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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第138部分阅读

    已是另有安排,此事你不必负责了。”林当锋跪下道:“陛下,微臣辜负了你的信任,还请责罚。”李重九摆了摆手道:“朕早料到李渊不会那么容易中计,此人乃是雄主,目光非常人所及,朕也早已是安排下了另外的手段。”

    说到这里,李重九目光一凛:“新仇旧怨,朕这一次就是要和李渊,李世民父子算算总账的。”

    长安秦王府。院子里的积雪犹自没有融化。秦王妃长孙无垢,一人静立在院外,看着数朵要凋谢的梅花,轻吟道:“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吟到这里,长孙无垢脸颊一红,这是当年他春游时所吟之诗。其中兰闺艳妾动春情之词,乃是她少女情怀时所写。记得自己丈夫李世民听到这首诗时,李世民当时神情微微一皱,但面上却道:“这首诗诵之甚美。”长孙无垢听后心底一凛,知道他丈夫实际上心底不喜的。从此以后,她就不在府中吟这首诗。但长孙无垢本就是鲜卑女子,鲜卑女子风流而多情,但生为秦王妃后,李世民有意争夺皇位,故而处处提点她要如名门贵媛般,拿出将来可以成为正宫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度来。

    所以长孙无垢无论在李渊,还是在李世民其他嫔妃面前,都是拿出正室大度的气度相待,就算是李世民连娶几位妾室时,她也是不出一句恶言,因为擅妒乃是正室失德。

    但现在又是春季,长孙无垢却是不想在待在这如囚笼一般的秦王府内,她迫切的希望出去走走。想到这里,她不由抚着尚在襁褓之中的长子李承乾。承乾,承乾,她想到李世民给他取这个名字时,就由某种喻意。乾乃八卦之首,乾坤,乾字也指代天下,他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不是就是希望将来他这位嫡长子,从他的手中接过江山吗?不过长孙无垢没有想那么多,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只要做好自己本分而已,而作为女人以父为荣,争天下,皇位的事就交给男人来办。想到这里,长孙无垢看着墙外清新的春风,不由思念一动。她淡淡地对一旁侍女吩咐道:“今日天气甚好,给我备车,我要和乾儿去普光寺一趟。”“娘娘,秦王殿下之前吩咐,说近来长安有乱匪出没,还是在秦王府好一些,外面乱得很。”长孙无垢淡淡地笑了笑道:“秦王殿下的话,你们听得,我的话你们就不听得了吗?”侍女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长孙无垢轻笑:“多大的事,紧张成这样,秦王殿下征战在外,想父君在外流血流汗,我却安然在家里怎可,此去普光寺给秦王求个平安符,了尽一点我的心意。”

    侍女连忙流露出感动的神色道:“秦王妃与秦王真是恩爱,奴婢这就告诉总管准备。”

    “嗯,既然长安乱,就多准备点人,也好有个照应。”

    “是,娘娘。”侍女退下,当下告诉府内总管备车,而就在这时府内一名小役却若无其事的问:“姐姐,这秦王妃要去哪儿啊?”侍女骂道:“就你多嘴,套好你的马就是,若是畜生不老实,撩了蹄子,惊了秦王妃和世子,你就看着办吧。”“哎呦,哎呦,姐姐,这才是要折煞小人啊,不是我多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远近多少,我也好带上草食啊,万一这停在半道上,马儿没食的,马拉不动车子,还不是我的责任。姐姐你就可怜可怜小人吧。”“这你没出息的,”侍女骂了一声,低声道,“记住了,是去城西普光寺的,远近多少你看着办吧。”“好咧,谢谢姐姐,下次给你带胭脂水粉咧。”“稀罕。”说完侍女大步走了。

    而那小厮当下却走到马厩里,从食槽下暗格中取出一纸来,用草木灰在上匆匆划了几下,随即按在兜里。不久后,这信纸悄悄从秦王府中传出,到了门外一名卖烧煮的老人手中,消息一道一道的传出。而这时秦王妃的车驾已是出门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绑架

    长孙无垢的车驾缓缓驶出秦王府,抵达普光寺。

    秦王府的上百侍卫浩浩荡荡跟着一圈,秦王妃,世子出行岂是可以马虎的。

    抵达普光寺后,寺内寺外都是封锁,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入。纵然是扰民也要护的秦王妃的周全。

    寺庙前的道路两旁竖立起了印着梅花的帷幕,以遮蔽外人的视线。而长孙无垢抱着李承乾,轻移莲步慢慢地前行,几十名侍女,老妈子都是一脸慎重的跟在左右。

    到了大殿前,寺院方丈,率着十几个小沙弥迎出。方丈双手合十道:“拜见娘娘。”

    “方丈有礼了。”

    方丈当下引长孙无垢,李承乾入殿,陪伴长孙无垢的只有四名贴身侍女。至于绝大部分的侍女,老妈子都被安排在殿外。

    普光寺的庙内庙外,都是静悄悄的,把守在的侍卫长李敢不由觉得,秦王妃参拜的时间是否是长了一点,当下他走到大殿前。

    侍女当下拦住了李敢道:“娘娘在里面进香,你也敢擅闯。”

    李敢抱拳赔笑道:“这位姐姐,秦王妃进去有些时候了,末将想请姐姐知会一声,就说天色不晚了,还请秦王妃早点安排回府。”

    侍女冷笑一声道:“娘娘在里面为秦王殿下,还有出征的将士们祈福呢,这时候谁敢打搅。若是有了冲撞,娘娘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李敢心底大怒,我是大唐的将士,你一介妇人也敢辱我。李敢沉住气道:“还不是末将不放心,还请姐姐看下,若是有什么闪失,才是你和末将都担当不起的。”

    侍女见李敢正色,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道了句:“你们这么多人,将这围得里三重,外三重的,还担心什么。真是的。”

    侍女移步走到殿外,轻轻打开门,但见殿内空空荡荡的。侍女心道,莫非去了后堂。

    侍女心想我就看一眼,也没什么的,于是大着胆子走了殿内,但见檀香氤氲,却不见丝毫人迹,到了后堂也是一样。

    “这!”侍女有些纳闷。

    待走到走廊,但见一僧房虚掩,侍女推开门,脚下一绊,顿时吓了一跳,但见十几名沙弥,还有住持方丈都被五花大绑,嘴里堵物的栽在房内,人事不知。

    满屋子里,唯独就是不见了秦王妃,秦王世子,还有四名服侍的侍女。

    陡然一声惊叫从殿内传来。

    李敢闻言暗道:“不好。”当下推开殿外的侍女,冲入了寺庙之内。

    秦王妃和世子失踪之事,在无声无息之中的,演变成轩然大波。

    闻之此事消息第一刻,李渊勃然大怒道:“是哪一路人,竟吃了熊心豹子胆,在长安城下绑架了朕的儿媳和孙儿。”

    裴寂等重臣面对李渊的怒火,皆是低下了头。

    “回禀陛下此事已有些眉目,此事为秦王府一养马小厮内外勾结,将消息传出,之后有人提前在普光寺设下埋伏,这才导致秦王妃与世子被抓。微臣已是派人盘问过方丈,沙弥,他们都是在不知情下被人打晕的,应是没有可以。”

    “混账,朕不要过程,只要秦王妃和世子二人。”

    裴寂道:“微臣已是封锁长安外各大道,令各州县严加搜捕,相信不久就会有眉目。”

    “希望如此就好。”李渊用手指轻叩,指着长安府尹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一点察觉也没有,这是失职。朕革了你们的官,限期五日之内破案,若是秦王妃和世子平安无事,朕恢复你的官位,有什么闪失。就纳命抵罪。”

    “诺。”长安府尹当下重重一叩头,然后退下。

    裴矩启奏道:“是否将此事告之秦王?微臣担心会影响了秦王指挥洛阳之战的军心。”

    李渊双目一眯道:“暂时不要说。”

    裴寂见李渊这神色,想到前两日李建成发书信给自己交代的话,当下问道:“陛下,你说会不会是……”

    君臣二人交往多年,相视一眼都已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渊负手,叹了口气言道:“朕有些烦,此事你们尽管去查,查到了再来回报我,在这一切都没有水落石出前,不可以定论。或许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往这方面想呢?”

    裴寂见李渊虽这么说,但仍是一副心躁的样子道:“陛下,我看你这几日来气色不太好,保重龙体才是。”

    李渊摇了摇头道:“天命之年痛失爱女,朕还能有什么好气色的,放心朕自己身子自己知道,但盼不要给这几个逆子气死就好。”

    裴寂连忙说陛下龙体为重之事,这才告退。

    李唐内卫司主事刘序这一日起了个大早。李唐内卫司乃是李渊下令整合原先李唐情报部门,而设立的新秘密谍报机构。

    内卫司十分神秘,不为外人所知,司衙就设在千牛卫衙门附近一个不眼前的地方。

    内卫司主事直接向李渊负责,这两日秦王妃,世子失踪之事,令刘序连续好几日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竟然有人在长安,大唐心腹之地,公然掳走秦王妃,世子,这简直就是公然对大唐的挑衅。

    刘序已是手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查探,目前只是搜索到一些蛛丝马迹。

    虽情报不多,但凭着刘序多年来的直觉,他判断赵国的秘谍细作参与了此事,但是这只是猜测,没有直接证据。对于赵国的细作,刘序一贯是十分头疼。据他的了解赵国细作过半都是商人。

    要知道赵国以商立国,商人对赵国自是十分拥护。而赵国也是多靠走南闯北的商人,让他们行走四方,充作自己的耳目。

    这简直是防不甚防,谁知道今日在你给你卖脂绢布的货郎,实际上就是赵国j细。若说商人是赵国的耳目,令内卫司一筹莫展。那么比商人可恐怖的,就是赵国细作对大唐官吏,细作的收买。刘序不由感叹这一方面赵人是非常舍得花钱的,刘序不过是六品主事,大唐同级别的官吏,月俸以职田,禄米,工食银等等加在一起大概折合五贯。而赵国细作若是收买大唐六品主事,他们肯出的钱,则是三十五十贯。

    在刘序看来这简直是不计成本啊,谁也不能保证,看到这么多的钱,会不动心的。当然目前是李唐大势犹在,大唐上下的官吏都看好李唐能在这天下之战中,最后获胜。故而真正肯答允给赵军充任细作的人不多。但下级官吏和士卒贪图这些钱,那么就十分不好说了。

    “禀告主事!”一名内卫司的官吏入内时,脚磕到了门槛。

    刘序看了一眼责道:“什么事,惊慌成这样?”

    “主事,紧急军情,幽京的赵军主力动了!”

    刘序双目一瞪:“什么?”

    刘序从位子上微微起身,又重新坐在,自顾地笑道:“这不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吗?我却是怎是大惊小怪了。”

    一直留意幽州动向的刘序待真正得知赵国出兵,事实上也并不淡定,内卫司上下认为赵军出兵援郑的可能高达八成。

    刘序将手头上几件公文合在一起,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兵马多少,是否沿永济渠而来?”

    这名吏员道:“是,一月二十八日的事,如主事所料,赵军确实以战舰运兵,沿永济渠而来。至于兵马……”

    “多少兵马?怎么吞吞吐吐的。”刘序问道。

    吏员禀告道:“据我军细作亲眼目睹,永济渠上,舢舻上百里,赵军大小战舰两千余艘。据赵军发出的征唐檄文上所言,赵军号称三十六万一千八百之众!”

    听到这里刘序差点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他合上茶碗,抹了抹嘴边的茶渍道:“好啊,这还有零有整的。三十六万一千八百,我大唐的兵马加起来还没这么多。”

    “这只是赵军号称而已。这里是檄文。”

    刘序将檄文拿在手中,但见李重九檄文上要求李唐停止围攻洛阳,并交换一切攻取的郑国领土,否则三十余万赵军将一口作气攻入长安。刘序心道从檄文上的话来理解,似乎这一次赵军出动乃是围魏救赵,看来是大军直趋长安,而不是要救援洛阳。

    不过这很可能是李重九故意迷惑唐军的,赵军真正的动向,着实令人怀疑。

    刘序想了下道:“这乃是紧急军情,立即抄录两份,一份给陛下,一份给身在洛阳前线的秦王送去。我看天下归属就在此一战了。”“诺。”就在唐军进兵的同时,在长安渭河边不知名的货栈内。

    长孙无垢,李承乾二人都捆在其中。长孙无垢怒目对一名面上蒙着黑布的男子,言道:“真可笑,赵王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不敢在战场上与我夫君决一胜负,倒是绑架我们两母子用以要挟我夫君,你们不觉得卑鄙吗?”

    那名蒙面男子闻言嘿嘿地笑道:“秦王妃,成王败寇没什么好卑鄙不卑鄙的,而且要你们的性命威胁秦王,也并非是我们的用意啊。”

    “那你们究竟意欲何为?”“秦王妃,这可无法告之了,你现在这里好好待着,放心,我们的人会以礼相待的。”

    第五百五十七章 再会

    尔朱焕深目高鼻,一望便知乃是番人之血统,事实上他是羯胡人。

    尔朱焕现在是东宫宿卫,与好友乔公山乃是过命交情。李建成驻扎蒲津渡,二人伴驾而行。

    现在李建成立于黄河岸边,手举把一壶黄酒。李建成目泛泪光,神色之间不胜唏嘘,口中默默念道:“三妹,三妹,这杏花酒,不知合乎你的口味吗?皇兄眼下暂不能替你报仇,只能盼你来生不要再生在帝王家。”

    “三妹,皇兄当初真不是有意和你吵架的。”

    说到这里,李建成将黄酒尽数撒入河水之中。

    尔朱焕,乔公山二人对视一眼,东宫宿卫将领杨文干上前道:“殿下,还请节哀啊。”

    李建成长叹一声道:“此事秦王骗得过父皇,骗得过大唐将士,骗得大唐千千万万的子民,却骗不得我。他不肯交出兵权,竟然害死了自己妹妹,简直禽兽不如。”

    这时乔公山上前言道:“殿下,我在内卫司表侄,秘密告诉我,秦王妃和秦王世子突然在府中失踪了,现在长安府府尹和内卫司,几乎是将长安掀了个底朝天,在收罗秦王妃和世子下落啊。”

    李建成哦地一声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乔公山道:“这也是好生奇怪,秦王府侍卫如此之多,对秦王妃世子的护卫又如此周全,竟然会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将秦王妃和世子掳走,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李建成听到这里,陡然用拳头一击大腿道:“此乃是阴谋。”

    三人一惊,杨文干瞪了乔公山一眼问:“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啊?”

    李建成道:“这还有什么好猜的,分明是秦王他自编自导的好戏,他害了吾妹,就是为了揽兵权,待攻破洛阳后,在洛阳自立为帝,故而提前一步做了一场好戏,看似秦王妃和世子被人劫走,实际上却是被悄悄带到洛阳。免得留在长安成为父皇的人质。”

    杨文干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太子此事无凭无据,纯属揣测啊。”

    李建成冷笑道:“揣测往往有时候比证据还来得可靠,你说秦王府侍卫守护森严,怎么可能会被人无声无息地劫走秦王妃。唯一的可能就是秦王妃和世子,故意自己要走,然后骗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乔公山闻言道:“太子殿下真是英明,一眼看破,我等哪里想得到,秦王用意如此之深啊。”

    李建成冷声道:“孤算什么本事,只恨父皇被宇文士及之言语蒙蔽,都了今日都还对秦王信任有加。此事孤不能再坐视下去,否则大唐有分崩离析之险。”

    尔朱焕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再慎重一些?”

    李建成道:“没什么慎重不慎重的,现在已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了,立即写两封书信,给父皇,齐王送去,孤就不信了,这天下还真没人能制得住秦王了。”

    杨文干长叹一声,而尔朱焕,乔公山却各自略有所思。

    护送李建成回军营后,杨文干截在了乔公山面前道:“乔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乔公山暗叹一声,心知此人乃是李建成真正心腹,有些事要瞒过他,还真不容易。

    但见杨文干对乔公山道:“有时候,我倒是小看了你,平日默默无闻,今日却一飞冲天,说你挑拨秦王和太子的关系,究竟是什么用意?”

    乔公山当下叫屈道:“我何时挑拨秦王太子关系了,我只是说秦王妃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