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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第81部分阅读

    夷镇的城北大街之上,现在已是一溜开着客栈,当初李重九向林当锋提议在御夷镇建立,澡堂,客栈,赌场,妓院,食馆一条龙服务已是成形。

    林家商号已是御夷镇,新建草市的龙头商会。三层的林家酒楼,傲立于最繁华之处。

    若不做生意,作为一名番人男子,来御夷镇一日游是如何呢?

    首先是中午到林家酒楼,填一填肚子。这林家酒楼,乃是城内最大的酒楼,有西域厨子,汉人厨子,番人厨子,你要吃的各种口味,在这里应有尽有。

    一楼大堂是普通食客吃的,但已是价值不菲,一桌每人最少都要百钱以上,至于二楼三楼,雅间包厢,还请了唱曲的,那么一顿饭最少每人都要好几百钱的,甚至千钱亦不含糊。

    填饱了肚皮,吃完了各地美食,那么来到一旁依着酒楼的客栈,安置行礼。

    这可是容千人居住的大客栈,在这里你可以遇见日西域,漠北,草原,辽东,高句丽,操着各地口音的商队在此下榻。只是这里一夜之资不菲,故而下住的都是富有财力的大商会方可。

    你在此喝茶,饮酒,行礼有人安置,还可以差遣小二给你跑腿送信,若是不惜银子,还有可以住到一间单门独院的屋子,里面有四名仆人侍女给你伺候着。

    安置完行礼后,就要洗一洗旅途之上的风尘了。

    在酒楼,客栈一旁,乃是可容纳百人沐浴的澡堂子。澡堂子里每日皆是烧着热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闭门。

    这池子都是直接挖在地上,然后通上地龙,这样既有同时可以容纳三十多人混浴的大池子,也有二三人,静谈生意的小池,另外还有单人浴桶。

    你身处在温池之内,洗一洗大半个月没洗的身子,搓一搓老泥,最后再请按摩师傅,松一松筋骨,再吃点杏仁糕,一身疲乏尽去。

    如此悠闲的生活,真是不知岁月,不过作为外地人而言,到了晚上精彩才是刚刚开始。

    到了晚上,或者傍晚,就要去御夷镇最有名,还是林家开设的青楼妓馆,绯月楼。

    其中佳丽来自五湖四海,有碧目高鼻,充满异域风情的西域胡姬,还有草原上突厥,契丹,奚族,热情奔放的胡女,温婉高句丽女人,还有幽州的汉家女子,甚至还有江南的佳丽,你要各色的女人在里面都可以找的到。

    绯月楼在此的女子都是自愿而来的,也是本事卖艺不卖身的原则,你要获得姑娘芳心,就全各自手段了,因为更多人慕名而来。

    草原上都流传着非到绯月楼一趟,否则憾为男子之言,引得人人向往。绯月楼之后,这就是草原之都御夷镇的风貌,李重九站在大宏城城头上看去,御夷镇草市,已是热闹非常。连他都不免蠢蠢欲动,大有将娇妻孩儿暂时撇下,去寻欢作乐一晚的打算。

    不过自己给林当锋当初的计划,现在都已是实现,现在在自己的扶植之下,林家商会已成为草原首席商会,还有十几个小商队。

    现在无论是御夷镇,怀荒镇,对于李重九而言,都是日进斗金,成为草原与汉地的贸易中心。

    李重九这次一回到御夷镇,本是忙里偷闲看一下老婆孩子,结果在大宏城,却被上门来贺喜的番族各部首领,堵了个正着。

    无论是英贺弗,额托等番军大将,以及室得奚部长老们,以及现在在怀荒镇,御夷镇的各商会,他们虽是来道贺李重九生下儿子,但都是委婉李重九提议,将汗庭迁至御夷镇,在此设为将来李重九横跨草原汉地大汗国的治所,同时策立室得芸为正室。

    对李重九而言,御夷镇虽繁华,但将来他的重心还是在中原,若是将治所设此,那么与他进取中原的计划背道而驰,所以不取。

    李重九当下将此事搁置,暂不提上议程。而同时他亦接到了李密,策其为幽州刺史的书信。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图谋太原

    房内掌着数盏宫灯。

    李重九正拨弄着自己的儿子,二世为人,但初为人父的心情还是第一次体验。

    李重九此刻看着自己儿子,心情有些复杂,慈爱之中,亦带着些许困惑,这家伙将来会是如何呢?

    室得芸笑意盈盈则是关切地看着李重九怀中的儿子,目光温和,难以转动分毫。

    “将来要起什么名字呢?”室得芸问道。

    李重九嗯地一声言道:“还没有想好。”

    “慢慢来吧,日子长着呢。”室得芸看着儿子,沉浸在一脸幸福之中。

    话说回来,室得芸在儿子没降生前,是一心一意在李重九身上的,现在这小家伙诞生,倒是令室得芸心思大半都分在他的身上。

    李重九抱起儿子,左看看右看看,心底倒有几分吃醋的味道,心道,果真女人生了孩子后,会把大半的爱分在儿子身上,这小家伙他的降生,倒是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不久李虎,与室得芸母亲一并前来,一家人当然是围绕着李重九的儿子围坐,充满了欢声笑语。这室得奚女俟斤,因为自己儿子诞生的关系,对李重九也更和颜悦色,终于是拿自己当作亲人。

    李重九笑了笑,就算儿子出生有些麻烦,但他长大成丨人还有一段时日,在此期间室得奚部与自己的关系,因为他而变得牢不可破来。至于将来如何,再拖个五六年再说了。

    室得芸母亲对李重九言道:“可汗,你不知这孩子降生之后,我奚族五部的大萨满都来了,说在日前梦到雄鹰降落在一块神石之上,这预兆乃是腾格里降福给草原之上的。他说这孩子必然会兴盛,我奚族五部的。”

    李重九听了点了点头,这样的讨喜话,听过笑笑就算了。

    “不错,不仅是大萨满,就连各部的萨满,也说这是神启,还有神人托梦。”室得芸对这样的说法,亦是一脸坚信不移的样子。

    李虎一拍膝盖,言道:“鹰,好,我以往去草原时,这鹰够凶猛,并且听说能活百岁,不如这名字就叫鹰吧。”

    李虎话音一落,室得芸母亲当下叫好,言道:“就这个名字,我们草原人人人敬畏鹰,因为它是腾格里派来的使者。”

    李虎见亲家赞成,当下哈哈大笑,十分愉快的模样,看向李重九不说话,言道:“小九你说呢?”

    李重九见李虎,室得芸母亲,二人一拍即合,当下有几分没好气,他本来打算是让温彦博,魏征,几位大文人给自己儿子搜罗一个好名字,这现成的人才不能不用。

    但是李虎,室得芸母亲二人却未经过自己同意,就草草定下,这实在……

    鹰为名字,李重九颇有几分不喜,但见二老这幅十分满意的样子,当下不忍拂他们意思,言道:“好吧,李鹰,就叫李鹰了。”

    二老一点也看不出李重九不喜的样子,当下脸上都是笑开了花,左右捧起李重九儿子,如宝贝般捧在怀里。

    室得芸更是凑到了儿子脸上亲了亲。

    “上谷公,魏公来使!”

    “知道了。”李重九当下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见二老丝毫没注意自己离去的样子。隐约听见室得芸的母亲隐隐有了抽咽的声音,似喜极而泣。

    李重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走到门外,先从部下手里接过一信来,原来是李密派使者千里加急给自己送来的信。

    李重九看完信后,心底有数。

    李重九来到郡府的外堂,这时李密特使房言藻,正在厅中与姬川,林当锋二人一并闲聊。

    眼见李重九来到,房言藻立即站起身来,作了大揖笑着对李重九言道:“恭喜上谷公,真是加官添丁,双喜临门啊!”

    李重九微微侧身,还了一揖笑着言道:“房长史,客气了,还多亏了你在魏公面前替我走动啊,此番还千里迢迢来御夷镇,真是辛劳了。某一定要备上厚礼答谢。”

    房言藻贪财之名,早已是坐实,之前他替李密在蓟县公关涿郡士族时,就大揽钱财,故而李重九此言不但没有唐突,反而令他笑意更浓。

    房言藻笑道:“我与上谷公,也不是外人了,上谷公赐之,我岂有不受之礼。”

    房言藻言辞之中,也是越发恭敬,这一次李重九击败了契丹奚族二十万大军,威震草原。虽中原之人多不知晓,但房言藻可知其厉害,这一次击败罗艺,高开道,再将两郡入手,现在李重九的势力,虽不足以进取天下,但一方称王道孤已是足够了,但对方仍自愿支持魏公夺取天下。

    李重九与房言藻,细细闲聊。房言藻除了带来李密让李重九晋幽州刺史的消息之外,还让李重九与窦建德多加友好,安稳河北局势,待李密一旦攻取了东都,二人就可以一并入东都,同享富贵,同殿为臣。

    李重九听房言藻之辞,亦是笑了笑,随即夜深了,林当锋立即给房言藻安排了绯月楼宴会。

    房言藻早听闻绯月楼的名声,当下露出急不可待的神色,姬川也是此中同好,于是由他作陪匆匆去了。房内只剩下李重九,林当锋二人。

    林当锋一脸崇敬地看着李重九,当初二人初识时,李重九还正带着一群难民,前往雁门,自己商队恰好与之一起行路。

    当时路遇柴保昌待数万流贼拦截,众人还担心要死,而到了今日,柴保昌早已亡命于李渊之手,而李重九却已有幽州六郡,草原各部畏服其脚下。

    但林当锋看去李重九却微微皱眉。只听他言道:“看来李法主局势不利。”

    林当锋当下问道:“上谷公如何这般说?”

    李重九言道:“并非是其他,而是宇文化及率十几万骁果军北上,此三十万府军没于辽东之后,这十几万骁果军已是大隋最精锐的人马之一了。而宇文化及占据东郡,济阴郡,等于切断了李密东向联合山东群豪之路,而瓦岗现西向又困于东都坚城之下,还有隋朝近几万大军。李法主现在可是处于被两向合击,腹背受敌之态。”

    林当锋言道:“可是瓦岗军不是号称有五十万之众?东都隋军坐困已久,无力出击,倒是宇文化及有些难办。”

    林当锋虽是商人,对于天下大势,也有自己一番见解。

    李重九分析道:“瓦岗军虽号称五十万之众,但人马最多三十万,而其中精锐,据我所知,劲卒不过三万左右,最多不超过五万,而李密骠骑八千可称强军,由骠骑四将统领。故而若是宇文化及,东都同时来攻,李密不可能胜之。”

    林当锋听了当下明白,李重九却接着深思,无论是历史上的轨迹,还是现在的抉择,李密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联合东都,以拒宇文化及,以避免腹背受敌的局面。

    故而李密才书信自己与窦建德,安抚稳定河北局势。但若是李密能听自己之言,先取了山东,河北,再向东都,何必有今日之被动。

    东都利在速决,李密想将夺取天下之事,毕其功于一役也不是没错。但眼下坐困于东都坚城之下,已有半年,失去最好的时机。

    这时李密已是骑虎难下,退兵则半年心血浪费,白白让李渊在关中成势。再向前硬顶下去,只有先击败了宇文化及,再来攻打东都了。

    李重九摇了摇头,李密当初不肯听自己的话,最后给了李渊起势的大好机会。若是继续放任李渊,击败薛举,李轨,稳定了关中,那么将来自己翻盘的机会就很小了。

    所以这时候,李重九必须拖一拖李渊的后腿。

    想到这里,李重九言道:“现在河北已是安定,我与窦建德暂不可能有战事兴起,至于草原各部,奚族三部,奚族亦对我不会有所危险。故而我想合幽州六郡之势,在秋季之时,配合草原番骑,向并州用兵。”

    “向并州用兵?”林当锋闻言一怔,言道,“莫非是太原?”

    李重九点了点头,言道:“正是。”

    李渊这时倾起大军进入关中,太原老家必是空虚。历史上刘武周动作磨磨蹭蹭,等到李渊击败了薛举,李轨之后,这才用兵袭击太原,但即便如此,还差一点成功。

    当时刘武周,宋金刚兵锋甚锐,唐军连战连败,李渊甚至有放弃河东,退保关中的想法,结果李世民力排众议,率军北上,击败了刘武周,宋金刚,这才保住了太原。

    但李世民即便击败了宋金刚,刘武周,这一战也是险胜。

    而现在刘武周,宋金刚被自己打得龟缩于马邑郡,不敢轻动,是远远不可能,扮演起历史上,袭击太原的角色了。

    既然他们二人不行,就李重九自己来干,毕竟这个时候,李唐还有薛举,李轨未平,陇西没有收复,实力比之当年大大不如,而自己的势力,却又比历史上的刘武周,宋金刚强上不止一筹两筹。

    若是这时向太原用兵,李重九可能想象现在远在长安李渊,到时会是怎么样一个精彩的脸色。可惜了,若是能亲眼一睹就好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幽州刺史府

    雁门,繁时县。

    清晨老迈的戍卒,已开始拿着扫帚清扫南门的街道。

    此刻乃是拂晓,天色还未大亮。

    县衙后门两盏气风灯依旧还在亮着,一辆乌布马车,从院后拉了出来。赶车是的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车夫,而牲口则是同样是一匹齿都磨平的老马。

    马车旁还有十几名骑兵皆是从幽州来的,为首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队正,他见了这马,不由对一旁陈孝意,言道:“陈司马,你此去幽州赴任,若是骑了这老马,岂非误了行期。”

    陈孝意见了笑了笑,言道:“那就有劳各位,与我每日多行一些了,还劳烦各位护送,实在感谢。”

    众骑兵见陈孝意如此客气,当下连忙诚惶诚恐地言道:“陈司马言重,某等一并慢慢走就是了。”

    陈孝意一家县衙门后行走,妻儿皆是先一步上了马车。在雁门郡为郡丞五年,陈孝意马车之内,除了几本书,以及一些换洗衣物外别无长物。

    听了妻儿呼唤,陈孝意整了整官袍,登上了马车之前,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县衙。

    这时晨曦刚刚透过屋瓦,县衙之内一片宁静,陈孝意当下决然回头。

    “县令!”

    陈孝意正待踏上马车,这时脚步沙沙地响起,只见合县百姓从四面而来,将县衙后面皆是堵住。

    “你们这是……这是……”陈孝意当即有些说不出话来。

    “明府!”一名老者上前。

    “刘伯!这是?”陈孝意当下上前。

    这老者上前言道:“老朽知道陈明府此去幽州赴任,乃是高升,老夫心知留不住你,但是还请你能受我们合县百姓一拜,送送大人您啊!”

    “陈县令,公侯万代!”

    “陈县令,就算去了幽州,也别忘了我们雁门百姓。”

    “陈县令,还是留下吧,我们舍不得!”

    百姓们一并齐呼,陈孝意见之一幕,不由眼眶微红,言道:“你们这是作什么,还不快快起来。”

    这时那名老者亦是拜下言道:“陈县令,若是不答允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陈兄。”话音响起,正是与陈孝意公事多年的,虎贲郎将王智辨。

    “王兄,快帮我劝劝百姓们。”陈孝意连忙言道。

    王智辨感慨言道:“上谷公于涿郡开幽州刺史府,招陈兄入幕,此去高升,兄弟在这里祝你是鹏程万里,但是陈兄你对一郡百姓皆有活命大恩,百姓与在下哪里舍得你,眼下到了今日不得不离开,也让我们一并送送你吧。”

    陈孝意当然长叹,当下对四面百姓,作了一个团揖,言道:“那就多谢众位了。”

    说到这里,陈孝意言语之中已是梗咽。

    而之前随行众骑,见此亦是不由感叹,为首骑兵对左右言道:“在幽州听闻,陈司马的名声,我本是不信,但今日一睹,方知所言不虚。上谷公真是检选了一位好官,幽州的百姓有福了。”

    众人纷纷点头。

    涿郡,薛府。

    薛万述的妻子,正在屋内服侍他穿戴官袍。

    妻子温柔地言道:“恭贺夫君履新,奴家在这里给你贺喜了。”

    薛万述将手负后,言道:“没点出息,不过是正五品下的军咨祭酒,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了,将来你夫君的前程远不止如此。”

    妻子噗哧一笑,替薛万述正正了官帽,言道:“是,我没出息,那奴家就这预祝夫君将来步步高升了。”

    “没半点新意。”薛万述斥了一句,但脸上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