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腰,呜咽的哭泣着。
“你说什么傻话?天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抱着她的双手,愈来愈用力的将她搂在怀中,大掌紧抓着她厚重的大衣和毛帽下的后颈。
他吸取着他思念已久的熟悉淡花香味。
她只是哭着,将这一百天来的委屈和思念全在他怀中哭出来。
他没有忘记她。
“我好想你。呜……你好……好恐怖哦……”
“什么好恐怖?”他略微推开她,低着头怜惜地看她脸上的泪珠,拇指腹擦着不停掉出来的泪珠。
“刚才……刚才你好恐怖……一副想冲过来杀人的样子。好恐怖……”她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擦泪,缩着头,讷讷地抱怨。
她无厘头的话让他皱起眉,却让四周的官兵捧腹大笑。
leon还夸张的笑趴在车头上,猛捶着车盖大笑。
“哈哈哈──看吧!就跟你说,别老是绷着那张屎脸吓人吧?哇哈哈──把小女孩吓哭了,不好哦!哈哈──”
“闭嘴!”
ike气得回头大吼。一想到他们此刻的位置,他又一肚子火了。
他牵着方伶的手,朝吉普车走去。她认分的没敢多说话,乖乖地跟他走。
他走到驾驶座旁,拉开了车门,转身将她抱进车里坐好,关上了车门。她看着他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
他狠狠地瞪了眼一脸戏谑的leon,leon识趣的闪到一边。他拉开车门,对着满脸邪笑的他吼了一句:
“去带那些孩子!我明天要看!”
他口中的孩子正是那些正在受训的新生飞行员。
“yes──sir!” leon皮皮的立正敬礼,声音强而有力的领命。
ike低咒了一句粗话,跳上驾驶座。先利落地倒了车,才转弯开离训练跑道。
“我──”
她才要开口,他就瞪向她,吓得她卒仔的闭上嘴。
想到她刚才在飞机跑道上乱跑的样子,他就吓得心脏无力。
要是突然有军机回来……
天啊──他不敢想!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她被他拉来拉去的处理着他的工作。
她一直都乖乖的没吵他,他跟人谈事情,她就乖乖的坐在一旁。
看起来乖是乖啦!不过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就不太安分的东飘西看。偶尔,有一、两名飞行员经过瞪着她瞧时,她会给予和善的微笑,他们就会咧开嘴向她挥手,而后在他的瞪视下摸着鼻子走开。
她不知道他有用眼神逼退“敌方”,只是天真的笑着,一转回头就发现他的注视,然后他又会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跟别人专心谈事情。
她努努嘴,有些无聊的东看西看。
多搜集一些见闻,对小说的创作很有帮助。
所以她已经开始将所见的记住,准备拿来编排下一本小说的题材。
ike跟人谈完事,便朝她走来。她收回不安分的眼,柔顺的看着他。
他朝她伸出手,她便把手放上去,他握住将她拉起。
“ok,明天见。”他对着谈话的飞行员挥手,便牵着她走出去。
她也笑着跟那名飞行员挥手说再见,飞行员笑着回应她。
ike则有些气恼的捏了下她的手,她才回过头跟着他走。
他就这样牵着她几乎跑遍了半个基地,到处有人对他们投以好奇又讶然的目光。
他将吉普车开到车库停妥,扛起背包,拉着她走至一辆房车旁。
他把背包丢进后座,又把她塞进前座,然后才开车离开。
他在守备室要签名离开时,dick递给他访客登记簿。他挑高了左边眉,看着leon的字迹写着──
rs hatfield来访。
他没说什么,只是在后面签上字,便将本子递还给dick
dick低头看着坐在前座的她,她开心的对他挥手打招呼:“嗨!”
dick接回ike还给他的本子,一脸吃惊的瞪着他。
ike只是睨了他一眼就把车开走。
dick瞪着他的车尾,摇头不解的喃喃自语:“天啊──原来hatfield有恋童癖!?”
方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那本子上的内容。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开始她有些担心和紧张,一会儿之后,她渐渐有了睡意。她伸手把背包从背后拿到腿上抱着,车内的暖气让她觉得有些热,她扯掉毛织手套和围巾。
找到了ike让她悬在空中的心缓缓落下,她闭上眼,沉入了梦乡。
ike在等红绿灯时,转头才发现她已熟睡。
他倾过身,替她把腿上的包包和手套围巾全往后座塞,再帮她把座椅往后压,让她能睡得更舒服。
执起她的手,仔细看着那小手在他掌心微弯着的手指。他握着她的手,用另一手拨掉她颊上的发,看着她浅浅呼吸的睡容。
无法克制的,他低下了头,含吮住那微启的红唇。
她笑了,却没有醒来。
他也笑了,轻轻叹气的瞅着她看。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单手操控着方向盘。
一百天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她寄给他的信、手稿漫画,照片和录音带,全是帮他走过思念的珍宝。
现在,她出现在他眼前了。
他要怎么放手?
唉……
她的小手在他手里动了一下,他微张开手,便与她十指交缠住。
缠住了原本断了的线。
第十章
我知道他不会承认“爱”这个字,但我确信,我在他心中是特殊而矛盾的综合体。我渴望着再次被他那对深蓝绿色的深海眼眸,紧紧追随着的奇妙感受。回头一望,就能看见了他。
──jl
“唔……”
方伶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她坐起身,手揉着眼,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因为太过干涩而有些不舒服。
她眨着眼,湿润眼球,这才缓缓睁开眼。
她对四周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感到有些困惑。她揉着眼和鼻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干净,太干净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书柜上排满了英文和日文的书籍,整齐而美观。不像她的书柜,摆满了各类的书籍、小玩意和熊娃娃。
她坐着的大床,只是素色的床单,两只白色枕头和一件被子,不像她的单人床上有三个不同色的枕头和两三件被子。
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推开被子,下了床。
“赫──”
她她她……她被扒光!?
她身上只穿着她穿在最里头的长袖内衣裤。
她哀嚎的跪趴在床边,记忆不停的在脑中倒带。
ike!?
“哦……惨了──”
她不会已经被吃了,却睡死得完全没感觉吧!?
这下她怎么跟读者交代?
她再也没机会去印证她笔下的初夜情形,是不是真的又痛又美好得令人想哭!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推开被子,在睡皱了的床单上寻找某种“印记”。
“没有?啊──没有!?怎么可能?”
“你在找什么?”
“赫──”她吃惊的回头,就见ike站在门边,抱着胸,皱着眉看她。
她完全忘了此刻自己几乎是半裸的,她冲过去,抓住他的衣服,着急的大吼:
“告诉我我还是不是c女?”
他愕然地看着她,才要开口,她又突然发神经的举起手,往后退了一步。
“等一下!”她深呼吸一次,然后一副很认命的说:“好,说吧。我是大女孩──呃──成年人了,我可以接受的!虽然我可能会先发飙一下,说吧!”
他怔愕了一下,突然呵呵笑出声。
她抬起头,瞇着眼瞪他,看起来随时都要喷火那般。
他呵呵笑着圈抱住她的腰,坏坏的开口:“你都没有感觉吗?我有没有……”
“哦……”她一副世界末日来临般的哭丧着脸哀叫。“完了,我永远都不知道了,这样以后怎么写那种场景?”
他退开一些距离,惊讶地问她:“你要把我们做嗳的感受写出来?”
她盯着他,然后脸突然涨红,不自在地闪躲着他的眼睛。
“欸──这个……”
“joey!?”
“我又没有经验,那个……嗯……每次都是用想象的……就想──就想知道……我写的感觉对不对……”她说到最后声如蚊蚋,头低到不能再低,盯着自己和他的脚趾头看。
“老天──你从关岛回去以后,还有没有写书?”他半蹲了一些身子,瞅着她问。
“嗯。”她看了他一眼,点头。
他站直身,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畔低语:“然后呢?你把初夜的感觉写出去了吗?”
“嗯。”她羞赧地点点头,脸红烫得吓人。
“小说和现实……你分得清楚吗?”
她推开他,皱着眉,很激动的说:“废话!”
他瞅着她,她很认真的说:
“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根本是两码子的事,好呗?”她想想又有些心虚的说:“只是……我常把现实写进小说里而已……”
“你把你四周的人都写进了小说里?”他挑眉看她。
“嗟──那也要看人好呗?你以为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主角或配角吗?又不是在写纪录片。”
“我被你挑上了,是吗?”
她望进他深沉的绿眸里,先是疑惑的搜寻,然后突然瞪大眼推开他。
“你以为──你以为我只是在找小说题材,利用你实验一些──一些感觉,然后──哦──shit──”
她跳脚大吼,激动的在他房里转来转去,翻找她的衣服。用中文劈里啪啦的骂了一长串“文字”。
她已经气得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了。转了半天,找不到她的衣服,她放弃的大吼:“我的衣服在哪!?”
他走过去,从她背后圈抱她,她伸手打掉他的手,他不让她闪躲,两手圈抱她的腰,叹着气将她拉向自己。
她低着头,泪水啪地掉下来,然后愈来愈多。
她起先只是喘息的低呜,然后是压抑的轻泣,最后她用手摀住自己的脸,痛哭出声。
他的心揪紧,彷若被撕裂般的剧痛。他靠上前,更用力的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发颈间,细细轻吻。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别哭……哦……”
他一直都很能体会她为了写作所承受的压力、孤寂和无悔的付出。
他在关岛看了她四天,她一直都用心体会着一切,用眼记忆所有的事。然后经由她的重组,转化成文字。
从她寄给他的画和信的内容,他清楚的知道了一切。
她太过于敏感和细腻。
这就是为何他宁愿忍痛放手让她走,也不愿自私的绑住她,因为他的不安定会毁了她。
她该是自由自在、又备受保护的珍惜着。
而他,太害怕她的小手抓住太多的他。
多年来的军旅生活,早训练了他不能对任何人事物“太在乎”。
“在乎”是会毁了一名飞行员的。
也会毁了他多年来好不容易武装好的“心”!
他没有把握,在他的爱里,她仍能自由自在的飞舞。
“joey……”
她擦去泪水,深吸口气再吐出来。她轻轻拉开他的手,离开了他的臂弯。她走了两步,然后回头面对他。
她的唇间是一抹飘忽而宽容的微笑。
“我是用这里,”她手贴着心脏。“过生活。然后用这里,”她比着额头。“写小说。”
她放下手,深深地看着他,笑了笑。
“对你来说,也许我真的太过天真了。”她叹了口气,移开视线,回忆的说道。
“十七岁的时候,我曾迷恋过一个男人。好巧,他也是美国人。为了他,我努力学习你们的语言,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爱。他却告诉我,我永远会是他的小妹妹,然后他走了,我的心受伤了。唯一的领悟是──爱上一名自由的浪子,是最愚蠢的,所以我学会了将自己抽离。我不用真的去感受人们的爱恨嗔痴,我光用看的,用听的,用心去想,就能体会出他们的苦乐。那就足够让我将一切转化成文字,替他们圆梦。”
她笑得哀愁,摇头叹息。“而我呢……没有人替我圆我的梦想,我只好藉由创作,顺便替自己记录一些事,一些心里最真的感受。”
他只是默然地看着她,她突然变得愤怒和不满,小手紧握成拳。
“每次我有了什么感受,我的朋友都会说──哎呀──好棒,你又可以写小说了。我痛恨这样的说法。我的生命不该只是为了承受痛苦,为了记忆而活。我应该是『创造』而不是『承受』,你明白吗?”
她朝他走来,在距离他一步前停下来,坚强而勇敢的宣示。
“ike,我为你而来,也为了我的心而来的。”
他瞅住她眼里的坚毅与光采,她勇敢而不惧怕的站直。
他在一个叹息间,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他的吻强烈的如狂风暴雨,又急又深的吻着她。
他们的双唇碰触到彼此的那一刻,所有的防线都溃散了。
她闭上眼细细体会他带给她的一切,然后学习付出她的一切。
他低吼出欲望和思念,抱起她快步走向大床。
他抱着她坠落,急迫的拉扯着彼此的衣物,紧紧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吻,他的手,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呼唤她。
她的心狂跳不已,喘息悸动的沉陷在他激起的狂浪中。
“ike……”
他快速地脱去两人的衣服,在她的低呜哀求下,他带领着她,教会了她,男女间最神秘又最愉快的一切。
他们十指交缠着彼此,无私的奉献出彼此的一切。
“双鱼座,工作运势──面试前要把形象弄好,别染发……嗯──”方伶用手圈了自己一绺发丝拉到眼前,眼珠子转向那发看了一眼,苦恼的开口,“可是我很早以前就染了耶,怎么办?”
突然,她一扫烦恼,笑亮了星眸,看开的道:“还好我不用面试!嘿嘿……”她又趴回原来的姿势,念着报纸上所刊的星座运势。
ike斜躺在她的面前,左手撑着自己的太阳岤,两腿在床边半空中交迭,绿眸带笑炽热地凝视着她可爱的模样。
她趴在床尾,两手肘撑高自己的上半身,两腿在半空中举高晃呀晃的,朗声念着报纸的内容。
他看着她,心里有一种平凡的满足感,踏实而温暖。
这六天来,他们度过了如同小夫妻般的幸福生活。
每天,他在她甜蜜的早安吻后,出门去基地工作;回家时,等着他的是丰盛的晚餐。
偶尔,他们会一同出门上超市、逛街、散步。
买东西时,店员看她是东方面孔常会拉着她叽哩呱啦的推销东西,她听不懂日文,有时一慌就拉着偷笑的他直喊救命,等他开口替她解危。店员们对他们的组合都感到惊讶。
她是个适应力极强的女孩。很能入境随俗,自得其乐的过生活。个性活泼大方,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但有时又脆弱敏感得令他心疼爱怜。
知道了愈多面的她,他的心就愈放不开了。
“哈哈──巨蟹座。”她笑瞇了眼,甜甜的看着他。
他最爱这样的她,凑上前吻住她的笑,又退回来笑看着她。
“上面写什么?”他的生日在六月二十五日,而她则是三月十四日。
“嗯……爱情运──感情像储蓄,你存多少美好回忆在情人脑中,她就有多爱你!呼呼──”
她朝他爬过来,他笑着半躺着抱住她,她低下头啵啵亲了他两口,得意地宣告道:“美好的回忆!嘻──”
她要爬回去,他不放手,圈抱着她,让她靠躺在他身上,伸手替她拿过报纸。他的手拨滑着她额上的发,听着她继续念下去。
“今晚你的家将会像举行派对般的热闹无比。为了你的睡眠着想,要主动请闲杂人等离开哦。嗯──”
她坐起身,爬到床尾下了床,就朝门外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用主人下令,我先走一步,省得丢脸。”
“喂喂喂──”他撑起身,快手快脚的在床尾抓到她,将她拦腰抓回怀中,摇头笑道,“你哪里也不准去!你只能在这……”
他翻身将她压住,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衣襬下游移。
“唔……”他张大嘴含住她的小口,手掌窜入衣内贴着她柔滑的小腹。
她嘴角是甜蜜的笑,小手圈抱住他的头,弓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