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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第125部分阅读

    向了宝亭:“如果我是宗设,首选的攻击目标就是妳,妳这些日子就安心在家休息。萧潇、雨儿,妳们俩搬去初晴楼和宝亭同住,等武舞回来,也让她搬进去。”

    “无瑕、玲珑,妳们三人也要同行同止,除了宝亭,珏儿和钰儿就该是敌人下手的重点了。”

    玉家三女都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无瑕更是因为一对小女儿不在身边,竟有些坐卧不安,我拍了拍她的小手,她才镇定下来。

    “竹园、得意居和秦楼都要加强戒备。不过,扳倒丁聪、彻底消灭宗设余党,才是根本。如果干娘回来的晚,无法和我会面的话,宝亭,妳们就告诉干娘,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宗设的行踪,除掉了宗设,丁聪也就没有多少能力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了。”

    安排妥当,我抵挡不住倦意,便沈沈睡去,算起来,我也是两天两夜没怎么阖眼了。

    一觉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又赖在床上和宝亭亲热起来,紫烟上楼来喊吃饭的时候,我刚从瘫软如泥的宝亭身上爬起来。

    “爷一回来就闹人。”紫烟打了盆热水过来,偷偷望了一眼她那还沈浸在高嘲余韵中的主子,小声嗔道。

    随后,目光落在我的分身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顿时一呆,嘴里却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

    “死丫头,妳吓死人了。”

    宝亭被叫声惊醒,慌忙扯过被子胡乱盖住了娇躯,待看清楚是自己的宠婢,她便笑骂了一句,只是刚慵懒地坐起身来,就和紫烟一样惊呼了一声,一头又倒在了榻上。

    只见被子底下一阵鼠动,旋即见她飞快地蜷起双腿,媚眼如丝地嗔道:“相公,你…你也不告诉奴一声…”

    “都告诉妳好几声了。”我委屈道,知道宝亭大概是因为初次尝到独角龙王真面目的滋味,早泄得魂飞天外了,别说我说什么她不知道,就连我的种子已经注满了她的胞宫,她也是刚刚知晓。

    “奴怎么没听见?”抬眼见紫烟抿嘴儿直乐,饶是主婢俩早已坦诚相见,宝亭还是大窘,红潮方褪的白皙身子复又染上了一层粉腻,半羞半恼地道:“死丫头,傻愣着什么神哪,还不赶快替妳爷好好洗干净!”

    紫烟并不如何害怕,边嬉笑边用热毛巾替宝亭拭去鬓角额间的淋漓香汗,才端着铜盆跪在我面前,好奇地望着已经有点软缩的龙王。

    她压低了声音道:“爷,方才…婢子好像看见这上面盘着什么东西哪,似乎是蛇…嗯,是龙,是画里的龙!”

    这该是义父邵元节龙虎双修大法的功劳了,正一道本就对性命双修有着深刻理解,而义父更是此道高手。我虽因身怀洞玄子十三经奇术而没必要再去修炼龙虎大法,但它的精妙奥义对我却有相当大的启发,把它融进十三经里,独角龙王现出真身的时间比早先长了几乎一倍,而今就连吐了涎的龙王都带着点龙形了。

    想起邵元节,我心中猛的一动,怎么把这个强援给忘了呢?他每年新年都要回龙虎山,因为正月十五不仅是道教的上元节,而且还是正一道开山祖师张陵的生日,最受正一道道徒重视。

    他身为正一道大祭酒,自然不能缺席,如果请他取道江南走一趟,不仅可以牵制丁聪的精力,延缓丁聪行事的步调,而且隐隐对武当也是一种震慑。

    胡乱让紫烟洗了两下,我便跳下榻来,紫烟正玩得爱不释手,突然没了心爱之物,自然而然地撅起了小嘴。

    “喜欢它呀?那爷今晚上就收了妳──干娘教妳的功夫该练成了吧!”我亲昵地拧了她脸蛋一把,羞得她扑进了宝亭怀里叫起委屈来,逗得宝亭都不觉莞尔,笑了她两句。

    随后宝亭望着我道:“今儿姐妹们一定都等着相公呢!等干娘回来,禀告她老人家一声,就把紫烟收了房吧!还有喜子、明珠那几个大丫头,她们不避嫌地伺候相公,图什么呀?再说,无瑕姐姐都问过了,她们当中没一个愿意嫁出去的,是不是啊,紫烟?”

    “主子也来编排人家!”紫烟嗔怪了一句,说完却扑嗤一笑,那娇憨模样像极了几年前的苏瑾。

    我一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烟雨凄迷的瘦西湖畔,摇了摇脑袋,幻象才遽然而去,顺手折下花瓶里盛开的两束梅花,分别插在宝亭和紫烟的发上,人面梅花相映红,我不禁看痴了。

    第五章

    “咦,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迈进谦字房的大门,一个短发少女就欢快地迎了过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刚想纵身投入我的怀抱,却突然停了下来,背着手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皱眉道:“老师,你变了。”

    “傻丫头,人都是会变的,就像妳不会永远十六岁一样。”我拍了拍她的头,动作虽然亲昵,却不带丝毫滛亵的色彩,反倒有些伤感。而对这个充满了大自然气息的异族少女,我罕有的生不出一丝情欲来,有的只是疼爱和欣赏,就像对我的亲妹子一样。

    “狡辩!”少女直率地道,随即大声宣告:“我就要永远十六岁!”

    何定谦和他几个徒弟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显然他们摸透了少女的脾气。

    少女也不理会他们,拉着我来到火炉旁边,告诉我不准动的地方,她就去指导何定谦的另几个弟子锻打起一块块通红的炉铁。

    直到看见我已经热得浑身是汗,她才转了回来,趴在我身上嗅了嗅,满意地道:“嗯,这回还差不多。”

    我哭笑不得,好歹我也是一府通判,这丫头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我的官威。

    何定谦见状连忙过来解围,寒暄了几句,问我是想打造兵器,还是来取连环弩的,说连环弩已经造好了两具,今天就可以拿走了。

    弓箭是官府管制的兵器,严禁私下买卖,威力强大的连环弩更是在被禁之列,好在当初在剿倭营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多准备了十几份空白但手续齐全的兵器采购单,才说动了何定谦。

    看到我递过去的采购明细,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大人,莫非又要去打倭寇?”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也难怪他吃惊,一百口上好的斩马刀、三十把精钢匕首、十把紫铜枪、十面藤盾,外加二十副铁胎弓、两千枝雕翎箭,这些武器足以使整整一个百户武装到牙齿。

    如果再加上先前订购的连环弩,单从武器装备上来说,战斗力或许要超过三四个寻常的百户所,就算剿倭的时候,装备也没有这么精良过。

    “老何,和上次一样,守密不仅是剿倭的保证,也是你赚钱的保证。”

    何定谦连连点头:“大人您放心,我和小儿侄子亲自打造这批兵器,保证不出纰漏,只是要多些时日。”

    “一个月内打造出来即可,我会着人用我的密押来取,你核算一下银子,我叫人送来。”

    打仗就是打银子,我在剿倭营的时候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花费总会有人付帐,而今是花自己的银子,自然有点肉疼。

    这些兵器加上连环弩少说也要两万五千两银子,日后定要从丁聪、宗设身上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把事情交待清楚,我叫来少女:“藤壶,能不能再帮我打几枝短铳?”

    少女一皱眉:“不是给你和宋姐姐一人打造了一枝吗?”

    “我的那枝送给妳大师娘了,可光送给妳大师娘,妳二师娘、三师娘她们是不是就会觉得老师偏心,不够疼爱她们?妳五师娘、六师娘和七师娘也快过门了,老师想给她们一个惊喜,防身的短铳是不是一件最好不过的礼物?”

    少女被我绕口令似的话语弄得愣了半天,才笑道:“老师你骗人耶,玉师娘她们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哪,老师是不是想送给别的女人?”

    “什么别的女人,都是妳的师娘!”我板起了面孔。

    “我到底有多少个师娘啊!”少女哀号了一声,苦着脸道:“老师,我手里的材料只够再做两把短铳的,想一个师娘一把,就要回国再买,可我现在不想回去!”说着,她神色黯然下来。

    藤壶是名门之后,可惜她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她的家族就在一场大战中灰飞烟灭了。故国留下的都是悲惨的记忆,她自然不愿再去触景生情,何况听宋素卿说,倭国幕府对她家族成员的追杀令至今仍未撤销,回国将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两枝就两枝吧!”我无奈地道,有总比没有强,再说竹园的女子大多数用不着它,真正需要的是京城的宁馨她们:“等日后妳宋姐姐弄到了材料,再替老师补足。”

    少女点点头,随口问道:“人家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宋姐姐了,她回国了吗?”

    “她出远门了。”

    我这样解释,心中不期然地泛起一丝相思,半年没见,还真有点惦念素卿这个异族少妇哪,想起她独有的风情,胯下的独角龙王竟有些蠢蠢欲动了。

    不过是两百里的陆路加五十里的海路,老马车行的快马加上轻舟快船,三天三夜肯定能跑上一个来回…

    心中刚刚升起去海上一晤素卿的念头,就被理智打消了,且不说我眼下根本抽不出哪怕一天的时间,就算有,我也不能冒着被人发觉的危险──素卿营造的不仅仅是一艘铁甲船,而是我的后路,万万大意不得。

    “再过两个月,新年的时候,妳就能看到妳宋姐姐了。”我拍了拍少女的香肩,笑着安慰动了思念之情的少女:“跟着何师傅这么久,该有不少新作品吧!拿给老师看看?”

    离开谦字房,出了太监弄,向西不远就是南浩街。

    南浩街还是一如往昔地热闹,行人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不时有熟悉的面孔向我行礼问好,当然更多的人则把目光投向了我身边的源藤壶。

    虽然少女换上了一件城里流行的水湖蓝的背子和水湖蓝的棉裙,可她那一头短发和腰间别着的两口装饰精美的弯刀,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遑论她原本就是个极其美丽的少女。

    “老三味?我来过好多次耶!南瓜团子就鸭血羹,美味的不得了呢!”少女兴奋地道:“听说老板是老师你的朋友?”

    “有妳老师这样的朋友,俺老南怕是要折寿好几年哩!”老南憨憨的笑道。

    他手腕一抖,长勺在翻滚的鸡汤锅里打了几个滚,滚烫的鸡汤就浇在了柜枱上一溜盛着生馄饨的碗中,食客们齐齐喝了声好,少女的声音尤为尖亮。

    客人们纷纷把柜枱上的鸡丝馄饨取走,不少人看看我,又看看老南,眼里露出艳羡之色,在他们想来,老南一个食摊的老板能攀上我这个官场红人,自然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孰不知老南视富贵如浮云,他但凡有点富贵之心,老三味早就关门大吉,而他也该稳稳坐在京城刑部原先陆眉公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了。

    冰虫不可夏语,凡夫俗子是无法理解老南的,虽然老南总说自己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这姑娘不是谦字房的藤师傅吗?怎么成你徒弟了?”老南端了份南瓜团子和碗鸭血羹放在少女的面前,好奇地望着她那一头短发,笑道:“她可是俺老三味的常客。嗯,别说,还真带点你的味道哩!”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我一皱眉,老南的小妾柳氏便扑嗤一乐:“小叔叔你今儿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得一身烟熏火燎的?”

    “还能上哪?肯定是谦字房!兰子,妳没看到藤丫头腰上还别着两口刀吗?”从月亮门转出三人,正是鲁卫夫妇和去喊他们过来的南元子正妻方氏。

    几人寒暄了一番,女人们都回屋说话去了,我让藤壶把刀留下,一人一把放在了鲁南两人面前。

    鲁卫拿起一把,一按机簧,弯刀悄无声息地弹出半尺,刀光闪烁,冷森逼人,鲁卫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好刀!”他赞了一句,随后却有些恋恋不舍地把刀放了回去:“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别情,你不是又想劝我进京吧?”

    “把你一撸到底或许你还能考虑考虑,可眼下你老人家是吏部刑部两部的红人,想弹劾你还真不太容易。当着舒舒服服的正五品同知,我就是拿条鞭子赶着你,你都不带挪窝的。放心吧!这是我送两位哥哥防身用的。”

    一提起新职,老鲁那张风干橘子皮的脸上写满了感慨:“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个‘好’字究竟是他奶奶的怎么一回事!”转头对老南道:“没尝过当官的滋味,可惜啊!”

    “你俩不用一唱一和的,俺还是喜欢卖俺的老三样。”老南拿起他面前的弯刀,打量著名贵的绿鲨鱼皮刀鞘:“一个卖馄饨的,用得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人向上走难,水往下流可容易得很,想它丑点,这还不简单!”

    我接过弯刀,挑下所有装饰的金线,又扯过老南溅满了油花的围裙,使劲蹭了十几个来回,那原本隐泛毫光的刀鞘就已经蒙上了一层油腻,变得暗淡无光了。

    “怎么样,和你那把阎王令有的一比吧?只是别让藤壶那丫头看见,她要心疼死了。”

    听我说出了“阎王令”,老南顿时苦笑起来。

    鲁卫却得意地大笑:“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别情那双眼睛,贼得很!”

    “老南,阎王令虽然神秘,可毕竟有人见过,你若是真想隐身南浩街上,还是趁早换样兵器。我听我师傅说,尊师孙公壮年时就是用刀,你老南的刀法想必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我抽出弯刀,那刀芒同样凛冽:“这两口刀虽然比起你我和老鲁的朋友之谊来不算什么,可好歹是何定谦和藤壶两人合作精心打造的利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给个面子,将就收下吧!”

    两人被逗得大笑起来,老鲁道:“我只知道当铺里才金是熏金、银是潮银、丝绵变麻绢的,没想到别情你送礼把自己的礼物贬得如此不堪。看这两口刀的品相,每把不会低于千两银子,老三味虽然赚钱,可也得干上三两年的,而我就是不吃不喝,十年的同知俸禄也未必能买得起一口…”

    “得得得,老鲁你可别跟我叫苦了,秦楼每年的分红买他个五六把刀绰绰有余。苦也是你自找的,那少林寺的罗汉就非得金子去铸?难道弄点铜啊铁啊的什么,它就不灵了?丫的这菩萨比我还见钱眼开哪!”

    老鲁无儿无女,除了自己吃用,外带疼爱玲珑几个干闺女之外,赚来的银子全都捐给了师门,就连从宗设老巢里搜刮来的银票,都不知变成了少林寺哪尊金罗汉身上的哪支胳膊哪条腿。

    “罪过罪过!”老鲁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女人都是一个屁股两个奶子的,你干嘛非要娶的个个都是美女啊?”

    我张口结舌,心下却是恍悟。是啊!就像我喜欢美女一样,老鲁虔诚向佛,老南淡泊人生,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而它们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旦侵犯,非但做不成朋友,很可能变成仇敌。

    我终于打消了请南元子出山的念头,不过,却不能白白放过他,便问道:“老南,你究竟是叫南元子呢,还是鱼少言?”

    “当然是南元子。”老南憨笑道:“俺的水性在快活帮里数一数二,帮里人都叫俺‘混江龙’的。等跟了师傅才知道,俺那点本事哪配叫龙啊!顶多是太湖里的一条鱼,俺又不喜说话,行走江湖的时候不能用自己的本名,就起了个名字叫鱼少言。”

    “孙公一代奇人,老南你真是福缘深厚!我有幸结识他老人家,也是天大的福气…”

    “可师傅他老人家却是叫苦不迭!明知道他身份还敢打他主意的,别情你是头一个!”老南笑道。

    “我有吗?我只是看老爷子喜欢做生意,合伙干上两票罢了,若是真有人敢打他主意,那绝不会是我,八成是大江盟的齐放。”

    老南摇摇头:“别胡乱猜测,俺师傅虽然和齐盟主观念不同,可也是说得过去的朋友。”

    “我和你还观念不同哪!”我抢白了一句:“孙公和齐放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自幼相识,孙公小时候还曾救过齐放的命,两人都是性情豪放的汉子,又都是江湖的顶尖高手,照理说惺惺相惜还来不及,偏偏两人却有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