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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遁第170部分阅读

    耳膜。

    这才是真正的鬼哭狼嚎!

    卧室中,白雾一片,飘渺般似乎是人间仙境,但实则是可怕的鬼界!这些鬼魂们,正在“化魂粉”的作用下,尖锐的怪叫着,渐渐的,神形俱灭!

    突然生这等变故,没有什么经验的杀魂十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为此行杀掉土财主本来是一件容易之事,却想不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池。正当他有些犹豫踌躇之时,只听李大叔惨叫着喊道:“快杀了土财主!十九!快杀了土财主!”

    “嗯?”

    杀魂十九现在才现,卧室里仍然能够站立着的,只有他一个人。那“化魂粉”只能用来对付鬼魂,而对活人无效。

    “我……亲手杀了他吗?”杀魂十九木然的看了一眼仍坐在床上的土财主,要真说要杀人,他还真有些下不了手。“不是说鬼魂们要索他的命来报仇吗?为什么到头来要让我来下手?”

    此时他再看李大叔,已经只剩下半个身子,另半个身子已经化成了一滩臭水!

    杀魂十九连忙扶起只有半个身子的李大叔,问:“李大叔,你们到底怎么了?”

    李大叔的气息很弱,他看了一眼同样在融化的王嫂,咬牙道:“看来这个婆娘没有说大话,她确实能让我们神形俱灭!这婆娘是一个疯子,就算搭讪她自己的神魂,也要将我们给消灭掉!疯了,她早就疯了!”

    第九章 女鬼首级

    ('无手无脚的可怜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这么许多“化魂粉”,竟然真的能够令这些男鬼们神形俱灭?

    杀魂十九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一凉,心里想着这些鬼魂是他花了一漫长夜的时间才从大槐树下救了出来,如此辛辛苦苦不说,刚救出来就要神形俱灭,他心下有些不忍。李大叔小劳他们都是被杀的冤魂,没想到回来索命不成,竟然落了个神形俱灭的下场。这个结局,杀魂十九有些不能接受,他希望鬼魂们能报仇,因为那样才算公平。

    这般心里想着,杀魂十九心里头便隐隐多了几分杀意,眼神凌厉了少许,指甲悄然无息的嵌入在肉掌中尽在zh]

    但听李大叔对王嫂说道:“看来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够狠。”

    在这个时候,李大叔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似乎明白了自己大限已至,真的要神形俱灭了,脸色虽然有些幽绿但像是古井无波,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救了。

    眼中闪烁着暴戾,王嫂却狂笑道:“哈哈!我早就说过,可是你们不听。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你们自己闹来的。你们就是些不成器的废物,生前被我丈夫杀,现在被我杀,你们这辈子一事无成,也永远不会再有下辈子,神形俱灭最好!”

    这话说得很难听,男鬼们脸上纷纷露出愤恨的神色。就连杀魂十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劳忍着剧痛,一面忍受着“化魂粉”腐蚀魂体之痛,一面咬牙放声骂道:“你这个疯婆娘!你这条颜面扫地的老狗!”

    张涛张明两兄弟也是骂骂咧咧不停,问候了王嫂的十八辈祖宗,似乎要在神魂俱灭之前过够了嘴瘾。

    唯独李大叔尚且能够平静,淡淡道:“王嫂,你这样做,你也会神形俱灭,是不是?这白色粉末会伤害到所有的鬼魂,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同样在冰雪消融的王嫂尖声叫道:“我神形俱灭没有关系!反正你们害不死我丈夫就行!我丈夫将来会活的好好的,而你们都要完蛋,哈哈……活该!”

    趁着众鬼魂吵架之时,杀魂十九一直默默的关注鬼魂们之间的争论,没有人注意到土财主,此时一脸血污的他已经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口,准备要逃之夭夭。

    “站住!”李大叔一声厉喝,才把杀魂十九从鬼魂们的对话中唤醒过来,“十九!快杀了他,无论如何杀了他!”

    杀魂十九在这时才现本来已经沦为任人宰割的土财主鬼鬼祟祟正要开门即将逃脱!

    没再多想,杀魂十九把心一横,抄起皮鞭一跃而上,将皮鞭狠狠勒在土财主的脖子上,他要把土财主活活勒死!

    “我不能让你逃跑,我要你为李大叔他们偿命!”

    杀魂十九起狠来,手劲极大,一下子把土财主勒的喘不过气来。此刻就连土财主就惊讶于杀魂十九的力气竟然这样出乎意料的大,一位只有十三岁的瘦弱少年,手劲竟像是三十出头正值壮年的壮汉!

    无论土财主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给皮鞭勒住脖子,几乎令他窒息了!

    杀人要偿命!杀人要偿命!

    杀魂十九眼睛几乎冒出了恶狼一般的红光,他狠下心来,要将土财主置于死地!理智渐渐丧失,手中力,力量越强大的可怕。土财主无法挣脱,他的眼珠已经开始缓缓向上翻,舌头不自觉的探出嘴巴,喉咙里挣扎的出“啊啊”的声音。

    情急之下,似乎是本能,土财主翻到在地,顺势利用肥胖的身体压住杀魂十九。皮鞭因此一松,让土财主喘了一口粗气。

    杀魂十九眼中红光更盛,力量暴涨数倍,瘦小的身躯陡然翻起,将大于他身体数倍的肥胖身体给生生压住,一面飞快的用皮鞭缠住土财主粗壮的脖颈。土财主的脖子已经被勒的像是大茄子,一道红印几乎要渗出血来。

    渐渐的,土财主翻了白眼,手脚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口里也开始吐出白沫。

    “他应该快死了吧?”

    杀魂十九暗中思忖,却不料在这当口脖颈处突然一紧,想不到竟是王嫂扑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生生咬住了他的脖子!

    王嫂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在“化魂粉”之下渐渐冰雪般消融,唯独她的脑袋飞去,口中利齿暴长!

    她锋利如钢锯的牙齿顿时刺穿杀魂十九的皮肤,钻入他的皮肉,撕裂他的血管!脖颈处鲜血迸,犹如泉涌!

    剧痛之下,杀魂十九一声痛呼,随之窒息感犹如水潮般袭来,他眼前黑,手脚软,一身的力量顿时溃散!

    在这一刻,杀魂十九隐隐约约只有一个念头:鬼魂是可以伤害鬼差的!

    土财主猛然甩掉脖子上勒住的皮鞭,恶狠狠骂了一句:“小杂种,爷弄死你!”

    他人胖动作却快,迅抬起沉重的右脚,狠狠的一脚踩上杀魂十九的后脑勺!

    “咣!”

    在土财主这沉重的一脚之下,几乎要踩扁了杀魂十九的脑袋。杀魂十九觉得自己头骨好像是被踩的粉裂了,七荤八素似给打懵了,甚至忘了挣扎。一口腥血涌上喉口,杀魂十九嘴里源源不绝的涌出鲜血来!

    土财主的小老婆吴梅梅一直吓得不敢声,现在竟也不闲着,高高举起一个花瓶,狠狠向杀魂十九砸来。

    如此巨变之下,杀魂十九有些不知所措,他大大的张着眼睛,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难道要死了吗?”

    ……

    ……

    杀魂十九可以闻到一股新鲜的血液味儿似乎流进了他的耳朵,很腥,就像是故乡的村子里张屠夫宰猪时的味道一样。

    不过,现在血腥味道是他自己的血。杀魂十九一直觉得自己不同常人,他是一位极为另类的鬼差。现在看来,原来自己的血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红色,一样的血腥味道。

    有些时候,杀魂十九会觉得这个世上充满着血腥,花有血味儿,草亦有血味儿,世间万物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血味儿,这是一个血浆横流的天下。

    在杀魂十九的幼儿时代,他的祖父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大概内容他现在几乎都忘却了。但是有一点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祖父曾告诉我说,很多野兽在闻到血腥味时都会异常兴奋,所以今后若是在荒野里遇到豺狼虎豹一类禽兽之时,千万不能把自己弄伤流血。只因那些野兽一旦受到血腥的刺激,很容易完全失去理智,会不顾一切的咬死目标!

    此时此刻,王嫂嗅到了他的血味儿,土财主嗅到了他的血味儿,吴梅梅也嗅到了他的血味儿。他们虽然不是野兽,可是他们现在比野兽更具有兽性!有些时候,人并非拥有人性,而只是拥有兽性而已。

    杀魂十九突然觉得自己的魂好像飞了出来,轻飘飘飞到卧室的上方,他能够俯视看着卧室里的一切。

    他看到即将消逝的男鬼们,在飞快的化为一滩臭水,男鬼们的眼中写满了绝望。

    他又看到土财主、王嫂与吴梅梅,这些人鬼均拥有血红的眼睛,锋利的獠牙,以及魔鬼的嘴脸,他们像是嗜血的禽兽一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要不顾一切的将自己至于死地了!

    “我看见了我?”

    飘在半空的杀魂十九突然呆呆傻傻的想,他低下头,望着血泊中自己的,心中生出许些怜悯,“我死了吗?我不能死……现在不能。”

    这个念头一动,杀魂十九的魂儿忽然又飘落下去,掠入自己的之中。前后稍纵即逝,就连他自己都怀疑是否曾经离开了自己的躯体。

    ……

    ……

    王嫂的利齿早已刺穿了杀魂十九的肌肤,她就像是一条巨蟒一样,有力、准确、残忍,死死的咬断了杀魂十九的脖子,永远也不松口。

    血顺着杀魂十九的背脊流淌下去,他可以感觉到流过他后背的血液是滚热的。

    土财主的大手在自己脸上胡乱一抹,脸上血花一片。他的大脸像是大紫茄子涨的厉害,不停的一脚一脚狠狠践踏着脚下的少年,是要把他从杀魂十九手里受到的伤害加倍奉。

    那位起先蜷缩在角落里的吴梅梅一直是很害怕很可怜的模样,现在倒是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暗器高手,她疯投掷过来的花瓶准确无误的砸中在杀魂十九的后背上,准确度很是犀利的出奇。

    “嘭!”

    花瓶碎裂,漫天碎片夹杂着血花飞溅而起!

    她那投掷的手法一点儿不也投鼠忌器,尽管土财主距离杀魂十九极近,她丝毫不在乎。但一旦砸不中,就定然会伤到她的男人。

    王嫂见状很是变色,她松了口,猛然回头对吴梅梅声色俱厉骂道:“若是伤了我丈夫,我先咬死你这贱人!”

    第十章 幻境

    ('花瓶碎裂,血花四溅。

    杀魂十九张着大大的眼睛,努力抬着头,鲜血流进他的眼睛,时间仿佛缓慢了下来。

    在此时,他亦是表现出来非人的力量,那个花瓶砸在他的背上粉碎,而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下意识的问自己:“难道我练成了刀枪不入的铁布衫了吗?”尽在1zh随着碎片漫天飞旋,杀魂十九觉得身上的所有疼痛都在这一刻消散而去,他感觉神识中充满着空灵之感,身子都轻飘飘的。

    眼前的景象同时生了变化,杀魂十九突然看不到了土财主,看不见了王嫂,不见了吴梅梅,甚至不见了李大叔、小劳、张涛张明两兄弟,他眼前看不到了土财主华丽破碎的卧室,眼前,竟然是另外一重景象!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

    ……

    “这……这是哪里?”

    杀魂十九眼前景色陡然变化,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生的一切。

    和煦的阳光照耀大地,带着湿气的微风轻轻拂过小树林,穿越小河,吹拂着杀魂十九的脸庞。远处的山坡,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有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的缠在它的腰间。

    “这真是美极了!”

    杀魂十九的心里由衷的出一声感叹。

    过了半晌他才现自己正踩在一片碧绿的草坪之上,这里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周围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红的似火,白的如雪,黄的似金,粉的如霞,妩媚动人,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而欢快,流水声灵动悦耳。

    “这是哪里?是仙境么?”

    “我已经死了吗?”

    杀魂十九心里反反复复只有这几个问题,但是他并不关心这些问题。此刻的他,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灵之感,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初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明白,只是用纯粹的眼光看这个世界。

    轻快的抬起脚步,他向着远处的山峰走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那个方向走,其实他并不想到任何地方去。他想停下脚步,停下来干些别的什么都行;或者什么也不做,也行。

    可是杀魂十九却停不下来,他的身体好像是别人的一样,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往前方一直走,一直走。

    好似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的山峰还是依然遥远,脚下却不再是草坪了。

    杀魂十九很想停下来,这并不是因为他累。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疲惫,实际上,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方有人朗声诵道: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杀魂十九听到那朗诵《离马蚤》的飘渺之声,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暗自忖道:“为什么有人在这里朗诵《离马蚤》?难道这古怪的地方还有其他人?”

    而且,杀魂十九觉得前方那朗诵《离马蚤》的声音极为熟悉,似曾相识。

    ……

    ……

    在杀魂十九幼年之时并没有上过私塾,他的父亲母亲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要提他的姐姐了。这些家人平时教不了他什么。

    但杀魂十九是识字的,而且背诵过《离马蚤》。这《离马蚤》,是他的祖父教他诵的。

    杀魂十九曾认为自己的祖父生前肯定是受人敬仰的教先生,虽然不清楚他是否颇有学识,但整日一身长衫,说话文绉绉的,引经据典,让人省,跟村子里的私塾里教的先生一模一样。

    在八岁那年,杀魂十九跟别人说过自己有个当教先生的祖父,但是没有人相信他,其中包括他的父亲。

    父亲告诉自己说,连他都不知道祖父究竟是做什么的,祖父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杀魂十九就更不可能见过祖父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杀魂十九一直都能看到祖父,并且祖父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

    曾经是,现在也是。

    走得进了,杀魂十九终于看见朗诵诗文的人了,那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

    那老者一袭白袍,白白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杀魂十九。老者伸出一只手来,而杀魂十九毫不犹豫的奔上前去,紧紧抓住了老者的手。

    祖父。

    想不到,在杀魂十九经历了众多艰辛后,竟在这神妙之处再次与他的祖父相遇了。

    祖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依然是一副和蔼慈祥的样子。祖父轻轻的抚摸着杀魂十九的头,一如几年前在村子里时一样。

    但是,此刻的杀魂十九胸中却淤积了太多难以言状的痛苦和愤懑,祖父虽然一点没变,但是他在变了。

    咬了咬下嘴唇,杀魂十九尽量保持平和,问:“爷爷,我死了吗?”

    “当然没有。”祖父和蔼的笑道:“傻孩子,怎么说这种胡话呢?”

    杀魂十九又问:“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是‘天庭’还是‘地府’,看样子,应该是‘天庭’吧?死后上‘天庭’,这听起来很不错,不过我还不想死。”

    祖父哈哈爽朗一笑:“怎么?我们家的小家伙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吗?”

    看着祖父爽朗大笑,杀魂十九却不想笑,他撇撇嘴,心想:“有什么好笑的呢?虽然每个人都会死,但每个人不想死。”

    “爷爷,我现在长大了,我明白了越来越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