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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人生第32部分阅读

    下点射结束了最后的战斗。枪声平静下来,格伦窜出残墙,去搜罗弹药补充。

    琳达满头汗水,从屋里跳下来,走近舒畅身边,忧心忡忡:“我刚才看见他们有重机枪和火箭筒,我们只有几支ak-47,怎么办?”

    第77章 仗打完事没完

    “撤离”是想也不用想的,一旦舒畅他们让出水井,在茫茫沙漠中,根本找不见藏身之处,面临近百人的追杀,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不会动用火箭筒”,脚下传来微弱的话音,那位被流弹击中的向导虚弱的说:“快给我包扎,水,我要喝水。”

    舒畅轻轻的点点头,琳达麻利的从车上拿下急救包,替对方包扎好伤口,但当她准备给向导喂水时,水被舒畅打翻了。

    “为什么?他们不会用火箭筒?”舒畅诘问。

    水瓶躺在地上,涓涓的向外流水,水渗到了沙地里,一眨眼的功夫,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水,水,给我水。”向导舔着因失血而干枯的嘴唇,焦渴的喊着。

    舒畅的脚踩住了水瓶,冷酷的盯着对方无动于衷:“按照你的规则,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了,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你本人。”

    “现在已经废除奴隶制了”,到了这个时候,那位向导还有幽默感,令舒畅不禁莞尔。

    “因为水井”,格伦抱着满载的枪支重新出现在院内,他向舒畅解释道。

    别说舒畅,连琳达也明白过来:“我明白,沙漠里水源宝贵,所以,在水源附近交战,双方都不敢使用炸药,因为一旦震塌了水井,需要重新开挖。

    在这样干旱、酷热的沙漠,也许不等水井瓦好,所有的人都渴死了。他们还没法不挖,因为他们携带的水都是定量供应的。抵达水井前,他们最多有一两日的储备,不可能赶到其他的水井。”

    “没一两日水”,脚底下那位向导虚弱的说:“只有少数人还有半皮袋水,其余人都把最后一点水给骆驼了。”

    舒畅的目光扫向这位向导,他忙不迭的回答:“我投降,我投降,快给我水。”

    舒畅嘿嘿一笑:“你很聪明,给他水。”

    这位向导虽然得势便猖狂,但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他也知道做小服软。因为“投降”则意味着能活一命,与其生死难卜地躺在这里忍受饥渴,还不如爽爽快快地承认失败。

    格伦没理会院内的讨价还价,他似乎还不满足自己的收获,丢下怀里的枪支,转身又跑了出去。

    “手机?……这里没有信号,阿拉伯人在沙漠里不需要手机,我们要手机有什么用?”那位向导喝了几口水,才一喘过气来,立刻饶舌地应付舒畅的盘问。

    舒畅温和的笑了起来,他手画了个圈,指了指这座大院周围:“你眼睛看不见,鼻子总该闻到吧?你闻闻,周围都是什么味。”

    这场战斗进行的很彻底,格伦与琳达严格按照狙击教科书所要求的,枪枪都‘double’,也就是两枪点射打在一个靶子上,所以,战斗过后没有伤者,全是死者。

    最恐怖的是,正面,七十余人正面冲锋,被舒畅一人挡了回去。他没有受过狙击训练,不过大号的马格南枪弹打在人身上,一枪一个窟窿。所以,战斗过后,周围没有哀号者,大地显得静悄悄的,唯独风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舒畅笑得很温和很,甚至可以说优雅,但这种优雅的笑容,温柔的问话,再配合空中飘荡的浓厚血腥味,却舒畅显得令人毛骨悚然。连琳达一不小心瞥见他的微笑,都像触电一样,浑身打了几个哆嗦,面色苍白。

    “你想干什么?,救命!别这样对我,我有四个老婆、11个孩子需要养活,我有心脏病,不能受惊吓,可怜可怜我吧。”那名向导声嘶力竭地喊着,这时,他连伤痛都不顾了,两脚拼命乱蹬,身子缩成一团,似乎想找一粒沙子掩藏自己的身躯。

    舒畅裂开了嘴,向他露出了牙齿,笑得越发和煦:“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如果你不想变成他们当中的一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有,有一部通讯电台,但我发誓,这部电台已经不能用了,我们刚刚穿过了鲁卜哈利沙漠。四天前电台就坏了,我们失去了通讯联络。

    手机,还有一部卫星电话,可电池已经没电了。我们准备在布阿井休整,再想办法弄到电池。”

    沙漠中,通讯设备出了故障是常有的事,因为酷热和高温会令电池液,并烧穿电池壁,强腐蚀性的电池液滴在电池板上,会让通讯设备彻底报废。

    鲁卜哈利沙漠位于沙特境内,紧挨着也门的拜尼亥特麦沙漠,前者是后者的数倍大。这个商队能穿越鲁卜哈利沙漠,那么通讯设备坏了也不足为奇。

    舒畅在审问向导,格伦钻进钻出几趟,不仅带回了驼队人员遗留下的枪支、骆驼,还把尸体上的衣服全部拔了回来。等他忙完这些后,便开始坐在水井边缘,借助井台的掩蔽,开始翻检那些衣物的口袋,将所有带字的纸片放成一堆。当舒畅询问完向导,便把这堆纸片递给舒畅。

    “全是阿拉伯文,你看看有什么线索。”

    舒畅自始自终没有问对方运的什么货物,他问完对方的武器装备、人数、剩余的水量、骆驼的数量,就是没问货物情况。

    翻看着格伦递过来的那些纸片,舒畅失望的摇摇头:“没什么意义,全是些诗文,还有一些祷告词。”

    经过这一番折腾,太阳已渐渐西沉,晚霞的余晖令整个天空变成金红一片,黄沙漫漫里,天是金黄铯的,地是金黄铯的,这一刻,分不清天与地的界线。不过,周围的气温因太阳的西沉变得凉爽起来。

    落日的余晖中,驼队派过来一名谈判使者。他高举着一条白汗巾,边走边大声表明来意。

    舒畅没有反对,容那人边喊边走进大院,在他进院前,琳达捡起一条带血的毛巾,勒住了那向导的嘴,拎起他躲进了房内。格伦把剩下的衣物卷吧卷吧,与枪支弹药一起全扔进了房里,自己则持枪站在门口禁戒。

    大院里只剩下了舒畅,还有他脚底下的一团血迹。此刻,舒畅双腿微微叉开,两手握拳背在背后,微笑着看着那谈判使者走近。

    那人进到院里,先打量了一下舒畅,又看了看他脚底下那团血,再扫了一眼站在屋门口的格伦,疑惑的问:“美国人?”

    海风已经把舒畅吹的皮肤黢黑,这段沙漠旅程更让他黑的像摩尔人。

    来人肯定不了舒畅的身份,不过,舒畅站立的姿势被叫做“巴顿式立正”。这是美国空降兵、坦克兵最喜欢用的姿势。而站在门口的格伦体型彪悍,加上刚才那通交火,舒畅他们显得训练有素,所以,对方不免如此猜测。

    舒畅摇了摇头,否认了对方的问话,却不肯说自己到底是哪国人。

    “我们涉过茫茫大沙漠,又累又渴,我们急需要休息。我向你发誓,我们不希望交火,我们只要求进来补充水分,吃点干粮,而后继续前行。

    我发誓,我们是正规的商人,我们不是劫匪。这次冲突是个误会。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只要求派三个人进来,空着手,只带水桶,打完水后,我们继续走自己的路。而你们也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向前进。请答应一个旅人焦渴的请求。我发誓,我们不想伤害你!”

    舒畅望了望正在西坠的太阳,眯起眼睛,微笑的看着这名使者:“发誓?‘阿拉伯的誓言’?这没用,你们是攻击不成而要求谈判的,你们什么都不肯承诺,只要求打水。

    先生,你觉得我很傻吗?你认为我的智力有问题?……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如果你们真想谈判,请拿出诚意来。”

    “先生,我们还有70个人!”使者意味深长地警告说。

    “第一次冲锋你们丢下了31具尸体”,舒畅柔柔地笑着:“70多人,够两次冲锋的……你们还等什么?”

    “先生,我已经看到你们只有一辆吉普,这车最多坐四个人,你们的弹药已经不足了,你们已开始用我们丢弃的弹药了——让开水井,我们放你逃走,你们至少有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后我们开始追捕……当然,我们也可能不管你们,只顾走自己的路。先生,你打算赌一赌吗?赌我们追不追杀你?”

    “不赌!”舒畅说的毫不犹豫。

    也许是舒畅的笑容感染了对方,对方的神态也很轻松,他很纳闷地问:“为什么?不赌,你还有机会吗?”

    舒畅仰脸朝天,沉思片刻,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天快要黑了!”

    低下头来,看对方满脸疑惑郁闷的表情,舒畅笑得很灿烂:“你听说过有谁跟自己的货物赌吗?”

    “什么意思?”

    “刚才那位向导说:我们都是他的俘虏,所以我们的货物都属于他,包括我们自己。同样的道理,当你们成为我的俘虏后,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我绝不跟自己的货物赌。”

    顿了顿,舒畅又补充说:“你刚才问我是哪国人,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中国人。我从小听惯了领导的诺言,你认为——像我这样一位听惯‘领导诺言’的人,会相信‘阿拉伯诺言’?”

    舒畅微笑着,平静地说:“战争已经开始,只有拿枪的一方彻底失去扣动扳机的力量,战争才会结束——从来如此,今日也不例外!”

    “先生,再开火,我们不会集体冲锋,我们有70个人70杆枪;我们带的子弹很富足。我们的重机枪可以打穿土墙;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还会有朋友,而你们不会有后援……先生,你确定要与我们打到底吗?”

    远处地平线上,数个镜子样的东西一闪一闪,那是驼队的人在用望远镜观察这里。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可是天空还很亮,但它最终将恢复黑暗。所以舒畅不急,他有足够的耐心与对方闲扯:“你的意思是说——想来场阿富汗式战争,嘿嘿,你可以试试,我已经有了三十多杆枪,足够打到天亮了!”

    所谓“阿富汗式战争”是指美军推到塔利班后,阿富汗部族间为了争夺地盘,争夺权力真空而进行的战斗。曾经有两个部族进行了一场总计三千人的大合战,双方枪炮打得热火朝天,“激战”24小时,甚至连古董迫击炮弹都打光了,结果双方总计阵亡三人。

    事后,有军事学家评价说:即使3000人相互扔石头,扔一天一夜,伤亡总数也不止三人。但阿富汗人竟能把战争打成这样,真令人叹为观止。

    从那以后,这种相互在射程之外开枪打炮的袭扰式战争便被称为“阿富汗式战争”。而阿拉伯式的部族战争基本上都是“阿富汗式战争”——谁跟谁都是亲戚,打伤了谁都心疼。所以,都在射程之外开火,谁的声音大而持久,胜利便属于谁,无可争议。

    你想想,声音大了代表武器先进,声音持久代表弹药充足——富人啊,富人获得胜利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对面这位使者的意思,正是打算把舒畅拖入一场“阿富汗式战争”。他们人多弹药足,而且还有重火力。完全可依靠人数优势发动零零星星的短突渗透,并四处马蚤扰,枪打个不停,看舒畅寥寥几个人几杆枪怎么和他们“斗富”……

    “枪,需要人操作,先生,你有几个人,最多四个……这是最后机会了,你确定还要打吗?”使者已经不愿意了,他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反问,毫不理会舒畅的笑容灿烂。

    舒畅最后望了一眼天空:“停止吧。我们这对话毫无意义——血已经流了,谁都不会放下枪,还谈什么?好吧,告诉你,你们的重机枪已移动到布阿井背后,你不用耗时间了。”

    “先生,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告辞!”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舒畅的笑容变冷。

    第78章 谈不拢,继续

    “我是使者”,那名来者不慌不忙的举起手,慢慢的,慢慢的,但毫不停顿的背过身去,向着他的来路走去:“你要开枪,请在背后开枪,而我绝不会停下我的脚步。”

    舒畅又羞又恼,看着对方镇定的向外走去,他才做了个举枪姿势,格伦与琳达不约而同的高声阻止:“让他走,我们不能伤害使节。”

    使者的身影出现在沙丘顶上时,战斗开始了。

    一辆高原马车上,架着挺重机枪冲进了院子,机枪手兴奋的高声怪叫着,瓢泼般的把枪弹倾泻而出。

    那位谈判使者才走出大院时,舒畅已窜回了废弃的军营。

    这是一座二楼式建筑,楼的骨架用巨大的石料砌成,外墙则是砖石混合。现在,二楼的外墙已全部拆毁,只剩下一个个空架子般的房间。舒畅他们选择的是一间四面墙壁完好的屋子。

    “说是完好”,其实也不确切,这间房子的窗框已被全部划去,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子弹掠过那扇空窗户,打在房顶,碎石飞溅,令人抬不起头来。

    在这挺重机枪面前,外墙壁像纸糊的一样,子弹打在酥了的砖石上,一枪两中。这些穿透墙壁的子弹,因为动能丧失,没有直线飞行,它们满屋子乱跳,轨迹捉摸不定,令房间里一片“噼啪”作响。

    面前的子弹,压得房间里的三个人抬不起头来,他们只好紧紧的趴在地面。

    院里响彻着得意的怪叫,攻进院里面的人疯狂的向舒畅他们的隐蔽处倾泻着弹药。整个外墙被打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全部崩塌。

    “可恶”,舒畅怒不可遏,他翻过身来,仰面朝天躺着。他双手握紧那支大号的马格南,两眼圆睁,紧盯着那片残墙。

    “就是现在”,他大吼一声,冲着那墙壁开了火。

    “咚咚咚”,“乒乒乒”……一连七枪,弹着点打成了一个圆圈,第八枪打在这个圆圈的正心,将墙壁打出一个圆洞,土屑横飞,尘埃消散之后,洞里露出一个人的肩膀。舒畅毫不停顿的冲那肩膀开了一枪,直接将半个肩膀打飞。

    紧接着,一个黑黢黢的金属铁块高高扬起,快速的掠过洞口。舒畅再补一枪,他几乎可以看到高速旋转的弹头,击在那个铁块上,火花飞溅,弹头跳入半空,而那个铁块立刻呈零件状。

    机枪声戛然而止。

    刚才那个肩膀就是机枪手的肩膀,被打飞肩膀的机枪手松脱了机枪,枪柄在后坐力的作用下向上扬起。舒畅那一枪正击在扳机部位,将扳机附近的金属件打成一团浆糊。

    机枪声才停,格伦已跳起,他窜到窗口,快速的扫射着冲入院内的阿拉伯人。枪声狂野,只一眨眼功夫,格伦打空了十个弹夹。

    “水井”,乘着枪声的间歇,格伦大吼。

    琳达以海军陆战队教授的标准姿势翻滚着,跳上了二楼。她趴在二楼的地板,冲水井附近的阿拉伯人快速的扣动着扳机。

    舒畅已经换上了长枪,他身子一跃而起在空中掠过窗户,斜斜飞向屋里另一个角落。掠过窗户时,他快速的连开数枪,身体重重的撞在另一面墙上,狼狈的打了个滚。

    “哈,原来《黑客帝国》里的特技这么难。”他忍不住自嘲。

    舒畅是想学《黑客帝国》中的空中射击场面,然而,他却忘了枪支的后坐力。在空中飞跃时,枪支的后坐力全由身体承受,第一枪便使他失去了平衡,剩下的几枪只是下意识的扣动扳机而已。

    天色越来越朦胧,那位向导正躺在舒畅身边大叫大嚷。整个战斗期间,捆的结结实实的向导嘴一直没闲,他不停的惊叫着,诅咒着,求饶着。他用脚奔跳不止,想站起身来逃离战火。

    夜色中,舒畅的两眼变得赤红,他的语气冰冷的如同北极圈的寒风:“你想站起来……我帮你。”

    他不由分说的两脚一勾,那位向导的身躯便向空中飞去,飞向了敞口的窗户,他尖声叫着,但这叫声立刻变为哀鸣,旋即转为惨呼,最后寂然无声。等落地时,他的身体已被院里的阿拉伯人打成了筛子。

    现在,只剩下琳达的枪声了,她打的不紧不慢,一个短连射过去,停顿片刻,又是一个短连射。格伦指了指井台,对赶到窗边的舒畅伸出两指。

    琳达又一个短连射,打的井台尘土飞扬。枪声刚停,立刻窜出一个人影,他疯狂的举着枪,冲琳达藏身处扫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