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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第73部分阅读

!是柳相公!''柳澹之?'我顿时一阵苦笑,自己到底还是错看了他,以为他真是个谦谦君子哪!

    不过转念一想,殷宝仪体弱多病,柳澹之大概无法得到满足,在京城又不似在杭州那般受到莫大的约束,现出人之本性来也不足为奇,食色性也嘛!

    其实他天性并不坏,宋廷之也证实了宝大祥一案的内j并不是他,以后倒要让宝亭劝劝她大姐,替丈夫纳房妾室算了。

    '柳相公倒还有分寸,七天里不过来了两回,也没在这儿过过夜。那常林夜夜留宿在宋朝云房里,光银子就花了五百多两,还送给了宋朝云十几匹上等的丝绸锦缎;孙大旺虽没有常林那么疯狂,可他却把司徒琴的两个稚婢都开了苞。'我闻言不由一皱眉。江南居开业的时候根本没有声张,只是把那块铜牌挂了出去而已,因为我相信,神秘本身就是吸引客人的有效手段。

    江南居的客人最先来自于周围的商号,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许多蛛丝马迹说明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比如姑娘们的首饰是从宝大祥购得的、衣服所用布疋是从宝悦丝行扯来的、钱是存在大通钱庄的,大数目的精美首饰、华贵衣料和银钱进出必然会引起商家的关注,想来柳澹之和常林他们就是这么知道江南居的。然而……

    '阿秀,你的心态似乎有点问题,江南居固然需要商贾的支持,但经营的重心并不在他们身上,不能把这里变成商人们金屋藏娇的地方。'我正色道:'你重中之重的任务是要掌握朝廷的动向和朝中大臣的隐私,赚钱是次要的,甚至赔钱我都能接受。'沉吟了一下,我接着道:'眼下商贾多亦是必然,但要引导他们,这里不仅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也是和权贵们联络感情的场所--这就需要你这个老板娘和姑娘们一起把这种思想灌输给客人。''这……怎么灌输啊?''爷教你,你去把常老板的银子还他一半,告诉他,江南居欢迎他来,但江南居想从他身上赚更多的钱,所以请他保重身体;如果就是执意想包宋朝云,那么江南居可以把钱留下,而且保证宋朝云在这期间内为他守贞,但也请他自己算算,单单只为了床第之欢值不值得?

    到这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宋朝云其实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比如,可以帮他招待朋友、可以陪他出席他妻子不适合去的聚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白秀眼睛一亮,随即伏在我肩头沉默起来,似乎在琢磨什么,半晌,她道:'江南居不是还空着间屋子么?贱妾原本是想给爷训练几个房里人,这屋子就是给她们预备的,按爷的意思,莫不如把它重新布置一下,做个书房或者其他可以密谈聚会的处所……''嗳,这还差不多。'我拍了她一巴掌,她正爱不释手地抚弄着我的分身,一条白生生的大腿不知什么时候又搭在了我的腿上:'阿秀,你聪明的很,只要肯多动动脑筋,江南居这点事情难不住你,别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生儿子!''奴就是想要个儿子嘛!'白秀顿时找到了借口似的,八爪鱼一般地缠了上来,那濡湿的蜜壶一下子就把我的独角龙王又吃了进去,一边放肆地扭动着腰肢,一边在我耳边腻声呻吟道:'给奴吧!就算不是好日子,奴也要……要爷把奴射穿……'从江南居出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和百花楼、翠云阁的灯火辉煌不同,江南居的大门口只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就如同八千张胡同的其他人家,只有那块泛着乌亮光芒的铜牌和隐约入耳的丝竹声,才透露着它与别家的不同。

    '公子爷可要马车?'对面停着的一辆马车上响起了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粗鲁声音,似乎车夫也不愿打扰小巷的宁静。

    '走吧!去粉子胡同。''嘿嘿,采完了东家采西家,公子爷真神勇啊!''怎么,你知道江南居是什么地方?''怎不知道!五天前俺就知道了。'车夫笑道:'不知道的话,俺也不会在这儿傻等了。这儿客人虽少,可都大方的很。''嗯?这儿开业没几天,你是怎么知道的?''俺家就住这附近,那天晚上抄近路回家,却在江南居门口被人截住了,让俺送他回跨车--才几步路呀,那人就给了俺两钱银子--就这么知道了。说起来,俺还闹了个大笑话,看人家门脸不出奇,就想进去见识见识,可进了门才知道,那里面--吓,富贵着哪!嘿嘿,公子爷您当然知道,可俺那时候不知道啊!那门官儿说,光打个茶围就要二十两,乖乖,俺这一年还挣不出二十两哩!'又说,这丫的老板心够黑,就是明火执仗地抢钱一次还不见得能抢上二十两哪!

    我心头一动,江南居生意如此火爆,很容易引起他人觊觎,可我又无法出面,表面上看它就缺少后台支援,一旦有豪强介入,怕是白秀要难以应付了,可找谁做后台呢?望着赶车的汉子,我突然灵机一动。

    '抢钱?天子脚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抢钱!人家的姑娘就是好,值这个价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个后台,他也不敢开这江南居啊!''是这么个理儿,可它究竟是谁家开的哪?'车夫果然好奇地问道。

    '你拉了好几天客人,连这都不知道?是张大人啊!……哪个张大人?除了锦衣卫指挥使张佐张大人,京城里还有哪个张大人能够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心中却暗道,张佐,就委屈你当两天江南居的后台大老板了,反正是谣言,你也别太在意。

    又思量起来,虽然张佐绝少出入风月场所,而别人就算听说了,大概也不敢去问他,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偷他几件信物、临摹他几封书信放在江南居为妙。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车夫激灵打了个冷颤,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江南居早就看不见了,可他脸上还是现出了惊畏的表情。

    第十章

    去探望了一回宁师姐,我才姗姗来到明月楼,蒋家兄弟和几个狐朋狗友早已是酒到半酣了,见我到了,众人都起身胡乱招呼起来。

    自从身晋锦衣副千户,又特旨娶了宁馨,坊间已经开始流传,我的分身李佟是前首辅李东阳大人的侄孙、皇帝眼前的新红人,不少朝中大臣开始刻意示好,这群不知底细的浪荡公子哥们也是相当巴结,远比我的本尊王动风光得多。

    蒋迟在我衣服上嗅了两下,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才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早晚我这粉子胡同小金刚的名头得叫你丫的抢了去。

    '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美妇身上,便笑着介绍道:'子愚,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明月楼的容湘容老板;容姐,他就是我干妹妹宁馨郡主的丈夫李佟李子愚,你家斜对面的那座摘星楼就是这丫建的。''容老板,久仰久仰。'虽然早听蒋迟说,主持明月楼的容老板是个成熟美艳的妇人,明月楼几乎是靠她一人维持住了半壁江山;而我也早就知道,这个容老板就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可真的见到艳光四射、媚态撩人的她,我还是禁不住暗自心惊,眼前的她,除了容貌之外,已和武林茶话会上的那个聪明但很矜持自重的易掌门、易女侠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那精修的眉毛、殷红的朱唇、染着丹蔻的指甲、胸前裸露着的大片粉腻凸起和搭在蒋迟大腿上的小手,让我直觉地感到,如果需要,她可以和在座的任何人上床欢好。

    清风还真舍得下本钱啊!我心中暗道,虽然我也需要我的女人替我打理生意,可我决不会拿她们的身体当本钱,而清风本钱下得愈大,所图自然愈大,他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易湄儿刚见到我的时候,曾微微一怔,毕竟我现在的模样仍和本尊王动有着五六分的相像,可听蒋迟这么一说,她早已释然。

    她对我亲切的笑道:'奴家才是久仰驸马爷的大名哪,不说别的,光看摘星楼,就知道驸马爷眼光有多么高明。'又亲昵地抱着蒋迟的胳膊,风情万种地道:'小侯爷,你可不许偏心,奴家可是把女儿都给了你的。''那可不成!'蒋迟看着虽然有点飘飘然,却还算清醒:'容姐你不知道,宁馨她是头母老虎,要知道我不向着她夫君,非把我撕了不可!喏,我就偏心子愚一点点,'他伸出小指,用手遮去半个指甲:'就这么一点点好了。''大哥,子愚本事大着哪,你莫不如偏心偏心容老板,这粉子胡同才来得精彩。'蒋逵阴阳怪气地道。

    他前天已被正式册立为清河侯世子,气势与以往大不相同。而他也是个极高明的演员,在公开场合,时不时地露出对我的厌恶。

    易湄儿显然发觉了蒋逵和我似乎有些矛盾,眼珠微微一缩,眼角余光不由得瞥了蒋逵一眼,而这一切落在我眼里,心中顿时生出个主意来。

    '太启,摘星楼以后要交给陆昕打理,她原和容老板是同行,两个女人打擂台,咱爷们在一旁看着也是个乐呵,可你胳膊肘也别往外拐呀!我大舅哥好歹也是你们蒋家的女婿吧!'蒋逵眨了眨眼,他想必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按照我正他就反的总原则,我竟是要他支持明月楼,这不免有些匪夷所思,他有些拿不准,不敢再在偏心不偏心的话题上纠缠,只好挑起我话里的毛病来了:'什么你们蒋家我们蒋家的,子愚,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嘛!'在座的几乎都知道蒋逵被我'请'到锦衣卫做客的故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他是有所指,都停箸望着我俩,一时间席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弄得陪酒的雏妓们一时摸不着头绪,都面面相觑起来。

    见气氛有些尴尬,蒋迟哈哈笑了起来,可他刚想说话,只听'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龟奴连滚带爬地跌撞进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汉子,喝得都已是醉醺醺的。

    为首是一身短体瘦、面目丑陋的恶少,手执一把马鞭正追赶着那个龟奴劈头盖脸地抽打着,待看到易湄儿,他眼睛一亮,骂道:'妈的,这不就是美人么?!狗奴才,就是他妈的欠揍!'边说边朝易湄儿走去,竟将满屋子人视若无物。

    众人俱都鼓噪起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闯进来的这几人所吸引,我飞快地给蒋逵递了个眼色,蒋逵这才确认下来我的意思,一伸腿拦住了那瘦小恶少的去路。

    '小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王法'两字怎么写啊!闹事闹到明月楼来了!'易湄儿见蒋逵出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已经微微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王法?'那恶少一抬手,'啪'的一声,一块铜牌落在了桌上,却正是锦衣百户的腰牌:'少爷我是锦衣卫的,小子,你说我的话是不是王法?'他似乎这才看清楚屋子每个男人的衣着打扮都不输于他,气焰不由稍抑,可藉着酒劲儿,马鞭子却依然几乎触到了蒋逵的鼻子上。

    '锦衣卫?'一听到这三个字,蒋逵连戏都不必做,顿时就火冒三丈,'噌'地站起身来,一抬手拔开马鞭,抬脚竟将那恶少踢飞了出去,嘴里骂道:'锦衣卫他妈的净出你们这种杂碎!今儿小爷我就替张佐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变生肘腋,那恶少身后的几个汉子一下子都惊呆了。那恶少大概摔得七荤八素,根本没听清楚蒋逵说的什么话,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趴在地上恼羞成怒地道:'丫的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爷挨打了吗?还他妈的等什么,给我打呀!狠狠地打!'几个汉子随即扑了上来,顿时就把蒋逵打翻在地。蒋迟一看不妙,呐喊一声,就和弟弟蒋远以及在座的几个朋友冲了上去。

    可对方那几个汉子却不似他们的上司那么脓包,反倒像是久经战阵,蒋迟上去没一个照面,就被人一拳打倒,他不禁高声叫道:'子愚,快来救我!'见蒋逵敢教训锦衣卫,易湄儿眼中已是异彩连连,待见蒋逵几人落了下风,她的纱袖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桌面,桌上的一根竹筷就没了踪迹,而她白嫩的纤手也隐入了袖中,我耳中只听'卡嚓'几声轻响,明白那筷子已经被她折成了几段,大概是要暗中出手相助了,可蒋迟的高声求救,却让她顿时迟疑起来,一双妙目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此刻已经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拳就将蒋迟的对手击飞出了丈远,又拦在蒋远身前,一把攥住了直奔过来的一只拳头,喝道:'大胆!你敢和上司动手!'恶少和他带来的几个汉子闻言手下顿时一缓,蒋迟蒋远趁隙把蒋逵救了下来。

    蒋逵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刚爬起来就指着恶少骂道:'翻天了,连你爷爷都敢打!小子,你他妈的是从哪个逼缝里钻出来的?老子不把你打回去,他妈的就不姓蒋!''太启,这小子不是喝多了么,没灌这一肚子黄汤,他看到你小侯爷,还不得绕道走啊!再说了,在妓院里争风吃醋,好说不好听,太启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则个吧!'说着,我朝那恶少喝道:'你懂事点,敢快过来给蒋小侯爷道歉!'一听是蒋小侯爷,恶少和手下酒全吓醒了,其实寻常侯爷锦衣卫未必就放在眼里,可蒋家乃皇帝娘家,皇上一直恩宠有加,乃当世第一外戚家族,就连锦衣卫统领张佐也不敢轻言得罪,遑论一个锦衣百户了。

    几个人正面面相觑,蒋逵却斜着眼睛冲我道:'道歉?子愚,你倒是很护犊子啊!哦,敢情我这打白挨了不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一边给那恶少使了个眼色,一边笑道:'太启,我先替弟兄们道个歉。容老板这儿人杂,明儿兄弟给你在翠云阁压压惊。'那恶少总算还长着个人脑袋,慌忙躬身道歉,然后几人就仓皇溜掉了,甚至连锦衣腰牌都忘了拿。

    蒋逵还想追,却被蒋迟拦住,他便狠狠瞪了我一眼,冷笑道:'干么换地方?我看容老板这儿就挺好,明儿咱们哥几个就在这儿不醉不归!''子愚,你还没忘云仙那档子事儿啊?'蒋迟苦笑道:'你看,太启八成是要琢磨着帮明月楼对付咱们摘星楼了。''东山,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没忘,而是太启他一直耿耿于怀。再说了,他说的那话真传到张佐的耳朵里,对蒋家也没什么好处。

    ''子愚,你上次也是太冲动了。太启估摸是一直把进诏狱当作奇耻大辱,明儿你还是把这件事说开了,再给他个面子、道个歉,毕竟是亲戚嘛!''东山,我不冲动,有人就要打陆昕、打兰月儿的主意了!'我脱口道,话里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决定给蒋迟一个面子,道:'好吧!我不让你为难,明儿我给太启道歉。不过,东山,你告诉他,最好在我面前客气点。'说着,我停下脚步:'你们先走吧!我要教训教训锦衣卫那个小兔崽子。''谢……'那恶少一伙躲在暗处并没有离开,见蒋家兄弟走远了,才讪讪走了出来。恶少刚想道谢,却被我狠狠踹了一脚。

    '丢人现眼!锦衣卫的人都叫你们给丢光了!'我知道楼上易湄儿正在偷眼观瞧,一边暗笑一边骂道:'难道皇上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妓院里耍酒疯、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吗?!既然想打架,就他妈的别管什么侯爷不侯爷、上司不上司的,先打过瘾了再说,你们他妈的可都是锦衣卫!''大人……大人也是锦衣卫的吧?'恶少不敢反驳,诺诺道。

    '废话!不然,早把你们抓起来送给张统领治罪了!''恕下官眼拙,大人是……'我报了姓名,一干人顿时恍然大悟,只是那恶少的表情却相当奇怪,既想讨好,又似乎有点顾忌,笑容就极不自然:'原来是李大人,怪不得、怪不得……'我顿起疑心,暗暗摸了摸那腰牌,上面刻着'司升'两字。

    '司升?你这个姓很少见啊!'我猛然想起一人来:'你和建昌侯大管家司聪……'司升喜道:'大人认得家父?'我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心思却飞快转动起来,蒋家和张氏兄弟几如水火,皇上更是讨厌张家已极,只是一直没找到特别合适的理由废黜他们哥俩罢了,可笑张家兄弟却不知死活,还一味放纵自己的子弟。

    而我内心虽然希望张家兄弟能挺得久一点,好转移一些皇上与蒋家的注意力,但表面上却要配合蒋家的步法来对付张家,结识这个司升,没准儿会有助于我掌握一点平衡的主动权。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把腰牌扔给了司升:'如果觉得委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