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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59部分阅读

    此以后,也许还会有很多的白族人应招入伍,但他们将不再拥用白族军队这一前缀,取尔代之的将是定州军中的一员。

    卫州吕逢春见识不妙,拔脚溜走,北线战事基本结束,李清的目光完全转向了中原战场,当天,他便向卫州的田丰下令,调回常胜营,旋风营两个骑兵主力营,而为其补充磐石营,以田新宇为磐石营主将,并调第三营进入卫州,这两支部队进入卫州,替换百战精兵常胜营和旋风营回返定州加入中原战场。

    至此,卫州战场上,田丰的常胜师便以魏鑫的暴熊营,田新宇的磐石营,以及第三营,再加上吕大兵的红部骑兵,以及一部分卢州兵,合计战兵五万余人,坐镇卫州。

    就在李清平定内乱,调兵遣将准备出击中原时,辽州安顺港,一艘不起眼的商船靠岸,宁王麾下重臣钟子期裹着厚厚的棉袄,自船舱之中走了出来。

    “钟大人,卫州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吕逢春屡攻卫州不克,听闻李清返回定州,旋即带兵重入辽沈,并遣其子吕照庭入辽州为质,请求与曾庆丰联手共抗定州李清!”

    钟子期微笑道:“吕逢春是聪明人,很好,省得我还跑一趟卫州,一并解决了,我也好早点回去。”

    第五百六十六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清本人在定州平定内乱,解决内部分争的同时,过山风的骑兵已完全突破岷州,进入全州,毫不停留,直逼已进入翼州腹地的张爱民岷州军,而在他的身后,王启年的步兵集团横扫岷州全境之后,紧跟着过山风的脚步,滚滚而来。

    张爱民听闻岷州失守,当即吐血倒地,被部将抬回营地,足足昏迷了半天这才苏醒过来。刚刚醒过来,他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到桌案上,一把扯过桌上的地图,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指不断地在地图上滑动。

    “将军,我们怎么办?”岷州军大将张艾问道。

    张爱民缓缓坐下,“现在已经清楚了,过山风与王启年撤回定州完全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要诱我们出击攻击翼州,翼州这里就是一个诱饵,一个引诱我们来攻击的毒饵。”

    张艾铁青着脸,恨恨地道:“我就在奇怪,为什么前期攻击如此顺利,安国公李怀远以军略著称于世,其大儿子李思之,小儿子李牧之都是勇武过人之辈,李氏经略翼州数辈人,我们一旦突入翼州,居然势如破竹,原来是一个圈套。”

    张爱民苦笑道:“可笑我们还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们行动迅速,出乎李氏意料之外,这才有如此成绩,现在想来,我们攻击得越深,便踏进陷阱愈深,李氏将主力精锐部队集中于以翼州城为中心的核心防护圈,在这里死死粘住我们,而定州过王集团汹涌而来,我们兵败覆亡指日可待。这等毒计,也只有安国公才想得出来吧?”

    张艾不解地道:“可是,安国公怎么指挥得动过山风与王启年呢?这两个人都是定州集团的核心人物啊!”

    “也许是李清死了之后,安国公拉拢了这两个人,也许是李清还活着!”张爱民无意识地说道。这句话一出口,张艾楞住了,张爱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猛跳起来,大声道:“李清还活着!”

    两人面面相觑,如果李清还活着,那问题就大发了,李清活着就意味着皇帝陛下的精心策划将大半化为泡影,非但不会削弱定州实力,反而会促使定州如同宁王一般,公然反叛,一旦宁王与李清联手,张爱民打了一个寒颤,那这一次对手的目标就不仅仅是自己,一定还有青州战线上的裘志,而裘志却在这个紧要关头被抽调了二万精锐进入了盖州。

    “要马上通知皇帝陛下!”张艾道。

    张爱民摇摇头,“不必了,我们知道的事情,皇帝陛下现在肯定也知道了,而我们想到了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比我们想得更远,张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逃出这个囚笼!”

    “撤退吧,将军!”张艾道,“既然知道了翼州是一个陷阱,我们现在马上撤出去,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张爱民摇头,“其一,李怀远那老头岂会让我顺利撤走,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粘住我,其二,往那里走是一个问题,岷州吗?那岂不是正好撞上过山风与王启年的重兵集团?”

    张艾打量着地图,突地脸上变色,“张将军,你不会是想翻越大苍山吧!”

    大苍山,翼州境内最高峰,海拔近四千米,即便是在其它三季,大军想要翻过他也是千难万难,更何况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根本找不出一条路来,而且山势陡峭,积冰成岩,大军进入大苍山,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张爱民重重一拍桌子,“正是大苍山,张艾,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张艾脸露惊骇之色,“将军,我反对!”

    “张艾,现在在我们身后,定州铁骑正滚滚而来,过王两部骑兵集结起来,不下两万之众,定州士兵装备之精良,你是知道的,蛮子骑兵何等厉害,照样被他们摧垮,如果我们两军相遇,你觉得谁得胜算更大一些!”

    张艾吞吞吐吐地道:“将军,打仗并不是一定武器精良就会胜的,他牵扯的东西很多,天时,地利,人和……”

    张爱民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想到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占,率领骑兵而来的过山风经验丰富,作战极为老到,此人与蛮族作战多年,对骑兵的运用得心应手,战术变化多端,而他身后的王启年,当年治下的天雷营被称为定州第一步兵营,其厉害是可想而知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对上定州兵,我毫无胜算。”

    “可我们还有一万御林军!”张艾道。

    “御林军抽调全军精锐组建而成,战力的确很强,但这支部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便是很少打过残酷的战争,所以占上风时,他们无以伦比,会将战力发挥到十二成,但一旦陷入到惨烈的拉锯战,他们能将实力发挥到七八成就不错了。你认为我们与定州兵碰上了,能占到上风吗,即便不落入下风,那也是一场可想而知的惨战。”张爱民道。

    对于这一点,张艾是认同的,前期对翼州的作战,御林军的确意气丰风,但到了翼州核心防护圈,御林军便再也展现不出他们高人一等的实力了。这不是战力的问题,完全是他们心理在作怪。

    “更何况,如果我们沿原路撤回,李怀远那个老狐狸岂会没有布置,到时我们陷入定州军与翼州军的两面夹击,那里还会有生路?”

    张艾脸色凝重,“那岂不是说,我们只有翻越大苍山这一条路可走?”

    “不错!”张爱民点头,“这是一条死路,但于我们而言,就是要在死路之中淌出一条活路出来。翻越大苍山,你想不到,李怀远也想不到,过山风也不会想到,他们一定认为我们不会去自寻死路,而是肯定要和他们作殊死一搏,他们的目的就要全歼我们岷州军。这边消灭了我们岷州军,如果裘志在青州在出什么岔子,那陛下左右两臂便全被斩断了,所以,我们要保存实力,翻越大苍山,去秦州,兴州与陛下会师。”

    张艾脸色惨然,“将军,只是翻越了大苍山,不知我们五万岷州军,一万御林军最后能剩下多少?”

    张爱民脸露决然之色,“那怕只剩下一半,那也是替陛下保存了三万精锐士兵,历经了这一场战事,能活下来的士兵那绝对会成为敌人的梦厣,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人,以后还会畏惧生死么?”

    “好,干了!”张艾一时也狂热起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将军,我们如何瞒过对方,使其不知晓我们的真实意图呢?李怀远和过山风都是很老到的啊!”

    “我们这一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打得就是一出其不意,整个过程就是突出一个字,快!快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进了大苍山,如果他们不怕死,就跟着我们来吧!”张爱民狠狠地道。

    “张艾,从明天开始,我会加大进攻的力度,而你,秘密率一支军队向右潜去,看到了这里吧,古夫县,拿下他,我在你发动对古夫县的进攻时,全率领全军撤退,前期我们会向着全州方向退走,而走到一半时,全军突然转向,我军到达之际,你要刚好打下古夫县,我们马不停蹄,越过古夫县,进入大苍山。”

    “是,古夫县里守军不会多,拿下他很简单,只是时间的把握有些难度,打早了不免打草惊蛇,打晚了,又难免会给敌人缠住大部队!”

    “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大将,我相信你能掐准这个时机。”张爱民信任地看着张艾。

    “是,将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将军,这一作战计划是不是要通知御林军将军欧阳健强。”

    “不必,此人一定会大力反对,我会在全军到达古夫之时,再通知他,如此他不得不随我们进入大苍山,否则以他一军之力,会给敌人吞得连渣子也不剩的!”

    张爱民的对面,一座巨型棱堡之中,翼州军西线统军大将李思之正站在棱堡顶上,凝视着远处岷州军一波又一波地进攻狂潮,从昨天开始,岷州军忽然开始发疯,进攻的强度比以前强了好几个档次,第一道防线数度被他们打破,虽然最后又被翼州兵重新夺了回来,但战事的残酷让李思之也是暗自心惊,同时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张爱民应当已经知道定州过王集团已抄了他的老巢,正在向他后路逼来,此时他应当要谋划如何逃跑,为什么此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呢?难不成张爱民还期望攻破翼州防线,以此脱却眼前困局么?那也太瞧不起人了。

    李思之摇摇头,不对,张爱民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他一定是要跑了!”李思之指着对面的军营,对儿子李铮道。

    李铮笑道:“父亲,即便让他逃回全州,迎头也会撞上过山风的骑兵和王启年步卒集团,张爱民,这一次在劫难逃。”

    李思之微笑,“这一次李清与老爷子联手定下的计策,的确无懈可击,只不过为了这一次战役的胜利,我们翼州损失太大了,除了核心防护圈外的几乎所有的翼州属地都被这些混帐掠了一遍,损失惨重啊!”

    “比起将来的收获,这点损失完全是可以接受的!”李铮道:“消灭了张爱民部,我们李氏就正式开始了鼎定天下的征程,为了这一目标,现在那怕再大的损失我们也能接受。”

    第五百六十七章 金蝉脱壳

    翼州核心防卫圈西线的争夺在几天之内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身为一军统帅的张爱民甚至亲冒矢石,身临一线指挥,在岷州军疯狂的进攻之下,第一道棱堡防线岌岌可危,多点被对手形成了突破,这个时候,当年李怀远力排众议,在定州棱堡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互联式地堡终于发挥了重要作用,一旦岷州军在某一点上形成了突破,在极短的时间内,翼州军便可以通过地下通道调集重兵,在被突破点上形成兵力优势,将攻进来的岷州兵驱逐出去。

    张爱民疯狂而逼真的攻势,拿士兵鲜血造就的假象终于成功地迷惑了李思之,现在的他认定张爱民的确是一根筋地想在过王集团对他形成合围之间攻破翼州核心防护圈,从而忽略了张爱民爱将张艾已悄无声息地自进攻序列中退出了。

    “他疯了!”李思之恨恨地道,张爱民不顾死活地狂攻对翼州防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兵力损耗巨大,多处棱堡破损严重,李思之一度不得不将预备队调到前线,以缓解前线的兵力不足的压力。

    连续进攻两天之后,岷州兵终于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全军后退了十数里,这让李思之终于喘了一口气。得以缓过劲来整编被打残的军队,修复棱堡。

    而此时,在张爱民大营内,张爱民招集了手下一众大将。

    “各位,明天我们将开始分批撤离!”张爱民道。“撤退序列如下!”张爱民挥挥手,中军官开始大声诵读命令。

    中军官的声音在帐中尚在环绕,御林军统林欧阳健强已经跳了起来,“张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是在最后撤离?”

    张爱民微微一笑,“你们不是最后撤离,因为我会和你们一起。”

    “张将军,我认为我们御林军的强项在于攻坚执锐,而不是断后!”欧阳健强道。这一次张爱民的撤兵序列中,所有的岷州军都在御林军之前,虽然张爱民决定留在后面,但欧阳健强依旧不爽,撤退之中,断后的军队最为危险,撤退时士气本就不高,还要应对来自身的追击,一个应对不爽,就是兵败身死的下场,作为御林军的统领,欧阳健强自然知道麾下的弱点,这些在京城之中,一向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在第一次面对强军时,就显现出了遇强不强的特点,在残酷的拉锯战中缺乏死战的勇气,这一点,连岷州兵也不如。

    张爱民敲敲桌子,“欧阳将军,我相信我们这几天的强攻已成功让对手产生了错误判断,而这一点,从对方兵力的调配上就可以感觉出来,他们已经拉上了预备队,而他们唯一还没有出战的就是他们的骑兵,我们的突然撤退会让对手产生短时间的迷惑,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李思之毕竟也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一旦明白,他会毫不犹豫地追击,此时,他追击的部队肯定便是自东线调集而来的李锋的翼州营。”

    张爱民顿了一顿,“我想大家都对敌情很了解,李锋的翼州营是草营上磨励良久,其士兵的骑术,战术,意志力,与定州兵一脉相承,是定州最为强大的战力,如果我们不能将我们战斗力最为强大的御林军放在身后防备他们,一旦让他们追上岷州步卒,那就会成为一场屠杀。欧阳将军,你不是一直说想与定州常胜营旋风营较量一个短长吗?如果你连击败李锋的翼州营都没有信心,那以后碰上常胜营和旋风营,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论起战斗力,翼州营只配成为常胜营和旋风营的学生。”

    欧阳健强吃张爱民这一挤竞,顿时面红耳赤,“李锋孺子,算什么东西,好,我就来断后,我倒想见识一下他们定州兵倒底是如何一个厉害法!他翼州营只不过六千骑兵,我麾下可有一万余人,便让他们见识一下皇上亲军的厉害!”

    “好!”张爱民大力鼓掌,“欧阳将军好气概,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会再一次亲自指挥军队发动进攻,其余部队依序列撤退,明天不走的部队要准备再次发动进攻,为先走的部队争取时间,御林军从明天开始,养精蓄锐。”

    “末将遵令!”众将轰然起立,抱拳遵命。

    看到一众人等全部走出大帐,张爱民脸上的轻松神色开始消失不见,此时,诸将还不知道,这一次撤退路线是夺古夫,走大苍山,如果他们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还有现在这样的意气风发。

    “张岳,要到转向的时候才能告诉将军们我们要去的是古夫!”张爱民吩咐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思之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昨天一路巡视各个棱堡,鼓舞士气,慰问伤员,直天四更天才疲惫地回来,舒舒服他地烫了一个脚,爬上床刚刚睡着,就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李思之赤着脚奔出门外,踏着冰冷的石板,李思之从他所住的大型棱堡上看下去,远处第一道防线上,火光通明,无数岷州兵正推着蒙冲车,战车,云梯,巢车,举着盾牌,挺着刀枪,一波一波地涌向防线。

    棱堡之内,如雨的箭支飞射而出,陵堡之后,投石机正将一枚枚石弹投送出去,岷州兵居然再一次发动了猛攻。

    “混账东西,张爱民,你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李思之叫骂道,脸上突然感到一阵冰凉,伸手一摸,却是一点雨水,抬眼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开始飘扬着一片一片的雪花,竟然又下雪了。

    亲卫提着鞋子追了上来,李思之也便毫无风度地坐在了地上,套上棉袜,这东西是定州所产,的确很暖和。穿好鞋子,再在亲兵的服侍下穿好盔甲,李思之提起了自己的长枪,道:“走,我们去前边看看!”

    李思之赶到前线的时候,前线刚好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浑身沾满鲜血的李铮提着血淋淋的钢刀迎了上来,“爹!”看到李思之关切的眼神,李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