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马踏天下 > 马踏天下第99部分阅读

马踏天下第99部分阅读

    上几天酒席,遍邀好友来庆祝一番,但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蜂火处处,有何值得高兴之处?”

    龙先生微微昂起头,“听东家的意思,倒是在抱怨故天子对你不够恩宠啊,你辛苦数十载,也没有换来一个候爷之位,只不过一败于李清之手,便被罚出京城,险些做了流民军的刀下冤魂,也是,换作是我,恐怕也是心有不甘。”

    听到龙先生略带嘲讽的话,屈勇杰脸色一正,向着洛阳方向一抱拳,正色道:“龙先生错了,故天子对屈某恩宠有加,一向信任,当时某家败于李清之后,不,是输在他的部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之手,大损御林军威名,丢了天子脸面,的确已无颜再在京城呆下去,天子体谅某家心情,让某家来南方平叛,若非天子此举,何有今日之屈勇杰!”

    龙先生微微点头,“你倒是念旧。”

    屈勇杰微笑,伸手一请,“龙先生,如今秦州战事正酣,某家还有许多事要请教龙先生,咱们书房里坐吧!”

    龙先生点点头,“东家先请。”

    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跟着进来的屈平便成了伺候的小厮,忙前忙后的替两人泡好茶水,这才垂手站在父亲身边。

    “秦州之战,你怎么看?”龙先生问屈勇杰道。

    屈勇杰沉吟了一下,道:“宁王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照理说,吕小波与张伟投靠他时间也不短了,对于这二人的才能应当有了一个充分的了解,此二人是断然难以同萧远山对抗的,而宁王部下,并不缺能征善战的名将可以同屈勇杰对垒,如果宁王派出这些人物来,以眼下秦州的十万南军而言,至少可以占到上风,但眼下却是萧远山稳稳地占据着主动权,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龙先生笑道:“有何不明白的,吕小波张伟聚集而起的流民军,宁王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二个流匪手中尚有实力,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去碰碰萧远山,打赢了,宁王当然是乐得其所,打输了,消耗的是这两个家伙的人马,宁王的精锐丝毫无损,甚至可以趁着此二人大败亏输的机会,将剩余的流民军彻底握在手中,你没有看到前几天汇集过来的情报么,胡泽全已经到了吕张二人军中,我敢断言,如果吕张二人大大地吃上一个败仗,军事指挥权便会落入胡泽全之手,先前,宁王往流民军中塞进来的大量基层军官只怕便在等着这一天吧!”

    屈勇杰悚然而惊,“这些流民军只需多加磨练,便会成为一支强军,宁王用萧远山来消耗他们,未免是自折其翼吧!”

    “精锐如果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还不如没有!”龙先生冷笑道:“看着吧,等胡泽全全面接管了这支军队的指挥权,萧远山才会迎来真正的挑战。”

    “胡泽全老当益壮,军略极佳,如果让他指挥,秦州之战倒还颇有看头。”屈勇杰兴致盎然地道:“萧远山也是老将,他们两个碰在一起,倒是针尖对麦芒。”

    “秦州之战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结果。”龙先生冷笑道:“萧浩然与宁王两个人都是老谋算,筹划了数十年,一朝发动,岂是日便能见到结果的,这两个反贼,我们便高卧一侧,让他们先打个你死我活吧!”

    屈勇杰大笑,“龙先生说得极是,看戏不怕台高,他们打得越厉害,于我们便越有好处。”

    两人正说着,外面突地走进一个人来,看样子在屈府内地位也不低,径直便进了书房,坐着的两人都对他点头示意,而屈平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袁叔!”

    刚刚跨进书房来的是原朝廷职方司的指挥使袁方,整个大楚的特务头子,当年遭了副手丁玉的暗算,险些一命呜呼,后来得到安国公李怀远派人援救,方才将他救了出来,一直隐藏在翼州,安国公本意是想让袁方加入李氏的暗影或者是去定州帮助李清,但养好身体的袁方断然拒绝。

    “定州统计调司声震天下,白狐清风能力卓绝,李氏暗影更是老牌的谍探组织,其首领李宗华与袁方当世并称,我不论是加入统计调查司还是暗影,都将去给他们打下手,安国公,您是了解我的个性的,我岂是屈居人下之人?”袁方当时如是说。

    安国公李怀远对袁方的选择表示理解,任由袁方来去自由,李氏不加干涉,后来当屈勇杰在兴州崛起,袁方便有意来投奔这个旧时友人,李怀远不禁同意放行,更是让李宗华策划,由暗影将袁方亲自送到屈勇杰处。

    “国公对袁某的滔天之恩,袁某铭记在心,来日必有回报!”袁方临别之时,简简单单地对李怀远说了这么一句,便扬长而去,李怀远洒然一笑,倒是将李氏三候气得够呛。

    袁方来投屈勇杰,屈勇杰自然是倒履相迎,喜出望外,当即让袁方全权负责兴州的情报事宜,并授予他便宜行事的特权,而袁方来到这里后,没有费多大功夫,便将散布在大楚各地的原职方司拉过来大半,是以屈勇杰的情报系统虽然算是后起之秀,但规模之大,丝毫不逊色于其它各大组织,如此人物,屈平安敢不恭恭敬敬。

    “袁叔喝茶!”屈平将茶杯双手奉上,袁方却不似龙先生那般觉得理所当然,站了起来,接过茶杯,微微点头,“有劳小候爷了!”

    “什么劳不劳的!”屈勇杰笑道:“小儿辈服侍袁兄,那是理所当然,是他的福分。对了袁兄,今日前来,莫非又有什么新情况?”

    袁方放下茶杯,点头道:“不错,的确有新情况,却是关于定州李清的。”

    “李清?”房内二人都是动容。

    “李清刚刚平定草原,实力想必损耗很大,难道这个时候他也想进兵中原,来插上一脚么?”龙先生问道。

    袁方摇头道:“他倒是插了一脚,但却不是进兵中原,而是自海路开始支援东方曾氏,这是我刚刚接获得情报,李清庞大的水师十天前从复州海陵港口出发了。”

    屈勇杰接过袁方手里的情报,看了一眼,“袁兄真是好本事,这份情报只怕来自对方水师内部吧,否则怎么会如此详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三人行

    袁方微微一笑,却不答屈勇杰的话,而是道:“李清自平定草原,又在草原一战之后,背后下阴手,将盟友室韦人狠狠捅了一刀,如今不仅是草原,便连室韦人的地盘也落入他之手,年后他设立西域东西都护府,正式将这些地盘纳入到自己的统制之下了。”

    “此子雄才大略,心恨手黑,一战而定草原及室韦人,非大谋略者很难做到,虽说此子将大楚数百年之痛一朝解决,但他也不让人省心啊!”龙先生叹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当年首辅陈西言老大人一语中的啊!”

    屈勇杰也是无言,对于李清,他可是有着切肤之痛的。“龙先生说昨不错,如果现在是大治之世,那么凭着李清的才能,自然成为大楚的西域屏障,就算他远征西域,再为大楚开疆拓土也不稀奇,但现在,他明显已将目光转到中原,开始他的布局了。”

    袁方点点头,“不错,此人野心极大,单看他能够放下与萧氏仇恨而与萧氏结盟,借机谋得并州,与吕氏签定互不侵犯条约却又占据着卢州的长琦,罗丰两地,并派水师暗助曾氏,便可知道他打得是什么注意。”

    龙先生摇头道:“李清与宁王一样,都是打着远交近攻的主意,宁王助吕氏攻击曾氏,李清便暗助曾氏对抗吕氏,两家拖得时间越长,于李清便越有利,吕氏如果被曾氏拖垮,那定州铁骑会毫不犹豫地自并州而入,全面占领吕氏领地,而他的水师又在曾氏领地之内,到那时,水陆并进,曾氏除了向他低头,还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屈勇杰打仗是把好手,对这些弯弯绕绕的谋略布局却有些迟钝,听到龙先生一番分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龙先生,如你所言成真,那到时候李清的势力岂不是无法遏制了,想必到那时,就是他进兵中原的时候了。”

    龙先生叹道:“就是这样,李清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便算你知道又如何,局势所迫,你仍然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吕氏希望迅速击败曾氏,再掉转头对付李清,但李清岂会让他如愿,如果曾氏当真不敌,我料李清就算没有准备好,也会悍然出兵,攻击吕氏,使其陷入两面作战。”

    “没有破解之策么?”屈勇杰道。

    龙先生微微一笑,“也不是没有,其一就是吕氏在极短的时间内击败曾氏,但这显然不太现实,其二便是宁王出兵曾氏,与吕氏两面夹击,迫使曾氏投降,然后吕氏回身对付李清,将李清拖住。但这要有一个条件,便是宁王首先要取得秦州之战的全面胜利,才有机会腾出兵力对付曾氏。”

    屈勇杰摇头道:“秦州之战,宁王那有可能轻松获胜,如今看起来,倒是宁王要先败上一场。”

    “还有一个机会。”龙先生道。

    屈勇杰精神一振,道:“愿闻其详。”

    “翼州!”龙先生道。

    “翼州是李清家族所在地,如果中原势力中有任何一方突然进攻翼州,翼州危急,李氏肯定要命令李清提前入关参战,这样也可能打破李清的战略布署。”龙先生道。

    袁方摇摇头,“这不大可能,萧氏如今不会与定州起冲突,而宁王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起与李清的战争,如果激怒李清,彻底与萧氏结盟,定州铁骑跨入中原,宁王便要败了。”

    “如果我们去攻击翼州呢?”屈平忽地道。

    房内三人都笑了起来,“小子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屈勇杰笑骂道,“宁王与萧氏都有实力对翼州动手,但却不敢去捅这个马蜂窝,而我们,是既无实力,也不需要去捅马蜂窝。”

    “父亲大人也太小看我们定州军了,据我所知,翼州也只有二三万人马,而且还有五千精骑去了定州,在兵力上反而是我们占优势,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实力呢。”

    龙先生摇摇头,“屈平啊,你先去看看地图吧,我们与翼州的接壤之地,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而翼州自从李清崛起之后,便抱定了坚守的策略,翼州各险要重镇,均是遍筑堡垒,听袁方说,这些堡垒都是李清在定州首创的棱堡,极难攻打,当年完颜不鲁六万大军都没有能打下抚远,你想想我们这一点人马当真去攻打翼州,只怕还没有深入翼州本土,便给消耗完了,到了那时候,兴州还能保吗,我们身边的两头猛虎都会一头扑上来,将我们血淋淋的撕碎的。”

    “如此说来,李清便没有办法遏制么?”屈平不服气地道。

    “所以龙先生刚刚说李清所行乃是阳谋,他光明正大地布下局来,如何破局,不仅是我们要想的事情,萧氏,宁王,吕氏等人又岂会看不出来,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清即便一环扣一环地布下局来,世事又岂能尽如他意,逐鹿中原,如果有这么简单,那萧浩然与宁王又何必苦苦筹划数十年?”屈勇杰笑道。

    “你父亲所说不错,如今我们,却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而已,但当务之急,却是我们兴州自身的实力需要迅速提高,屈兄,情报我来负责,军晌龙先生为你筹划,战略布局,外交沟通也是龙先生为你办了,你所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了。”

    “军队!”屈勇杰站了起来,“龙先生和袁兄放心,有一年时间,我便能将眼下三万兴州兵练成精锐,二年,我可以练出五万兵,如果有三年时间,只要晌银保证,后勤无虞,我便可练出十万兵来。”

    龙先生笑道:“可别又练出的是当年御林军那般模样的精锐,被李清定州兵一击而溃。”

    被龙先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屈平脸上露出怒色,但吃一暂长一智的他如今对龙先生可是只敢怒不敢言,而屈勇杰虽然老脸泛红,但对龙先生的嘲讽倒是毫不生气,很是认真地道:“龙先生所言极有道理,当年与定州兵一战,对我而言如同当头棒喝,将我彻底打醒了,李清说得对啊,没有上过战场的兵永远也称不上精锐,当年的御林军只能算是好看的军队,而定州兵才是能打仗的军队,但眼下中原乱战,想必我们兴州兵是不会缺仗打的。”

    袁方失笑道:“你也想步李清后尘,来一招疯狗精神么?”

    “只要能打赢,别说是疯狗,便是疯牛,我也认了。”屈勇杰哈哈大笑。“虽说我不喜欢李清,但此人练兵确实厉害。”

    屈平奇怪地道:“父亲,刚刚您还说了,我们实力不够,不能招惹翼州,但您刚刚又说我们兴州不缺仗打,那我们能去打谁,翼州都不能打,那左近便只有宁王与萧氏,他们更强大啊!”

    龙先生笑道:“我们不打翼州,是不想让萧氏或者宁王捡便宜,但萧氏或者是宁王,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去敲打一番的。”

    “这话却是如何说?”屈平大惑不解。

    “这就要看时机了,对于我们兴州,只要拿捏好时机,便能谋取最大的利益。”龙先生道:“兴州的策略,便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萧氏与宁王保持均势,简单地说,便是我们看谁要输了,落了下风,我们便去帮谁。总之,让他们打得越惨越好,这个时候,即便我们去占了某些人的便宜,他也不敢发脾气,还得来我们这里陪着小心,希望能将我们再拉过去。”

    “这,这不是两面三刀么?”屈平咋舌道。

    “孩子,这就是政治!”袁方意味深长地道:“军事从来都只是政治的辅助手段,为了达到政治上的目的才采取的手段。”

    屈平似懂不懂地点点头。

    “李清能从区区一个校尉数年之内经营出偌大的势力,东家,你如今的底子可比他当年要强上太多,你能做出他这番事业来么?”龙先生喝了一口茶,道。

    屈勇杰站了起来,意气风发,“有龙先生的运帱帷幄,袁兄的鼎力相助,屈某当然有信心重塑大楚威信,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斩于马下。”

    “还有我!”屈平挥舞着拳头,“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带兵打仗,冲锋在前却是绝不人后。”

    室内诸人都是大笑起来。

    夜深人静,龙先生孤零零地矗立在月下,仰头看着一轮残月,喃喃自语,“李清,李清,你也想跃马中原么?你是想重塑大楚之魂,还是想另起灶炉,再立门户呢!”

    残月无声,幽然隐于云后,只留给他一片黑暗和无边的寂静。

    临溪镇,一场大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张伟率领着一万南军,正猛攻着萧天赐率领的一个营的御林军,双方在临溪镇外围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为了防止萧天赐掘堤放水,张伟每一次只投入一到两个营的兵力,张伟打得注意便是消耗战,你想放水,行啊,那也只能淹我前锋,只要水一放,我后军猛扑上来,你可就无计可施了。两军胶着在一起,在临溪镇外围缠斗。

    “萧将军,怎么办,现在部队伤亡很大,要不要将外面的兄弟撤进镇子来,然后传令放水!”

    一名御林军官焦急地头号萧天赐。

    萧天赐嘿嘿一笑,“不慌,沾着这些狗东西,慢慢将他们引进镇子里来,我们则慢慢地撤向山神庙,我给张伟一个机会,让他包围我。”

    “将军,镇子里还有数千老百姓呢!”御林军官脸色大变。

    萧天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水淹三军

    驻守在临溪镇的萧天赐手中只有三千多御林军,布置在外围的只不过一千不到,仅仅只有二百骑兵,张伟将手下军队分成了数个波次,每个波次两千人,轮番进攻数次之后,外围防线终于告破,残余的数百名御林军狼狈通回到镇中,而紧紧咬住他们尾巴的南军紧跟着便追了上来,两军开始展开巷战。

    御林军精锐,甲胄精良,武器锋利,而南军却是胜在人多,虽然损失较大,但仍然将御林军逼得步步后退。镇子中,不时地从一些小巷道之中钻出小股小股的御林军加入战团,使挡在南军前方的人始终保持在数百人左右,且战且退。

    听到前锋的回报,张伟大笑,回顾左右,“这个萧天赐将军出身,名气倒大,想不到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