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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爱情犯了错第1部分阅读

    作品:谁的爱情犯了错

    作者:唐纯

    男主角:金振希

    女主角:桑恩榆

    内容简介:

    她一直在等待,

    用四年的时光去等待一个杳无音信的人,

    四年的时光将她的外貌都改变了,

    却将相思这种虚无缥缈的记忆更深地铭刻。

    一个人可以有多少个四年供思念来挥霍?

    以后,还要思念多少个四年?

    如果放弃他,

    放弃思念的唯一办法是放弃记忆,

    她可愿意放弃!

    终于放弃了……

    然而,这张似曾相识的脸,

    面对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可是他却无话可说……

    是他的爱情犯了错吗?

    正文

    楔子

    汉城的夜晚,星光璀璨,灯火阑珊。

    这是一个美丽的夏夜,然而,再炎热的温度、再美丽的景色,都温暖不了桑恩榆那颗逐渐冰冷的心。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去拨弄床头那部深红色的电话机了,而它,却只是一径沉默着,沉默如石,任你如何摔打、如何祈求、如何期盼、如何诅咒,它也就这样了,这样固执,这样冷漠,令人只能恨却拿它毫无办法的气馁。

    是的,气馁!

    时间之车已经转过四个年轮,四年的杳无音信,四年的默默相思。她为什么——仍不气馁?

    她以为,不……她奢求!她居然奢求可以在今夜得到慰藉。

    她到底还是天真。

    一个四年都不肯再出现的人,一个四年都没给过任何反应的电子信箱。冰冷的,沉默的电子信箱,她怎么会以为,它还能给她传递希望?

    恩榆嘲弄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四年前,她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下巴也没有这么尖,就连眼睛,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大,这么明亮。

    瞧,四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那么,像记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是就更不堪一击了?

    四年!思念!

    多么奇异的巧合。

    一个人可以有多少个四年供思念来挥霍?

    以后,还要思念多少个四年?

    恩榆对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嘴,唇畔洋溢起丝丝无奈的苦涩。

    这时候,电话铃却猛地响了起来。

    她的心骤然一沉,又猛地一跳,心跳加速,脸庞发热。

    他记得!他终究是记得她的吗?

    她迫不及待伸出手去,抓起听筒,迫不及待地喊:“喂?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可是,马上,她的心又从沸点降到了冰点。

    电话是助理小汪打来的,小汪告诉她,已经订好了明早飞往中国的机票。她机械性地“哦”了一声,工作已经做完,她再没有留在汉城的理由。

    怔忡之间,听筒里又传来一阵兴奋的女声,“恩榆,我们明天就要离开汉城了,这几天拍广告拍得好辛苦,好不容易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出去shopg怎么样?”

    年轻女孩子眼里总是新鲜的事物多。哪像她,活在回忆里的人,人不老,心也老了。

    恩榆懒懒地,提不起劲,“我不去了。”

    “干吗不去?工作都已经做完了,你也应该给自己放个假轻松一下嘛。”

    陈颖靓是国内模特界风头正劲的大红人,这次公司能够签到她,可以说是出尽了全力。为了以后的合作打下基础,恩榆不好太扫她的兴,“不好意思喔,我在等一个电话,这样,让小汪陪你去,回来之后,我请你们吃宵夜。”

    “这怎么行呢?”陈颖靓大叫,“我和小汪都不会韩语,连个店名都看不懂,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嘛!”她撒娇。

    恩榆揉了揉额角,表情无奈。

    一封迟到四年的e-ail,一个等了四年都等不到的电话。她还有没有理由……继续等下去?

    “走吧,快点,时间不多了。”电话那边催促着。

    恩榆叹一口气,点点头。然后才想起颖靓看不见,失笑,应了一声。

    那边欢呼着挂了线。

    她怔怔地放下电话,苦笑。

    如果,他们注定是要错过,强求也是无用的吧?

    终于,计程车把他们带到了丽伯名家料理店。

    恩榆被转得三魂散掉七魄。晕晕糊糊地下了车,一个人蹲在路边干呕。

    “要不要紧?”小汪颇为担心。

    恩榆摆摆手,有气无力。

    三人进了料理店,恩榆到底忍不住,落荒逃入洗手间。

    “唉!没想到她晕车晕得这么厉害。”

    “你不说你自己劲头十足?”小汪瞟颖靓一眼。真奇怪了,桑恩榆是女人,陈颖靓也是女人,可女人和女人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算我不是,这顿我请好不好?”陈颖靓侧着头,脸上开出一朵花一般的微笑。

    小汪无力地翻翻眼睛。

    说话之间,干练利落的侍应生已经端着职业化的微笑走了过来,“先生小姐,请问你们要点些什么?”

    颖靓与小汪对视一眼。

    完蛋!麻烦来了!

    侍应生的话虽然听不懂,但还不难猜。

    问题是,他们说的话要怎么令对方明白?

    小汪挺了挺脊背,拿过菜单,一看,傻眼。全部都是韩文,连个英文字都没有,更别提中文了。

    他咳嗽一声,索性合上菜单,“对不起,我们等一下再点好吗?”

    “呃?”侍应生愣住。

    “是这样的,我们有个朋友去了洗手间,等她回来再点……”小汪指指菜单,又指指洗手间的方向。

    侍应生更加茫然。

    糟糕!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陈颖靓。

    颖靓皱着眉头,用手指敲敲身边的空位,又作一个呕吐的姿势,然后指指通往洗手间的走廊,示意她还要等一个人。

    侍应生却一把瞠大了眼睛,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眼看着越来越多好奇的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陈颖靓又急又窘,“我去找桑姐。”她“呼”的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口标准的中文。

    陈颖靓惊喜地回头。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穿着深色西装,条纹领带,衬衫的衣领雪一样白。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使得他那张原本略显深沉阴郁的脸上顿时洋溢起一种诚挚的温和,“你们不妨尝一尝韩国独有的石碗拌饭。有点辣,不过很有特色。”

    陈颖靓呆呆地,整个人如遭电击。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呀!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帅哥她是见得不少,可,眼前的男人却无法仅仅用“英俊”这两个字来形容。他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使他即使站在喧嚣的人群中,也仍能显出其超拔出尘的气度。

    瞧,他的眼睛,深邃中带着柔和;他的表情,疏懒中带着儒雅;他的嘴唇,忧郁中带着真挚。

    这一切的一切,形成一个奇异的组合。

    “你……是中国人?”颖靓试探地问。

    此时此刻的她,好像全身上下布满心脏,必须要花费极大的力量才能克制住那鼓点一般的声响。

    “不,我只是……曾经去过中国。”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变得悠远而明亮,仿佛穿透眼前这个女孩看到他快乐的过往。

    “喔。”微微有些失望,但,下一秒,却又被更大的希望所攫住,身体紧张得有些颤抖,“你还会去吗?会吗?”她急切地问。

    男人不答,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上医院?”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摆如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医生,而是丘比特的神箭。”小汪懒洋洋地插一句。

    陈颖靓狠狠瞪他一眼,却没料,这一生气,居然让她的身体镇定下来。她暗中舒了一口气,连连摆手,“我没什么,没什么。”

    男人不再坚持,转过头,用韩语飞快地对侍应生解说了几句,看着侍应生终于擦干额头上的汗,他才微笑着对他们欠了欠身,施施然离去……

    “喂?你怎么了?”感觉到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陈颖靓颇为不耐地回过头来,一见桑恩榆,又立刻化怒为喜,拉了她的手,兴奋地、一迭连声地说,“我刚刚看见一个好帅的男人!比元彬还要帅喔!”

    桑恩榆诧异地看一眼小汪,后者耸耸肩,一脸不屑。

    陈颖靓没所觉,依然激动地扳过桑恩榆的头,指着玻璃门外就快隐入街角的背影对她嚷嚷:“快看,快看,就是他……”话犹未完,背影已一闪而没。

    桑恩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似乎并没有特别帅气的年轻男子,她懒懒地坐下来,不以为然地道:“对于你这个韩迷来说,只要是韩国男人大概都是帅哥吧?”

    陈颖靓不服气地鼓起嘴巴,“你如果见了他,也会同意我的看法的。”

    “小汪见过啦,你问他同不同意你的看法?”

    “问他?我还不如去自个吃墙粉去。”陈颖靓白了小汪一眼,坐下来,又猛地想起,“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没什么事吧?”

    “没事,一位太太的拉链卡住裙子了,我帮她弄了一会儿。”

    陈颖靓听了,“啪”一声拍了下巴掌,“这真是天凑奇缘耶。为什么你早不上洗手间,晚不上洗手间,偏偏在这个时候去?为什么那位太太的拉链早不卡住,晚不卡住,偏偏你进去的时候就卡住?为什么那位侍应生早不为难我们,晚不为难我们,偏偏你这个韩语通不在的时候来为难我们……”

    “你不如只说一句。”小汪不耐烦地打断她。

    “什么?”

    “对,只用一句。”恩榆笑起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

    一句话,那位女作家将缘分剖析得多么透彻!

    金振希从丽伯名家料理店出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尹真贤的宝马轿车,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动声色地坐了进去。

    “振希哥?”尹真贤从侧面望了望他紧绷的脸,小心翼翼地唤。

    金振希定定神,嘴角扯出一点笑意,婉转地说:“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吹风了。”

    “我担心你嘛,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尹真贤既惶恐又感动,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

    “你去过我家?”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锁了起来。

    “我……我……”尹真贤心虚地低下头去,继而又飞快地说道,“我是要去告诉你,我爸爸明天早上回来。”

    “哦!”金振希不带半点情绪地答应了一声。

    尹真贤偷眼瞧一瞧他,继续说道:“我爸说,我们能结婚,他很高兴。”

    金振希熟练地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望着袅袅白烟缓缓升起,升到车顶,飘散开来,化为无形。他的声音在烟雾后面响起,听起来是如此的不真实:“我明天陪你去接机。”

    尹真贤愣了一愣,又怀疑地看他一眼,这才露出一个惊喜地笑容,“真的吗?你真的肯陪我去?”

    金振希不再出声,疲倦地将头靠在椅背上,似乎睡去了,又似乎在想着一些遥远的心事。

    尹真贤不敢打扰他,更不敢对他说,她又删掉了他电脑里一封来自中国的邮件。

    清晨的机场显得有些冷清,出境的,入境的,带着截然不同的心情奔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桑恩榆被助理小汪拖拽着浏览机场大厅。

    “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恩榆头疼地嚷。

    昨天是逛街,今天倒好,连人家机场的卫生间都不放过,非要里里外外看个清楚仔细不可。

    不过,昨天还说得过去,是女人家的通性。那么今天,是不是摄影家的职业病?

    “静?身体的安静就是思想混乱的朋友,只有让自己永远别闲下来,那些烦心的事情才不能来纠缠你。”

    小汪跟了她半年,大概在心里老怀疑她得了抑郁症吧?

    桑恩榆无可奈何地苦笑,“我是被你拉得腿都软了,想抱怨几句却惹来你这一番大道理。我现在哪里有闲工夫去胡思乱想?”

    老天!她知道他本意是为了她好,可,为她好也不要折磨她的身体嘛!

    汪健宇终于停下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然后满意地笑了,“累了?累了就去休息吧!”

    不知道谁是上司谁是下属?桑恩榆没好气地对他翻个白眼,径直回到候机大厅。

    走过投币电话机时,她想了想,给家里和安思各拨了一个电话。

    妈妈自然又是唠叨了一番,思思却几乎兴奋得将电话机也掀翻了,“你真的买到了权相宇的写真集?”

    电话这头的桑恩榆微笑着点点头,一个快乐的理由其实只需很小很小,只看你的要求究竟有多高。

    挂上电话,她刚想离开,却见旁边有位老者弯着腰,表情痛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想打开行李箱。

    恩榆顿了一顿,唤:“老伯?老伯!”

    “药,我、的、药。”老人家艰难地吐出几个单音。

    恩榆快步抢过去,打开行李箱,从中取出一个类似药瓶的白色小瓶,倒了两粒药丸出来,送入老人嘴中。

    半晌,老人终于喘过一口气来,“谢谢你。”

    恩榆笑笑,“您好些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女儿会来接我。”

    “那,您自己小心。”恩榆帮老人家收拾好行李箱,点点头,转身离去。背影没入人群里。

    “爸、爸,原来你在这里,真叫我们好找!”老者听见呼唤,回头,看见女儿真贤和未婚夫金振希相携而来。

    振希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打心眼里喜欢。女儿真贤那小小脑袋瓜里的心思,他更是一早就摸得透彻。

    于是,在自己出国前跟振希的爷爷好好谈了一次,将二人的亲事定了下来。只是,从定亲到现在,也过了四年了吧,振希却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

    没想到,前几天,金老爷子却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要他回来商量这一对小儿女的婚事,这叫他怎么能不高兴?

    “尹伯伯,您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咦?怎么还叫伯伯?”尹尚牧故意沉下脸。

    “爸!怎么刚刚回来就训人呢?振希哥也是一时改不了口嘛。”尹真贤撒娇地摇着爸爸的肩。

    “你呀,就是护着他。”

    “爸!”真贤不依,羞红了脸。

    金振希提起地上的行李箱,沉默,只有沉默。

    当飞机拔空而起的刹那,桑恩榆的心仿佛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与她的身躯脱离开来。她的人在回家,心却还在这里,带不走了。身体在不断地上升、上升,心却在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到她几乎负荷不起心的重量。

    扩音器里缓缓流出熟悉的旋律,是一首英文歌曲《昨日重现》。那熟悉的,舒缓的音乐撩动着她的思绪,将她带到记忆中的往事。

    那些或快乐,或悲伤的往事。

    然而此时,她才惊异地发现,不管岁月的长河如何流淌,也带不走她对他的思念;不管她和他彼此相隔多远,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1章(1)

    三月的早晨。

    阳光暖暖地从地平线上爬起来,天气明朗清新。

    微煦的春风带着草叶鲜嫩的气息徐徐拂来,路边的草丛里又抽出一丝新绿,隔夜的露珠在阳光下晶莹欲滴。

    天,蓝得澄清,透明一般,仿佛每天都有人擦拭。

    金振希坐在路边公园的喷水池边,一只手按着膝头上的白纸,另一只手拿着铅笔,随意地舞动着。

    只有身处于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群,他才可以享受到这样平凡的快乐。他微扬着头,长长精明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身前三米之外的那具塑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有很久了吧,他都不曾在街头作过画,不曾拥有过一个画者最基本的快乐:任性地、自由地,画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在国内太有名气了。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是跟之者众,根本不可能给予他任何自由活动的空间。

    名气!多少人求之而不可得的东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