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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绅士第2部分阅读

陶文士面有难色地呐呐说:“这,这件事回头我跟你妈商量一下。”

    提到陶太太,她也赶过来凑热闹了,急问:“跟我商量什么?”

    陶文士顿时被三个女人包围了,使他终于无可奈何地说:“小瑛听说‘金鼠队’己同意带庄太大同行,她也闹着要跟去,这件事不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能马上答应她呀!”

    陶小瑛见她母亲一出面,就更有势可仗地说:“那我不管,爸爸自己亲口答应过我的,这次暑假让我到美国去旅行一趟。前些时说让我一个人出远门不放心,现在有罗阿姨作伴,又推三阻四的,明明是说了话不兑现嘛!”

    罗漪萍当即替她帮腔说:“陶老板,你不妨就替小瑛跟他们说说看吧,只要他们不反对,小瑛跟着我,你们夫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陶小瑛的心事只有陶文士自己知道,可是他又不便说明,这真叫他有口难言了。

    “文士!”陶太太也顺着女儿说:“其实他们多带一个小瑛,也不会替他们增添麻烦的,你就替她说说看吧!”

    陶小瑛有了后盾,更得势地说:“要麻烦也只会麻烦罗阿姨,我又不需要他们照顾的,连罗阿姨都不怕麻烦,他们凭什么不同意?”

    陶文士急向那些贵宾看去,惟恐女儿的出言不逊被他们听见,但他却是多此一虑。这时候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而是全部集中于正在与那洋绅士跳舞的赵家燕身上了!

    不知什么时候音乐己变了,由旋律柔美缓慢的“布罗丝”,转变成了风靡一时的“迪斯高”。

    这种舞是年轻人的玩艺,对年过四十,筋骨不太灵活的“尖头曼”实在不适合,洋绅士这下可真是在受洋罪,出洋相了。

    他活像只长臂猴,在那里双手乱抓,两条腿直弹棉花,总而言之是无所适从,举手抬足都不对劲!

    赵家燕却是逮住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只见她浑身都是劲,充满了活力,不住地抖动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要把她的灵魂从躯壳里抖出来。

    她的舞姿揉和了青春的活力,性感的象征,以及动作的美化,随着“贝司”扣人心弦的节拍,仿佛敲击在每个人心上似地,她的舞姿愈来愈疯狂了。

    本来尚有其他十几对男女在陪衬,这时全都停止下来,退开一旁,围成了一圈在欣赏。

    赵家燕一看这情形,就更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只见她利用腰部摆动的力量,震起了全身的波动。尤其当她上身随着两肩的扭动摇摆时,更使双峰激起的|乳|浪汹涌起来。

    于是,乐队吹奏得更疯狂起来,使她几乎是放浪形骸地,将两手有节拍地上下起落着,把头配合着左盼右顾,而梳在脑后的马尾也随之甩来甩去。

    这女郎已形同疯狂,到达了旁若无人的忘我境地。而她身上散发出的热力,也随着|乳|浪和臀波,以及纤腰挺动的传播,播送到了整个酒会的每一角落。

    最尴尬的是那位洋绅士,好在洋人有他的“洋劲”,也就是所谓的“天真”。但他东施效颦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未免画虎不像反类犬了。

    看他那种窘态百出,又不好意思临阵退却的怪模样,真是出尽了“洋相”,令人觉得他简直是活受洋罪!

    而他的舞伴却是早已把他忘了,如同他根本不在场似地,只顾着单独的表演,出足了风头。

    家庭举行的酒会,是不能太拘于形式的,尤其来宾们摸不清这女郎的身份,又看她的舞伴是“金鼠队”的贵宾之一,所以都得刮目相看,也有人以为这是主人安排的余兴节目呢!

    身为主人的陶文士自然也不便扫大家的兴,郑杰就更不能出面阻止了。

    这一来,整个酒会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赵家燕的身上了,使得他们正在讨论的陶小瑛旅行的问题,一时也被搁置在了一边,无法获得结论。

    突然间,陶小瑛不知怎么豪兴突发起来,大概是为了跟他父亲赌气,忽向郑杰说:“郑先生,我们也来跳吧!”

    郑杰犹未及婉拒,已被她拖了出场。

    就在这时候,一名男仆又匆匆走来,向男主人报告:“老爷,你的电话!”

    这回可不是假的了,当陶文士来到书房时,只见话筒已被取下,搁在书桌上。

    他抓起话筒应了一声,对方便开门见山地说:“陶老板吧?我是许大昌,刚才崔二爷来过我这里了,听说老兄那边的款子还没准备好,所以我想跟陶老板直接谈谈。老实说吧,兄弟手边的货有限,这次完全是冲着你们二位的面子,我才向好几家同行的东拼西凑,凑足了这么大一笔数量。其实我们是将本求利,井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将来发财的还是你们……”

    陶文士不禁忿声问:“许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大昌回答说:“兄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陶老板按照我们双方事先的协议,立刻把那款子带过来。我本人倒无所谓,反正老兄那些有钱的朋友已经来香港了,早付晚付都不成问题。但别人追我追得很紧,现在就有几家金店的老板,坐在我店里等着,老兄总得让我好向他们交待呀!”

    陶文士怒问:“难道崔老二没告诉你这里的情形,你还怕我少付你分文不成!”

    “话可不是这么说!”许大昌嘿然冷笑说:“就凭你陶老板这块金字招牌,兄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但老兄的情形,我可不能向等着拿钱的那些同行说明呀!”

    陶文士冷哼一声说:“好吧,你告诉他们,最迟今晚我一定把余款全部付清。”

    “希望陶老板说的话算数,别使兄弟为难!”许大昌的语气中,似乎带有威胁的意味。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陶文士忿然搁下话筒,便走出书房门口,召来一名男仆,轻声交代了几句。

    然后他回到书房,在书桌上的红木烟盒里,取出一支高级雪前,点着了连口猛吸,似乎突然感到烦乱起来。

    倏而,当他来回踱了几趟之后,男仆已领着黄杰克和张约翰来到了书房里。

    陶文士挥挥手,示意叫那男仆退下,招呼他们坐了下来,随即郑重说:“刚才‘大昌银楼’的许老板来过电话,他的意思是余款今晚必须全部付清,所以我请你们两位来商量商量,不知是否可以……”

    黄杰克正色说:“老陶,我们的情形你又不是不清楚,钱我们是带的有,但那是充场面的资本。每到一地,我们赢的钱除了开销之外,其余的全部都留作当地的活动经费了。这次经过马尼拉,非但毫无收获,反而饱受了一场惊险!现在我们刚到达香港,一场都还没有赌,要是把赌本先垫出去付了许老板,我们岂不是都被‘晾’起来啦?”

    陶文士把眉一皱说:“但姓许的也不是好说话的,今晚如果钱不付清,恐怕……”

    “怕什么?”张约翰冷哼一声说:“难道还怕他把东西收回去?”

    三、香烟里的秘密

    陶文士忧形于色说:“那倒不致于,可是姓许的家伙是个老j巨猾,他替我们经手铸造那四块甲板,难道还会猜不出我们的用途?尤其他的耳目众多,只要一打听崔老二的船将驶往日本的大阪,就会知道……”

    “你认为他敢从中捣鬼?”黄杰克惊问。

    陶文士神色凝重地说:“如果今晚把钱全部付清,他为了下回的生意,就算眼红也不敢怎么样,否则就很难说了!”

    “唔……”黄杰克沉思了一下说:“这倒是个难题,我们这次预定的旅程中,已安排了好几个地方要去大赌一番,绝不能把赌本全部凑出来付姓许的……”

    张约翰忽问:“那有钱的寡妇怎么样?”

    陶文士讷讷地说:“这……这恐怕不太妥当,她的身上虽然可以动脑筋,但不能操之过急……”

    黄杰克把肩一耸说:“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有什么用,姓许的是今晚等着要钱呀!”

    张约翰主张说:“老陶,我看还是你亲自出面,去跟姓许的打个商量,钱我们一定照付,只不过是缓上几天,即使我们来不及寄来,你在日本那边拿到了钱就可以付清。并且你可以告诉他,我们这第一次只是试探性质,如果这条路走得通,以后我们不但要经常如法炮制,而且还要大干一番,叫他们把眼光放远些,买卖不是只做这一回,将来我们发了财他也照样沾光!”

    陶文士面有难色地说:“这话我实在不便向他开口,姓许的在钱未收齐以前,能把货先交了,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假如换了别人,少付一分钱他也不会交货的。现在让我再去跟他打商量了,要等货到日本脱了手再付清,那不是被他们把我们看扁了,认为我们是在买空卖空做的无本生意?”

    黄杰克也深谋远虑地说:“老陶考虑的也对,这第一趟的买卖很重要。绝不能让姓许的看透我们的底牌,认为我们是空架子,用他的货去赚了钱再付他,以后买卖做大了他更不放心啦!”

    “但我们的赌本绝不能动用,又拿什么付他呢?”张约翰问。

    黄杰克胸有成竹地说:“脑筋是人动的,目前没有第二位对象,我们只有从姓罗的女人身上想办法!”

    陶文士急问:“今天晚上?”

    黄杰克两眼逼视着他说:“当然是今天晚上,除非你能有把握,使姓许不急着今天晚上等着要钱!”

    “这……”陶文士担心他说:“就算你们有办法,但那女人手边不一定有这么多现款,时间又这么晚了……而且,今晚你们跟她才见面,实不宜操之过急,引起她的怀疑。万一被她疑心你们是在打钱的主意,整个计划岂不泡汤了?”

    黄杰克哈哈一笑说:“除非鱼儿不上钩,那我就毫无办法,现在她既已上了钩,就绝不怕她能跑掉。至于她手边有没有现款,那倒不成问题,我相信凭她开出的支票,姓许的总不至于不会不收吧?”

    “老黄,你别卖关子啦!”张约翰忍不住问:“你有什么办法能使那女人开出支票来?”

    黄杰克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笑笑说:“就凭这个!不过,老陶还得替我们安排一下,否则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张约翰这才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是动的这个脑筋!但事后她发觉了怎么办?”

    黄杰克狞笑说:“现在我们不必考虑这个问题,只要老陶能安排一个理想的场面,让保罗出马。假使一切顺利,也许我们的计划就得改变,在香港就解决了,根本不必把那女人带着去旅行啦!”

    张约翰诧然问:“为什么要保罗出马?”

    黄杰克哈哈大笑说:“他是我们这十二个人中的‘罗密欧’,只有他对女人最具有吸引力,你我能比得上吗?”

    张约翰点点头,会意地笑了起来。

    箭已在弦上,势在必发,陶文士哪还能表示异议。

    不过他所顾虑的是,怕“金鼠队”在香港弄出事来,他们可以一走了之,留下的烂摊子却得由他收拾。所以他宁可等罗漪萍离开了香港,再由“金鼠队”按照计划进行,而不希望事情在香港发生。

    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作主了,黄杰克既已决定的事,陶文士反对也没有用。何况许大昌那边今晚是非要钱不可的,不付就可能出麻烦!

    于是,他们三个人经过一番密议,便走出了书房,决定由陶文士安排一切。

    这时大厅里的气氛已越来越热闹了,陶小瑛把郑杰拖出场后,等于是在跟赵家燕和洋绅士的一对打起了擂台,完全是存心别瞄头的意思。

    洋绅士的洋相已出足,而“金鼠队”方面一看郑杰和陶小瑛配搭得相当出色,把洋绅士和赵家燕的风头压了下来。

    他们居然也不甘示弱,大家一起哄,那位“金鼠队”里最年轻,而且长相很帅的保罗便被推出马,披挂上阵了。

    走马换将后,由保罗换下了那洋绅士,双方的阵容便旗鼓相当了。只见四个人分成两对,互不相让,各施出了各种花式,仿佛在参加“迪斯高”舞比赛似的,谁都不愿被对方抢去风头。

    陶文上走出书房,见状忽向身旁的黄杰克轻声说:“跟保罗在跳的小妞儿,还有跟我女儿在跳的那家伙,这一对兄妹你们在马尼拉见过吗?”

    黄杰克摇摇头说:“好像没见过,你问这干嘛?”

    陶文士沉声说:“我怀疑他们是跟踪你们来香港的!”

    “哦?”黄杰克诧然问:“何以见得?”

    陶文士冷静地分析说:“据我女儿说,他们是昨天才从马尼拉搭乘飞机来的,以前他们并不认识小瑛,而今晚却利用她混到了酒会里来,尤其那个女的刚才故意找机会跟你们接近,使我对他们实在有点怀疑,很可能是企图打你们什么主意!”

    “打我们的主意?”黄杰克置之一笑说:“那他们才是自找倒楣呢!”

    张约翰纳罕地说:“我们有什么好让他们打主意的?难道想动我们赌本的念头?”

    “这倒说不定,”陶文士说:“因为你们在马尼拉上岸不久,由于发生了意外的事件,很快就回船了,使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也许他们仍不死心,所以……”

    黄杰克哈哈一笑说:“那真太玄了,他们居然不惜代价,花钱乘飞机赶来香港下手,未免他们的派头太大了吧!”

    张约翰也笑笑说:“钱都分藏在我们十二人身上,而且是在上装的保险口袋里,碰了一碰就会被发觉,我不相信他们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够从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下得了手!”

    陶文士忽然若有所悟地“嗯!”了一声,急说:“我们马上可以得到答案,彼德刚才跟那女的跳过舞,只要看看他身上的钱还在不在,就能证实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于是,他们立即走向餐桌前,向那位尚在喘息不已的洋绅士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一旁去。

    黄杰克迫不及待的就轻声说:“彼德,快检查一下,你上装那口袋里的旅行支票还在不在!”

    洋绅士莫名其妙地怔了怔,但他不及详问,就伸手向上装口袋里一摸,随即释怀地笑笑说:“没有问题……”

    黄杰克仍不放心地说:“打开来看看!”

    他们十二个人的上装里,都加缝着两个特别的保险口袋,袋口有条特制的拉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何才能拉开。而这口袋又是在普通口袋里面,等于是夹层的,袋内并且加上一层合金软丝的网。不要说刀片或扒手专用的,以铜板将一边磨成锋利刀口的那种玩艺,就是用钢丝剪刀也无法把它剪断或割开。

    因此重要的东西或金钱,装在这两个保险口袋里,是绝对安全,万无一失的。

    洋绅士已经伸手摸过,那两叠厚厚的巨额美金旅行支票均安然无恙。但黄杰克却仍然要他拉开来查看,使他无可奈何,只好耸耸肩,把上装里夹层口袋的拉链,小心翼翼地,拉了开来……

    郑杰虽然正在跟陶小瑛,大跳“迪斯高舞”,眼光却在暗中注意“金鼠队”其他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与赵家燕共舞过的那位洋绅士。

    这时见陶文士他们,把那洋绅士叫过一旁去,正在检查上装口袋,不禁使他暗自一惊。因为他并不知道赵家燕是否已经下手,如果她已经得手了,岂不是立即就要被他们发觉?

    并且,由陶文士刚才的盘问,和那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再加上现在的要那洋绅士检查口袋,足以证明他们这对“兄妹”,早已引起了酒会主人的怀疑。

    郑杰暗中捏了把冷汗,不由地紧张起来,以致影响了舞姿,突然间变得凌乱了。

    幸好洋绅士检查之下,口袋里的两叠美金旅行支票均安然无恙,大家这才放心。使饱受一场虚惊的郑杰,也松下了一口气。

    赌本既未损失,洋绅士也就没有再检查,是否尚有其他的失物了。

    陶文士似乎很尴尬,他只好借故去安排一切,径直向正在跟陶太太轻声交谈的罗漪萍走去。

    “你们在忙什么呀?”陶太太问。

    陶文士趁机说:“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刚才我已经跟他们谈过,这件事实在很使人为难。因为他们十二个人都是志同道合的,结队环游世界各地,有女士参加总不大方便。他们答应带庄太大同行,已经是兔为其难,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再来要求他们把小瑛带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