的手放下了,一张脸颜色发白,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捂住眼睛,竟然发出了哭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余小凡愣住了,耳边猛地传来一声咆哮,“你在干什么!”

    余小凡的肩膀被一股大力扯住,整个人都被扯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在震惊与茫然中转过头去,看到孟建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林建旭的哭声仍在继续,一边哭一边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都躺在床上了还要被人冤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孟建才进家门就看到这一幕,妻子站在母亲的卧室门口大喊大叫,而自己的母亲人还在床上,佝偻着削瘦的身子哭得凄惨,他一股急火顶上来,什么都顾不上了,上前一伸手便将余小凡从房门口拖开去。

    人在愤怒的时候控制不好力气,孟建这样一拖,让余小凡几乎跌倒在地上,幸好沙发就在她身后,她好不容易撑着沙发靠背站稳身子,孟建已经冲进他妈的卧室里去了,并且在床前紧张地半跪了下来,“妈,你别哭啊,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林建旭原本捂住眼睛的手落下来,一把拽住儿子,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声音断续,“你媳妇说我是装病,我还躺在床上媳妇就说我是装病,她说我是装病……”

    孟建咬牙,猛地回过头去看余小凡,“你真的这么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余小凡刚把身子站直,闻言又是一晃,丈夫恶狠狠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震惊与愤怒让她无法控制自己,这几个月来被她压迫在的所有的一切委屈、愤怒、痛苦如同火山爆发,让她整个人都如同被裹在滚烫的熔浆里。

    “对,是我说的,她是装的!她就是在装病!”余小凡尖叫,“她就是看不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她就是要让我知道你是她一个人的!”

    孟建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住口,你看清楚,她是我妈!”

    “我是你老婆!”余小凡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哆嗦得厉害,差点咬到舌头。

    “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妈说话!”男人的声音益发大起来。

    “如果她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那她就得先表现出值得让人尊重的样子来,你看看她的所作所为,她根本就不正常!”

    林建旭猛地发出一声急促的抽气声,而余小凡眼前一黑,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整张脸都被动地偏向了一边。

    余小凡本能地用手掩住了火辣辣的左脸颊,疼痛在麻木之后爆发出来,难以置信的感觉令她僵硬,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包括立在她面前的丈夫。

    窗外一声巨响,然后天空被五彩斑斓的颜色填满,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外面有性急的人早早放起烟花来,将屋子里原本突然静止的几个人同时惊醒。

    他打她!孟建打她!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单凭他妈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一切都是她的错!并且打了她!

    “小凡……”孟建也愣住了,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开口声音艰涩。

    余小凡一刹那万念俱灰,这宽敞的屋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死地,让她再也无法多待一秒钟。她猛地转身,一头冲出了家门。

    第 9 章

    余小凡流产了。

    她在除夕夜冲出家门,什么都没有带。孟建也没有来得及追上她,因为林建旭在儿子与媳妇如此激烈的争吵中当真发了心脏病,在余小凡冲出家门的一瞬间昏了过去。孟建只顾着将母亲送到医院,再想联系余小凡,却想起她连手机都被偷了,根本联系不上。

    余小凡一个人冲出家门之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奔出两条街便被一辆转弯的面包车给撞上了,车速并不快,撞得也不重,可余小凡当场倒地,身下一滩血。司机倒是个老实人,立刻将她送进了医院,医生在急诊室里面无表情地宣布孩子保不住了的时候余小凡还没醒过来,唯一受打击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当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想这得赔多少钱才能了结啊。

    孟建是在年初一的晚上接到余小凡母亲打来的电话的,何婉华的声音非常之冷,电话里也没说几句,只告诉他余小凡因为撞车流产,他们已经把余小凡接回去了照顾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让他自己想清楚了再跟他们联系。

    孟建接到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医院里,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母亲一直还在观察室里,他在这难熬的一天一夜里根本不能离开,想给余小凡的朋友们打电话,问余小凡可是去了她们那里,但搜遍了通讯录,居然找不到一个余小凡朋友的电话。

    孟建无法可想,苦等二十四小时仍旧没有余小凡的消息,他正想报警,丈母娘的电话来了。

    何婉华的这个电话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答的,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时候被挂断的,等他再找回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医院走廊的尽头,玻璃窗没有关,而他呆呆站在窗前,北风猛烈地刮在他的脸上,他伸手一摸,湿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爬满了整张脸,再看一眼底下空荡荡的停车场,一时间只想纵身跳下去。

    年后没多久孟建与余小凡便离婚了,那个还未给两人带来惊喜与快乐便突然消失的孩子成了一道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裂痕。余小凡不断地被噩梦惊醒,孕期太短了,她甚至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她曾经无数次地幻想她与孟建的孩子的模样,如果是个女孩,她该有一双和妈妈一样的圆眼睛,如果是个男孩,他该有和爸爸一样的高鼻梁,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空,这件事成为了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回不去了。

    余小凡被自己的父母从医院直接接回老家,然后在那里待了近半个月。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可很多东西却永远地从她身上消失了。那天她在镜子里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双目无神,茫然了数秒才发现那是她自己。

    只一眼,就不知老了多少岁。她这才知道,人不是一年一年老的,而是一事一事老的,这一事,不知耗去了她多少年华。

    事情发生一个多星期之后,余小凡才在电话里对林宝佳和李盛君说了经过。一是她也需要时间恢复,而是也不希望在大过年的时候让自己的好朋友知道这些糟心事添堵。

    林宝佳和李盛君都在除夕那日给余小凡打过电话,但是余小凡手机丢了,也就没有联系上她,后来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回娘家去了,只让她们别担心。林宝佳和李盛君都清楚余小凡婆婆到来之后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只当她赌气一个人回去过年了,后来知道真相,全是大吃一惊。

    这些日子两人原本就担心余小凡的状态,现在发生了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作为余小凡最亲密的朋友,她们心里自然是极其不好受的。林宝佳过年的时候与老公一起回了她东北的娘家,没法赶过去,李盛君心里记挂着余小凡,虽然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年假结束开始上班了,但还是驱车数百公里到她家去了一次。

    余小凡在家待得发闷,见李盛君来了又惊又喜,有心要跟李盛君出去聊一聊,却被她妈阻止了。

    何婉华说了,小产一样伤筋骨,虽然不用像坐月子那么当心一个月,但两个星期不见风是至少的,让余小凡就待在家里别出去,言语间没一点商量余地,说着端了两碗桂圆炖蛋进来,还要李盛君多吃点。

    等妈妈出去了,余小凡才拉着李盛君的手说了句,“你看我妈,都不让我出门。”

    李盛君一路担心,现在看到余小凡大致无恙,心先放下了一半,又问她,“阿姨说的也没错啊,你现在是需要好好养养,看你瘦的。”

    余小凡苦着脸,“你真不知道我妈有多离谱,不让我出门也就算了,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怪我那时候没听她的话,还要我赶紧找下一个男人。”

    李盛君吃了一惊,“你和孟建真的要离婚?”

    余小凡便沉默了,半响突然流下泪来,又把脸埋在掌心里。

    李盛君只是这样看着她,便觉得心都痛了,一时间连劝的话都说不出来,又想到自己的婚姻,忽觉也没什么可劝的,如果一段婚姻能够让人这样痛苦这样煎熬,那放弃了,也未尝不是一条自我解脱的途径,隐隐地,竟让旁边仍旧挣扎在苦海里的人感到羡慕。

    没想到李盛君还没有开口,余小凡却已经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概是觉得在朋友面前哭得这么狼狈不好意思,没有看李盛君,直接把脸转向了窗外。

    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余小凡就惊讶了,并且伸手指了指窗外,带着浓重鼻音问了句,“那个人是谁?”

    李盛君顺着余小凡的手指转头,余小凡房间在一楼,窗外就是一片空地,送李盛君来的车就停在外头,车里等着的人已经走出来了,正站在车边上与余小凡的父亲说话。

    余小凡与李盛君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也见过她的丈夫林念平,现在窗外所立的那个年轻男人是她完全陌生的,绝对不是李盛君的老公,她看看那人,又转回头来看看李盛君,脸上全是问号。

    “他叫夏远,是我在单位里带的实习生,过节的时候火车票巴士票都不好买,他开车送我过来的。”李盛君解释了一句。

    余小凡就“哦”了一声,同时转回头去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那人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把头转向了她们所在的方向,也不知看到她们没有,明亮光线中年轻而阳光的一张脸,看得余小凡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要不是心情实在低落,又刚刚流过眼泪,差一点又要脱口而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赞美话来。

    第 10 章

    李盛君与余小凡一样,都是25岁就结了婚,脱离单身生活的标准年龄。丈夫是相亲认识的,并不是她的初恋,介绍人是她当时的领导。

    李盛君在银行工作,那个地方中年妇女多,年轻女孩一进去就被大家注意到了。李盛君出身教师家庭,眉目清秀身材匀称,多少大姐都想好了要把她介绍给身边的谁谁谁,但无一例外地被她拒绝,李盛君那时候刚和初恋对象分手,半点谈恋爱的心思都没有,只求清净,没想到最后连她所在的分行副行长都替她找了一个相亲对象,副行长是她的领导,她也不好推辞拒绝,最后只好不情愿地去见了那个男人。

    副行长介绍的人叫做林念平,比李盛君大了六岁,条件确实不错,父母都在政府工作,本人也是公务员,三十出头已经在区委秘书处工作了,据说前途一片大好。

    林念平与李盛君就这样认识了,两个人都不是非常热烈的性格,淡淡交往了一段时间,林念平对李盛君还是在意的,接来送去自是不提,但李盛君对他的感觉并不强烈,也就没有太过上心。

    对两个人的关系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李盛君的父亲,她父母都是教师,父亲还是一所中学的校长,当时也快退休了,没想学校里有人举报他私设小金库,证据一直递到市教育局里,一场轩然□突如其来。

    关于小金库的事情,其实各个学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暗帐,单看如何操作,怎么操作的问题,但被这样翻到台面上一举报,问题就严重了。

    李盛君的父亲眼看还有一年就退休了,这件事对他是打击极大,要说晚节不保也不为过,更何况还有随之而来的停职调查与处分,哪一样不让他胆战心惊。

    夫妻父女都是连着心的,这件事情成了李盛君全家的噩梦,李盛君的父母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地衰老下去,李盛君心急如焚却有心无力。后来林念平得知此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一场大祸居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李盛君的父亲最后只从这个学校被调到了另一个学校,职位还是党支部书记,体面地做到退休的最后一天。

    就因为这件事,林念平成了李盛君父母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选,相对应的,林念平的父母对李盛君也很满意。李盛君那时候也25了,正是结婚年龄,而林念平三十都过了,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平息之后很快就向她提出了结婚的要求,李盛君一开始还有点犹豫,但在双方父母的推波助澜之下,也就点头嫁了。

    就这样一眨眼,三年都过去了。

    李盛君在林念平身上,最大地体会到了“男人婚前与婚后完全是两个人”这句话。很多人说男人婚前到婚后是从奴隶到将军的过程,林念平倒没有在李盛君面前变得颐指气使,但让李盛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林念平竟然有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林念平在区委做秘书,平时是极忙的,经常陪着领导到处跑,李盛君不止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过丈夫的脸,立在人群中,永远带着微笑,和风细雨一样的亲切。可林念平一回到家里就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样,几乎是面无表情的,也极少说话,平常夫妻说说笑笑的场面在他们两人之间几乎是不存在的。

    李盛君对父母谈到过此事,语气难免有些悔意,但她的父母当场指责了女儿,并且问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诚然,李盛君嫁到林家之后,所过的日子在旁人眼里都是值得羡慕的,这样的生活还要抱怨,那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念平是家里的独子,家里早就买好了房子,同一小区两栋楼,老夫妻两个对媳妇很客气,真正的相敬如宾,从未与她红过脸,家务事都是阿姨在做,媳妇去吃饭连擦个桌子都用不着。至于林念平,作为一个丈夫,也不能说不合格。

    林念平与李盛君结婚之后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张工资卡是结婚后就交到她手里的,说好了家用全包,不够再贴,他在政府里工作,福利极好,对李盛君娘家那边也很大方,这几年她父母去超市基本没有花过自己的钱,用的全是女婿送过来的购物卡。

    结婚后林念平仕途平顺,连带着李盛君与她的父母也沾光,李盛君父亲体面顺利地退休就不用说了,就连李盛君在银行里也或明或暗地受到照顾,结婚不久就从柜面转到了信贷部,后来又升了主任,新进来的实习生虽然研究生毕业,比她小不了几岁,但看到她还是得叫一声老师。

    可是结婚这件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光看到李盛君的表面风光,谁知道她风光背后的痛苦。

    有一件事,是李盛君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的,也不知从何提起。她的丈夫林念平,所有人眼中的好男人,除了在家冷漠寡言之外,在夫妻生活方面,竟然是不能的。

    李盛君和自己的初恋男友有过性生活,当时年纪小,两个人都没经验,并不算太成功,但她对什么是正常的男女之事还是清楚的。她与林念平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太热情,约会也仅止于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