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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5部分阅读

    兽炭么?”诺其阿可不像纳芙那么孤陋寡闻,“他不是有毒么,怎么能烧?”

    唐虎嘿嘿一笑:“不知道吧?这兽炭的确有毒,但我家将军想出了办法,除去了毒气,现在我们崇县,抚远都用它来取代柴禾,管用多了。”

    “兽炭能用?”诺其阿有些吃惊,据他所知,大楚是没有人烧这种据说有毒的东西的。唐虎不屑地偏过头去,懒得理他,要是不能烧,我们这些人巴巴地挖他做什么?

    路上有很多这样的手推车,李清侧头对诺其阿道:“这里面大部人都是刚到我们定州,虽然给了他们土地,但已错过了耕种,所以他们便用这种独轮车推煤炭卖给官府或缺少劳力的家庭,一天下来,养活一家人也是不成问题的。”

    “随便让他们挖么?”诺其阿奇怪地道,如果兽炭能烧,那他便要划归为矿藏一类了,而矿,应当是禁止随便私采的,都是属于官府或者世家所有。

    “现在可以!”李清笑道,看来诺其阿对中原真的下了一番功夫了解,“现在定州是属于特属时期嘛,被你们一抢,大家都吃不上饭了,只能事急从权,等所有一切都稳定下来,当然是要有所限制的。”

    诺其阿默不作声,心里却转了很多念头,就他看来,现在的李清就是一个正在破坏大楚潜则的家伙,这样的人也许会不容于大楚,说不定不用草原动手,大楚就有人要对付他了。但愿如此,他心里默默祈祷。

    在一家农舍草草吃过午饭,众人便又上路,虽然那家人仍然很穷,但做出来的饭菜却颇有特色,几样自家种出来的疏菜,让李清几人吃得是有滋有味,几样肉食,还是唐虎摸起弓箭,跑出去打来的野兔做成。

    “要论起吃来,还真是没法与你们中原人比!”纳芙吃得很开心,这别具风味的饭菜于她而言还是第一次吃到。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农家,也能让人吃出滋味来。

    李清笑道:“纳芙公主,也许以后你能以客人的身份到中原各个地方去转一转,会有更多的东西让你觉得新奇,吃的嘛,倒还是小道,要说起来,我还挺想吃你们的手抓羊肉,喝你们的酥油茶,马奶酒呢,各有所长而已。”

    纳芙目光闪动,“好啊,如果有一天你被我阿父抓到了,我一定请你吃这些。让你天天吃,顿顿吃。”

    李清大笑,这个牙尖嘴厉,不肯认输的丫头,想捉住我,只怕是不用想了,不过要是自己抓住了巴雅尔,让他来替自己烤羊肉,纳芙在一边替自己倒马尾酒,倒也是个很不错的场景。

    再走了一段路,纳芙忽地发出惊叹声,“天啊,这是什么地方,真是好漂亮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极大的湖泊,湖的中央,一条丈余宽的大堤将湖泊一分为二,湖边种满了各种大树,特别是在他们的正面,是一排排垂柳,此时垂柳那春意昂然的枝条正随着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无数鸭鹅浮水而来,几只小船上几个赶鸭人手中持着长长的蒿杆,不时哦哦的叫上几声。

    湖的两侧,崇山峻岭,倒映湖中,更让这湖泊像是一颗深藏于山中的明珠,让人见之心喜。岸边数十米处,一排排整齐的巨木房屋,更远一点的地方,则是长势正好,绿油油的良田。田随着山势越走越高,直没入那高处不可见之地。

    “这里是鸡鸣泽!”李清淡淡地道,这里,现在已是崇县一个重要的产粮地,也是一个重要的肉食生产基地。当然,也是李清的军屯点,但关于这一点,李清不会明说,但他相信,以诺其阿的眼光,看到这里劳作的都是些青壮汉子,还却明显纪律性颇强,便会明白一二,他不怕诺其阿知道这一切,也许让诺其阿知道的更多不是一件坏事。

    “去年,你就是从这里出去,偷袭安骨完颜不鲁的?”诺其阿指着中间的那条大堤。

    “不错!”李清坦然道:“当初这里还是一片沼泽,我很幸运,知道这其中有一条秘道,于是便率军突入草原,那一年,要不是安骨部落里丰富的缴获,我想,我熬不到现在,更别提有今天的成就。”

    “那是建立在安骨无数无辜人的性命之上的。”诺其阿厉声道。

    “无辜?”李清冷笑,“我崇县战前有十几万百姓,你们来后,不足五万,这些人去哪里了?他们手中可有刀枪,安骨部落里的这些财富是从哪里来的?便是从这里,从这里抢走的,诺将军,没有无辜者,只有受害者。”

    诺其阿不再言语,在这个问题上,双方立场不同,永远也辩不清。

    “我在这里挖出了这个湖泊,改造了万顷良田,修建了要塞堡垒,诺将军,你们想要从这条秘道打过来,毫不夸张地告诉你,我放一个哨在这里,就足以让你们流足够的血而仍然无法撼动他,但你们却必须时刻提防我从这里打出去。日夜警惕的滋味,想必你们草原上的部落现在已经在开始体会了,而我们以前一直便在这种警惕中过日子。”

    “这算是一种警告么?”诺其阿厉声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

    第九十九章 消息

    李清想要警告一下尚海波,不要过分插手自己的私事,所以他在崇县一连呆了两天,虽然知道尚海波一心是为大局着想,但他心里仍是很不爽,在他的心里,公事和私事应该是分开的,但经过这一次,他才发现,这个时代里,一个领袖想要做到这一点简直就是不可能。

    两天后,不管他情不情愿,心里还有没有气,他都必须返回抚远去,因为朝廷的钦差来了。安顿好诺其阿与纳芙两人,他便快马加鞭,赶回了抚远。

    回到抚远的时候,已是傍晚,走进参将府,便看到尚海波,路一鸣,清风等人已在议事厅里齐集,等候着他,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特别是在清风的脸上,他停留良久,直到清风脸上浮起红晕,低下头去,他才将马鞭甩给杨一刀,大步走进去,坐在了正中的虎皮交椅上,自己可以有限度妥协,但绝不会屈服,特别是来自于下属的压力,该顶住的一定要顶住。

    尚海波的脸色很精采,其一是他想不到这一次的事件李清居然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居然抛下堆集如山的事务,一个人去了崇县散心,这让他心里有些懊恼,自己对于主公的心理仍然没有把握清楚,李清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始终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可能这便是李清能让自己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原因吧,给你足够大的权力,给你足够的信任,但随时也可以敲打你,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而其二,就是这一次朝廷钦差所带来的信息,下午钦差来后,有了足够的黄白之物,让对方透露一点消息是很简单的。

    “有什么消息,说说吧?”李清简单地道。

    “将军,不,从现在起我们该叫您大帅了。”尚海波脸上喜气洋洋,“朝廷已任命您为定州军主帅,从今天开始,定州便名正言顺地是您的了。”

    李清脸上没有丝毫兴奋的表情,“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可欣喜的。”

    尚海波碰了一鼻子灰,情知李清的气还没有消,苦笑了一笑,“其实我们惊讶的是第二个消息,有关于方家的。”

    “哦?”李清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

    “方家放弃了方文山方文海。”尚海波现在说起来,仍是有些惊异,“说此二人所作所为,天怒人怨,让方家蒙羞,请圣上诛之以正朝纲!”

    李清动容道:“消息确实。”

    “是那钦差透露的,砍他们头的圣旨就在他怀里揣着哪!方家壮士断腕,厉害啊!”尚海波道。“听说方家还交了一百万两的罚罪银,自承管教不严,出自败类。”

    “好大手笔!”李清叹道:“一百万两!他们可真是有钱啊,想必圣上收了钱,便不会怎么为难方家了?”

    “正是,方家现在算是逃过一劫,但这两个倒霉蛋可就得顶缸了。”

    李清一笑:“他们是死有余辜,不过这一次,咱们和方家的梁子算是结得大了。恐怕现在方家比萧家更恨我。”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他作甚!”尚海波不屑一顾。

    “战术上藐视对方,但在大战略上可就要重视对方了!”李清提醒到,“否则,一个很小的问题就有可能让我们吃一个亏,更何况方家势力颇大。”

    尚海波道:“是,我们会注意。”

    一边的清风接着道:“知道这件事后,我已下令统计调查司调整了对于方家的警戒级别,加大了对他们的渗透。”

    “做得好!”李清冲她点点头,看她欲言又止地样子,奇怪地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是有一件事!”清风吞吞吐吐,有些迟疑,在李清一迭声的摧促之中,才道:“这件事是关于将军您的,不,是关于将军您的母亲的。”

    “我母亲?”李清一惊,说实话,自从穿越而来,占据了这个身体之后,他的脑子里真还没有想起过这个问韪,听清风一说,陡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浮上了心头,一股淡淡的悲哀也在心里出现。

    “怎么啦?”李清探出身子,问道。

    “是这样的,朝廷的职方司在我们定州有探子,这些探子基本上在我们的监控之中,昨天,我的手下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说,说是您的母亲大人在候府中过得甚不如意。”

    李清冷笑,“一直便是这样,否则我怎么会走?母亲大人受苦我早就知道,很快我便会算算这笔帐,这种日子马上就会结束了。”

    “可是,可是这回有些不同往常。”清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脸蛋也涨得通红。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难不成又打了我娘?”我娘这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李清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同时,心里又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李清已有暴走的迹象,清风立即便道:“职方司那些人说,李将军在这里威风八面,杀得蛮子魂飞胆丧,但却不怎么讲孝道,他的母亲在候府里一天却黑涮洗全府的马桶,又脏又累,他居然也不闻不问。”

    砰的一声,堂上传来一声巨响,众人骇然起立,李清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大案,脸孔扭曲,面容狰狞,“你说什么?涮马桶?”

    清风也被吓了一跳,他还从不没有看到李清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此时的李清直如要择人而噬。

    “大帅息怒!”尚海波看到李清失态若斯,赶紧道:“大帅,这也许是朝廷为了离间您与李氏的关系,方才如此胡言乱语,清风,这些人抓起来没有,严刑拷问。”

    清风摇摇头,“人都抓了,也拷问了,但这些人说的确如此。”

    李清冷笑道:“离间,你肯定是说对了,但这件事,却绝对是真的,朝廷职方司的袁方是个老手,怎可能用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说事,他只不过是借势使力,让我知道罢了。”

    “威远候,哼哼!”李清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大帅,威远候是您的父亲!”尚海波赶紧道,他不愿让李清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赶紧打断:“再说了,此时威远候尚在南方剿灭反叛,这件事,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裘氏?”李清一拳击在身后的墙上,“别以为你是兰亭候的女儿,我就不赶动你。”众人相顾失色,这时代的家庭关系,真要论起来,裘氏要算是李清的嫡母,而李清的亲生母亲只能叫做生母,嫡母的地位可远高于生母。

    “大帅,此事的真伪,总要等您回到京城洛阳之后才能计较。”尚海波道。

    “清风,统计调查司现在在洛阳布下网了么?”李清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下,问道。

    “以前我们的重点一直都在萧方两家以及草原蛮族那边,对于京城洛阳不没有来得及布网,只是洒了几粒种子过去,要想成规模,恐怕短时间里还不行。”清风道。

    “嗯,抓紧时间,在洛阳把网尽早布好,记住,洛阳的网不仅要网络那些地下势力,下级官员,更要注重上层布置,这些方面,你和茗烟商量,她在这方面有经验。”

    “是。将军!”清风道。

    李清心里烦燥,也无心再议事,对尚海波道:“明天的迎接钦差一事,尚先生负责安排吧,反正就是一个形式,不就是让我到洛阳受封么,我到时出场就行了。”

    尚海波点点头,“是!”

    “那就先这样吧!”李清点点头,对众人道:“有什么事我们过了明天再说。清风,你留下来,陪我去见见方文山方文海这两个杂种。”

    李清心里有气,他决定要去撒撒气了,这两个人一直便作为重要人犯关在统计调查司,清风要从他们的嘴里撬出一些方家的重要东西来。

    清风初听到要自己单独留下来,脸色便又有些不安起来,但接着听到后面的一句话,方才放心,知道自己想多了,不由得脸上又浮起了红晕。让李清看得怦然心动。

    尚海波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了。

    第一百章 牢房

    第二日迎接圣旨隆重而又显得平静,由于对圣旨的内容大家都已提前知晓,是以在钦差黄公公扯着公鸭嗓子,高声宣布对各人升官加爵大加奖赏时,众人都是神色平静。李清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定州军大帅兼定州知州,成为了大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路军队统帅,路一鸣得到正式任命,成为了定州同知,实际上他等于就是定州的知州,因为李清的重点一向都在军队中,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同知的任务就是做好李清的后勤,让李清无后顾之忧,能安心地扩充势力,进而挥戈四方。

    三呼万岁之后,黄公公笑眯眯地赶紧跨上一步,双手将李清扶了起来,“李大帅快快起来,咱家还没给大帅贺喜呢,大帅现在可是我大楚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一路边帅了,前途不可限量,咱家在这里先祝李帅步步高升了。”

    李清给黄公公那软绵绵,肉呼呼的手一拉,汗毛都竖了起来,看着他那圆嘟嘟,粉团团的一张脸,李清更是觉得有些吃不住劲,奶奶的,比女人的皮肤都要嫩,也不知怎么保养的。冲身边的杨一刀一使眼色,杨一刀立马靠近黄公公,一张银票已不落痕迹地塞进了黄公公的袖筒中,黄公公显然是此道老手,这种当众行贿,他便也当堂笑纳。

    “大帅,你的大才咱家可是久仰了,在宫里时,只老听皇上念叼着,今天见了大帅,果然是英明神武,难怪打得蛮子哭爹喊妈,大帅,等到了洛阳,还有惊喜在等着您呢!”

    李清一听这话里可有话,当即小声问道:“黄公公明示,不知还有什么惊喜呢?要知道,现在皇上的封赏我已是受宠若惊,承受不起了,直怕对不起皇上的一片厚意,辜服了皇上呢!”

    黄公公嘎嘎地笑起来,“大帅就别为难咱家了,这咱家可真不敢说。”李清眼睛瞄向杨一刀,杨一刀立即又摸出一张银票。

    黄公公连连摆手,居然银子也不要了,只是道:“这钱咱家可不敢要,要了就得与你说,说了咱家是会要掉脑袋的。”

    李清接过银票,笑嘻嘻地道:“公公多意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嘛,以后李清还要公公多多照拂呢。”强行将银子塞进黄公公的手中。

    黄公公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大帅,咱家只能告诉你,这事啊,是天大的好事呢!”到底是什么好事,这会儿黄公公却成了铁嘴坚牙,一个字也不吐了。

    李清和尚海波疑惑地对望一眼,都有些大惑不解。

    “大帅啊,不知那方家两个逆贼在哪里?我这里不有处理他们的圣旨,皇上看了您的奏折,对这两个混蛋很生气,连上好的青花瓷茶杯都摔了好几个,说不知是什么养就了这两个东西,居然如此不知廉耻。皇上的意思是,旨到之日,就要大帅对这两个混蛋明正典刑。”

    李清点点头,“皇上说得极是,对这样的卖国贼,就是要杀之而后快,请,黄公公,这两人是重犯,一向关押严密,怕有人劫狱啊,虽然抓了他们,但谁知他们还有没有同党呢?”

    “对,对,小心为好!”黄公公笑道,“过了今日,他们就是黄泉路上的小鬼了。”

    “公公就是那招他们魂的阎罗王啊!”李清捧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