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亮，眼睛紧张的四下张望，最主要的就是看对面墙角的天花板。
可是除了墙角有个挂衣架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更加不用说有人漂浮的上空。
陆洁也多看了一下那个挂衣架，那个很结实，要承受一个人的总量是不会有问题，但那根本没有让人立足的地方，也无法上去，不可能是有人踩在上面。
“杨……小凡……你还在吗？”
陆洁还在被窝里不敢起来，小声的叫唤了一声，仿佛杨凡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钻出来似的。当时看到他从天花板下飞过来，真的差点把她吓死。
没有回音，也没有之前感觉到的那股阴冷，空调只是正常的凉爽。陆洁赶紧起来，冲过去把房间里的灯完全的开亮了，让整个房间没有一点黑暗的存在。
通明敞亮让她的压力稍微小了一点，她拿起了手机，准备去雨婷的房里睡一晚。但手刚刚落在门把手上，又赶紧退了回来，退到了床上。
最好刚才只是一个噩梦，若真的是杨凡的冤魂回来，那必然穿行无碍，这会儿不在房间里，有可能是回他自己屋里去查看了，也可能在外面游荡，要是出去外面走廊撞上呢？
“打……打电话……”陆洁想起了手机，便准备拨号让女儿过来陪她。但在要打的时候，又改了主意。‘如果真是杨凡回来，把雨婷叫过来，反而是害了他们！他应该只会怕他父亲吧？’
陆洁哆哆嗦嗦的拨打了杨泰生的电话，然后开了免提，有他的声音传扬在房间里，在也能安全一点。不！光声音还不够，还要图像！
“泰生，你现在在哪里？”
“老爷子病得严重，我还能在那里？在燕城家里！”杨泰生有点火气的低吼出来。
陆洁没有留意他的语气，紧急的说道：“你现在能开视频通话么？算了，手机屏幕不够大，还是电脑视频吧！现在就开！快点！”
“陆洁！”杨泰生怒极而笑：“你学会查房了？你都几岁的人了？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跟你说了还不相信，是不是要我去敲门找其他人来给你证明一下？简直是胡闹！”
他这次表面上是有生意要去燕城谈，但实际上是杨家老爷子病重赶回去的。情况果真很糟糕，让他住在本家也是情绪非常的不好。这么晚了陆洁不是打过来问老爷子的情况，也不是安慰他，竟然怀疑他找借口陪别的女人，还要视频查房，这实在让他窝火！
“杨泰生，你说什么呢？我让你现在上电脑开视频！”陆洁压低声音喝斥了起来，她现在有点在崩溃的边沿，若不是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把之前的那个杨凡的冤魂惊动，她可能就爆发了。
杨泰生冷哼了一声，“没心情陪你胡闹！”说完直接的挂断了电话。
陆洁又急又怒，这个时候杨泰生不安抚她还挂了电话！她真的怕下一秒杨凡的冤魂又会出现在房间里。
她赶紧继续拨打了过去，却被杨泰生掐断了一起，只能第三次的拨打了过去。
“陆洁！你到底想要怎样？老爷子身体有问题，直接关系到整个杨家，我实在没心思理会你的胡闹！你如果识大体一点，就给我消停一下，要不然……”杨泰生也说不出要不然怎样来，最多是冻结她的卡，让她一段时间内没钱用，老夫老妻了，还能打她一顿、赶她出去么？
这一次杨泰生的语气非常的严肃，陆洁也怔了怔，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但关系杨家未来走向虽然重要，却还没有到“此刻”的紧急地步，她要不解决好这个问题，今晚上不得安生是小事，万一被索命了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理智觉得刚才可能是一个梦，但刚才醒来发现手机是在床上而不是在床头柜，又让她觉得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免有许多珍贵的首饰，有一些是杨泰生拿去庙里开过光的，所以她下意识的觉得杨凡的冤魂应该是真的扑过来了，只是靠近时被开光的首饰挡住了，这才给了她暂时的安全！但她不敢冒险，也不敢让孩子们跟着冒险。虽然家里还有很多专业保安，但总不能说闹鬼让保安到房间里来守着睡觉吧？
“杨凡回来了……”她快速的说出了能吸引杨泰生的话。
杨泰生愣了一下，然后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小凡回家了？”
“我不知道算不算……”陆洁苦笑了起来：“就在刚才……我看到了他……”
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她又觉得后脊发凉，忍不住四下张望，觉得整个房间都不安全。总觉得杨凡还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出去，而又看不见影子，那自然很可能就是……
“回来就回来了，没有回来就没有回来，什么叫不知道算不算？”杨泰生沉声道：“是不是他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泰生你得冷静听我说完，别骂我……”
听到陆洁支支吾吾的话，杨泰生顿时语气冷了一点：“陆洁！你别告诉说小凡回来，你却不想他回来把他赶走了！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不、不是那样，是……是我看到了……”陆洁缩进去一点被子里面，颤抖着轻声说道：“可能是……他的鬼魂……”
“胡闹！”杨泰生着实给气着了。
“是他……他自己说的，说他现在是头七回魂夜了，所以可以回家来探望……”陆洁差点哭出来了。“他出现的时候阴风阵阵，电灯开不亮，还……还漂在空中啊！”
杨泰生吸了一口气，“陆洁，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是做噩梦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向来对小凡很好，他不会……我呸！小凡怎么会有事？你肯定是糊涂做噩梦了！不会是想要诅咒他吧？”
陆洁哭诉了起来：“可我真的不敢睡、也睡不着啊。我还不敢去找雨婷他们，我怕会啊他引过去……我哪是诅咒他，我真的看到了……他刚才漂在空中，样子非常的吓人，说的也非常的恐怖。我真的好怕啊！”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老婆，杨泰生也是非常为难。但他是不相信有鬼的，更不愿相信儿子亡故了，这会儿努力坚信陆洁是做噩梦了。便努力平静了一下，试着开导她：“是怎样的情况？你说给我听，我在这里陪着你，没事的！”
“我……我刚才……”
陆洁有点发虚的带着哭腔讲述了一下之前的感受和经过，包括杨凡说的话也复述了。
“泰生，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觉得真的不是做噩梦，太真实了……我感觉他还没有走远，若不是家里有什么开光法器护着我，我可能就要遭殃了！”
杨泰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问道：“如果我相信你，那他为什么会说是被人害死，冤魂不散？为什么在找了加害者之后，还会出现在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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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杨泰生这话问出来，陆洁顿时停止了哀声，小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杨泰生的语气更冷了几分。
陆洁刚才惊慌之下，只想要让杨泰生相信她是真的撞鬼了而不是恶魔，现在听着这意思，杨泰生是联想到了另外一方面！
“杨泰生！这就是你对我的相信？你觉得他被人害死的冤魂不散跟我有关？”陆洁有点簌簌发抖。
“你要我相信你，相信你了，你又无法解释为什么。让我该相信什么？”杨泰生有点颓丧，最近他真的有点焦头烂额了，儿子失踪没有音讯，老子又重病，这家里还有种种的问题刺激他。
此刻，静躺在床底下的杨凡也在等着，等着陆洁承认她的罪行。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如果真是陆洁做的，也不是亲自，而是有人穿针引线，她在心虚害怕之后，应该会打电话确认一下杨凡是不是死了，但没想到她只是打给父亲。
“呵……呵呵……”陆洁忽然呆呆的傻笑了起来，“杨泰生，始终你还是会这样看我么？想当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知道你的家庭背景吗？我是那种为了钱被你包养的女人吗？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哪怕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有老婆、知道你不可能会离婚，我还是甘心跟着你，也没有任何的要求！但有了天赐就不一样，我可以不在乎，可我不能不为我的儿子考虑！
后来还有了天庆和雨婷，我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能怎么办？除了依靠你我能怎么办？后来终于进了杨家，算是给了办个名分，可你很清楚，我们娘四个都是低人一等！在杨家永远是二等人！无论是唐月丹还是杨凡，我都要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去讨好他们！正式场合永远是你带着他们去参加，有带上我们的场合，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就是在家里，下人们看我们的眼光都不一样。
这种滋味，杨董事长你知道吗？”
听到陆洁的惨笑，杨泰生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二十年累积怨气的爆发吗？”
“怨气？我敢有怨气吗？我见到谁都要保持小心、陪着不是！我讨好着唐月丹、杨凡，你们会说我高调、张扬和虚伪，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夹着尾巴做人，又说我隐忍、故作姿态。我要怎么做？你看到我的难处吗？”
听着她的抱怨，杨泰生叹了一口气：“你想多了，我是怎么对你的，怎么对孩子的，你很清楚。我一直是一视同仁……”
“哼！你真的是一视同仁？可事实呢？你觉得对唐月丹和杨凡内疚，你一直是更偏向他们！你对杨凡的栽培如何？对天赐又如何？秦家当年会跟许婚杨凡，而不是天赐，你不觉得好笑吗？就是一个外人也看得出将来杨凡必然远比天赐他们要受到你的重视！如果不是杨凡这几年疯了，你凭良心说天赐会更多一点机会吗？
可即便这样，还会有人觉得你出偏向我们！我就算了，会跟你在一起脸皮就厚了，可孩子们成长过程中，一直受到别人的鄙视！这些你杨泰生考虑过了吗？”
陆洁悲怆的吸了一下鼻子，“这些就不说了！谁让我没有一个好出生呢？既然跟你在一起，就必然会被视为贪慕杨家的钱财。我就说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怀疑杨凡的失踪是我找人加害的？”
“……”杨泰生沉默了下来，上次他已经问过，得到的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结果，但这一次陆洁的语气无疑沉重了许多。
“我知道！很多觉得唐月丹的死都跟我脱不了干系，可能是我害的！可是杨泰生你自己凭良心说，是不是当年家里所有的下人都是偏向她们的？她的饮食、药物我都根本无法插手得到，我除了慰问一下，我还能做到什么？哼！我要真的做了什么，唐家人也不会放过我！”
这一番话让床底下的杨凡浑身一震，他小的时候一直是这样想的。现在想来也是先入为主，细想之下，确实当年包括厨师、下人等都是她母亲早年安排的人。直到后来陆洁当家了，有一些流动之后，才是她招的人。还有他母亲这边的亲戚，因为杨泰生跟陆洁的关系，是不大愿来往。但若真的有问题，他年纪小不知道，唐家的人肯定不会罢休。
这说明还是如他后来知道的那样，她母亲的病是和长期住在那个别墅脱不了关系。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觉得唐月丹是你害的？没有人会这样觉得，你自己别想太多了。”杨凡的事，杨泰生还不敢确定，但这当年的事却是可以直接的相信。
“杨凡的疯病所有中西名医都束手无策，但我知道还是有一些人觉得是我搞的鬼，查不出原因也会觉得是我扎小人诅咒的。”
“胡说……”
“那就都说了吧！”陆洁情绪激动之下，这会儿恐惧心已经退却了很多：“杨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可能我过不了今晚上……”
“陆洁，你说什么呢？”杨泰生心往下沉，刚才他一直觉得陆洁又在胡闹，但现在听出她的精神状态真的有问题，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相信屋里面有鬼，还说什么过不了今晚……“你开电脑，我跟你视频！”
陆洁这会儿却没有再管他说什么了，仿佛已经豁出去了，虽然还是拿着手机，但更像是在对亮光下看不见的杨凡对话。
“没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嫉恨你！嫉恨你比天赐更优秀、得到更多的机会，嫉恨你得到所有人的赞扬，天赐他们只能成为你的陪衬！你的发疯，我是比所有人都要开心！”
听到陆洁说出这样的话，杨泰生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是他知道却一直当没有的事，现在挑破无疑给他填堵，更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陆洁怎么会这样说出来！他现在已经有点焦头烂额，可不想后院再起火，万一陆洁也疯了……
“我看起来很关心你，其实巴不得把你送出家去，把你送到国外的疗养院去，那这个家才是属于我的家！医生给你开的药，又有几次被我换成了维生素。是的！我不想你好，我不想你恢复正常，你的发疯，才能让你父亲对天赐、天庆他们更多一点重视和机会！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以杨家的家业，在最好的疗养院养你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问题。我何必泛着让杨家震怒、让唐家报复的风险？我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而已！正因为自私，我才不会做出这可能会让我们万劫不复的事来！
你要索命就来吧！反正你已经索命了两个，但你别去搞天赐、天庆和雨婷他们！他们是你的兄弟！”
陆洁连续说了很多话，声音有点嘶哑了，她说完就等着冤魂出现。
杨泰生听得又是愤怒又是痛心，如果她没有把药物换成维生素，或许杨凡的病就会减轻吧？但今晚上听她说出这么多的隐私，他也是很无奈，罪魁祸首还是他呀！这个自私的女人，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爱的女人。或许真的把杨凡送去专业的疗养院治疗才是最好的选择……
“陆洁，别多想了，你一定是做梦了。杨凡……”杨泰生的声音有点哽咽，对于这个生死未卜的疯儿子充满了担心。“他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无论在哪里……别想什么索命的事了。我让雨婷过去陪你一晚，我明早就回去！”
（感谢“小白文不是神马、股票操盘手、雨的宿命、月舞凝霜”等兄弟的慷慨打赏。）
第五十八章 赴燕城
杨泰生怕她出事，赶紧安抚了她几句，便挂了电话，打给杨雨婷，让她过去陪她母亲。
陆洁在一口气把20年恩恩怨怨爆发了出来之后，人也萎靡了起来。根本就没留意杨泰生把电话挂了，只是迷糊的喃喃自语。
在床底下的杨凡依稀能听到她的话，都是絮叨着母亲和他的名字，直到今晚，他才明白了以前不了解的很多事。
果然什么事情都是双向的！他恨了陆洁许多年，对方也是嫉恨他许多年，他母亲被陆洁抢走了老公——至少算是抢去了一半，反过来也给陆洁造成了多年的阴影，哪怕她早已经成为这个庄园的女主人，现在也还是无法完全摆脱。
今晚的两次试探，都没有得到杨凡需要的答案，但这个结果，反而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杀了这个“小妈”？他或许能做得到，但那引发的后果和伤害的许多人，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问题来了，不是杨天赐，不是陆洁，那又会是谁呢？
杨凡重新梳理了一下，如果他死了，还有谁最获利？
按照最直接的推测，无疑是陆洁母子，但现在侧面证明了不是他们。想要让他和秦洛伊解除婚约的秦玉革也能获利，但他没有那个胆子，只是他为秦洛伊巴结上的新高枝或许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有竞争关系的家族安排人做的，目的是离间！
杀一个疯子，别说对杨家，对杨泰生都不会伤筋动骨。但一定会影响肯定杨泰生的情绪，会让他猜忌杨天赐、陆洁，若是杀手当初成功杀了杨凡，又把尸体或相关线索指向杨天赐的话，则有可能让他们父子反目！
唐家也不会放任外甥出事，本就因陆洁的事跟杨泰生关系不好，若表面指向杨天赐、陆洁的话，即便杨泰生下不了手，也可能唐家会出手报仇！那样就会造成杨家和唐家的矛盾冲突升级……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