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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绅士第8部分阅读

    ,而两个技工却不知去向,他们又被哪方面的人劫去了呢?

    两个技工并非什么重要人物,只不过是对他们双方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罢了。

    陶文士担心两个技工泄密,为了免除后患,必须杀他们灭口。

    许大昌则是怕钱拿不到,要把他们掌握在手里,作为威胁陶文士不敢赖账的保证。

    因此,除了他们双方面外,谁又会对那两个技工发生兴趣?

    许大昌忽然冷声说:“陶老板,现在我已被迫带你们来到这里了。但我的人被杀,你的人又不知去向,老兄打算怎么样?”

    陶文士一时也没了主意,犹豫之下,只好沮然说:“今夜的事到此为止,我陶某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绝不借题发挥,明天你可以把支票持往银行去兑现,取到了钱,我们的买卖就清清楚楚了。至于那两个人已被别人劫持而去,我也绝不再向你要人,由我自己去查出他们落在了谁手里,这件事已与你无关。不过,今夜不愉快的事,并非兄弟单方面造成,老兄也应该负责。能罢则罢,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如果老兄于心不甘,认为吃了亏,随时可以找我算账!”

    许大昌在这种情形之下,能够脱身已是万幸,他哪还敢逞强斗狠?即使决心报复,现在也不必表明态度,以免吃他们的眼前亏啊!

    于是,陶文士一声令下,全部人马便退出了旧屋,把灯一一关掉,掩上了大门,一齐登车而去。

    这一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

    车到了英皇道,陶文士便喝令下车,放下了许大昌,让他自行雇车回返“大昌银楼”。

    他们继续前行,这时小程才把刚才在旧屋看到的情形,和自己的判断告诉了陶文士,并且强调说:“据我看,那四个家伙在被杀之前,根本没有抵抗,也没有动过手!”

    陶文士点点头说:“这点我也看出来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如果不是许大头方面自己人里出了问题,跑去虚与委蛇,伺机出其不意地骤下毒手,使他们猝不及防。就是我们的两个技工,趁他们在灌黄汤的时候,突然攻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干掉那四个家伙然后逃走!”

    小程担心地说:“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必须尽快查明,并且把他们找到呀!”

    陶文士忧心忡忡地说:“这当然!现在我得回去一趟,‘金鼠队’的人还有几个在家里等着我的消息,事到如今也不能瞒住他们了。尤其今夜还得把那寡妇找到,否则明天支票再兑不了现,问题就更大啦!所以我决定把事情开诚布公地,摊开来大家共同商讨个对策,不能让我一个人钻牛角尖。你马上去船上通知崔老二,叫他立刻上我那儿去,把所有的人也带来,今夜可能还有一场热闹呢!”

    小程唯唯应命,等陶文士把车一停,他就下了车,登上后面的轿车,分道匆匆赶往码头去通知崔老二。

    陶文士心情沉重地,带着儿名大汉,沮然回到了他的家里。

    不料刚走进客厅,就听得一声:“爸爸!”

    陶文士抬眼一看,迎面急步走来的,竟然是找遍各处都没找得到的女儿——陶小瑛!

    陶文士回家发现女儿已经回来,不禁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劈头就问:“小瑛,你跑到哪里去啦?”

    陶小瑛却神色凝重地说:“爸爸,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跟你谈一谈!”

    陶文士暗自一怔,急向关着门的书房瞥了一眼,遂说:“有话到楼上来说!”

    陶文士只好默默跟着她上楼,父女两个进了她的卧房,立即将房门关上。

    “什么事?”陶文士内心惶然地问。

    陶小瑛的脸上毫无表情,似在极力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但仍然无法掩饰从眼睛里射出的那种鄙夷眼光,仿佛是燃烧着一股愤怒的火焰。

    “爸爸!”她终于冷冷他说:“请你告诉我,‘金鼠队’究竟来香港于嘛?他们是些怎样的人?”

    这两个问题,顿使陶文士感到局促不安起来,他惊诧地望着女儿说:“小瑛,这是准教你来问我的?”

    陶小瑛早已打定主意,毫不迟疑地回答:“是罗阿姨!”

    “她?……”陶文士暗自一惊,急问:“她不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不对,自己怎么能表示知道罗漪萍尚昏迷不醒,那不是成了不打自招?于是忙不迭改口说:“她怎么突然教你来问这个问题?”

    陶小瑛脸上仍然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因为罗阿姨发觉他们心怀叵测,企图打她的主意!”

    陶文士居然摆出一副做父亲的威严,厉斥说:“不许胡说!他们都是有身份的绅士,绝不会是那种人!”

    “爸爸!”陶小瑛忽然激动地说:“我现在只要知道,你究竟清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呢?”

    陶文士怒形于色说:“我当然清楚,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必过问!”

    陶小瑛突然冷声说:“好!我不过问,不过罗阿姨要我回来告诉你,她有两本签过名的支票簿,被那个叫保罗的偷走了。现在她已经发觉,决定明天一早就亲自赶到银行去通知止付,所以让你最好出面阻止‘金鼠队’的人,否则你也脱不了关系!”

    陶文士不由地惊怒交加,一把执住了陶小瑛的手腕,声色俱厉地喝问:“她在哪里?”

    陶小瑛脸一仰,大义凛然地忠告说:“爸爸!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才回来特地告诉你的。现在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不然等到身败名裂的时候,那时候再后悔就太迟啦!”

    陶文士这时已是势成骑虎,哪还听得进女儿的忠告,霍地把脸一沉,情急地怒问:“你是不是和那姓郑的小子勾结,帮着他来对付我?”

    “爸爸!”陶小瑛痛声说:“我要不顾父女之情,就不会特地跑回来劝阻您了。罗阿姨本来是准备报案的,那样一来,你就毫无退步的余地,所以我再三向罗阿姨要求,给你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最好能把那两本的支票簿亲自送还给她,她答应绝不再追究。否则明天任何人把支票持往银行去,不但兑不了现,还会当场被抓住!爸爸,这件事不仅关系您的名誉,更关系着我们整个家庭的幸福,希望您不要忠言逆耳,慎重考虑考虑吧!”

    说到最后,这少女已愈来愈激动,终于情不自禁地声泪俱下了。

    十、破局

    陶文士似被女儿的一片亲情所感动,同时更想到明天支票兑不了现的后果。即使许大昌方面可以设法应付,甚至以自己的珠宝行,整个交出来暂作保证。等那批黄金偷运到日本脱手以后,再如数付清,或许可以把对方安抚下来。

    但是,“金鼠队”假使拿不到钱,就不会轻易罢休了。

    面临这进退维谷,欲罢不能的局面,真使陶文士左右为难,无所适从起来。

    就在他感到心乱如麻、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抉择之际,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悄然走进来的赫然是黄杰克。

    父女两个都出其不意地吃了一惊,只见这家伙皮笑肉不笑地说:“老陶,你回来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溜上了楼来?”

    通常只有女客,才能在女主人的陪同之下到楼上来的,而黄杰克不但径行上了楼,还不声不响地闯进了房来。尤其这是陶小瑛的卧房,未免太不拘礼节了!

    但陶文士对他的擅自登堂入室,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强自一笑说:“实在抱歉,因为我女儿有点事情,急着要跟我谈,所以把我拖到了楼上来……”

    黄杰克嘿然一笑说:“老陶,既是出了问题,我们就应该大家一起来研究对策,何必要你一个人伤脑筋呢?”

    陶文士矢口否认说:“没问题,没问题……”

    黄杰克突然把脸一沉说:“老陶,你别再隐瞒,刚才我在房外,已经听到了你们父女的全部谈话!”

    陶文士的脸色顿时大变,惊问:“你,你偷听了?”

    黄杰克狞声说:“其实偷不偷听,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寡妇就是被令媛带着姓郑的兄妹,把他设法弄走的!”

    陶文士犹图替女儿掩饰,但陶小瑛却已昂然说:“不错,罗阿姨是被我们救出去的,并且已经把她救醒了,所以你们不必枉费心机,想从银行里把她的存款提出一分钱。”

    黄杰克狂笑一声说:“那倒不见得!好在她还没有通知银行止付,这不能算成了定局。只要我们能设法阻止她,恐怕还是我们赢了这盘棋呢!”

    陶小瑛独自悄然溜回来,原是企图说服她父亲。表示罗漪萍已被救醒,决定明天亲自去银行通知止付,好使陶文士死了这条心。

    那么,只要陶文士阻止“金鼠队”,使他们明天不敢持支票前往银行取款,无论是否能及时救醒罗漪萍,都可以吓阻这批流氓绅士了。

    灵机一动,她索性将计就计地说:“可惜你们绝对阻止不了罗阿姨!”

    黄杰克把眼皮朝她一翻,转向陶文士说:“老陶,事情既已揭开,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我相信你总能使令媛说出他们把那寡妇藏在什么地方吧?”

    陶文上当着黄杰克的面,不便袒护自己的女儿,只好怒不可遏地喝问:“小瑛,你真知道她在哪里?”

    这个“真”字无异是替她留了缓冲的余地,只要她否认,他这做父亲的就能替她说话了。

    偏偏陶小瑛居然承认说:“我不但知道罗阿姨在哪里,而且还有个洋鬼子跟他们在一起,不信您就去问妈,那个洋鬼子就是我去夜总会把他带走的!”

    陶文士气得额上青筋直冒,盛怒之下,挥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掴在了陶小瑛的脸上,同时破口大骂:“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简直把我气死啦!”

    但这倔强的少女,虽被掴得脸上现出了五条红印,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黄杰克看在眼里,嘴里“啧啧”连声地说:“老陶,这又何必呢?令媛很识大体,绝不会向着外人,一起来对付自己父亲的。真要弄得你身败名裂,难道她能独善其身?所以你用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有话可以好好说,我相信陶小姐总不致于连父女之情都不顾了吧!”

    陶小瑛不屑地嗤之以鼻说:“也许你说得对,我要不识大体,和不顾到父女之情,就直接去报案,使你们一个个都难逃法网,根本不必回来多费这番口舌了!”

    黄杰克有恃无恐地狞笑说:“陶小姐,请你放明白些,到目前为止,谁也没有抓到我们犯法的证据。就算那寡妇亲自报了案,大不了是我们把那两本支票簿丢掉,不持往银行去取款不就结了。但令尊却已开出了一张一千两百万港市的支票,作为一笔交易的价款,亲自交付给别人了,人家明天是一定要去兑现的。到时候拿不到钱,不但人家不会对令尊甘休,并且吃官司坐牢也是令尊一个人承当,绝对扯不上我们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呀!”

    陶小瑛瞥了垂头丧气的陶文士一眼,只见他神情沮然,似已承认了黄杰克的话是事实,于是,她灵机一动说:“你别忘了,被我从夜总会带出来的那个洋鬼子,已经向罗阿姨承认了一切。有他作人证,你们就别想置身事外,把一切推在我父亲身上!”

    黄杰克突然恼羞成怒说:“老陶,你这宝贝女儿大概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这可怪不得我们……”

    陶文士只好急向他保证:“黄兄放心,我绝不会让她乱来的!现在先请黄兄下楼去,给我几分钟时间,跟她单独说几句话,回头负责要她说出那寡妇的下落就是……”

    黄杰克冷哼一声说:“好!我先下楼去等着,希望你能把她说服,否则只好用我们的方法来解决了!”说完他更气冲冲地走了出房。

    陶文士立即对女儿软硬兼施,并且强调出他的处境,企图迫使她说出罗漪萍的下落。

    但陶小瑛却深明大义,颇不屑父亲的所为。尤其她知道一旦说出真相的后果,陶文士和“金鼠队”势必会去把罗漪萍劫持在手里,甚至以不择手段对付郑杰和赵家燕。

    因此无论陶文士怎样好说歹说,几乎苦苦哀求了,她仍然不肯吐实。

    陶文士又急又气,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把她反锁在房里,怒气冲冲地下了楼。

    来到书房里,只见“金鼠队”的五员大将,正围坐在长茶几的四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副扑克牌,但他们早已停止玩牌,而轻声商谈着什么。

    一见陶文士进来,他们便立即停止密商。黄杰克似已从他沮丧的神色看出,这对父女的谈判并没有结果,不禁冷声问:“怎么样?老陶,说服了你那宝贝女儿没有?”

    陶文士沮然回答:“他们把那寡妇弄出来以后,找了个地方把她救醒,然后就分了手,小瑛单独急着赶回家,就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

    黄杰克嘿然冷笑一声说:“刚才我跟他们研究过了,如果没有解药,就是用灌肠洗胃的方法,也得几个小时以后才能醒过来。所以我们认为你那宝贝女儿的话大有可疑,说不定根本没把那寡妇救醒呢!”

    陶文士怔怔地说:“小瑛不致于说谎吧?……”

    黄杰克单刀直入地问:“那么你问清楚没有,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把那寡妇救醒的?”

    “这……”陶文士回答不出了,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忘了问陶小瑛。

    张约翰忽然站了起来说:“刚才大家研究的结果,一致认为那寡妇绝不可能被他们救醒,你女儿可能是故意吓阻你,想使你出面阻止我们明天不要去银行取款。其实这是个缓兵之计,企图把我们吓唬住,当真不敢到银行去,而使他们能争取时间救醒那寡妇,或者等她自己醒过来的啊!”

    陶文士猛可想起,赵家燕曾回过“国际大饭店”,可能已潜入“金鼠队”的房间得到了解药。

    但他尚未及说出,黄杰克又冷冷地说:“经过大家的决议,我们现在决定按照原定计划,今夜先把支票填好大小不同的数额,因为我们不知道她在银行里的存款究竟有多少,填多了反而会遭退票,所以必须一张一张地提,直到存款不足为止。”

    陶文士惊诧地说:“这不是太冒险了?万一……”

    黄杰克哈哈一笑说:“一点也不危险?不过,只是要使你那宝贝女儿委屈些,从现在起交由我们看管,明天把她一起带着去银行,由她持着支票进去取款!”

    陶文士急说:“她恐怕不会肯的……”

    张约翰突发狂笑说:“为了她父母的安全,她就不肯也得肯啦!”

    陶文士暗自一怔,尚未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料黄杰克已突然拔枪在手,把脸霍地一沉说:“老陶,你可别怪我们翻脸无情,这实在是出于迫不得已,我们才只好出此下策的啊!”

    陶文士不禁惊怒交加地问:“你们打算干嘛?”

    黄杰克狞声说:“从现在起,你们父女两个,以及还没回来的那位嫂夫人,都得由我们看管了。明天我们一齐出银行,把您夫妇留在车上,由令媛持着支票去取款。这样她就不得不为你们二位的生命着想,乖乖地照我们的话做啦!”

    陶文士勃然大怒说:“你们这种作风,未免太过份了吧!”

    张约翰也拔出了手枪,冷声说:“这是为了大家的利害关系,也为了你本身着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只要不出问题,等钱到了手之后,你还是照拿你应得的一份,我们也绝不会为难贤伉俪和令媛的!”

    陶文士做梦也没料到,“金鼠队”会翻脸无情,把他一家三口都视同人质起来。

    盛怒之下,气得他连刚想说出赵家燕从“国际大饭店”溜出,被他的人一直追踪到贼窝的经过,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黄杰克暗向张约翰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他看住陶文士,便径自出了书房,准备到楼上去把陶小瑛制住带到楼下来。

    不料刚走到客厅,忽见小程急步奔入,气急败坏地向一名女仆问:“老板呢?”

    女仆刚向书房一指说:“在……”

    黄杰克已挺身上前问:“什么事?”

    小程今天随同陶文士去码头迎接时,已见过了“金鼠队”的人,当然认识黄杰克,尤其知道这家伙是“主角”,忙不迭回答说:“我有重要的事向老板报告……”

    黄杰克也知道小程是陶文士的心腹,不能被他闯进书房,看到他老板被制住的场面,于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