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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85部分阅读

    ,被地方一顿棍子打出来,眼下正在养伤呢!”付正清终于喘匀了气儿。

    没有什么理由就扣住了定州急需的粮食,这就不妙了,因为这明显是在拿定州的软胁开刀,路一鸣的脸沉了下来,余则成难道完全投靠了萧家,准备与定州交恶么?这一件事是不是萧家主使,想利用粮食让定州陷入草原之战的泥潭之中拔不出脚来,如果真是这样,就大大不妙。奇霞关是进出定州的咽喉要道,卡住了这里,要想进入定州,便只余下翻山越岭一途,却不说这一路的艰难,便是光人进来都困难,更何况大队的粮车。

    “来人,速速去请尚大人与清风司长议事!”路一鸣大声道。

    “正清,你速速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复州的许大人,如果奇霞关受阻,我们便只能依靠他复州一条道了。”

    “是,大人,我马上去办!”付正清又一正风地窜了出去。

    过不多时,尚海波与清风一前一后便到了路一鸣这边。

    简单地将事情向两人介绍了一番,尚海波与清风也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解决。”尚海波道:“如果不能保证粮食的充足供应,大帅制定的平定草原的最后计划便难以实现,这将迫使大帅速战速决,而速战速决,即便击败巴雅尔,打下巴颜喀拉,后续的事情也将让定州深陷泥潭而不能自拔,根本无力应对中原局势变化。更何况,速战速绝会让定州子弟兵们付出更大的伤亡。这对定州军来说也是极大的不利,我们要打下草原,同时,我们还要保证足够的实力。”

    “清风司长,你那边可曾有吴则成这样做的蛛丝马迹?”路一鸣问清风。

    清风有些困惑地摇摇头,“完全没有,种种迹象表明,吴则成根本没有与我们为敌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并州就应当整军备武,集结军队,否则定州腾出手来,便是要他命的时刻。”

    “怎么会这样?”路一鸣大惑不解,“难道是奇霞关守将李善斌自作主张?”

    “完全有这个可能!”尚海波道:“清风司长,如果吴则成那里没有迹象与我们为敌,那问题很有可能便出在这个李善斌身上,你马上去查查这个李善斌的根脚。看看他有什么特别的背景。”

    “我马上去办!”清风点头。“最迟三天,我就能将他祖宗三代挖出来。”

    叹了一口气,尚海波道:“我们大意了,奇霞关如此的重要,完全便是我们定州的命门,我们以前都忽视了。”

    “这事要禀告大帅么?”路一鸣道。

    尚海波点点头,“八百里加急,速报大帅,同时告诉大帅,我们将尽可能地解决这件事情,如果事有不谐,便只能让大帅启动第二套方案了。”

    三人都是面有忧色,第二套方案,便是速战速绝,而这,是他们谁都不想看到的。

    第三百零九章 奇霞关

    奇霞关,城高二十米,长约五里,虽然比定州城小,但因为地势险要,西扼定州进入中原腹地的咽喉要地,历来为大楚朝廷所重视,这里是阻挡草原蛮族东进的最后一道险关,历史上,定州数次失陷,但都受阻于奇霞关而无法进入中原。跨过奇霞关后,便是一展无垠的大平原,再也无险可守,是以大楚历朝历代,在经营定州的同时,也不忘加强奇霞关的防护,数代经营,奇霞关已堪称铜墙铁壁。

    但自天启皇帝开始,先是萧远山经略定州,稳定了与草原的战略形势,形成了战略均势,后定州落入李清之手,三年经营,更是将草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至今日,草原已是日薄西山,不仅无力东犯,连自保都已无力,奇霞关的险关之阻便成了鸡胁,驻守在这里的重兵因为南方的叛乱开始慢慢地南调,最后,奇霞关已只剩下了并州本地的兵马驻守,维持着一支约五千余人的守备部队,隶属于并州大帅吴则成统帅,而奇霞关守将李善斌便是吴则成的大将。

    奇霞关失去了中原腹地的屏障作用之后,其地位大为削减,如今已划归为并州属地长丰县,并作为长丰县的县治所在,约有居民万余户。

    虽然奇霞关已日渐没落,但昔日的繁华仍然没有远去,长丰县是产粮大县,地方富饶,而且奇霞关又是紧扼定州的关口,很多商户在这里设立分号,与定州及草原交易,流动人口极多,商税便是极大的一笔收入。从这里出关的大多都是一些奢侈品,价值昂贵,定州与草原大战之后,更多的物资更是从这里源源不绝地流入定州,光是这些收入便足以让任何一个其它的并州县府眼红。在这里当一任县令或者是守备将军,那是令人眼红的肥差。

    肥差之一的奇霞关守备府位于城南,这里原先都是军队的将领驻所所在,道路不仅宽敞,而且都铺上了整齐的石板,街两边的房屋统一规划,样式统一,军队撤走之后,留下的空房大都被新来的商户所买走,一家接着一家的商号开始在这里开业,原先的森严已渐渐地被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所取代,一些酒楼,饭庄,青楼也开始在这里驻扎下来。

    在这些商铺的中间,一间门口安放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的八扇朱红色大门仍然显示着他与其它地方不同的威严,站得笔挺的士兵分成两排,肃立在大门两侧,这里便是奇霞关守备府。走进大门,绕过照壁,便可看见颇有军队风格的建筑,简单,高大,结实耐用,三进三出的院落稍加改装布置,便可化身为堡垒,高高的哨楼之上,持戈的卫兵俯视着整个院子。不时有挎刀的士兵列队巡逻走过,军纪森严,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守备府将军李善斌也是一员难得的良将,虽然没有任何打仗的可能,但他的这些亲兵仍然保持着士兵应有的风貌。

    李善斌今年刚过四十,作为一位没有打过仗的将军,在这个年纪之上晋升到这个位置也可算是官运亨通了,他驻守奇霞关已有多年,从一名校尉干起,一步一步走到副将这个位置之上,奇霞关算是他的福地,在这里,他不仅实现了他的理想,更是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一个美貌可人,温柔娴静的妻子,更有一儿一女聪慧可人,这一切让他感到很满意,很幸福,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但他的所有的这一切幸福感,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走到了尽头,曾几何时,他希望自己已经成了被遗忘的角色,但随着自己官位的一步步提高,这个愿望便也更加难以实现,于是他便退而求其次,希望永远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但现在,这一愿望也成了奢望。看到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便知道,自己又将踏入前途难测之地。

    领着那人进了自己的书房,关好房门,李善斌一揖到地,“善斌见过钟大人!”那人赫然是宁王坐前重臣,青狼钟子期。

    钟子期微笑着扶起李善斌,笑道:“李大人,快快请起,这可要折煞钟某了,你现在可是堂堂的副将。”

    李善斌拱手道:“不敢,善斌在钟大人面前,永远是当年的那员小兵。”

    两人客气一翻,终于还是分宾主坐下,看着钟子期,李善斌当然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十都没有来找过自己,现在上门,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钟大人,不知宁王殿不有什么吩咐?”李善斌开门见山。

    钟子期笑道:“我临来之前,宁王殿下还担心李将军如今高贵显爵,可能不记得故主了,现在看来,倒是宁王殿下多心了!”

    李善斌连道不敢,心里却是苦笑,如果自己真如宁王所说那般只怕转眼之间,自己不是突遭横死,便是身败名裂,随着他地位的提高,对于青狼的厉害便也知道的越多。

    “李将军既然还是心系旧主,那么我便开门见山了,李将军,你也应当知道,这些年来,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小校尉,能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宁王殿下在其中可是出了不少力的,虽然这些事都是说不出口,但李将军可不能忘了。”

    李善斌道:“不敢或忘,善斌一直铭记在心。”

    “那好,现在宁王有事,需要你效劳了,将军可有此心!”钟子期正色道。

    “宁王但有差遣,万死不辞。”李善斌大声道。

    “很好!”钟子期拍手道:“李将军果然是忠义无双,李将军,你可知如今天下大势?”

    李善斌点头,“略知一二!”

    “萧家倒行逆势,谋害先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宁王殿下已决定起义兵,清君侧,诛除萧向方等逆贼了。”钟子期轻描淡写地说着足以令大楚山河变色的话。

    李善斌心跳如鼓擂,“殿下可是要善斌起兵呼应追随?”

    “非也非也!”钟子期笑道:“李将军,非是我小看你,以你所处之地,如果奇霞关仍旧如以前那般有数万驻军,尚可撼动大局,但你现在兵不过数千,而且据我所知,除了你的亲营之外,其余的士兵战力乏善可陈,你身处萧家势力范围之内,一旦起兵,旦夕之间便会粉身碎骨。”

    一听不是要自己起兵,李善斌不由松了一口气,“那殿下是要我?”

    钟子期微笑着,手往西方指了一下,“殿下要起兵,却有些担心西方那头猛虎!”

    “殿下是指李清李大帅!”李善斌恍然大悟。

    “不错,李清正在围攻巴颜喀拉,宁王分析他的战略,肯定是要活生生地困死巴雅尔,以此来确保自己的实力不受他的损失,从而在平定草原之后,便拔剑东顾,加入到中原战局,从而为中原之战增添变数,宁王的意思是要将他拖在草原之上,无力东顾!”

    李善斌一头雾水,“钟大人,可我这一点人马,又如何以滞制得了李大帅?”

    钟子期大笑,“李将军,你是身在宝山而不自知啊,殊不知,李清虽然兵精将猛,但命门要害,却被你捏在手中啊!”

    “钟大人是指?”

    “锁关!”钟子期道:“不让一粒粮食进入定州,定州的粮食大部都靠从外地进口,而其中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从你这奇霞关出去的,只要你锁关,便可让李清睡不安寝,食而无味。”

    李善斌惧然而惊,“钟大人,如此一来,我若导至李帅兵败,让蛮族获胜,岂不成了大楚罪人,只怕死后会下阿鼻地狱,活着亦受世人唾弃。”

    钟子期竖起手指,摇了摇,笑道:“李大人多虑了,你太小看李清,此时,蛮族已成了没牙老虎,李清想要获胜是极容易的,但他却想不费吹灰之力困死巴雅尔,你锁关,只能迫使李清速战速决,从而在与巴雅尔的对决中受到损失,李清获胜是毫无疑问的,但也必将是惨胜,获胜后的李清将再也无力东顾中原,等他元气恢复,中原大局已定。”

    李善斌倒吸一口凉气,这条计策也太过毒辣,如果自己照此办理,只怕立刻便会成为李清及定州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与他们结下了不可解的怨仇。

    “钟大人,我只是奇霞关的一个守备将军,在这里,还有长丰县令,上面还有并州吴则成大帅,锁关能锁得几日?”

    钟子期笑道:“吴则成已被萧浩然召到洛阳议事,来回再快起码也要一月有余,你只要锁关一月便已足够。没了吴大帅,小小的长丰县令,能奈你何,你有大把的理由说服他同意你锁关。”

    李善斌默然无语,钟子期把什么都算尽了,只是自己锁关之后,不仅成了李清的大敌,而且吴大帅必然也无法再容得自己,怎么算也是死路一条。拒绝么,那自己只怕马上就会变成死人一个,对于钟子期,他太了解了,而能驾驭钟子期的宁王,更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自己违逆了他的意思,不仅自己难保,更会祸及家人。

    沉默半晌,李善斌道:“既然如此,我便锁关一月,只是有一事想请钟大人帮忙。”

    听到李善斌答应,钟子期大喜,“李将军请讲。”

    “大人此次离去,请将李某家小带去宁王那边,如果李某有个三长两短,还请钟先生多多照顾我妻小。”

    钟子期笑道:“李将军多虑了,你的退路,我自然已安排好了,好,既然你说了,这一次我就将你的老婆婆孩子都带到宁王那边,你放心,宁王决不会亏待了他们。”

    “那我就多谢钟先生和宁王殿下了!”李善斌站了起来,事已至此,便也只能在锁关之后,跑到宁王殿下那里去了。

    第三百一十章 胆大包天的计划

    三天后,在路一鸣日常处理公务的知州府厢房中,驻留定州的三大巨头再次齐聚,脸色都是相当的难看,三天来,又有两支运粮队被阻截在奇霞关,已接连续三天,定州没有粮食入库存,这让路一鸣感到了相当的压力,每日启运前往巴颜喀拉的运输队是容不得拖延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从四大仓中调集粮食。

    复州已启动了紧急预案,但短时间内也很难筹措到这么多的粮食,而外面所购的粮食绕道复州的话,所需时日太长,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昨天,我司特勤在奇霞关发现了钟子期。”清风脸色相当的难看,当初的迟疑终于留下了巨大的后患。

    “宁王!”路一鸣与尚海波都被惊到了,“李善斌是宁王的人?”他们都感到极大的不可思议。

    “我的手下在奇霞关发现钟子期离开,与他随行的有十多辆马车,跟踪一天之后,在晚上终于确认,马车里的是李善斌的夫人与他的一子一女,他们的目标是南方。”

    这就确凿无疑了,如果李善斌是宁王的人,那宁王的布局何其早,谋划何等深远,三人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有没有可能是宁王许以重利收买了李善斌?”路一鸣试探地问道。

    清风摇摇头,“经过统计调查司多方查实,李善斌本身便是南方人,虽然还没有具体查到他具体的履历,但从他一系列的表现来看,他毫无疑问便是宁王早年埋下的钉子,此人能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可能连宁王本身也没有想到。但现在,却成了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柄利刀。”

    “咽喉命门操于他人之手,可恨之极!”尚海波猛拍桌子。

    “李善斌既然是宁王的人,有没有可能我们马上知会吴则成,通过他拿掉李善斌,打通这条生命线。”路一鸣道。

    “吴则同奉诏去洛阳了,至少一个月之后方能返回,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清风道。

    路一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厢房内转来转去,“哪怎么办,怎么办?三天我们被阻截在奇霞关的粮食已多达十万斤,要是时间再拖长,四大粮仓就会捉襟见肘了。”抬头看着清风与尚海波,急道:“怎么办,你们能想出什么办法?”

    尚海波沉着脸,眼睛闪烁,清风脸色变幻几次之后,霍地站了起来,脆声道:“尚先生,我们拿下奇霞关,将这个险关纳入我们手掌之中,如何?”

    尚海波还没有答话,路一鸣已跳了起来,“清风司长,你说什么胡话?却不说并州与我们并无敌对,吴则成虽然与萧氏交好,但于我们也从没有留难之举,你在此时妄启战端,不是将定州引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清风冷笑道:“何以见得就将定州引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还不明摆着吗?”路一鸣大声道,“大帅统带大军尚在草原,我们与并州打了起来,并州大军来袭,如何抵挡,怎么抵挡?”

    清风嘿嘿一笑,“只怕吴则成不敢与我们打。”

    尚海波站了起来,在房中踱了几个圈子,忽地站定,道:“清风司长说得有理,拿下奇霞关。”

    看着居然同意清风这个匪夷所思注意的尚海波中,路一鸣张口结舌,“你们都疯了么?”

    尚海波道:“老路,你想过没有,当大帅率军回还定州,我们要剑指中原的时候,奇霞关会成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块巨大的绊脚石,现在吴则成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奇霞关仅有五千守军,这是难得的机会,更何况这一次可是他们先启争端,我们师出有名,我估计吴则成这一次被萧浩然弄去洛阳,就是在商量这一件事。”

    “吴则成对我们一直没有恶意的。”路一鸣挣扎着道。

    “现在没有恶意,但当萧浩然给了他足够的利益的时候,恶意就来了,当他有了恶意,我们再想有所动作的时候,就晚了,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