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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3部分阅读

得及销毁,但被抄走,至于那些涉案人员,更是一个也没有走脱,全部被抓,下到了狱中。

    看着手里的铁证如山,武将们不由破口大骂,这些生铁到了草原,也不知可打造多少杀人利器,本来生铁是大楚控制草原武装集团的一个有力武器,但有了方家的偷偷盗卖,这一限制已形同虚设。

    而那十几位知县看到这些,除了震惊之外,也多了一些愤怒,定州这种边州,一般外地人都不愿意来到这兵凶战危之地,多半都是定州本地人,对蛮族天生便带着痛恨,看到方家如此,眼里不由都冒出火来。

    “此等国贼,该杀!”一位县令站出来,大声道。

    有人带了头,开了口,其余的人便都站了起来,大声附和。

    李清摆摆手,“各位,方文山是一州知州,我可没有权力对他喊打喊杀,所以,这些证据以及他本人,将择日期押运至洛阳,交由皇上亲自处置,至于方文海等人,则在定州关押,一旦朝中定案,则一体处置。”

    众人皆称善。

    “方文山下狱,定州没了知州,在朝廷没有任命之前,便由我兼任,路一鸣任定州同知,协助我处理相关政务。”

    “许云峰,调任抚远知县。”李清微笑转向许云峰,从崇县调到抚远,所辖区域大了倍余,民众更是多了数倍,虽然品级没变,但也算是左迁了,而且抚远的战略地位更不是崇县能比,不但有宜兴这等粮食产地,更有宜陵铁矿这样的金鸡,是一个大大的肥缺,众人都是艳羡不已,许云峰真是好运气,以前不过是小小崇县的县尉,只因为李清的发迹地是崇县,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李清将许云峰调到抚远自有他的道理,崇县新制已是初具规模,各项事宜都已上了轨道,勿需费多大的力气,便可以运转,但抚远还才刚刚开始,正需要一位熟悉新政的人来管理,而且许云峰颇为强项,做事宁折不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正好用来在抚远推广新政。

    其余的县令基本没有动,都是各安本位,紧下来新鲜出炉的定州同知便站了起来,开始宣布即将在定州实施的新政,每项新政的公布,都让其它的县令们一阵哗然。

    “义务兵役制。”

    “军功授田制!”

    “田亩纳税制!”

    “商税制!”

    路一鸣足足用了数个时辰才将一系列的新政宣读完毕,又耐心地为有疑问的县令解释,这一期间,那些武将们已不耐地开始左扭右动起来,他们不关心这个,他们关心地是能不能有足够的青壮被招纳入伍,地方有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看着下面一个个面有难色的知县,李清敲敲桌子,朗声道:“各位大人,这些新政必须无条件执行,可以告诉你们,州里对这些新政是决心推行到底的,崇县在这方面已做出了很好的榜样,是以崇县以僻县之地,十万民众,却撑起了我常胜营万余将士,如果新政在定州全部推开,大家可以想想,我定州百万百姓,可以养多少士卒,多少战马,我想便是十万二十万也是没有问题的,有了这些强兵,我们扫平巴雅尔,马踏草原又有何难?”

    十万二十万士卒?将军们马上被李清这几句话给吸引了过去,注意力立马便高度集中起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清。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李清一拍桌子,发狠道:“如何创造条件,大家可以在会后咨询同知路大人,他在抚远的时间不长,但却做得很好嘛。”

    路一鸣不由苦笑一下,何谓创造条件?纯粹是霸王硬上弓,杀鸡骇猴罢了。

    “不错,将军说得对,一定要施行!”一群将军七嘴八舌,大声议论道。十万二十万兵啊,如果真有这些人,那他们得统率多少人,手里兵多了,这官不也就大了么,打仗不也就更顺手了么?真有了这些兵,巴雅尔算个屁啊!

    这次会议从清晨一直开到午后,才算告一段落,路一鸣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大厅,已被十几个知县团团围住,纷纷向他打听如何才能创造条件,弄得新任同知尴尬不已,不知说什么才好,幸好此时李清的一句话将他救了出来。

    李清看着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的清风,道:“清风,杨家嫂子准备好了饭菜,你便在这里用饭吧。”

    于是厅里数十人的目光便齐唰唰地转向了清风,清风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才道:“谢谢将军,我哪边还约了一位极其重要的人要见,便不打扰将军了。”说完这话,便逃也似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跑出厅去。

    有了这一插曲,路一鸣得以摆脱各位知县,等这些知县反应过来,再寻找同知大人讨教的时候,哪里还找得着他的影子。

    李清便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得意地哼着小曲,在杨一刀和唐虎的伴护下,扬长而去。

    定州进行轰轰烈烈的改革的时候,有关定州的情报已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其它各州世家,汇集到了京城洛阳,不仅是各大世家,连同天启皇帝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第九十四章 京师震荡

    安国公府,安国公李怀远和寿宁候李退之两人相对而坐,面面相觑,眼里都透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定州刚刚传来的情报让他们震惊不已,第一反应是不是搞错了。急急赶来的李退之脸上的汗渍还没有干。

    “父亲,如果此事属实,那必然会在朝廷上引起大的动荡,我们必须早做准备了。”李退之道。

    李怀远默默地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忽地放声大笑,唬得李退之一而起,“哈哈哈,好,好,李清,牧之生的好儿子,了不起,二年之内,便替我李家夺得定州,妙,退之,有什么好准备的,难道吃进去的东西还要吐出来么?想也别想,萧家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补偿,萧远山是与李清在较力中败下阵来,他们有何话可说?”

    李退之脸上也闪现出兴奋之色,一直以来,李家最为担心之事便是翼州虽然富裕,但却是四战之地,兵势虽强,但四周却强敌环伺,一旦出事,随时都有可能朝不保夕,现在有了定州作为外援呼应,则大为不同,任何人想要动翼州便要先想想定州那足以抵抗草原蛮族的强大兵力。

    “但是父亲,有一件事让我很是忧心。”李退之想了想,道。

    李怀远坐下来,端起茶杯,随手指指椅子,“嗯,坐下说。”

    “是,父亲!”李退之坐下来,“去年遵从父亲指示,将定州暗影划归李清,但一直以来,定州暗影却游离于李清的核心系统之外,李清已另起灶炉,设置了一个叫做统计调查司的情报部门。”

    李怀远若有所思,“你是说李清对我李家尚没有归属感,所以对暗影有戒备,宁愿从零做起,也不愿起用现成的暗影情报系统。”

    “父亲明鉴,李清自小在家中便饱受欺凌,虽然名为贵胄子弟,但实际上连奴仆也不如,其母亲处境更糟,这才让他十五岁时便愤而离家出走。虽说现在看来,他的出走为我李家打开了另外一条道路,但说不准他也李家怀用恨意,能不能全心为我李家做事还很难说啊?”

    李怀远慢慢地品着茶,抬头纹深深地挤在一齐,显然将李退之的话已听了进去,“你这话说得是,这的确是个问题,嗯,对了,现在李清的母亲怎么样?你可有关注?”

    “三弟不在家中,儿子悄悄打听过,三弟离开时,给李清母亲单独分了一家院子,拨了几个仆人,但三弟走后,弟媳她,她……”

    李怀远抬着看了李退之一眼,“怎么样?”

    “三弟媳她找了一个借口,将那院子又收了回去,又……”似乎有些难以起齿,但一看李怀远瞪起的眼睛,不由得嘴巴一张,一气都说了出来,“又将她罚到了浣洗房,专事洗涮全候府的马桶。”

    砰的一声,李怀远将手里的茶碗狠狠地砸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只怕不下百金,这一下立时变成了碎片,“混帐!”

    李退之擦擦脸上的汗,又道:“父亲息怒,李清母亲一直都是个丫环身份,弟媳她如此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她的父亲兰亭候只有这一个女儿,极其护短,我也不敢多说啊!”

    李怀远吐了一口长气,“没用的东西!”也不知是在骂李退之,还是在骂老三李牧之。“去,你去老三府里,给老三媳妇说,就说是我的意思,从现在起,对了,李清母亲叫什么名字?”

    “叫环儿,大名叫什么不知道,只是从前便叫环儿!”

    “好了,好了,叫什么我不管了,你去跟老三媳妇说,从今天起,环儿就是老三的侧室了,一应供应待遇,不得怠慢,否则,哼!”李怀远重重地哼了一声。

    李退之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连连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李怀远叹了一口气,“老二啊,我李家二代中,你和老大都能撑起一片天,我不在后,你们守成至少还是不错的,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要为李家考虑长远啊,你们之后呢?又有谁能撑起李家来?世家豪门,说起来很是光鲜,但你想想,有多少豪门能长盛不衰的,像我们这样的,一旦败亡,便是九族皆灭,烟消云散的下场,想想当年的霍家,雷家,他们得势之时,权倾朝野,比之现在的我们要强盛许多,但现在他们在哪里呢?民间有云,富不过三代,实是金玉良言,不好好地考虑接班人,那我们的家族必会衰落。退之,你要明白,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上,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家族的兴亡盛衰,为了家族,即便要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做,而不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考虑问题。大家不存,小家焉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到最后,李怀远已是声色俱厉。

    李退之汗流浃背,同时心中也夹着欣喜,老爷子这是在与他说家族的接班问题将会在他和老大之间考虑了,而接下来,明显就是在说李清了。

    “退之明白。”

    李怀远有些疲惫地挥挥手,“你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

    皇宫,天启皇帝手握着刚刚到达的捷报与萧远山的请辞奏章,也是不敢相信的一副神态。首辅陈西言坐于下方,神色激动。

    “首辅,你敢相信这是真的么?”天启皇帝摇头。

    陈西言笑道:“奏章都到了皇上您的手中,当然是真的了。”

    “你说说,这个李清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陛下,看了定州的奏章,臣已对此事有了一些了解和想法,其中有一些却是揣测,陛下以后可详问李清。”陈西言道。

    “嗯,你说说!”

    “这一次定州之战的策划奏章上写是萧远山蝉精竭虑,甚至为此而病倒,但以臣看来,这一切全都出自李清之手,一边给完颜不鲁设计了一个卷套,另一边又给萧远山挖好了坑,一箭双雕,着实高明。”

    “我就是想不明白,萧远山也不是三岁小儿,为什么就毫无防备地跳了下去?”天启皇帝摇头。

    “这也是我想搞明白的问题,陛下,职方司有没有搞清楚李清在战前到底有多少士兵?”

    “他是营参将,最多三千余人,首辅问这个干什么?”

    “不可能!”陈西言摇头,“如果只有这一点人,那面对着完颜不鲁的六万大军,抵抗数天之后,他还有多少人?又岂能再对付萧远山?”

    天启皇帝闻言,立刻对左右道:“去,马上传召职方司指挥使袁方。”

    很快袁方赶到,天启问道:“袁方,你对定州之事知道多少?”

    袁方叩头道:“回陛下,定州之事传回后,臣立即便让下属尽量多地收集定州李清的相关情报,现已整理成册,请陛下阅览!”双手捧起一本册子奉上。

    接过那厚厚的一本册子,天启略略翻了翻,惊讶地道:“首辅,被你言中了,李清出兵抚远之前,可用之兵已达万余人。”

    “难怪,难怪完颜不鲁与萧远山相继坠于他觳中还自以为得计,只是他如何以崇县那穷蔽之地撑起如此之多的兵来,难不成李家给了他这么多的支持么?李怀远倒舍得下本钱,也不怕一旦输了,便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仍在向后翻阅的天启皇帝却摇头,脸上神色越来越郑重,“首辅,你却看看李清在崇县所施行的一系列民生之策!”

    陈西言有些奇怪地接过案卷,只翻看了数页,脸上震惊之色便扩散开来,“军功授田制,义务兵役制,田亩计税制,商税法?陛下,这李清,这李清大才啊!”

    天启皇帝脸上神色复杂,“首辅,这李清,现在你怎么看?”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说到这里,陈西言戛然而止。

    “那将定州交到他的手里,岂不是使李家如虎添翼?”天启皇帝有些不甘。

    “陛下!”陈西言很能理解皇帝的痛苦,身为名义上了一国最高统治者,但实则手中权力小得可怜,那些豪门世族把持朝政,合意则大力推行,不合意轻则阳奉阴违,重者甚至当廷便给皇帝驳回来,却说得头头是道,大义凛然。

    “李家虽然势大,但尚不会乱及朝纲,顶头为自己挣些利益罢了,定州实际上已握在李清手中,朝廷这里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给他一个合理合法的程序而已,难道我们此时将定州给另外一个人吗?只怕这人刚入定州,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天启皇帝脸色难看之极,虽然知道陈西言说得都是实情,但仍是觉得刺耳。更何况陈西言刚才一番说辞话里有话,李家不会乱及朝纲,那是谁会乱及朝纲?

    “陛下,此次李清虎口夺食,生生从萧方两家手中夺走定州,更何况还将方文山送进了大牢,凭着李清送来的证据,这方文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再也别想立足于朝堂,这三家死仇是结定了,这对于陛下是一个好消息啊!”陈西言笑道。

    天启皇帝点点头,“这倒是,朕正可以从中取利。”

    “不错,陛下。不怕臣子斗,就怕臣子抱成团,他们斗得越激烈,就越需要得到陛下的支持。陛下便能更多地获得利益。”

    “那李清?”天启皇帝迟疑了一下,“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计谋,更能施行这些匪夷所思之策,只怕以后尾大难掉?”

    陈西言迟疑了片刻,道:“陛下,得知李清得定州的消息后,臣便苦思冥想,倒也有些计较,禀于陛下,请陛下圣裁。”

    “你倒是说说看!”

    “李清年少时含恨出走,母亲至今尚在威远候府中受苦,对于李家,只怕殊无好感和什么忠心,如果陛下能让他忠心的话,那陛下……”

    天启皇帝呵呵一笑,颇为陈西言的荒唐之言可笑,“不管怎么说,李清总是李家血脉,血浓于水,这一点无论无何也不会改变,想要他弃李而保皇,只怕根本就无可能。”

    陈西言也自知自己所说之策有些荒唐,当世之人,宗族观念极重,相反国家观念倒淡薄得多,但他曾反复考量,认为这是不可行中的唯一可行之策,李清既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如果能得他相助,皇权可以期待在不久的将来必会大涨。

    “陛下,李清年不过二十,尚未婚配,陛下何不将倾城公主?”陈西言小心翼翼地道,头上已是冒出些微冷汗。

    “什么?”天启皇帝果然怒了,“倾城公主才艺双绝,皇室明珠,也是我最钟受的小妹,你居然要将他嫁给一个丫头生的小子,即便这小子是威远候的儿子也不行!陈西言,你疯了么?”

    陈西言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喊道:“陛下,正因为倾城公主聪慧有才,深得陛下宠爱,我才有此建议,只有倾城公主殿下,才能合李清看到陛下对其的看重啊!”

    天启皇帝闭上眼睛,他知道陈西言是忠心为国,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但他感到屈辱,皇室已坠落到要靠女子来拯救了么?

    “此事再议吧,李清还没有见,是虎是猫,是龙是蛇尚不知,见了以后再说吧!”天启皇帝冷冷地说完,拂袖而去。

    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