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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第55部分阅读

    着起来了。”

    “成或者不成,都无所谓。”靖王淡淡地道:“那样的事情,我们能不沾上是最好的。”、

    “王爷放心。”罗仲达道:“上书的是英王的人……蛊惑宁王的幕僚和宠妾,都是从来不曾使用过的闲子,怎么也不会查到王爷身上。”

    靖王沉吟一阵,扬声道:“去请轩公子来。”

    顿了顿,靖王又道:“老罗,你准备一下,和本王一起去武阳侯府。”

    罗仲达目光流出一些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行礼出去安排去了。他坐在车上时候,一边走,一边凝眉思索:难道,他这般安排,不妥当?

    也不知破冰是从哪里将人找到的,宋景轩来的很快。这边罗仲达也将车马备好,自己也随行,一行人来到了武阳侯府。

    崭新的“御敕武阳侯府”牌匾,在阳光下真泛着光。王府的车马径直进入了院内。任平生同清和郡主站在一起,在前门迎接。

    归花院。

    花芽又按照花袭人的吩咐,在一株不起眼的芭蕉树上耗了许多心神,才堪堪将这芭蕉树改造成了花袭人想要的样子。花袭人受伤,花芽作为与她心神相连的宠物,说是没受伤,但所受的影响绝不止没有晋级这一点上——

    没有了花袭人的帮助,她犹如那无源之水一般,每次有所消耗,就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才能恢复,艰难的很。

    这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她才按照花袭人的吩咐,终于弄好了第三株指定的花木。

    “累死了累死了……”花芽两片肥厚的叶子已经泛黄成了薄片儿,蔫巴巴地耷拉在种子上,当真十分可怜:“花花,你看我都廋了……”

    “知道了!”花袭人心情很好:“知道我们芽芽功劳大大的!将来一定给你加倍加十倍地补回来!”她不动声色地在院子中那三株植株前面转了一圈:“如今三株勉强够了……欲速则不达,我不能急。”

    花芽此时根本不关心别的。只听够用了,便嗷嗷两声兴奋起来,当即就恢复了几分精神,嚷嚷起来。

    “花花你说,若是你那嫡母再将你这院子来一把火,那我们两个是不是就死定了!”花芽突然一个惊惧,开口说道。

    花袭人抿了一下唇,目光在三株植物上扫过,道:“放心。以你今日,烧死这三株植物,的确会让人觉得很难受,却不会烧死你。你死不了,我也就多半能活着。”

    “那我就放心了,嘿嘿。”花芽闻言打了个哈欠:“我休息了……”说话间就没了声音。

    花袭人摇摇头。

    她走到惯常所坐之地,看了看天色,正要坐下来,却见廊下急急走来一个丫鬟,对她行礼道:“小姐,老爷请您立即到书房去。”(未完待续)

    202 请教乡君

    这还是许久之后,靖王头一次见花袭人。

    夏日炎炎,日头又落得迟,下午将晚时候更是闷热。这个小女子一身翠绿,消瘦单薄却身姿挺拔地从日头中缓缓行来,却仿佛是那雨后竹林,清亮又从容挺拔,让人分外印象深刻,一见不能忘。

    昏睡了三个月,倒是没耽搁她长个子。

    这个身量,都比老罗要高了。

    靖王眼神一眯,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看样子,花小娘子恢复的挺不错。”待花袭人行礼之后,靖王笑眯眯地说道,神色之间有明显的欢悦之色,居然如往常般称呼花袭人,没有用她任袭儿的身份。

    任少元闻言神色微僵,偷偷看向自己父亲,却见自己父亲面上并无半点神情,怔了一下,而后再次肃然而立。

    “给小娘子看个座。”靖王笑道。

    如今这堂上,靖王和宋景轩为尊客,自然是在坐着。任平生为主人,又是长辈,也有座。但罗仲达为幕僚为属下,只是站在靖王身后半侧;任少元为需要被提携的晚辈,自然也站着。

    靖王却让给花袭人看座。

    神色之间,理所当然的样子。

    任少元唯一迟疑,看了父亲一眼,走出来给花袭人搬了个凳子,对花袭人轻声道:“王爷体恤,妹妹身子弱,还是坐下回话吧。”

    这话说的。

    靖王对任少元投以赞许之色,对任平生笑道:“岳父大人,少元能有此举,以后怕能青出于蓝啊!”他从前也知道任少元,但不过是两家姻亲的缘故。而任少元这样在京中被人称颂的“少年俊杰”,在靖王这样的人眼中。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说笑而已,不过是聪慧有文采且不纨绔罢了,却并不能真个当成属下臂膀来用。

    只能用。至少得十年之后。

    但今日任少元给花袭人搬了个凳子,说了句话。却是让靖王刮目相看,不吝赞许一句了。他赞的很真心实意——任少元有用,武阳侯后继有人,他将来就有人可用,岂不很好?

    搬了个凳子,说了句话,就能说明不少了——

    任少元并不因花袭人是外室女而对她有所轻视,也没有因王爷对她的另眼相看而心有不平。态度一直慎重而端正,此为一难得;二者靖王是王爷之尊不错,但却是在任家,他如此撇开任平生发话吩咐让给花袭人坐,于任平生来说是稍稍有些不够敬重的,而任少元接了话,就变成了靖王在吩咐他,且给靖王显得有些突兀不合理的吩咐找到了合理的借口,那便就再没有不妥当了,心机转的快。此为二难得;这第三点则在于,任少元给花袭人搬了个凳子而不是椅子:花袭人在这里地位最低年纪最小,就算是赐座。又焉能同其他人一样?

    任平生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花袭人没有推辞,谢过了靖王,在高凳上叠手坐了下来。

    靖王心情不错,打量了一下她的坐姿,点头玩笑道:“看来韩家太太规矩当真不错,也真心教导过你了……不错,不错。看来,本王倒不用另外派教导嬷嬷过来了。”

    任平生再忍不住。黑沉了脸,道:“王爷。我家有教导嬷嬷。”

    不真不将她当成任府中人。不说她身上的血脉,就是亲戚。就算是义女,认下了亲,在家中住着,也没有另外让旁人操心教导嬷嬷的道理。就不是小门小户的请不到嬷嬷。

    靖王哂然一笑,随即肃了一下面色,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老罗,你将你的安排说一说。相信岳父大人这书房安全的人,不会走漏了风声出去。”

    罗仲达愣了一下,真的要说?

    任平生坐直身体,吩咐任少元道:“你往门口站站,别让任何人靠近了。”靖王亲自点了安全问题,他不得不慎重。只是,他喊花袭人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探看一眼,而是要她听议的?

    那给她一个座位,意义就又不一样了。

    罗仲达为王爷鞍前马后,都没有捞到一个座位。

    如今,王爷却要抬举一个丫头。

    任平生没有心中思忖,没有多言什么。任少元领命往门口窗边站住了。这样既能听到屋内说话,又能监视着外面不让人靠近了。

    靖王端起茶盏,神态复又变得漫不经心,品起了茶来。

    罗仲达一见靖王如此,便知靖王所言认真,开口讲述起来:“……按照乡君的意思,属下做了不少部署……此时此刻,王爷没错,便是立于不败之地。因而属下安排的很谨慎,启用的都是旁人不知道也联系不到王爷身上的棋子……”

    罗仲达说的很认真。在过来的时候,他又认真将所用之人在心中细细想过了,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慎重开了口,认真地介绍了不少关键的细节之处。

    果然。

    所用棋子动起来都是各有各的理由,完全扯不到靖王身上。

    事情一出,靖王完全可以躺着看戏,那戏台就能继续演下去。

    “岳父大人觉得如何?”罗仲达说罢,靖王问任平生道。

    任平生沉吟半晌,开口道:“罗先生此番安排毫无纰漏,使得王爷完全置身事外……我没有意见。”

    “景轩以为呢?”靖王又转头问坐在他下手的宋景轩。

    宋景轩微哼一声,道:“这些安排,王爷与我虽然没有多问,但却也是早知道了清清楚楚的。王爷此时,又来问我,有何意义?赶紧问您想问之人要紧。”

    靖王如此大张旗鼓地叫了花袭人过来,也不知为何,宋景轩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养病呢,将她叫过来干什么!

    对于宋景轩的不高兴,靖王丝毫不已为意,哈哈一笑,一只手端着茶盏,一只手拿着茶盖,探身问叠手端坐的花袭人道:“花小娘子以为如何?”

    花袭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靖王拿着茶盏盖的手挥了挥,笑道:“这件事情,你起得头,就不能半途丢下。要想藏拙,待以后吧。”

    说的有道理。

    花袭人坐直了些,认真地道:“既然王爷问我……那我有一个问题问罗先生……”

    “乡君请问。”罗仲达忙行礼道。

    花袭人道:“先生是不是觉得,皇上是老糊涂了?”

    “大胆!”任平生立即呵斥花袭人一声。

    罗仲达也忙开口道:“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靖王和宋景轩神色间没有半点紧张。靖王反而还对任平生道:“岳父大人,不要太紧张嘛。这里并无外人,说些实话,也没什么。”

    任平生冲着靖王拱了拱手,而后还是给了花袭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低声道:“好好说话。”

    花袭人微微敛目,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既然先生知道皇上依然圣明,为何会如何安排,将王爷撇的如此干净?此时翻出南顺侯旧案来,打击了乐信伯府,进而打击到宁王殿下,得益的除了咱们王爷,还有哪个?”

    “难道皇上会因为这桩旧案,将出局的英王殿下再给请回来不成?”

    “谁受益,谁就有嫌疑。”花袭人淡淡说道:“先生安排再周密,难道皇上看不出是谁受益,心中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吗?再说,只要是人安排的,就有蛛丝马迹可查,不过是多费心愿不愿意查罢了,是也不是?”

    罗仲达老脸红了又白,额头上有了细汗。

    花袭人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皇上认为是谁做的,那就是谁做的,他老人家那里,只要认定了就可以,根本不需要有什么证据。

    靖王面容微变,随意又从容轻松起来。

    任平生似乎有所震动,但他见惯了大场面,也没表示什么。

    “请乡君教我!”罗仲达低头,像花袭人深深行了一礼。他自问心思缜密,万事都能替王爷安排妥当……但听到花袭人一番话,却突然觉得如今越是安排的密不透风,越是容易闷住自己,甚至困死自己。

    他心神震动,一时无法静心思考。兼之体察上意,觉得王爷今日来找这花小娘子,就是要看她表现,便十分痛快地放下身段,向花袭人求问起来。

    花袭人并不在意罗仲达心中怎么想的。

    她觉得靖王的话说的对。这南顺侯旧案是自己起得头,按理的确应该自己收尾。而将来靖王成了储君,她再有一功,且在任平生和任少元面前表现了,总能震慑一些人,大家和平相处,不再随便来找她麻烦。

    花袭人开口道:“不敢说教,先生且听一听吧。”

    “如今储位之争已经摆在明处,皇上心中也正等着看两位王爷有何手段呢,遮遮掩掩置身事外反而没有意思,皇上怕也不喜的。如此,那就置身其中,堂堂正正出击就是。”

    “南顺侯一案是冤案,乐信伯曾经所作所为都是事情。既然是事实,又非王爷胡乱攀扯蓄意攻击,为何不能堂堂正正,使冤情大白于天下,除j佞于朝中?”

    罗仲达本没指望花袭人真能说出什么。但花袭人这番话,却是犹如一道炸雷,在他头上炸了开来。(未完待续)

    203 夏日

    既然是清楚明白的案子,为何不能堂堂正正!

    如今已经不是需要隐于幕后的时候了!且为人君,若不能堂堂正正,安能为人君!

    靖王也从来都是敢作敢当者!

    “难怪。”靖王似乎对花袭人所言早有预料,又或者是因为心态本就轻松,听到花袭人所言之后,轻松笑道:“难怪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所以说老罗,本王一直觉得你就是一个当总管的料,果然没错的。你一个幕僚,出的主意都不合本王心性,实在不是一个好幕僚啊!”

    罗仲达苦笑道:“王爷,属下本来就是您府上的大总管……”

    不过是读过不少书曾有过举人功名,且没有同王府签卖身契的大总管罢了。而且是领着大总管薪俸的。名副其实的。

    “是么?”靖王挑了挑眉,不在意地道:“那是本王弄错了。”

    靖王说罢,对花袭人道:“你继续说。”

    “有始有终,将这事结束的漂亮些,你也能安心休养。”靖王撇了一眼罗仲达,道:“别让他将你大好的心思给糟蹋了。”

    花袭人并不关心罗仲达是大总管还是大幕僚。正如靖王所言,她想要将这事情早早圆满给结束了。她抿了一下唇,开口道:“南顺侯旧案,谁出面伸冤,都不如韩氏后人出面名正言顺。”

    所以,不管怎么安排,靖王都决不能撇不开。除非最后韩清元一家不出面不表明身份,不以韩氏遗孤身份接受朝廷的补偿。不然,京中谁不知道韩清元同靖王府的关系?

    人人都会以为,靖王是早有预谋,才将韩清元一家弄到京城的。

    “让韩清元去敲闻登鼓。”

    花袭人声音不咸不淡。道:“三堂会审,人证物证摆出来,堂堂正正击倒相关之人。就事论事,该正名的给正名。该定罪的给定罪,无需过多攀扯,反而显得殿下别有用心。”

    “此事过后,殿下形象一正,想必能得皇上多赞几句,也能都让几位朝廷大臣改变态度,支持王爷。而于情于理,宁王殿下则会遭受训斥甚至冷落几日。”

    “然后。给在外的大军制造些麻烦,让军队走得慢些,最好能停在路上,不能准时进京。至于是在大军吃食中下药也好,还是断路毁桥也好,都无所谓。”

    “至于余下的,罗先生安排缜密,就无需我多言了。”

    花袭人从凳子上起身,深施一礼,表明自己讲完了。

    罗仲达安排的不是不好。想来以前总是借力打力隐于暗中久了。一时行事做派思想观念没有转过来,已经有些不合适当下情景罢了。除去那一点,剩下的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不需要她操心,她也操心不上。

    罗仲达神色也正常了,像花袭人鞠躬之后,便退到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靖王颔首,看向花袭人,道:“你坐。”

    花袭人再次做回凳子上。

    “刚刚你说下药,下什么药?”靖王像是对这些特别好奇。

    “王爷手下奇人异士想必不少,应能找到合适药物的。”花袭人干脆地拒绝了靖王:“我如今怕是帮不上王爷什么了。”

    靖王笑了笑。遗憾地道:“那真是可惜的很。本王还想着,让你悄悄地审一审乐信伯。多弄点好料出来呢。有了好料,本王也能轻松一些。”

    宫中皇贵妃与德妃多年相得。甚至德妃早年得宠也有皇贵妃几分功劳,乐信候自然早早表明了支持宁王,是为心腹。若是乐信伯如当初周同知一般开口知无不言的,靖王那可就是知已知彼,不胜都不可能的了。

    花袭人神色间也有些遗憾:“让王爷失望了。”

    “的确失望。”靖王道:“本王本想着能偷些懒呢。”

    花袭人笑了一下。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花袭人便借口身子弱,告退出来了。

    “哎,花花,你刚刚为什么说做不到?”花芽不解:“多些功劳,将来靖王上位了,不是要惦念着你的功绩,将你这乡君变成县君什么的?”

    “他说是偷懒,是轻松一些,就表明不需谁来帮他,人家都是有必胜把握的。”花袭人道:“如此,我在那锦上添朵花又有个什么意思呢?”

    花袭人眯了眯眼,道:“你也不想一想,不知不觉中让人中招,然后就跟个傀儡似的,让做什么做什么,问什么说什么……有这样的本事,谁不害怕?若我还有这样的本事,谁敢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她如今受创差点儿没了命,才能让人放心,而后才高高在上地加以安抚给笑脸的吧。

    “我若今天应下了……”花袭人摇摇头,看向面前归花院的门匾,淡淡地道:“怕你刚才担心就真要应验,这归花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