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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46部分阅读

 “小娘子你说,这算不算是救了大姐的命呢?”薛二小姐问花袭人道、

    花袭人赞同点头。

    不说她滚落会带来的伤势,只说万一这碰破了容貌,岂不是要了女儿家的性命?

    更重要的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也就算是有了肢体接触了。虽然不是只是一般无奈的接触……但这不是瞧见的人多吗?更者,若是彼此再有意……那结亲就是水到渠成了。

    花袭人眨眨眼,还是不能相信。

    无他。韩清元视薛家为家族仇人,他怎么会再与薛世净有过多的接触!如今又传出了将要定亲之事!

    他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花袭人突然想起之前韩母那诡异的一撞而受伤。难道,从那时候。就发生了什么她想不通的事情?

    花袭人又应付了这两位小姐几句,顺口婉拒了二人的到府邀请,带着疑惑到了外面。

    外面,柳成志正在看一本前人写的《兰赏》。也不知道这种书他是从哪淘来的。

    花袭人过来,问他道:“成志哥,你知道城里最近都有发生些什么新鲜事儿吗?”

    “花妹妹指什么?”柳成志放在书本,看向花袭人。缓声开口说道:“最近呢,京城周边的肉价降了不少。百姓们无不欢喜的。咱们大梁军人虽然最近没杀多少敌人,但东西可没少弄。”

    “大伙都说,咱们这会儿夺了西蛮人口粮,来年那些西蛮就得吃不饱!吃不饱。饿的腿软,这两军交战,就只能任由我大梁兵将宰割了。如此一强一弱,咱们的兵士也少死些人,都能平安归来。”

    “西北大将军如此策略,大善啊!”

    打仗嘛,自然是能不死人的胜利才是大胜利。任平生制定了这样的迂回策略,让仗变得容易,让更多人都能得胜而归;又加上有商队收购这些战利品。只要能胜利归来的,哪一个不是肥了腰包!

    这仗打的,当真是百姓兵士齐称颂!

    “任大将军和商队居了大功。其他人那里就难免黯淡失色。”柳成志缓慢地道:“不过呢,宁王通过六皇子拉拢了崇安候,自己的钱袋子也丰了不少;英王虽然日子有些紧巴,但他和孟大学士带领下的翰林院众位大人们也终于修成了太祖本纪,经过了国子监和青松书院的考证无误,正准备刊印天下了。”

    也就是说。靖王实力涨的同时,另外两个王爷也都各有成就。

    花袭人关心的不是这些。

    她有些不耐烦地对柳成志道:“成志哥。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柳成志抿了一下唇,这才开口道:“都说,韩小相公要向乐信伯大小姐提亲了。”

    柳成志关切地看向花袭人。他其实隐隐察觉到些什么,也怀疑过什么,但一直也同样不能确定什么。

    花袭人皱起了眉。

    她往外走了几步,想要去问问韩清元为何这般做……但渐渐又顿住脚步,走回到了柳成志身边。柳成志起身,将椅子让给了花袭人坐。

    花袭人恍惚着坐下了,眉头拧的很紧。

    “花妹妹,你……”柳成志迟疑,试探着呼唤花袭人。

    花袭人“哦”了一声回神,道:“没事,我在想别的事情。”

    她相信接触仇人之女并以婚姻利用之,不该是韩清元的本意。上次韩母那一撞的意外,很能说明问题。若是韩母以死相逼,韩清元也没有法子。

    她只是想不明白——从前,第一回薛世净落水的时候,韩母认出了那是薛家人之后,当时可是十分避讳地离开了。时隔这么久,韩母怎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又是什么,导致了她改变主意?且又以那种激烈的法子逼韩清元就范?

    花袭人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问问到底中间有什么曲折?

    但她又觉得,事已至此,几乎全城人都知道了韩清元欲向乐信伯府大小姐提亲,她就是知道了究竟,貌似也于事无补?

    想到韩母那血淋淋的一撞,花袭人真的觉得不能再去干涉韩家的这件事情——韩母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就绝不允许事情再有意外曲折。

    她正犹豫纠结着,柳成志往外面看了一眼,抬眉道:“花妹妹,韩家小姐过来了。”

    花袭人抬头,向外看过去。

    铺子外,站着一脸憔悴的韩丽娘。她的丫鬟碧橙正跟着她。

    韩丽娘似乎本来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此时瞧见花袭人看见了她,便不由自主一般地走进了暗香来的铺子。

    花袭人从来没有见过韩丽娘如此憔悴失落的样子。就是当日韩母出事的时候,她也只是惊惧不安,得知韩母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也就平静了。并未憔悴。

    她眼下皮肤发青,头发就算是梳理过,似乎也显得暗淡无光。而之前,韩丽娘一头乌压压的头发一直都是花袭人所羡慕的。

    “丽娘,你怎么来了?”花袭人将人接入了铺子后面的隔间内,关切问她道:“伯母好些没有?”

    韩丽娘道:“娘她已经能起身了。”

    说完这一句,她便克制不住流出了眼泪,抓住花袭人的手臂问花袭人道:“花妹妹,我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别慌。丽娘,别慌。”花袭人轻轻拍了拍韩丽娘,柔声道:“慢慢说。什么怎么办?”

    “我哥要娶那薛家女!”韩丽娘不敢大哭出声,低泣道:“我哥他居然要娶薛家的女人!而且娘她也同意了!他们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韩丽娘只能怨道:“他们怎么能做下那样的决定!我想不通!花妹妹,我真的想不通!”

    她想不通,心头难过,除了来找花袭人,她不知道该找谁。

    花袭人尚未说话,韩丽娘抓住她的手臂,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哀求道:“花妹妹,你同王爷熟悉,你去找王爷说说情吧!你去求王爷,别让我哥哥娶那薛家女行不行?”

    花袭人愣了一下。

    她安抚了一下韩丽娘,疑惑地问道:“丽娘,你是说,你哥哥要娶薛氏女这件事情,是受到了靖王的分派指使?这是真的吗?你哥哥这么告诉你的?”

    韩丽娘含着泪眼连连点头。

    “你先坐。”花袭人面色沉静,眉头轻颦,柔声道:“跟我慢慢说说。”

    韩丽娘低泣道:“他们都不让我同你说。我是找了个借口才出来的。我娘说,靖王要与宁王争储位,需要翻南顺侯韩氏一门的案子做突破口。但时隔多年这案子难以找到证据,就让我哥去娶薛家小姐,佯作亲近薛家进去做探子……”

    韩丽娘擦了一把眼泪,道:“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做得?我们家同那薛家是仇家,我哥怎么能娶那薛氏女做妻子?我都觉得不能做的事情,我哥怎么会愿意做?但我娘说,王爷逼着哥哥上头,若是哥哥不肯去出力,就是将来南顺候的案子平反了,王爷也能让咱们做不成南顺候府的后人。”

    “哥哥说不想那南顺候的爵位了,不给就不给了,他总能供养娘,总能护着我过安稳日子……但我娘却烧了宗族牌位,然后抱着父亲的牌位去撞了柱子。”

    韩丽娘一开始真的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家中的情况越来越诡异,她几次追问,最后不依不饶,直到韩清元前几日在开福寺又同薛大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触了,风声传了出去,韩母才同她解释了这前后的因由。

    韩丽娘听过以后,十分不能接受。

    她懂的道理不多,也知道这么做是违背道德良心的事。

    她辗转几日都没有吃好睡好,今日到底是熬不住了,找个空跑出来找花袭人。

    韩母同她强调了是靖王逼迫,韩丽娘便天真地以为,花袭人能去求情——花袭人可是救过靖王命呐,这暗香来的匾额还是他题的呢!

    “花妹妹,你去求靖王,让他换个人,成吗?”韩丽娘含泪哀求花袭人道。

    花袭人点了点头。

    娶仇人之女只为复仇证据,如此为复仇不择手段的行为,花袭人瞧不上。而若真是靖王相逼,她也会瞧不上靖王。

    隔了二十天再见儿子,差点被儿子给帅瞎了~(未完待续)

    172 悄无息

    韩丽娘当即十分欢喜,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

    她正要谢谢花袭人,这个时候,韩清元进了铺子来,找到了她。

    韩丽娘欢喜地对韩清元道:“哥,花妹妹答应帮你找靖王去说了!靖王说不定就不再非让你娶薛氏女了!”

    韩清元俊脸一沉,似乎想要训斥韩丽娘,但见到韩丽娘此时的神色之后,他眼神一暗,只是缓声说道:“丽娘,你胡乱说话了。那件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并未有谁逼迫。”

    “娘那么说,只是想让你心中好受些罢了。”韩清元微叹道:“这原本只是罗先生的一个提议,并不一定非要我照做不可。我没答应之前,罗先生都不曾同王爷提起过。”

    所以,这件事情,跟靖王其实没有关系。

    “王爷不屑于用这种强迫手段。”韩清元缓缓出声道。

    罗先生一提,他的母亲先做出了选择,他便就只能做出选择。

    韩丽娘瞪大眼睛怔住,难以相信地道:“怎么会这样?哥,你骗我的是不是?”

    韩清元没有回答她。

    不回答,就说明他所说真实,不需要再辩解。

    韩丽娘摇摇欲坠,看看韩清元,再看看韩丽娘,眼泪一合,晕倒了。

    韩清元接住了她。

    他没有惊慌。

    他一边扶住韩丽娘,一边对花袭人道:“花妹妹。又让你费心了。丽娘说的事情,真的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自古但凡成就大事的人杰,哪一个在成功的过程中没做过一些违背道德之事?”

    “若有一日我继承了爵位。纵有太多非议,也不过都是旁人的羡慕嫉妒罢了。”他说话时候语气平缓而认真,听起来像是他就是那般想的一样。

    花袭人看着韩清元,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少年,曾经是那样稚嫩而热情善良。到了京城才想蜕变的优秀成熟,却又要经历这个。

    她眨了一下眼,轻声道:“韩大哥。你和伯母又如何认定,最后得储位的。就是靖王呢?你们如何能认定,你们一定能找到证据为南顺候府翻案?”

    “万一……我说万一,”花袭人道:“万一没有成功呢?”

    “或者说,成功并不是三两年的功夫。而是十年八年,甚至二十年后呢?韩清元,你当如何?”花袭人定定地问韩清元。

    韩清元稍微一愣,而后道:“我想不了那么想。我只知道,我目前需要这般选择,这么去做。至于十年八年后的将来,那就十年八年后再决定吧。”

    花袭人无言以对。

    “我们走了,你保重。”韩清元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花袭人,搀扶着韩丽娘离开了隔间。出了铺子,离开了花袭人的视线。

    花袭人没有出去送。

    她留在隔间,深深地皱眉。一只手轻轻敲击桌面,眼神不断变幻。坐了许久,她哪儿也没去,回到上了三楼自己的办公间,将怀里的三粒种子拿了出来,凝神继续努力起来。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小年。

    这期间。听说乐信伯府其实瞧不上韩清元,不准备允亲的。但不知怎么的。中元落水相救一事也被人传了开来。这一下,双重恩情,且韩清元怎么也算的上一个少年俊杰,除了出身寒微,人品相貌都很不错,乐信伯府就再无反对的话说了。

    再反对,那真要被狠狠指点议论了。且薛大小姐怕今后也再寻更好的也难。

    而就算乐信伯府不再反对,这结亲一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成的。从有意向默许到提亲定亲最后成亲,快的也要大半年的时候。若想慢着办,那年时间走完这一程也是有的。

    这个时空,到了过小年的时候,所有在外的游子都要归家的。商家也都关门歇业,到来年初六之后,有的甚至要到十六上元节之后,才会开门营业。

    柳成志离家已经二年。

    今年,花袭人给他放了长假,包了一个大红包,让他回了蒲城县去。

    园子里只有花袭人住着,只在白天赵婶会过来打扫。有时候,冷焰也会过来园子里连功,陪伴花袭人。而在夜间,园子里基本只有花袭人一人在。

    她并不需要有人陪夜。

    这一日,暗夜不见无指,也难得的没有风。

    花袭人依旧将心神沉浸在那三粒种子之中,感受着其脉动,正小心分析着其中一粒种子突然发生变异的状况,突然察觉到不对,抬起了头。

    从那空旷的外墙之处,一霎那涌上来了许多人。

    这些人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仅露双眼,在夜色中,无声无息,宛若幽灵一般。

    竟然足足有二十人。

    至于吗?

    这个园子才多大一点儿,需要派二十人来探这么多?

    花袭人挑了挑眉,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待这二十人完全踏进园子里,彼此分开些距离时候,才开始了行动。

    空气之中,悄然升起一抹甜香。就好似那随处可见的花香的味道,那般的熟悉,熟悉到让人难以在意。

    噗通。

    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前行的路上。

    他倒下的动静让剩余的更衣人更加警惕,有人查看了倒地之人一眼后,便用手捂住了口巾,朝着花袭人亮灯的小楼一挥手。

    噗通、噗通。

    又有几人倒的无声无息。

    那领头之人见势不妙,忙低声道:“撤!带上人,撤出去!”

    低沉的说话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起很远。

    花袭人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个黑衣人,曾在暗香来开业前一日闯进来,说是来杀她的。

    花袭人面容一肃。

    园子里的甜香更浓烈起来。

    突然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叫。却原来是他脚边的兰花草的叶子突然疯长起来,捆住了他的双脚。他骇然拔刀,冲着双脚疯狂地乱砍,全不顾自己的双腿也被自己砍出了血。

    兰草叶子脆弱,他很快就砍断了所有缠在他脚上的叶子。

    但不等他欣喜,却已经晚了——他手中大刀颓然落地,整个人软倒了下来。

    同样的惊惧的惨呼声从园子各处不断响起来,也不时有人倒下来。

    “集中!”

    那领头之人额头冷汗直冒,警惕地拿着剑缓缓后退,想要向其他人靠近。

    终于让他聚集到了三个人。

    “注意身边妖花!注意闭气!”领头人冷静地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挥剑砍烂了身边的一盆看不清什么种类的花草。

    花袭人站在窗前,默然注视着这夜色。

    少时,只见她双眸一道微光闪过,那夜色中弥漫游荡的甜香突然如有实质地聚在了一起,入云海雾霭般翻滚着,将那最后四人紧紧包裹住,裹成了一个浓白色的茧。

    到雾霭散开之时,这四人最终也没多走出五步远。

    花袭人没有下去查看。

    她面无表情,站在夜色中看了一会儿,也不见她有何动作,便见有许多各种各样的植物根茎从地底冒出来,各自拉扯了一个黑衣人,缓缓地将人拉入了地底。

    地面翻滚,很快平静下来。

    仿佛这就是一个平常又静谧安详的夜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连刀剑都消失了。

    花袭人心情平静,返身回到桌边,又再次凝神于那三粒种子上——那一个变异的种子,似乎很有古怪的?

    花袭人不曾注意的是,在离园子不远的一个屋顶上,正趴着一个黑衣人。

    更深寒露重,滴水都成冰。而这个人趴在屋顶冰凉的瓦片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当天空中有星光渐露时,他摇摇晃晃爬起来,最后看一眼那寂静无声的园子和园子里那如豆粒般的一盏孤灯,转身踉跄着离开了。

    小年一过,就一日有一日的说法讲究。

    于是,除夕就一下子到了跟前。

    除夕前一日,靖王领着宋景轩,大摇大摆地登了门。

    “哎,稀客啊。”花袭人微微半礼之后,睨着眼睛看靖王道:“今日貌似都没有风……王爷的大驾怎么到了我这贱地了?”

    靖王老脸微红,随即又光棍地道:“不就是上回请帖之事失信于你了吗?你后来的开业不也挺成功的?况且有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倒还惦记着?”

    “小气不小气。”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