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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爱情犯了错第4部分阅读

    振希的了解,羡慕她说着“振希哥的小麻烦”时那样自信骄傲的神情。

    而恩榆自己,只是一个麻烦。振希哥的小麻烦。

    同时,恩榆也是嫉妒的。

    嫉妒她随时随地流露出的与金振希的那份熟稔与默契。

    她不认识桑尔棠,便可以把他归为神秘的一类。虽然只是一句笑话,  但也可见,她对金振希的一切有多么熟悉。

    而恩榆,却无法把这个女人视为神秘。

    因为,恩榆对金振希的一切都是不了解的,像这样神秘的人,神秘的物太多,便不能称之为神秘了,只能说是陌生。

    金振希对于恩榆来说,终究还是陌生!

    “对了,我叫尹真贤,是振希哥的女朋友。你呢,叫什么名字?”

    恩榆顿了一下,说:“桑恩榆。”

    尹真贤“哦”了一声,看到桌面上的画夹,好奇地说:“桑小姐,听振希哥说你的画很有灵气,可以让我看看吗?”

    恩榆恍了一下神。

    灵气?原来这就是他对她的评价。却得由一个陌生人嘴里听来。

    但,不,尹真贤对他来说怎么会是陌生呢?

    她是他的女朋友哪。

    所以,他才会对她说,桑恩榆是个麻烦。

    她这一闪神,尹真贤已打开了她的画。

    她抢救不及,画卷展开。

    海的声音!

    这幅画的名字就是——

    海的声音。

    第5章(1)

    桑恩榆一整天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喝水的时候把水洒到衣襟上。帮尹真贤吹头发的时候,吹风机绞住了头发。金振希跟她说话,她低着头,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只得站起身来说:“今天休息一天,我送你回家吧。”

    “呃?”她诧然,“你的车子不是送进修车厂了吗?”

    金振希忍耐地翻了翻眼睛,“你早上来的时候,我不是刚去取车了?”

    对喔。早上,她进门的时候金振希不在。

    尹姐姐说要看她的画,于是,尹真贤看到了那一幅《海的声音》。

    其实,她并没打算拿《海的声音》去参赛,她只是画给他看的,画给他一个人看。

    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总有她小小的个性,小小的矜持,小小的考虑以及小小的忌讳。有些话,她不肯说,她只想用画来表达。

    如果他懂画,就一定懂她。

    但是,现在,她的思想、她的情感、她的顾虑、她的犹豫,全被另一个人收进眼里。一个最最不应该看到的人。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有尹姐姐这个人存在,她断不会如此鲁莽。

    如果,她晚一点看到尹姐姐,这段感情说不定也有了一个尘埃落定的去处。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在尹姐姐眼里,一定已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道德廉耻的家伙了吧?

    她奢望着别人的男朋友。

    不管这份奢望能不能成真,她已经背负了道德的谴责。

    尹真贤什么都没有说,看完画之后甚至还夸赞了她几句,这让她更加汗颜。她是希望她看不懂画的吗?

    但,金振希的女朋友怎么会是画呆?

    她开始坐立难安。在尹真贤的面前,她成了一个罪人。

    金振希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尹真贤对他说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更不知道。

    一直到此刻,他站起来,那么不耐烦地说要送她回家,她才猛然惊醒。

    对喔,她这个麻烦,干吗一直杵在这里做电灯泡?人家是久别重逢哪!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不,不用送了,现在还有车。”

    “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去车站?”金振希烦躁地说。

    从昨天晚上开始,从尹真贤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开始,他便一直一直压抑着。明天就是恩榆比赛的日子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感觉到压力。

    他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尽量和从前一样轻松。

    然而,她呢?那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赛前一天,抗压能力就那么差?

    一张小脸,白得像纸一样,嘴唇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他取了一件外套丢给她,“这是尔棠的,你带回去还给他。”

    她一愣,没见大哥有这样一件外套。但看到尹真贤的目光注视过来,她便没说,搭在手腕上。

    “我穿了之后没洗,不必还干净的给他。”他瞪她。

    恩榆不解,只得跟他大眼瞪小眼。

    倒是尹真贤笑出声来,“你手上东西多,外套披在身上比较方便些。”

    她的眼神飞快地在他脸上掠过,他避开她的目光,神情有丝尴尬。

    她心中一酸,难道在尹真贤面前,他连关心也只敢这样曲意表达?

    她沉默着将外套穿了起来,厚暖的外套,还带他的体温,一瞬间染红了她苍白的面颊。

    见她脸上渐有血色,他满意地吁了一口气,“走吧。”卷起画夹。

    她像被蝎子咬了一口似的跳起来,“我自己拿。”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却也没坚持。

    本来不是拿画给他看的吗?却护得跟什么似的,这大概也是比赛前的反常吧?

    他自行替她解释完毕,而后,二人一前一后步下铁梯。

    风雨从敞开的门外袭打进来。

    尹真贤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忧色渐浓。

    她从没看见振希哥在哪个女孩面前那般隐忍,那般不自然;她也从没看见他,对哪个女孩如此关心。

    虽然,他从不把关心形诸于外。

    但,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修理过后的“甲壳虫”还是那样哐啷作响地颠簸在泥泞小径上。

    雨,越下越大了,在泥地上溅起几尺高的泥浆。

    桑恩榆对着车窗玻璃呵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写字。

    写过来,写过去,也无非就是“海风”、“海浪”、“海潮”、“海啸”这些字眼。

    金振希看一眼,失笑,“你是不是嫌现在的风雨不够大?还想唤些台风来?”

    本来只是随口的玩笑,没想到她却当真。

    桑恩榆认真地转过头来,认真地问:“如果这刻发生海难,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金振希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恩榆瞅他一眼,瞅得满是意味。

    “你放心,世界上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海难发生的,别那么紧张。”

    她记得,第一次跟他坐上这辆“甲壳虫”的时候,她不愿跟他在一起成为头条新闻的主角。

    然而,才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她心境已变。觉得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没有关系。

    不过,这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心愿。

    单相思,或是暗恋。

    “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其实,得不得奖都不重要。”

    他是以为她害怕拿不到名次,所以才胡思乱想的吗?

    恩榆垂下头来,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口袋好大,她的手便只好空空荡荡地悬着,感觉好——空。

    “尹姐姐……”她斟酌着字句,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起来才自然。

    “哦,”他的眼睛望着前方,雨刷“刷刷”地划过视线,“她是我的邻居,我们是青梅竹马。”他漫不经心地说。

    恩榆身子一震,看着被雨刷刷过的雨丝像泪一样蜿蜒而下。

    车子拐上了大路,不再那么颠簸。

    车内却安静下来。

    她心里想着,原来是这样,那天他说——总有一天,你会看到。

    那么纤细、柔弱而又善良的尹姐姐,就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

    她伤感而又绝望。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那么多的憧憬、那么多的暗示、那么多的期待、那么多的勇气,都被这雨水冲掉了吧,冲走吧。

    她和他,他对她的最高境界,就是“神秘好友的妹妹”。顶多再加上麻烦两个字,“神秘好友的麻烦妹妹”。

    她忽然失笑,笑得那么突兀,他警觉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脸一红,掩饰着说:“我,肚子痛。”她呻吟两声,遮掩过去。

    他一听,连忙将车子弯到路边煞住。

    “很痛吗?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他急切的语声让她的脸更红,“不是很痛,我忍得住。”

    “忍?病痛怎么能忍?”他伸手覆上她的额。

    他手指冰凉,掌缘宽厚,她心跳加快,双颊烫热。她看他脸色一变,暗道不妙,他一定以为她发烧了。

    她轻轻拉下他的手,微微一笑,“洋鬼子,你说错了,病痛是可以忍的。唯有咳嗽和爱不能忍耐。”

    漫天雨丝将天光投映在他的脸上,一道明一道暗。他眼中的神色变了几变。

    她又说:“听说紧张也可以让人肚痛,你有办法让我不那么紧张吗?”

    他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神情便有些懊恼,“哼”一声,“我又不是哄人开心的小丑。”

    “可我现在是病人。”

    他闷声不语。

    车子继续往前开,开一小段,他用眼角看她。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晕车,还是睡了。

    上次他送她回市区的时候,就发现她有晕车的毛病,若睡得不安稳,就会一直吐一直吐。

    他心里才闪过这个念头,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哼起了一支歌曲。

    声音小小的、调子慢慢的,像催眠,又像只是在自娱自乐。

    回到a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他推她,她醒来,眨了眨惺忪的睡眼。

    奇怪,为什么每次坐“甲壳虫”她就会睡得昏死过去?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看看天色,不由得担心,“这么晚再赶回去,不要紧吧?”

    他绷着一张脸,哼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她心里好笑,知道他还在别扭为她唱曲的事,遂好声好气地道:“要不然去我家吃过饭再回家吧!”

    “不了,真贤还在家等着呢。”

    恩榆心中一凉。她差点忘了,他应还惦记着青梅竹马的女友。那么远,隔海隔洋地来看他,偏他还要照顾她这个小麻烦。

    他心里,一定已经烦透了吧?

    “对不起。”她说。

    “干吗说对不起?”

    “我老是给你添麻烦。而且,你帮我太多,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她的头垂得好低,声音好小,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他不乐意看。

    金振希倾过身来,望着她的眼睛,那眼里,满是揶揄的味道,“从你拜托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想好用什么来报答。”

    他看到她眼中因他的突然逼近而反射性地升起戒备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还是……你根本没有打算报答?”

    “我……不是……我没有……我……”一股属于男性的气息和炙热包围住她。恩榆紧张得头昏脑涨,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抓不住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有红唇在徒劳地抖啊抖。

    或许是窗外的雨声太大,雨幕遮天蔽地,小小车厢里的暖意侵蚀了他的理智。

    他撑在椅背上的手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的整个人往下一带,她还来不及惊呼,他已经俯下头来,封住了不停颤抖的唇瓣……

    他其实,他的骨子里,仍然是——

    恶劣的。

    a市,机场。

    “恩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桑恩榆猛然一惊,思维还有些混乱,不知今昔何夕。

    陈颖靓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是不是晕机?”

    身后的小汪伸手过来拿她的行李,“还是我帮你吧。”

    二人的眼神都透露着担忧。

    恩榆展开一个比纸还薄的笑容,“我很好,别担心。”

    颖靓没什么心机,恩榆怎么说,她便怎么听,遂笑道:“快点啊,刚才来接机的工作人员说,公司为我们举办了接风宴,大伙都高兴得不得了,你可别拖后腿啊。”

    恩榆“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现在,不只是头晕,连胃都好像有些痛了。

    晕机的痛苦不比晕车。

    飞机降落的那一刻,连心脏都好像提了起来。偏偏不敢吐,怕一张嘴,就会失了心。她拼命忍,拼命地忍住。

    想吐又不敢,吐不出来的感觉,原来和哭不出来是一样的。

    一样的痛苦,一样的难受,一样的……心灰意冷。

    时间过得太慢,记忆仍然鲜明。

    第5章(2)

    那一天,她记得,阳光也如今日这般耀眼。

    那日,大雨初霁,天空如洗,被多日阴霾弄得灰头土脸的太阳终于露出甜美的笑脸。

    桑恩榆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赖床。

    老妈走进来,拉开窗帘,一如既往地唠叨:“怪丫头,明明比赛得了第一名,却像是得了倒数第一见不得人似的。”说着,来掀恩榆的被子,“今天天气那么好,不要窝在家里了。”

    恩榆将被子拽得死紧,拉高上来,蒙住自己的头。

    “哎呀,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桑妈妈拔高音量,“你能得奖,全靠人家振希义不容辞,两肋插刀……”

    又来了!恩榆在被子里叹气。为什么老妈总有本事将滴水之恩说得好似山洪暴发,瀑布倾泻?

    不就是指点了一下她的画技吗?要不要拿他当民族英雄一样膜拜?还两肋插刀呢,说得好像有多为难他似的。

    其实啊,人家心里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恩榆愈想愈觉郁闷,总觉得吃亏吃得莫名其妙。

    下意识地咬住下唇,隔了这许多天,其实唇上已经没什么感觉,可她仍然时不时地用牙齿咬住嘴唇,细细地品味。

    然而,就算再如何回想,没感觉还是没感觉。

    当时,她吓懵住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全身上下像聚集了无数个交响乐团,在同时奏响了不一样的曲子。

    轰隆隆,轰隆隆……

    等到大雨将她的意识再度淋回到她的脑子里时,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下了车,站在雨里。

    “甲壳虫”闪着昏黄的车灯在厚厚的雨幕中越驶越远。

    她有没有挣扎?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完了,她再一次选择性失忆。

    桑恩榆呆呆地站在雨里,说没有怨怼那是假的。

    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句交代也没有,放任她一个人站在雨里。那一吻,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心血来潮的玩笑?还是风雨凄迷里的真情流露?

    不。请不要再来招惹她。

    她明明已经死心,在尹真贤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懂得,暗恋一个人并不是幸福,暗恋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则更为不幸。

    她的感情,纯真洁白,她不要让它掺杂上灰暗的色彩。

    她不要它被拒绝,不要它在别人眼里是可以任意踩踏的。

    她会将之收藏,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慢慢咀嚼,细细思量。

    然后,假装——假装自己只是得了爱情臆想症。

    是病症便总有痊愈的一天,唯有感情,勉强不来。

    然而,他偏又来惹她。

    像他们初相识的那样,毫无顾忌地,理所当然地戏弄她、挑逗她。

    然后,再一脸正经,若无其事地丢下她!

    他是这样的吧?是这样的吗?

    牙齿咬得太用力,嘴角逸出呻吟。

    “刷”的一下,经不住老妈锲而不舍的拉扯,被子终于被掀了开来,窗外的阳光兜头兜脸地照进来,她拿手臂横遮住眼睛。

    “不要再偷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去,去把振希请来家里吃顿饭,妈要好好谢谢人家。”桑妈妈兴致勃勃地说。

    “妈——”恩榆皱眉。她记得,金振希第一次来她们家吃饭的时候,老妈对他还没有这么热乎。

    看,果然是不能平白受人恩惠,她回报不起呀!

    “去去去,睡了这么久,美国瞌睡也睡完了,再睡下去,好人也得睡出病来。”老妈一巴掌扇过来,恩榆敏捷地闪开。

    “去就去嘛。干吗老是动手打人?”她不情不愿。

    桑妈妈横她一眼,“别想溜出去玩,今天的饭桌上我要见到振希的人影。”

    “妈,你当年是不是换错孩子了?”

    “呃?”

    “会不会,金振希才是你的儿子?”

    “桑恩榆你给我站住!”

    紧接着,恩榆在一阵东躲西藏、手忙脚乱、桌推椅倒的混乱之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