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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冤家第1部分阅读

    傅泓尧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走;下一刻,即被梅姝媛给挣脱,退离他一步远。

    “走就走。有人要请客,我乐得奉陪。”

    梅姝媛仰高纤细的脖颈,心底暗忖,一定要好好吃他一顿,反正这家伙有的是银子。率先迈开步伐,走在他前头。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后堂,清风暗地里吁了口气;原本他还在担心这两人会不会又一言不和吵了起来,幸好幸好!眼见两人走远,连忙跟上去。

    芙蓉蟹黄、莲香竹筒饭、红豆冰粽、芋香包、水晶虾饺、雪花糕、干贝蟹肉粥……等,再加上一壶铁观音,摆满了整张桌面,令人看了食指大动。

    “傅少爷,你要的点心都上桌了,还请慢用。”

    小二动作迅速,一刻钟后,将傅泓尧所点的糕点全数端上桌后,瞥了眼他身旁的人儿,认出她的身分后,唇角挂着一抹兴味的笑,这才拿着漆盘离开。

    傅泓尧俊雅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望着身旁的人儿,还未等点心全数上桌,便径自吃了起来,一点也不理会他这个付银两的人;瞧她此刻吃得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黑眸泛起一抹温柔。

    “媛媛,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好歹也该招呼一声我这个付银子的人,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自个儿先吃了。”

    “跟你何必客气。况且,点心就摆在你面前,你自个儿不会吃吗?”

    梅姝媛无视他的调侃;跟这家伙从小认识到现在,孽缘深重,若不是两家是世交,来往过于密切,她还真不想见到他。

    “罢了。早知你是个不知感恩的丫头。”

    傅泓尧叹了口气,早料到她的回答绝不会令他满意,也不以为忤。不急着吃,反倒帮她盛碗干贝蟹肉粥,摆到她面前后,这才开始举箸。

    “我可没逼你,是你自个儿心甘情愿要请客的。”

    梅姝媛依旧嘴巴不饶人,果真是一点感谢的模样都没有。

    傅泓尧嘴角微微抽  动,这女人!

    “就当我银子多,做善事吧。”

    举箸夹了个芋香包,当成是某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口恨恨地咬下。

    “没错。金织坊赚了那么多银子,偶尔的确要多做善事,建议你可仿效洛阳东方府,绝对可以为你博得好名声。”舀了匙鲜美的干贝蟹肉粥入口,美好的滋味,令人齿颊留香,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这才抽空凉凉地说。

    “多谢你的建议。”

    傅泓尧额上青筋微冒,早知道就不请她吃这一顿了;花银子的人是他,受气的人也是他。

    “清风,你站着干嘛,还不坐下一起吃?”

    梅姝媛夹了块水晶虾饺,瞥了眼站在傅泓尧身后的人,出声招呼。

    她从小在梅峰镖局长大,生性落落大方,不拘小节;在镖局里,众人皆一视同仁,无所谓的尊卑之分,自是看不惯主子用膳,仆从在一旁伺候着;更何况她跟清风十分熟稔,理当视他为友。

    清风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冷汗涔涔,这会儿又听到梅姝媛这么说,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清风,坐下。”傅泓尧举箸的动作未停,低道。

    清风原本还在犹豫,直到听到主子允许的话后,这才放心落坐在一旁。

    陡然想起一件事,梅姝媛瞥了眼身旁脸色微愠的男人;这件事还真的需要他帮忙才行。

    “这个……傅泓尧,你觉得我武功如何?”

    闻言,黑眸狐疑地望着她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仍是坦白地回道:

    “不差。若以镖局众人的身手来评判,你的武功仅次于你爹和大哥。”

    闻言,梅姝媛喜形于色,放下碗筷,明眸发亮,期待地看着他。

    “那……你可以帮我跟爹娘、大哥说情,下回押镖可以让我一起去吗?”

    “免谈。”

    傅泓尧未加思索,十分干脆地一口回绝。当初强烈阻止她押镖的人,他也算在内,怎么可能现在会同意呢。

    “为什么?”梅姝媛激动地站了起来,气恼地瞪着他。“你刚才不也说我的功夫不差?就算发生危险,我也可以自保啊!”

    若不是这男人的话在家中有举足轻重的份量,她又何必拜托他呢。

    “我不可能同意你去涉险的。要知道,江湖险恶,若真出了什么事,你又是个女子,处境更是危险数倍,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对她不死心地旧事重提,傅泓尧俊脸更显严峻;就算镖局的人同意,他也绝不同意。

    “傅泓尧……你……可恶!”

    梅姝媛忿怒交加,双手重拍桌面,气得当场拂袖离去。

    望着她气怒离去的背影,傅泓尧俊脸阴沉,一股闷气盘据在他胸口,令他当下胃口尽失。

    目睹这一幕的清风,畏惧地瞥了眼身旁的主子,再瞄了眼气怒冲下楼的纤细背影。

    唉!这两人,怎么每回见面都要斗上一番,最后皆以不欢而散收场。他真的不懂少爷,为何对其他姑娘皆是轻柔软语、风度翩翩有礼,偏偏只要对上梅大姑娘就变了样。这两人果真是冤家。

    “清风,我们走。”

    既已无胃口,何必再多留。傅泓尧倏地起身,率先大步离去。

    “是。”

    清风不舍地回头瞥了眼一桌子的糕点。真是可惜了。下回其实可以建议少爷,只要用膳的对象是梅大姑娘,菜色或糕点可以不必点太多,免得浪费了。

    第2章(1)

    暖阳从敞开的窗儡斜射而入,徐徐清风吹拂,为这午后时光,增添一股慵懒。

    书斋里,上好的黑檀木桌后,坐着一名俊雅出众的男人,微敛的黑眸掩去他眼底的精光,忙碌地拨动着乌沉的算盘,一面专注地核对手中的帐册。

    “少爷,除了这些帐册,厅堂外还摆了几件上回夫人交代要裁制的新衣。”

    李原照规矩,每月月初负责送上分设于怀宁城东西南北的四家金织坊帐册,让少爷核对盈余是否有误,以及分发傅府及金织坊所有人的薪俸。

    “可有请夫人看过新衣裳?”

    傅泓尧一心二用,视线不离手中的帐册,拨动算盘的手指未曾稍缓,分神地开口询问。

    “在来这之前,已先请夫人看过了。夫人很满意,还吩咐春花去请梅大姑娘到府,夫人照惯例做了几件新衣裳要给她。”

    金织坊每回出了款式较新颖或花色较特别的丝网、锦辙,夫人总会挑选几匹布,裁制新衣裳,总不忘也给梅大姑娘做几件,看得出来对她十分疼爱。

    拨动算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下,眉眼未抬,随即又快速地拨动着。

    “还有一事,靖王府今早向我们下了一批订单,折扣照旧吗?”

    傅府和靖王府关系匪浅;夫人是当今靖王的亲姨娘,两家往来十分密切。

    “没错,折扣照旧。”

    想到表哥在修罗被成刚所擒时,曾来过府里一趟,而后为了追查东方杰的真实身分,住没几天便匆忙离去,不知表哥现今是否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一刻钟后,傅泓尧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一本帐册合上,递给静默在一旁等候的李原。

    “这个月的薪棒,除了赵叔我多给他一两银子,作为赵嫂坐月子补身的费用,其余的全不变,就由你负责发给大家吧。”

    “我代替赵成先行谢过少爷了。”

    李原笑着接过帐册。少爷一向对人宽厚有礼,是个赏罚分明的主子,这也是为何大家会那么尽心,固守自己职责的原因。

    “没事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是。”

    李原走后,书斋里又恢复寂静,无心再核对其余帐册,挺拔的身形一起,离开桌案,雕花木门一闻,门口站着等候已久的清风。

    清风一见着他,随即上前开口:“少爷,大姑娘人在夫人房里试穿新衣。”

    “多嘴。我有说要找她吗?”

    傅泓尧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长袍一扬,大步走出院落的月洞门,往另了处较为幽静的院落而去。

    跟在身后的清风,嘴里小声地嘀咕,少爷现在明明就是往夫人住的院落而去,还嘴硬什么。

    “秀姨,我总觉得这套衣裳不适合我,穿成这样,我行走江湖会不方便的。”

    梅姝媛换好衣裳从内室走了出来,边走边瞥扭地拉扯,嘴里切念着。

    岂料,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的傅泓尧,那双深远的黑眸底,闪着一抹不容错认的惊艳光芒。

    傅泓尧看着面前宛若大家闺秀的佳人,一袭鹅黄铯丝质杉裙,外罩同色薄纱,手肘处系有同色蝴蝶结锻带,裙摆用金线绣有几朵小花,整个人看来飘逸出尘、娇美迷人,令人移不开视线。

    “泓尧,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过来看看,媛媛穿这件衣裳,是不是很美?”

    傅夫人同时发现儿子的目不转睛,笑得别其深意,上前将他拉到梅姝媛面前,愈看两人,愈是满意。

    傅泓尧但笑不语,眼底灼热的光芒代替了他的回答。

    “可是,秀姨,这衣裳……”

    梅姝媛避开面前火热的视线,仍是不死心地想发表意见。她的衣裳多半选择俐落简单为主,可每回秀姨做给她的衣裳,全都是这类适合大家闺秀的穿着,害得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媛媛,别说你爹娘、大哥不同意你押镖,秀姨也不赞成的,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傅夫人不悦地横了她一眼,随即又笑开来,一手拉着她的小手,另一手拉着儿子的手,一同落坐在小厅圆桌旁的椅上。

    “泓尧,你不是在书斋忙着吗?怎么会来娘这里?该不会是听到媛媛在我这里,所以才会赶过来的吧?”傅夫人心知肚明,故意椰揄自己的儿子。

    “娘,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事情忙完了,才会来娘这里走走,跟某人没有关系。”

    自三天前两人在龙凤楼不欢而散后,他便没有再见到她;知道她人就在府里,即使两人见面,免不了唇枪舌剑一番,还是忍不住想来见她一面。

    “什么某人!秀姨,你看他”梅姝媛不满地借机抱怨。每回见着他,她的火气总难以抑制。

    “好了啦,你们两个,别每回一见面,就斗个不停。”

    傅夫人无奈地训斥两人,眼神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转向梅姝媛时又恢复和蔼笑意。

    “媛媛,这会儿天气不错,气候宜人,我叫春儿准备一些糕点,陪秀姨去静亭坐坐。”

    傅夫人虽是询问,可却不容人拒绝,径自牵起她的小手,一同走出房;在经过傅泓尧身旁时,梅姝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对她此举,傅泓尧非但不以为忤,反倒低笑出声,心情甚好地双手负手身后,跟在两人身后。

    “大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三人甫踏出房,一抹匆忙身影正一路急奔而来,在瞧见梅姝媛后,气喘吁吁地抚胸,停在她面前。

    “月虹,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急成这样。”

    梅姝媛纳闷地望着自家的丫鬟,瞧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必是急着找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她急成这样?

    “……成刚……现在人在镖局里。”月虹待气息较为平缓后,一口气大声说出。

    她就是知道大姑娘一想见见那位铁面神捕,所以才会在发现他人就在镖局里时,赶忙四下寻找她;哪知道就在她快找遍她可能去的地方,才赫然发现她竟然在对街的傅府,害她累个半死!

    “什么!”闻言,梅姝媛明眸发亮,秀丽小脸上难掩欣喜,对着身旁的傅夫人歉疚道:“秀姨,不好意思,我下回再陪你了。”

    话尾方落,便拉着月虹,脚步疾奔,匆忙离开。

    “这个成刚到底是谁?”

    瞧这丫头急成那样,脸上的雀跃是那么明显;再瞥了眼身旁儿子阴沉的脸孔,傅夫人有种不妙的感觉。

    “铁面神捕成刚。”

    傅泓尧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俊脸毫无表情,直视着梅姝媛消逝的方向;唯有紧握的拳头泄露出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龙凤楼。一如往常,里头座无虚席,门外依旧维持着大排长龙的盛况。

    二楼角落里,坐着一对男女;男的身形壮硕,女的秀丽迷人;由于男人的身分特殊,不免令其它桌客人频频往角落张望。

    “成捕头,你点的菜来啦!怎么不见四少爷和你在一起?”

    小二动作迅速地送上酒菜,好奇地瞄了眼他对座的人儿一眼。这不是几天前和傅少爷来过的梅大姑娘吗?怎么这会儿和成刚在一起了?

    “师弟另有要事待办,早与我分道扬摽了。”

    成刚说这话时,浓眉微挥,不见往日的豪迈爽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二口中的四少爷,正是玉面神捕东方杰,也是铁面神捕成刚的师弟。

    待小二退下后,梅姝媛再也忍不住地发问:

    “成大哥,这几日你与我大哥多次在房里密谈,两人的表情皆十分沉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若是有需要我帮忙,媛媛愿倾力相助。”

    前两天,成刚乍然来访,她才知道他与大哥私交甚笃,这回来访,是有私事求助于大哥;两人多次关在房里密谈,白天又神情凝重地相偕离去,令她好奇不已;好不容易今日逮到机会,拉着成刚来到这龙凤楼,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闻言,成刚目光炯然地打量着她。

    两天前,初次相见,她一身宛如古画中走出的仕女,飘逸脱俗,弱质纤纤,心中惊艳之余,不免挓诧异好友口中曾提过的那个举止落落大方、集聪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大妹有所出入;直到她换下那身装扮后,他才真正认同好友的话。

    第2章(2)

    迎视她那双晶莹慧黯的明眸。梅家人的人品,他信得过,只不过这事牵连颇大,他该不该委托于她呢?

    “媛媛,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成刚爽朗一笑,感激地说,唤她的口吻,就如同好友,将她视为妹子般。

    “成大哥,你太令我失望了,枉我之前还如此崇拜你,结果你竟是这样一个不干脆之人。”

    梅姝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让她涉入;举箸夹了些菜入口,没好气地说。

    成刚愣了下,下一刻,豪迈大笑,一扫多日的阴霾,那笑声自是更加引人注目了。

    “媛媛,你都这么说了,我成刚又岂能令你失望呢。”

    眼前这个梅姝媛,无一丝女子的扭捏作态,举止大方,却又不失她独有的娇媚;坦荡无伪的性子,令他欣赏之余,不由得想起另一个相似之人。

    “所以?”

    梅姝媛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只手托腮,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有件事,我的确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帮忙。”

    若非梅子云一早就押镖去京城,加上她主动提及,他绝不会想麻烦于她。

    “媛媛乐意代劳。”梅姝媛连问都不问,便一口答应。

    “我这有一封信,必须于十天内送达洛阳东方府。除了东方凌、东方傲、东方堂三兄弟之外,绝不能交给其他人。你做得到吗?”

    此去洛阳城,若须于十天内赶到,虽不至于日夜兼程,但一路上赶路是势必要的,路途绝不轻松。

    “东方杰出事了吗?”

    梅姝媛慧黠的明眸流转,略微沉吟了会,语出惊人。

    在见到对座的成刚一脸惊愕地瞪着她,那瞠目结舌的模样,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怎么会知道?!”成刚大惊。没错,师妹的确是出事了。

    与罗刹一战,摔落山崖,至今生死末卜;他与龙昊天及大批官兵搜寻多日,仍未有消息。

    为了此事,他私下求助于梅子云,挑选几个值得信任的镖师,一同帮忙寻找,只可惜,仍未有收获;师妹出事的事情,他与龙昊天有默契地封锁消息,他相信梅子云的为人,绝不可能将这事泄漏出去,那她又怎会知道?

    “这很容易猜。”梅姝媛回他一抹灿笑。“这两天见你眉头深锁,和大哥密谈时的神色皆十分凝重,再加上你方才所言,信件只能交给东方家三兄弟,独漏东方杰;你与东方杰是师兄弟,想必定是他出事了,才会通知他的家人。”梅姝媛解释道,就不知这东方杰是出了何等大事?可想而知,以成刚的为人,绝不可能告诉她的。

    听完她的分析,成刚不由得眼露钦佩,注视她的眼神有丝不同,是一种男人欣赏女人的眼光;这样一个集聪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的确是令人难以忽视。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