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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三千里第20部分阅读

    拾儿(秀赖的小名)也不会无依无靠,这个么,我还是很放心的!”

    “老爷身体好着呢,不许你说这种话嘛。”淀姬撅着小嘴撒娇道。丰臣秀吉闭目不语,脑子里想着很多在他看来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淀姬见自己的话得不到回应,一双手开始不安分了,在丰臣秀吉干瘦的身子上乱摸起来,过了会儿,扑哧一笑道:“谁说老爷的身体不好,哇,好健壮。”

    “你,你快不要这样。”丰臣秀吉狼狈地挣起身子,做为一名63岁的老人,要在某些方面去应付这样一位成熟漂亮的女人,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是淀姬仍不依不饶地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向后室拖去。丰臣秀吉颤颤微微地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嘴里连声喊着:“慢点,慢点。”

    淀姬当然不会真的为难他,顺势转过身子和他相拥在一起,嬉笑着俯视怀中的矮小老人。二人倚偎了会儿,或许是女人身上的肉香让秀吉闻着重新焕发了生机,他喘着气抬起头来,对自己的爱人说道:“我,我真的还很年轻,我要征服朝鲜,征服大明国,如果可能的话,我要亲自到朝鲜去指挥武士们作战,你就等着瞧吧!”

    淀姬抿着嘴轻笑道:“是个好主意,那么,就请您先来征服我吧!”

    “这个么,嗯,征服我的爱姬可要比征服天下更具有挑战性呀。”丰臣秀吉说着把脸贴在女人的胸脯上,流出了口水……

    3月15日,丰臣秀吉主持了在醍醐三宝院召开的赏花宴,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向世人证明自己雄风犹在的好机会。赏花宴是豪华而又壮观的,由出发地伏见城一直到醍醐之间,排满了仪仗队和卫士。众多的达官贵人都参加了此次盛会。

    秀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兴奋之余,特地写了一首短歌送给三宝院的僧人作为纪念,诗曰:“著名樱花今在寺,曾几何时不知名。”

    这首短歌的意思是说,醍醐的三宝院曾经是赏花圣地,然而与会的英雄和美丽的景致却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换言之,这是一首借着落花抒发别离之情的短歌。或许此时,丰臣秀吉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有生之年已经时日不多了。

    由于他很早就流露出打算亲赴朝鲜的想法,因此这次赏花宴也可以说是他为告别故国所举行的仪式。不过,秀吉所料想不到的是,命运的安排却使得他的计划完全改观。

    15日的赏花宴结束之后,丰臣秀吉原本孱弱的身体更显得不堪一击。尽管如此,18日当天秀吉还是拖着疲累的身躯,带著年幼的秀赖前去参谒天皇。在他的极力争取下,年仅6岁的秀赖被封为从二位权中纳言。

    4月,秀秋接到了要他回国的命令,回国后,等待他的不是欢迎胜利者的仪式,而是养父秀吉的严厉指责,借口他在朝鲜战场放纵士兵斩杀平民,以及身为主将亲自冲锋陷阵等理由,将他的总大将职务撤消,改派毛利辉元接替。

    虽然此举让秀秋及众多将领感到困惑和不平,但是没有人敢抗拒太阁大人的旨意,秀秋在这个危急关头再一次展现了他性格中“忍”的一面,默默地承受了这不白之冤。

    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事实上,秀吉虽然老迈,但毕竟双方力量太过悬殊,秀秋最终能够全身而退,没有像秀次一样被杀掉,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出色了。

    在后来的关原合战中,秀秋之所以背叛以石田三成为首的西军,完全倒向以德川家康为首的东军一方,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秀吉当年不公正对待自己的一种复仇行为。

    再说蔚山战役之后,双方都在进行着调整,日军继续盘踞从蔚山到顺天的沿海地区。以一半以上兵力回国休整,只留64700人固守要塞作长期打算,实行的是稳守反击,蚕食朝鲜,伺机向北推进的战略。

    具体部属如下:东路加藤清正,浅野幸长率1万人据蔚山,西路小西行长、有马晴信、松浦镇信率13700人据顺天,中路岛津义弘率1万人据泗川,三路兵马遥相呼应,以为声援。其他尚有黑田长政驻西生浦倭城5000人;毛立吉成、岛津忠丰、相良赖房驻釜山本城5000人;寺泽正成驻釜山丸山城1000人;锅岛直茂驻竹岛城12000人;立花宗茂驻固城7000人;宗义智驻南海城1000人。

    明鲜联军虽然在战术层面上遭到失败,但在战略上仍处于优势和主动地位,从万历二十六年二月至六月,不停地调兵遣将,酝酿着一次新的攻势。

    总督邢玠认为蔚山失利,除了联军主将指挥失误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日军通过水路输送援兵,所以决定大力加强水军力量,实行海陆夹攻。

    就在万事俱备的时候,突然传来噩耗,前任平倭提督、现任辽东总兵李如松将军在辽东战场上阵亡!这是万历二十六年四月份的事情,当时土蛮炒花部率精骑3万入侵边境,李如松汇总了各方面情报后,决定率轻骑出塞400里,趁其不备来个闪击战。

    远途奔袭是李家将惯用的手段,当年李如松之父李成梁曾在万历三年至十九年间共10次轻骑出塞,其中有9次获得全胜,李如松的冒险精神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遗传基因,朝鲜碧蹄馆大战,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世上没有万全的计策,这一次李如松实在是不走运,当他率队紧赶慢赶,在清晨时分抵达目的地——抚顺浑河一带时,却发现土蛮首领炒花正率兵举行狩猎(古代游牧民族常用的一种军事演习方式)活动,3万蒙古骑兵在辽阔的原野上排列地整整齐齐。

    双方起初都很震惊,但是已经不容多想,随即展开了激烈的遭遇战,最后明军寡不敌众,两千骑兵只有三十几个人侥幸生还,李如松战死在乱军之中,部下只抢回了他一顶头盔!

    万历皇帝闻讯大哭,下诏给李如松在顺天府(今北京长辛店附近)建了衣冠坟,并追授其少保、宁远伯官衔,在广宁府(今辽宁省北宁市)立祠,谥号忠烈。

    李如梅接到父亲李成梁派人送来的讣告,当时就哭晕了过去,在他的心中,李如松不但是长兄,更是自己的榜样和精神支柱,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高策、祖承训、查大受、吴惟忠等东征将领闻讯都同样异常震惊,纷纷赶来慰藉,并在军营中为故帅设立了灵位,朝鲜国王李昖和大明平倭总督邢玠亲自前来祭悼。不久,朝廷派来的使者也到了朝鲜,一番慰问后,传达皇帝旨意,调李如梅火速回国,继任辽东总兵一职。

    李如梅走后,东征军进行了必要的人事调整,由董一元接替李如梅职务,至此共有四位御倭总兵官,分别是麻贵、刘綎、董一元、陈璘。

    邢玠命陈璘率水军在海上设立封锁线。其中明军战船270艘,士兵由广东水师5000人和邓子龙的江浙兵8000人组成,共13000人;朝鲜战船250艘、士兵7328人。(注:有资料称明军东征水师实际拥有战船500艘,经笔者考证,这是一个极度缺乏依据的说法,不可信。)

    陆上因为接替杨镐职务的天津巡抚万世德尚未到任,邢玠只好亲自坐镇指挥,他慎重考虑之后,在军事会议上拟定一个三路出击的作战方案:

    东路军由提督麻贵率领,负责进剿加藤清正,配置在安东、义城、义兴、新宁、永川一线,共计明军24000人;平安道、江原道庆尚左道朝鲜军5514人。

    西路军主将为刘綎,负责进剿小西行长,配置在全州、南原一线。共计明军21900人;全罗,忠清两道朝鲜军5928人。

    中路军由董一元率明军26800人;京畿道、黄海道、庆尚右道朝鲜军2215人集结在王京附近,准备前往泗川进剿岛津义弘。

    明鲜联军总兵力共113000余人,与日军64700人相比,明显占有优势。(另有一说,中路明军人数为13500人、朝鲜军2000余人;西路明军人数为13600人、朝鲜军万余人,加上东路军和明鲜联合舰队,水陆联军共计10万余人,这个数据有待商榷,本文暂不采纳。)

    邢玠布置完毕,心中颇感舒畅,笑着对众将道:“我军数路出击,每一路兵力都在3万人以上,并且由久经战阵的将领指挥;至于本台院么,绝不会像杨经略那样以文压武,干涉具体军务,我将坐镇王京,负责为你们提供粮草军需,前线的一切行动,由你们三路主将自行调度,这样可好?”

    不等麻贵与董一元答话,刘綎抢先开口恭维道:“邢大人调度有方,指挥若定,真是让人由衷的佩服!不过末将还是觉得,俺们这些武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如果能在邢大人的亲自带领下上阵杀敌,那样心中会更加有底一些,望大人万勿推托。”

    邢玠皱了皱眉头,想起在国内曾听同僚说过,刘綎此人虽然勇猛,但性贪,行贿受贿是家常便饭,就在两年前,还因为向御史宋兴祖行贿而遭到过朝臣弹劾;而且他的部队军纪非常坏,在云南征缅战役中是有名的“虎狼之师”,所过之处民众怨声载道,想起这些事,心中便有些不悦。于是看了他一眼,说道:“刘将军,你是武臣出身,这领兵打仗怎么能推到我一个文臣头上呢?这次定下了三路出击的方略,若是依你的意思,本台院难道还能劈成三半去跟着打仗不成?况且本台院若是跟着你的队伍行动,似乎将军本身也会感到不便吧!”刘綎本来是想着讨好邢玠,没想到这位邢大人出语尖刻,并不领情,心中很是惶恐,赶忙退在一旁,口中道:“不敢,不敢。”

    邢玠冷笑道:“本台院虽然不能亲临,但念在将军一片诚意的份上,就派监军王士琦大人随你前往好了,若是朝鲜地方沿途有甚招待不周之处,也好请王大人出面调停,他在跟我在没什么区别,望将军好自为之。”

    刘綎明白邢玠派王士琦随军是监视自己、防止军队扰民的意思,却也没办法,只好做欢喜状,连声称是;心中却是暗叫倒霉,这位邢大人与众不同,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邢玠又问道:“咱们这次出征,诸位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见麻贵欲言又止,便抬手指了指他道:“麻将军,你有何话要说?”麻贵猛地惊醒,脸一红道:“哦,禀大人,我,我刚才只是想,倭贼据守朝鲜沿海据点,相互之间远的距离三四百里,近的也有百八十里的路程,若是我军三路出击合为一路,以压倒性兵力攻敌一点,或许较易取胜。”

    邢玠略一沉吟,捋须道:“麻将军说的有理。不过你想啊,上次攻打蔚山,咱们也是大军出动,结果非但没打下倭城,反而被人家援兵包围住,吃了大亏,这次本台院定下三路出击的策略,也是考虑着让倭贼分不出兵来相互救应;况且陈璘将军又率水军封锁了海面,倭贼从本土派兵支援不易,死一个少一个,咱们只要有一路取胜,对倭贼就是个沉重打击,将军认为如何?”

    麻贵虽隐约觉得不妥,一时却又说不出否决的理由,只好点头道:“邢大人说的也是,末将多虑了。”邢玠微笑道:“无妨,大伙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好了,本台院虽然总督全军,只是做个主持人罢了,纵有浅见,不过抛砖引玉而已,若说领兵打仗的真实本事,那还得是各位将军在行啊!”

    董一元这时发话道:“末将很赞成邢大人的意见,我军每路兵马都在3万人以上,且骑兵众多;倭贼多为步卒,只是凭着火枪厉害,堡垒坚固,野战绝非我军对手,只要咱们这回带上巨炮,一定能打败他们的。”

    刘綎也道:“董将军言之有理,想当年俺在云南,连缅甸人的巨兽阵(战象)都破了,如今我军装备了大量火炮,还惧倭贼小小的火枪么。”

    邢玠闻言甚喜,笑道:“各位将军勇气可嘉,这一战看来是胜券在握,不过倭贼还是很有战斗力的,蔚山之战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希望大伙勇猛与谋略并重,各部之间密切协同,早日消灭倭贼,以报皇恩之浩荡!现在请诸将各回本营,以一个月为期限,粮草不足的补充粮草,军械没到位的补充军械,等立秋之后,咱们就开始按计划向南进军!”

    第四十一章 计擒行长

    八月下旬,明鲜联军做好了一切战前准备,按计划兵分三路,向位于朝鲜南方的日军沿海据点扑来。九月初,刘綎率领的西路军向顺天郡进发。

    日将小西行长率兵13700人踞守顺天倭城,顺天城为水陆要塞,三面临海,位于光阳湾附近,坚固异常,当初修建时耗费了三个月时间才完工。

    整个城防体系由三重外城墙(土石墙)、三重本城(石城)构成,日军将面对检丹山城方向的陆地部分挖空,使倭城与城前平原隔开,并在挖开的沟里灌满海水,用浮桥出入,来袭之敌若想从陆地发起进攻,只能绕个大圈子,从侧面不利于骑兵行动的山地逼近,而步战正是日军所长。从远处看,顺天倭城就像是一个岛屿,称得上是易守难攻。

    刘綎因为长期在云贵地区作战,他的军队民族成分复杂,不但有汉军,还有广西和湘西的苗族、土家族士兵,号称“狼兵”,这些少数民族战士身穿藤甲,头缠长青巾,腰系白带,背着毒药弩,手持缅刀或苗刀,在战场上很勇敢,但是军纪却差,这是天生的性情,很难改变的。

    刘綎的原则是只要能打胜仗,对这些“小节”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刘綎屡立战功却屡遭弹劾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是因为他的军队很能打仗,所以虽然屡遭弹劾,刘綎却仍能一次次被朝廷重新启用。

    无数士兵、马匹和辎重车辆似长龙般向前挺进,王京至顺天有六七百里路程,沿途经过不少村庄集镇,听说天兵南下平倭,朝鲜百姓都到路口来看。正值九月份(阴历),北方已经降温了,可是南方天气尚热,朝鲜当地妇女有一种习俗,就是很多人喜欢天热时穿“露|乳|装”:即长裙子,露脐短胸衣。然后再在胸衣上剪两个洞,把|乳|房露出来,走路时一颤一颤地非常诱人(这个习俗一直延续到1910年左右)。

    刘綎手下的士兵哪见过这个,一个个色迷迷地举着刀矛乱喊。朝鲜妇女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后来猜测这可能是天兵表示友好的方式,于是也都微笑着挥手致意,这更加惹来明军的一片哄笑声。

    监军王士琦在马上看了不禁摇头皱眉,侧身向刘綎道:“刘将军,你看这像什么样子,天朝威仪何在?知道的是天兵平倭,不知道的还当是土匪下山呢!”

    刘綎很不以为然,回道:“王大人多虑了,兵法有云,使贪使愚,俺刘某知道精忠报国,但是不可能让所有的部下都和俺一样。这些人没几个读过书的,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只有让其看到利益所在,才肯下死力去作战,如今不远万里到异国打仗,士兵们有些冒失举动也是情有可原嘛,咱们再走百十里路就要接近战区了,到那时不用人管,他们自然就会老实起来的。”

    王士琦闻言有些恼怒,道:“刘将军,这就是你的统兵之法吗?真是令人无法理解,我奉邢总督之命来监军,职责所在,不管怎么样,还是请你下命约束众军吧,若是因此和朝鲜友军起了冲突,你我二人都担待不起!”

    刘綎见他动真格的,不敢大意,只好陪着笑道:“俺是粗人,要不是大人提及,哪里懂的这些呢,还是您有学问。”然后转过头去,恶狠狠地对左右偏将道:“他娘的,告诉土丁千户卓克使罕和彭大虫,若是他们的部下再有对朝鲜女人不敬的行为,全军立刻转为急行军,到太阳下山才准歇息,到那时看谁还有这份花心思!”

    偏将拨马传令,这一招果然灵验,卓克使罕与彭大虫二人觉得在主将面前丢了脸,于是催马舞着皮鞭一顿乱抽,厉声责骂众人,苗土兵们这才闭上了嘴,垂头丧气地继续前行。

    顺天倭城。

    小西行长接到联军大举来袭的情报,惊怒交集,赶紧召集部将商议对策。有马晴信、松浦镇信、远藤又次郎、内藤如安、大村喜前、后藤信康、松下小笠等人集聚主将居所天守阁,小西行长恼道:“这算什么,明军和朝鲜军在蔚山打了败仗,不去找加藤清正报仇,却来打我顺天城,真是太欺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