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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21部分阅读

    卢州城门轰然打开,以徐宏伟为首,卢州的文武百官以官序排成整齐的队伍,络驿不绝地走了出来。而走在最前面的徐宏伟,手中则高高地捧着卢州统帅的大印和一叠文书。

    李清跃下马来,向前走了数步,唐虎和铁豹两人一左一右,手按腰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走来的队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时候,小心为好。

    “罪人徐宏伟,见过李大帅,徐宏伟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蚍浮撼树,自不量力,如今知罪了!”徐宏伟今天的姿态放得很低,见到李清,双膝一软,就要下跪,李清哈哈一笑,向前一步,扶住徐宏伟,“徐大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入下马兵,使卢州免受刀兵之灾,卢州百姓定会感激你的,我李清也要谢谢你嘛,当真要打起来,我的这些健儿必有损伤,那我可是很心疼的!”

    徐宏伟嘴巴一咧,也不知是笑还是在哭,“这是卢州统帅大印以及卢州人丁户册,请李大帅查收!”

    李清点点头,接过这象征着卢州最高权力的两样东西,随手扔给身后的唐虎,李清知道,这东西只不过是名义上罢了,真正让自己得到卢州第一便是强有力的军队,第二便是对卢州有效的统治,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老百姓很快就会忘了卢州是自己用强硬夺过来的。

    “请李大帅上马,徐某为大帅牵马执镫,卢州城阖城乡亲父老正在恭迎大帅入城!”随着徐宏伟的说话,城里数百名士兵抬着一捆捆的红地毯奔了出来,从城门口将地毯一直铺到李清的身前。

    李清哪肯此时让徐宏伟为自己牵马执镫,眼下自己对徐宏伟的态度,城内数十万百姓可都睁眼看着啦,自己对他的态度也便算是对卢州的态度了,李清笑道:“徐帅言重了,此等事那能让徐帅来做,来人啊,给徐帅牵一匹马来,我要与徐帅并肩进城!”

    “不敢,不敢!”徐宏伟连连摆手,一边的唐虎早已牵过来一匹刀,嗡声嗡气地道:“徐帅,我家大帅不喜有人违拗他的意思,请上马吧,唐虎来为你牵马!”

    徐宏伟看了一眼面露凶相的唐虎,打个哆嗦,又连连告罪,这才爬上马去,唐虎和铁豹两人分别牵着李清与徐宏伟的马,两人并辔而入。

    街道两边,每隔数步便站着一名卢州士兵维持警戒,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赤手空拳,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徐宏伟下令让他们将兵器全放在了军营,同时也是以此向李清表明自己的诚意。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有个别士兵趁机图谋不轨,要是真跳出这么一个人来,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了。

    士兵的身后,密密麻麻地站满着一脸惶恐的卢州百姓,他们也在为不可测的未来而担心着。

    看着身边一脸谄笑的徐宏伟,再看看街道两边的满脸惶恐的百姓,李清忽地警醒起来,身在高位者,一旦失败,他的命运是极惨的,像徐宏伟这样的,只不是运气好碰上了自己,自己有另外的方法来处理这些失败者,换作另外的征服者,可能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前任一刀干了来得干脆利落,如果自己不发奋图强,奋头不止的话,有朝一日落到徐宏伟眼前的下场,只怕就没有他这么好运气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盘点

    数日之后,徐宏伟及原卢州的部分达官权贵在定州军的护送下,启程赴定州定居,虽然李清早已下令这些人只能带走属于自己的私产,但随同徐宏伟而去的数十人仍然有大车数百,装载着数之不清的财富,特别是大帅徐宏伟,一人便多达百余车财货,看得李清及麾下诸将都是大摇其头。

    原来的主人既去,新主人自然要去检点一番所得,卢州府库早已被定州军封存,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四周警戒,看到李清等人过来,领头一名云麾校尉赶紧过来见礼。

    “打开所有仓库!”李清命令道。

    几十座大库相继敞开大门,饶是李清等人心里早有准备,但此时也有些张口结舌,仓库之中,堆集如山的财货让众人目不暇接,被铸成条状的金银每一块都重达数十斤,整整齐齐地叠成小山状,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睛,这样的仓库便有两个。粗粗估算,只怕价值有数万万两银子之巨。

    李清啧啧称奇,一些仓库之中,码着一摞摞的铁箱,随便打开一个,里面全是珠宝首饰,其它的不用看,想必也是如此了,甚至在库房的地面上,也随意散落着一些珠玉。这些常人若拥有一两件,便可以吃穿用度数年乃至更久,在这里,却像垃圾一般被仍在地上。

    抚摸着这些珠光宝气,李清叹道:“空自拥用如山财富,却不知精兵强州,将其库藏在这里,除了养眼,却又能起什么作用,定州诸人切记,财富有时是好东西,但有时却又一文不值,他不是粮食,能让人裹腹,也不是武器,可以让你保护自己,使用得当,他是无上利器,使用不当,他便是一堆无用的死物,看看徐宏伟的下场吧,假如他将这些财物的一半拿出来,轻而易举便可以练出一支强军,我们那有这么容易便掌控卢州,我们当以此为戒!”

    众人一齐道:“大帅说得极是!”

    李清摆摆手,道:“我们回去吧,叫人点验,造册,徐宏伟不能善用他们,但到了我们手里,用处可就大了,前些日子燕南飞来信,抱怨没有钱,使他一系列的施政之法不能顺利实施,这下子便要以给他解决了,骆道明在上林里也差大笔的银子,如今上林里来投的蛮族越来越多,去年慕兰节他赚的一点钱也全搭进去了,这一回也一并给他解决了,有了这些钱,我们甚至可以修一条横贯大草原的驰道,将室韦,草原,定州连接起来。”

    田丰有些吃惊地道:“大帅,如此大兴工程,钱再多也不经花啊,而且眼看着更大的战事会接锺而至,还是要留一些储备吧!”

    李清哈哈一笑:“田将军,留一定的储者那是必须的,但是这些工程也不能拉下,要想富,先修路,交通方便了,我们便能将更多的东西变成钱,定州府库经常空空如也,但老百姓却富得很,国富不如民富,老百姓富了,我们才是真的富,我们真要用钱的时候,才不会缺钱。你不知道当年我们与巴雅尔大汗那一战,我是一穷二白,但数月之间,便从民间募集了数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草原铁骑,骠悍善战,当年我那是打赢了他们,完全是用银子砸败了他们啊!”

    在场众人都是心有所悟,诺其阿却是低下了头,作为当年战事的亲历者,定州的财大气粗让他是见识了的,李清说得不错,定州当年完全是生生地困死了蛮族。

    说话间,众人已是来到了徐宏伟当年的议事大厅,走进大堂,众人都是惊叹出声,李清的镇西候府,在众人看来已是很大气堂皇了,与这里一比,简直就是乞丐版了。地上清一水儿的玉石磨面,合抱粗的柱子上全包着金铂,金光闪闪,厅里装饰,非金即玉,置身其间,当真如身在天堂。

    拍拍这些柱子,李清大笑,“徐大帅真是有钱,老田,让得回头将这些金铂都给我剥下来,充作军费了,将士们打了胜仗,咱们赏赐可不能薄了,便用这些东西来赏赐我们的士兵。”

    田丰也是笑道:“大帅,那我可要趁早下手了,要不然等付知州一来,只怕我就剥不走了,他铁定是要没收的。”

    堂内众人都是大笑起来,李清坐到上首,回顾一人道:“宁大人!”

    宁则臣神色有些尴尬地向前跨了一步,不出李清意料,徐宏伟很干脆地将宁则臣送给了李清,也许在他看来,宁则臣如果能在李清手下得到重用的话,以后自己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毕竟两人主顾一场,还是很有些烟火情分的。

    “大帅!”宁则臣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徐大帅骄奢滛侈,他作为幕僚岂能无责,听到众人嘲笑徐宏伟空有宝山而不知利用,他也是羞愧无地。

    “前几天我让你统计卢州田亩一事如何了?”李清问道。

    宁则臣振奋精神,从袖筒里摸出一卷纸,道:“大帅,下官这几日一直便在致力此事,卢州城直辖地区计有田亩二百余万亩,其它各县的数据尚在统计之中,恐怕还要一些时日才能报上来。”

    “那公田有多少?”李清最关心的便是这个,定州新政,最并键的便是土地一项。在定复并三州,李清为什么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三州百姓的拥护?便是李清给他们分田地,让这些原本一穷二白的人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农民对于自己土地的那一份感情,李清的体会是很深的,对于他们而言,有了田地,便是有了根。

    “大概有一百余万亩!”宁则臣翻阅了一下数据,大声道。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李清大讶,合共两百余亩土地,公田就占了一半?

    宁则臣道:“大帅,没有搞错,这些土地原本便是属于徐大帅和卢州一些大人们的,大帅将徐大帅等人迁往定州,并且只许他们带走浮财,这些土地便被收归公有了,更有一些豪绅携家眷逃亡而去,这些田地便也被充作公有。”

    李清向后一靠,变色道:“卢州的土地兼本如此严重?难怪军无战意,孱弱如此?宁则臣,我授你为卢州同知一职,在付知州未到任之前,你便负责清查全州田亩,至于有那些恶意兼并,侵夺他人田产之辈,不用客气,同时,也要统计全州丁口,作好所有准备,一旦付知州到任,便可以从容推行新政。”

    宁则臣大喜,在徐宏伟时代,他只是一个幕僚,虽然权重,但却没有实在的地位,而现在李清一开口,便是卢州同知一知,这在一个州之中,可是仅次于知州的二号人物了。

    “多谢大帅看重,下官一定竭心尽力,为大帅效命!”宁则臣一揖到地。

    李清森森地道:“李某人提拔人才一向不拘一格,但收拾不合格的官员却也一向是毫不手软,宁同知,丑话先说前头了,如果你还象以前在徐帅面前那般做事,只怕这同知也是当不了几天的。”

    宁则臣冷汗渗渗而下,“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就好!”

    “徐基!”李清的目光转向另一人。

    “罪将在!”一直低着头跟在众人之后的徐基这几天仿佛老了十数岁,头发之间白发已清晰可见,李清送走了他的家人,却不准他离开卢州,他已作好了准备,自己在秣陵等地抵抗定州军,想必李清是要收拾自己的,只不过看情形,自己的妻儿不会有什么事,虽然到了定州,不免要仰人鼻息,但活着总是好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李清笑问道。

    徐基大步走到前面,跪倒在李清面前,“罪将不知天高地厚,数度率军抵抗大帅大军,自知有罪,请大帅处罚!”

    李清一愕,接着大笑起来,“你起来吧,你是这样想得吗?哈哈哈!”

    徐基愕然抬头,难道不是这样么?

    “你在秣陵的表现,田丰将军其实还是很赞赏的,只不过你运气不好,率领了一只毫无战力的士兵,碰上的却又偏偏是定州军。怎么样,有没有为我李某人效力的打算啊?”李清笑吟吟地道,他在北方只布置了一个常胜师,数万人的部队,接下来都要抽走去打北方,卢州其实并没有驻扎军队的打算,但卢州又不能不派驻军队,那么徐基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军队素质太差,让他也是徒呼奈何,自己只需从定州抽调一批基层军官充实到卢州军中,便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极大地提高卢州军的战力,虽说不可能去打硬仗,但安抚地方,运送粮草却是可以胜任的,而且徐基作为本土将领,在卢州兵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安抚卢州军心。

    “我,我……”徐基一时有些迷糊,张口结舌,不知作何回答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去定州与你妻儿团聚,如何,你自己决定吧?”李清道。

    徐基猛地清醒过来,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这么大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却犹豫了,真到了定州,自己从此便是一个闲散投置人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那日子肯定难过得很,不禁是自己,只怕连自己的子孙都会受到牵连。当下重重一个头叩下去,“多谢大帅洪恩,徐基愿为大帅效力!”

    “很好!”李清猛拍了一下手掌,“那我授你为卢州守备将军一职,重振卢州军威,嗯,卢州军队战力太差,我会抽调一部分定州军军官给你充实各级指挥,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军力,卢州军直接对军府负责。”

    “是!”徐基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喜气洋洋地站了起来,先前的诲气已是一扫而空。

    第四百三十六章 色变

    沉寂数月的中原战场,在宁王世子秦开元率五万精锐进入秦州之后,再一次拉开大战的序幕。南军大将胡泽军围攻秦州城,久不能下,蓝玉夜袭狮子关,破金州,一举歼金州守军,大举入侵,将秦州彻底孤立了起来,正是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之下,秦开元率军到来,准备与蓝玉合兵一处,向萧氏控制的核心区域进攻。

    与胡泽全手下的都是大量的杂兵不同,蓝玉与秦开元两人率领的兵马可都是宁王精心培育多年的精锐兵马,不论是战力还是士气,都是上上之选。

    “胡将军,有什么时候能够拿下秦州城?”秦开元皱着眉头,盯着屹立在他面前的秦州城,城上飘扬的萧字大旗显得格外刺目。

    胡泽全无声地苦笑一下,“世子,秦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城池坚固,险峻无比,萧远山在秦州又经营多时,城防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加强,他采用了李清在定州时的城防策略,又有足够的兵力,粮草器械的储备极为充足,硬打,末将实在没有把握,兵法有云,十倍攻之,五倍围之,现在末将便连围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秦开元有些不满地道:“胡将军,你也是老将了,秦州足足打了一年多,就只剩这一座府城了,耗费如此多的粮草辎重,却一无所获,父王已是很不满了。萧远山在秦州损兵折将,如今只剩下这一座府城,他还能有多少人马?两三万顶天了吧!萧远山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难不成早就知道秦州城要被围困?他又能储备多少粮草辎重?”

    胡泽全心中一跳,脑子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马上就又被秦开元的话给打断了,“胡将军,你老成持重那是好的,但太过了,就变成犹豫不决了,我希望你尽早拿下秦州城。”

    “可是世子……”胡泽全刚刚开口,便被秦开元打断了,“好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明天我将率军进攻张爱民部,将他驱逐,如此一来,秦州与外面的联系便全部中断,他再也得不到任何外部的援助,孤城一座,胡将军如果还迟迟不能拿下,那本世子可就要质疑胡将军的能力了!”

    看着秦开元打马离去,胡泽全一脸的苦涩。秦州城那是哪么好打的?不填进去数万条人命,根本没有可能,现在在城里的可不是那个志大才疏的萧天赐,而是老谋深算,久历战场的萧远山,在定州数年,这个萧远山对于守城战可是驾轻就熟,快至炉火纯青之境了。

    艾家新迟疑地问道:“胡总管,真打啊?”

    胡泽全哼哼两声,“小艾,世子都这么说了,不打怎么办,打一打,打一打试试吧!也许真如世子所说,萧远山已是强弩之末了,说不定一捅就穿。”

    数日之后,秦开元所统带的五万南军精锐与蓝山部两面夹击萧氏大将张爱民所部,张爱民见识不妙,立即率军跑路,退入岷州,至此,秦州城终于成了一座彻彻底底的孤城。秦开元与蓝山两部合二为一,旋即侵入岷州。

    就在张爱民部被迫后撤,胡泽全立即发动了对秦州的攻势,一连三天的惨烈攻防城,将秦州城下的外围防线全部摧垮,战事推进到了秦州城下。

    “胡总管,明天我们就可以直接攻城了!”艾家新兴冲冲地指着面前高大的城池,“萧远山不过如是耳!”

    胡泽全脸上殊无欢容,这三天的激战,他损失了数千士兵,而战果是仅仅推进到了城下,而且他总是直觉地认为,对方的战力应当不直于此,外围防线倒似乎是对方有意在节节抵抗,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