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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黑帮第12部分阅读

法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这边刚起来,收钱收得顺,但不能长久。还是要找个来钱快的玩法。”

    “那你是什么打算。”

    “我还在想,北村这边虽然收钱快,但养的人也多,难保不出事。我打算换点别的生意做。”

    “你打算做啥生意。”卷毛问。

    张伟做了个手势,卷毛明白了,张伟说的是大烟。

    “张伟,这个生意我不劝你做。”

    “顾不上那么多了,做个几年,等赚了钱,我就收手不干了,到南方去。”

    “好吧,我也就是劝你,别沾这个,这几年凡是沾上毒品的,都没好下场。”

    “大哥,就算我不干,还有其他人干,到时候还不是一样。”

    三个人吃得不欢而散,卷毛不再劝说张伟。

    九五年的夏天,北村的电子市场生意火爆。除了k品牌之外,张伟团伙垄断了将近七个国外品牌在北村的进场。尽管每个品牌他只抽百分之一的进场费,但总量加起来仍然很惊人。

    另外一方面,一家洋酒销售公司,在b市的东边挂牌成立。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也是张伟,而这家公司正是张伟团伙插手毒品销售的开始。当时b市涉足毒品的团伙主要有三个,城南的李麻子和钱抗美,城北的团伙以前是周老八。后来和孙勇火并之后,周老八的生意被人给占了,以前道上不起眼的徐俊异军突起,成了掌控城北毒品销售的大哥。忠哥是控制b市大宗进货渠道的源头,他下面也有做毒品零售的,但数量不大。加上李麻子和钱抗美一直很齐心,所以忠哥在出货渠道上,受到了控制。几年前就是因为周老八从其他进货渠道进了货,所以引起了忠哥联合李麻子和钱抗美打压,最后一系列连锁反应,把孙勇等人牵连进来。

    现在张伟想进去,第一个引起冲突的就是李麻子和钱抗美这两个团伙。当时贩毒团伙不同于社会上混的其他团伙,做了毒品这行,就必须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上去没有道上其他团伙那么有名,但社会危害却更大。

    九四年,b市加大禁毒力度,打击毒品犯罪。加上南边打击走私,很多进货渠道断了,b市的很多烟民也纷纷被抓,毒品销售一落千丈。

    等到了九五年,毒品犯罪又有抬头。但忠哥已经意识到如果没有自己的出货渠道,以后还要受制于人。而九五年初,张伟团伙浮出水面,在北村称霸一方。正是看到了张伟团伙在道上的崛起,忠哥决定联合张伟打掉其他出货渠道,一举垄断b市的毒品销售。

    第一个和张伟团伙发生冲突的不是别人,正是潜逃数年后,重新回到b市的周老八。

    周老八的咸鱼翻身很有戏剧色彩,当年的大案之后,周老八潜逃到了东北。后来他结识了当地的一个干部,那个干部是女的,也不知道周老八用了什么手段,笼络住了那个干部。黑白两道联手,周老八在当地聚集起一帮两劳释放人员,重新做起了毒品生意。

    当时东北正处一个社会整体动荡的大时代,很多老重工业企业纷纷倒闭,工人下岗,社会贫富分化严重。很多两劳释放人员找不到工作,生活所迫让他们重新开始犯罪。

    周老八在当地的生意越做越好,但就在这时出了事。那个干部被双规了,尽管又放了出来,但基本上属于靠边站的地位。但那个官员有钱,都是在位子上多年搜刮来的。有天晚上,周老八把那个干部压在身子底下弄得高嘲迭起,那天周老八吃了药,持续时间很长。那个干部高兴之余,答应给周老八一大笔钱。就这么着,失去保护伞的周老八携带巨款,带着四五个骨干在九五年初返回了b市。

    刚回来的时候,周老八没有立刻去找忠哥。当年的事情让他和忠哥之间出现了裂痕,再加上自己立足不稳,他这个时候去找忠哥,根本没有分量。他开始重新拉拢过去跟过他的小混混,很快聚集起一个犯罪团伙。另外一方面,他和一部分官员开始勾结,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周老八和张伟这两个团伙,开始大打出手。

    事情的原委还要从卷毛身上说起,当时卷毛的绿化工程即将完工验收。这个工程赚头很大,但卷毛也压了不少钱进去。当时做工程都是垫资。但主管单位有个三把手也想做这个工程,他小舅子叫吴炳生,也是干绿化的。本来这个工程三把手想包给他小舅子,但三把手和一把手有点过节,最后收了卷毛钱的一把手把工程给了卷毛。

    吴炳生眼看着大把赚钱的工程就这么没了,心里暗自愤恨。他以前也是个混混,因为伤害罪被劳教三年,释放后就开始做绿化。这天吴炳生碰到了在魏老六舞厅里面玩的周老八等人,这两年魏老六开了五六家舞厅、浴室,基本上以这些为掩护,经营s情服务。吴炳生认识周老八,就把事情跟周老八说了。

    “老八,我就是想出口气。”

    “这好办,你打算怎么玩吧。”

    “你带着兄弟把他工地给毁了。”

    “没问题,嗯,你不知道吧,我最近落了难。”

    “老八,别说那个了,明天我给你五万,事情办完了,再给你五万。”

    周老八觉得这样的钱还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吴炳生故意没说,所以周老八不知道工地是卷毛的。如果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干。道上很多人都知道卷毛辈分很高,而且和张伟团伙关系很好。

    几天之后,九五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卷毛的工地被人砸了。一伙人冲进工地,把工人一顿暴打,用电锯把植下的树木全部锯断。然后用砍刀逼着工人把草皮全部掀了起来,再在上面撒了拌了强碱的溶液。

    这么一折腾,卷毛倾家荡产了,他所有的钱都押到了工程上。主管部门装聋作哑,工程因为还没验收,所以工程款也就不给了。再说工地毁成了这样,肯定也没法验收了。

    卷毛第二天早上去了工地,看到之后惊呆了,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他打电话找张伟,但张伟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扁头、辫子也都不在市里,据说和张伟一起去了外地。卷毛绝望了,他感觉这个世道在逼他犯罪。

    直到一个星期过去了,张伟才回到b市,电话里面卷毛就哭了。他多年的积蓄一夜之间血本无归,卷毛在电话里面哭得像个孩子。

    “张伟,你一定要帮我。”

    “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去查,不管谁干的,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张伟放下电话,感觉这个世界是这么的残酷。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手枪,这支五四式手枪,还是几天前李明亮给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前几天,张伟和辫子、扁头去了外地。那是一个南方的小城市,李明亮潜逃到了这个地方。后来李明亮辗转知道了张伟的手机号,给张伟打了电话。

    “小伟,能听出我是谁吗?”李明亮的声音温和而平静。

    “李哥,想死我了,你现在在哪儿。”

    “嗯,我现在挺好的,你记下地址,不要拿笔记,用脑子记。”

    李明亮说了自己的地址和乘车方法。第二天一早,张伟开车带着辫子、扁头去了。

    轿车彻夜不停,三个人轮流换着开,从北边一直开到南边,最后在一个风景如画的海边城市停了下来。张伟打了传呼,留言说了自己的位置。半个多小时后,李明亮打了辆车到了。

    四个人在夕阳下面见了面,张伟腰杆笔直,身后站着已经在道上成名的辫子和扁头。三个人的脸上透出了凶恶。

    出租车门打开,一个鬓角有些斑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岁月让他当年精干的身躯变得有些肥胖,而岁月也将当年他脸上的凶恶洗掉了。中年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头衫,背上印着“十个妈妈八个爱”,这是件随产品大包装赠送的广告衫。

    张伟几乎认不出来了,这个全无锋芒的中年人,就是当年在道上声名显赫的李明亮。

    两个男人拥抱了,彼此用臂膀问候。

    “李哥,想死我了。”

    “哈哈,这不是见面了吗。”

    几个人分别握手拥抱,然后李明亮开车,四个人到了他家。李明亮买了一间临街的小门面房,外面经营糖酒日杂,里面当起居用。从里面走出一个长发女子,个子不高,稍稍有点偏瘦。怀里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圆头圆脑的,眉眼中很像李明亮。

    张伟抱过孩子,那小家伙和张伟似乎很投缘,在张伟的怀里很老实,看着这个孩子,大家都感到这个世界原来有这么美好的事物。

    当天晚上,张伟做东,在当地最好的海鲜酒楼聚了一次。本来张伟想劝李明亮跟他一起回b市的,但他看到了李明亮的孩子,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这顿酒一直吃到了后半夜,一帮人在边上的娱乐城开了房间。接连几天,李明亮带着他们游览了这个城市的几处风景区。这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是一个舒适的城市。临走的时候李明亮塞给张伟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

    “你走了之后在路上再打开。”李明亮挥手送行。

    轿车驶离那座城市,等上了高速路,张伟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支手枪,当年孙勇用的那支枪。张伟抚摩着冰凉的枪身,他知道李明亮将这支枪给他的原因,他决心为孙勇报仇。

    但没有想到,刚回到b市,就遇到了卷毛出的事情。张伟和卷毛一起把事情分析了一遍,最大的嫌疑是吴炳生。

    “操,这个亏不能白吃,让他赔。”张伟说完之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张伟让扁头陪着卷毛去找吴炳生谈判,吴炳生一口咬定自己没关系。卷毛提出的赔偿也没答应。结果卷毛和扁头刚走,吴炳生就报案了。他和卷毛谈判的时候,带着一个当地分局的公安去的,那个公安穿着便装,卷毛和扁头都没有在意。

    卷毛很快被监视起来,经过审查,他和当年黑恶势力团伙头目孙勇有牵连,卷毛被立刻收押。

    张伟怒向胆边生,他要大开杀戒。

    吴炳生除了绿化工程,还经营着其他生意。张伟决心先搞垮他的生意再说。

    就在卷毛被收押之后没几天,吴炳生的饭馆出了事。那天晚上生意最好的时候,饭馆进来几个年轻人。要了几盘菜,但都说不好吃,要退钱。一般饭馆除非是吃出异物,否则不会退钱的。那几个人就在饭馆里面吵了起来,很快惊动了饭馆的领班。

    “给个面子,这些菜全部撤下去再上一遍。”

    “你有鸡笆面子,我要精神损失赔偿。”其中的一个瘦子开始破口大骂。

    领班知道这帮人是来惹事的,只好不作声。最后那个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拍在桌子上,“有胆子你就捅我一刀,你要是不捅,我今天绝对不走。”

    领班上当了,他看对方掏了刀,赶紧拿起刀想要还给瘦子。就在他刚刚握住刀把的时候,瘦子突然拉住他握刀的手,然后身子一凑,锋利的刀锋在瘦子肚子上划开一个口子。

    瘦子当场倒在地上,其他食客纷纷退席,场面大乱。

    也不知道谁报警的,分局的公安过来很多,好说歹说,那几个人一定要饭馆精神赔偿。最后领班只好电话汇报了一下,赔了几千块了事。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第二天中午,饭馆一口气来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昨天来的那几个,他们一前一后来的,然后坐到了相邻的桌子上。

    刚上了一两道菜,这两桌人就吵了起来,好像是因为服务员上错了菜吵起来的。但这两桌人也不打架,就在饭馆里面大声吵架,声音特别响,互相辱骂。服务员怎么劝也劝不开。这十几个人一直吵了两个小时,整个饭馆中午没几桌客人,都被吵跑了。

    等到了晚上,中午吵架的十几个人又来了。还是一前一后进了饭馆,然后又借故开始吵架。

    最后厨师和服务员都按捺不住了,饭馆里面发生了口角,继而发生斗殴。

    但斗殴的结果一边倒,这十几个人根本不还手,而是在饭馆里面来回跑,桌椅板凳被碰翻了不少。等公安赶过来之后,拿这十几个人一点办法没有。因为吵架不犯法,而且他们没有还手,也不触犯治安处罚条例。

    这十几个人被劝走了,公安紧跟着也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又来了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都扛着消防斧,动作利落,进去之后一通砸。不到十分钟,整个饭馆所有桌椅被全部砸掉,酒柜、空调等设备被砸毁。他们砸的时候,服务员和厨师都不敢动。因为这五六个人领头的穿着皮衣,进门之后就从衣服下面拽出了五连发猎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都别动,我们今天就是来砸东西的,和你们没关系,一边站着。”穿皮衣的说。

    这帮人砸完了之后扬长而去,服务员和厨师都傻了。

    吴炳生的饭馆没法开了,只好关门重新装修。忙活了一个星期,吴炳生找了装修队,把饭馆重新收拾了一下。他到处打听有没有想开饭馆的,打算把饭馆盘出去。

    晚上,吴炳生把车停在分局门口,和分局的几个公安吃了饭。他们就在分局门口的一家川菜馆子吃的,这个饭馆是分局一个公安的家属开的,所以分局的人经常过来照顾生意。

    “你放心,卷毛那个案子,肯定能办成铁案。”一个公安说。

    “那谢谢了,来,满上满上。”吴炳生殷勤地招呼着,挨个劝菜。

    一直喝到半夜,吴炳生结完了账出了饭馆。他送走那几个公安之后,走到路边的花坛边上把酒吐了出来,是自己抠着嗓子眼吐的。喝了这么多酒,他身体根本吃不消,这么多年酒色把他掏空了。晚上喝的是五粮液,吴炳生一边吐一边心疼。

    他吐完之后,蹲在路边上抽了两根烟,等了好半天才上了车。

    “别动,手搭在方向盘上。”吴炳生后面有个声音轻声而冷酷,他的后脑勺上好像顶上了什么硬物。

    吴炳生不想冒险,因为他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顶在他脑袋上的是一支枪。他把手搭上了方向盘,后面那人把安全带拽了过来,然后为吴炳生系上了安全带。

    “哥们,明人不做暗事,你得罪了卷毛,就是得罪我大哥,我叫雷小凡,记得了吗?”

    “记得了,兄弟,饶了我,啊……”

    一根钢丝绳猛然勒住了吴炳生,因为安全带困住了他的躯干部,他怎么也挣脱不了。钢丝绳越勒约紧,吴炳生每次呼气,钢丝绳就紧一次。大约勒了十几分钟,吴炳生最后因脑部严重缺氧而死。

    现场勘查认定为他杀,但罪犯留下的证据很少,没有发现可疑指纹。经过排查,吴炳生社会关系很复杂,最近涉及一起敲诈案,他是重要证人。可能是灭口。

    拖了大半年,九六年的春天,因为证据不足,卷毛放了出来。

    出狱的卷毛恍如隔世,看守所外面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拉开车门之后,里面坐着辫子、陈宇、扁头。

    “哈哈,张哥让我们来接你,他没过来,在市里找了个饭馆,定好了位子,就等你了。”

    面包车开向市里,然后停在一家很大的洗浴城门口。这个洗浴城是魏老六开的,最近很火,他们订的是大包间,里面有独立的池子,还有冲浪、按摩、桑拿等等服务项目。几个人进去之后,辫子拿起一个包,里面是一身新买的衣服。几个人痛快地洗完了,然后挑了个小姐让卷毛去了去火。

    辫子打了几个电话,这会儿团伙里面大部分人都用上了手机。当时手机块头都很大,通讯同时兼备防身。

    几个人出了洗浴城,直奔当时最好的顺帆渔港。路上卷毛很想问问大家的近况,但都忍住了,他知道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伟一定会告诉他。

    “大哥!”张伟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尽管脸上没什么太动容,但能看得出内心的激动。

    “兄弟,谢谢啦。”卷毛有点想哭。

    “大哥吃苦了,来,坐首席。”张伟强让了卷毛坐到了首席。

    大家坐下之后,陆续开始上菜。等菜上齐了,张伟使了个眼色,陈宇让服务员到外面等着,有些话服务员在场不好说。

    “兄弟,这半年咋样。”

    “哈哈,咋说呢,要风得风啊,来,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