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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冤家第6部分阅读


    “我说过,为了小姐,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既然你已知道所有的真相,那就受死吧。”

    她该说的都说了,她也该死得嗔目了。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在洛阳时遭人跟踪杀害,也是与贺姑娘有关吗?”

    梅姝媛表面上的冷静快撑不下去了,她可不想死在这里,如果再无人出现救她,只怕她今日真的得命丧黄泉了。

    “没错。你问得太多了。”

    察觉到她拖延时间的意图,为免节外生枝,手中的七首高举,打算尽快一刀解决她时;陡地想起一个比自己动手杀她更有趣的主意。

    “梅大姑娘,你想见识一下迷魂大法吗?”

    “你想做什么?”瞧着她脸上的诡异神情,心下警觉,防备地问。

    “看着我的双眼。”

    十指在她面前挥舞,嘴里喃喃念着咒语,见到她神智逐渐澳散,双眼迷蒙,嘴角的诡笑加深了。

    “在我解开你身上的绳索后,你就用这把七首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听到了没?”

    奶娘边念着咒语,边下达命令;在见到她完全被控制住,不停地点头后,这才用刀子割开她身上及手脚的绳索,同时将匕首交到她手上。

    梅姝媛神情木然空洞,接过她递来的匕首,用力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不要!媛媛!”

    蓦地,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一枚铜板同时射向她手中的匕首,但仍不够快,只来得及射偏匕首的方向,刀子仍是深深地刺进她的胸口。

    “媛媛!”傅泓尧狂吼,目睹她举刀刺向自己胸口的一幕,令他心魂俱裂、血液逆流!飞身赶到小亭里,只来得及抱住她软倒的娇躯,望着她插进左胸口,只剩下刀柄的匕首,他的世界恍若在眼前崩塌。

    不!她不能死,他不许她死!

    姓傅的,我讨厌你。

    傅泓尧,你给我站住。

    姓傅的,我警告你……

    姓傅的,你闹够了没?

    脑海里疾速飞掠过几道声音,他现在完全可以确认,每道声音都是她。

    不要!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失去她,他无法接受!

    俊脸惨白,微颤的手指凑到她鼻下,感受到她一息尚存,胸口翻滚激烈的情绪,这才稍微平息,将脸埋进她颈间,深吸了口气,缓缓将怀里的人儿小心地放在地上。

    当他重新站起时,黑眸布满阴惊,俊脸狂乱骇人,大步走向奶娘。

    奶娘惊骇于他此刻异于平日的温和,那一身散发出索命疯狂的气息,令她不禁害怕地退了几步。

    “你们两人算计到我头上,这笔帐我还没向你们索讨,现在你又动了媛媛,就注定了你今日的死期。”

    话音甫落,身形一闪,出掌劈向她,招招致命狠绝,奶娘不敌,节节败退,从怀里发出一枚暗器,射向地上的梅姝媛,傅泓尧翻身及时接过暗器,看着趁隙逃走的人影,唇角勾起一弧冷笑。

    “逃得了吗?”

    黑眸微眯,手中的暗器疾射,身形同时飞身出亭,前方的人影惨叫了声,后肩中了暗器倒于地上,害怕地看着步步进逼,一脸阴鸷,宛如催命阎罗的人。

    “你不该动她的。”

    话甫落,五指化成爪,一掌劈向她的天灵盖,冷眼瞧着她的死状。

    在返回小亭时,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待疼痛平息后,脑中一块原本被遮蔽的记忆,顿时思绪整个清明。

    他全想起来了!

    他记得到贺府的那一夜,贺莲芳派人送来一张纸条,约他到后院相见。

    来到后院,见到早已等候许久的贺莲芳,以及陪伴在她身旁的奶娘。

    “贺姑娘,不知深夜约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他原本不想来这一趟的,但纸条言明,会一直等到他来为止,这才无奈前来。

    “傅公子,我就直说了。我爹有意将我许配给你,你的拒绝令他大失所望,而我也……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所以你才会拒绝呢?”

    贺莲芳抛开女子的矜持,大胆地直问。明天为爹祝寿完,他就要走了,而她不想让他离开。

    “贺姑娘,很抱歉,在下只将你视为妹子般,并无他意,还请见谅;夜深露重,还请尽快回房吧,在下就先告辞了。”

    傅泓尧浓眉紧皱,暗忖明天祝寿完,为兔多生事端,火速便要离开。

    “傅公子,还请留步。”

    贺莲芳身旁的奶娘忽然叫住他,他一回头,即对上一双诡异的双眼,只见她嘴里喃喃着咒语,而他的神智逐渐恍惚……

    脑中画面一转,这回他清楚地看见,他和媛媛从幼年时、到现在所有发生过的记忆,全数回笼。有互看彼此不顺眼,有争吵斗气,有她幼年时的求爱宣告,有他为她动心牵挂,全都化为一句激动的吼声……

    “媛媛!”

    飞身返回小亭,轻柔地抱起身子逐渐冰冷的人儿,火速地往来时路奔回。

    当傅泓尧抱着重伤的梅姝媛一路飞奔回傅府,沿途捉了个大夫,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傅府,傅府上下顿时陷入兵荒马乱的局面。

    大夫在傅泓尧的帮忙下,好不容易将匕首拔出,急时保住了她的小命,只差一寸就刺中她的心脏,若非他及时用铜板射偏她手中的匕首,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了。

    但那一刀仍刺得极深。大夫离去时脸色凝重地交代,这三天是关键,若是熬不过,她仍是有生命危险。

    挺拔的身躯坐在床畔,望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心底险些失去她的恐惧仍未平息。若非他及时赶到,岂不抱憾终身。想到差点失去她,微颤的大掌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这双手,他再也不放了。

    果真如欧阳烈所言,奶娘一死,他所有与她相处过的点点滴滴记忆,全都回来了。经此一事,也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不愿再等了。

    “泓尧,媛媛暂时脱离险境了,你要不要先去换一件衣裳,再回来照顾媛媛?”

    傅夫人忧心地望着床榻上昏迷的人儿。想不到贺姑娘和她的奶娘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真是人不可貌相。视线一移,看着儿子身上的白裳,染上缓媛身上的血迹,教人看了恍目惊心。

    想到方才儿子一脸狂乱,于里抱着重伤的媛媛,身后紧跟着大夫,那几近疯狂的模样,连她这个身为娘的人,都感到害怕,更何况是被硬逼前来的大夫,也快被吓死了;看来儿子在外塑造出的温文儒雅形象,这回怕是全毁了。

    就在这时,房门外由远而近,逐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到半刻,梅长青夫妇、梅子云、梅红叶,四人神情焦急地奔入敞开的房内,在见到床榻上昏迷的人儿时,皆是脸色大变。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媛媛变成这副模样?”

    李翠娥来到床榻旁,看着最近不断出事的宝贝女儿,心疼地眼眶含泪。

    “世伯、伯母,很抱歉,媛媛是遭我连累的,所有的事情是这样的……”

    傅泓尧歉疚地望着梅家四人,娓娓道出事情的所有经过,包含梅姝媛在洛阳受伤,以及遭黑衣人刺杀的事情。

    听完事情的所有经过,梅家人知道不该全怪罪于傅泓尧,但梅姝媛近来受伤不断,确是遭他连累。

    梅长青轻叹了口气。瞧着他一身狼狈阴郁的模样,也不忍再苛责于他了。

    “媛媛还是让我们带回镖局疗伤吧,总不能老是麻烦你们照顾。”

    闻言,傅泓尧俊脸懒变,激动地站起,慌忙恳求:

    “世伯、伯母,求你们同意,让媛媛留下来养伤,我会照顾好她的。”

    “是啊!你们两位就放心,让媛媛留在我们府里疗伤,府里上下绝对会小心照顾好她的。”

    傅夫人也急忙开口。若是这时候让他们带走伤重的媛媛,只怕儿子不发狂才怪。

    “但是,媛媛毕竟尚未出嫁,老是留在你们傅府里养伤,怕是会让人说闲话的。”

    李翠娥目光瞥向这对不肯放人的母子,话里别有深意。她好好的一个宝贝女儿伤成这样,他们也该是时候表示出诚意来了吧!

    “谁敢说闲话?我们泓尧一个月后的婚事照常举行。若是你们不反对,媛媛就以傅府未来的少夫人身分留在府里养伤,你们认为如何?”

    傅夫人怎会不知好友话中之意,趁此机会提出婚事,这桩婚事再不赶快办一办,她还真怕又有变化。

    “既然是这样,婚期就在一个月后,的确是有些赶,细节的确是要好好谈一谈才行。”

    李翠娥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见他不反对的颔首,再转头看了眼多年的好友,这回总算可以解决三人多年的心愿了。

    “那我们就移往大厅,好好谈一谈细节部分吧。”

    傅夫人得偿心愿,眉开眼笑,三人有说有笑,一同离开房间,留下几名小辈在一房里。

    “不会吧?我们不是来看姐姐伤得如何,然后带她回去的吗?怎么会变成在谈姐姐的婚事?”

    梅红叶目瞪口呆,看着这戏剧性的转变,再回头看了眼尚在昏迷中的姐姐;若是姐姐知道她的婚事是这样被敲定的,不知会做何反应?

    梅子云浅笑地轻拍小妹的头。这三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早在多年以前就知道了。大步走到傅泓尧面前,神情严肃地道:“我应该要狠狠地揍你一拳才对,但是,算了,媛媛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

    梅子云明白他此刻心底的煎熬,绝对胜过所有人;况且,有他亲自照顾,他也没什么好不放心。

    “谢谢你。”傅泓尧强扯出一抹笑。

    “小妹,我们走吧。”

    拉着梅红叶的手就要离开;从现在起,媛媛将是好友的责任了。

    “可是,我们不是来看姐姐的吗?”

    梅红叶被硬拉着走,频频回头望向床榻上昏迷的人,她都尚未好好看看姐姐伤势如何,结果变成爹娘是来谈婚事的,而大哥也是匆忙就要离开,他们家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看了。”

    门外陆续传来两兄妹的对话声,直到两人走远。

    随着梅家人的离开,房内又恢复寂静,挺拔的身形重新落坐回床畔,大掌轻抚她微凉的脸颊,黑眸盈满心痛不舍,薄唇吻上她柔软的粉唇,滑落在她耳畔细吻,低喃地道:“媛媛,我们终于要成亲了。”

    好难受,全身犹如火焚般疼痛……

    胸口好痛,那撕裂般的剧痛,痛得她忍不住叫出声……

    是谁一直在她耳边低语……

    感觉身子被温柔地抱进一堵厚实的胸膛里,接着她的唇被一股柔软的东西给含住,随即苦涩的药汁被喂入她嘴里。

    好苦……可恶……她已经够痛苦了……

    是谁……到底是哪一个可恶的人,一直把苦药喂给她喝的……

    就在她极力在黑暗的洪流中奋力想要清醒,终于挣脱层层黑暗的束缚,睁开一双仍不甚清醒的明眸。

    “大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去请少爷来!”

    春儿最先发现她清醒,开心地连忙奔出一房,急着要去通知刚离开不久的傅泓尧。

    “大姑娘,你高烧了三天,可把少爷给急死了,好在现在终于退烧了。”

    夏儿拿起她额上的湿巾,再用手轻触她额上的温度,确定她并未再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是啊!少爷这三天来衣不解带,执意要亲自照顾你,除非是有事情才会离开,不然他都会守在你床边,深怕你熬不过大夫所说的三天危险期。”

    秋儿也开心地凑到床榻旁,急着对她报告少爷对她的用心。

    “大姑娘,少爷对你真的很好。我们从未见过他对谁那么用心,就连贺姑娘也没有。大家看在眼里,都大受感动呢。”

    冬儿也挤到床榻旁,忙着多说一些少爷的好话,就盼她能体会,别老是和少爷吵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让神智尚未清醒的梅姝媛听得头更昏了。

    第10章(2)

    “你们三个在吵什么?”

    傅泓尧在门外就听到三人的直呼声,俊脸不悦地紧绷,挺拔的身形大步踏入房内。

    三名丫鬟被这一声低喝给吓着,慌忙垂下头,纷纷退到一旁去;她们只顾着开心,倒忘了刚清醒的大姑娘需要多休息。

    傅泓尧厉眸扫过三名丫鬟,大步来到床前,黑眸盈满喜悦,望进她眸底,挺拔的身躯落坐在床畔,同时长臂一仲,连人带被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

    “媛媛,伤还会痛吗?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脸颊轻触她额头,确定她的温度正常,这才放心;大掌怜惜地轻抚她苍白的小脸,担忧地问。

    “我怎么会在这的?我记得我人不是在后山竹林吗?贺姑娘和她奶娘呢?还有,为什么我的胸口会那么痛呢?我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蝶首无力地垂落在他颈间,连送问了一大串问题,问到最后,体力不支,气喘吁吁。

    “别急,我一件一件慢慢说给你听。”

    黑眸心疼地注视着她秀眉微蹙难受的神情,将所有的事情简短的一一说明。

    “姓傅的,你可恶!为什么你的烂桃花要牵连到我身上!”

    梅姝媛听完后,一股怒火盘旋在她胸口,让她胸口的伤感觉更痛!想到她的伤,竟是遭人控制后,自己刺伤的,她就呕死了。但最可恶的就是这个男人!

    “对不起。”傅泓尧俊脸痛苦,歉疚地说。

    她伤成这样,他比任何人都自责难受,怜情地在她额上落下轻吻,灼热的细吻逐渐下移。

    “还不放开我。还有你这个登徒子,谁准你吻我”

    话说到一半,结束在他搂住她的粉唇,他滑溜的舌执意勾缠住她的,让她被迫只能配合他,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这才放过她。

    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因他的吻而染上排红的双颊,明眸微敛,不胜娇弱地细喘,无力的身子偎靠在他怀中,仿佛他的臂弯就是她最后的依归,唇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你趁人之危”梅姝媛气喘吁吁,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颈间,指控地说。

    这男人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她受伤醒来后,惊觉他对她的态度变得不一样了,对她明显的占有姿态,以及那强势温柔的吻,仍有些昏沉的头,实在是无力去思索这些问题。

    “若不是你伤重,我想要做的,绝不只是这些。”

    火热的黑眸锁住她受惊的眸底,拇指轻划过她的粉唇,黑眸底透着异常炽热的光芒。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眸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男人,令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饿了。”

    她噘嘴瞪着他。这男人在她醒来后,只顾着轻薄她,也不问问她昏迷那么久,肚子饿不饿。

    傅泓尧见她难得娇嗔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这是自她受伤以来,真正打从心底,放开胸怀的笑。

    “有那么好笑吗?”

    见状,她气恼地轻捶他胸口,却扯动胸口的伤,痛得她惨叫出声,冷汗涔涔。

    “媛媛!”傅泓尧紧张地注视着她痛苦的模样,嘴里心疼地骂道:“受了伤的人,就该安分一点。在伤好之前,别再乱动了。”

    明眸闪动着泪光,望着他心疼怜惜的模样,心中一暖,那个关心在意她的男人又回来了。

    “少爷,我想大姑娘应该饿了,我准备了人参香菇鸡汤要给大姑娘补身。”

    春儿端来一直鸡汤,这是早就吩咐灶房在炉火上候着的,就是要等大姑娘醒来时给她吃。

    “快端来。”

    傅泓尧将背部靠在床头,小心地移动怀里的人儿,接过春儿炖好的鸡汤,一匙一匙连同鸡肉,小心地喂给她吃,见她吃完一碗,柔声低问:“还要再喝吗?”

    她摇头,一双明眸直望进他温柔的眼底,粉唇轻敌:“这三天来,都是你在旁照顾我的吗?”

    “这是当然。”

    用衣袖拭去她唇角的油渍,毫不介意将衣裳弄脏;将空碗递给春儿,以眼神示意四名丫鬟先行退下。

    “我昏迷时,是谁喂我喝药的?”

    “当然是我。为什么这么问?”

    将她微乱的发丝以指梳拢好,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

    “那真是辛苦你了。喂一个昏迷的人喝药,一定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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