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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25部分阅读

但在对方的冲击之下,居然占来到任何优势,更为可怕的是,阵脚已经开始动摇,分布数里的战场之上,自己的军队开始被分割,现在还保持着一定的阵形,但接下来呢?

    “将所有预备队都投上去!”曾充眼睛血红,就像是一个赌徒,手里握着最后的一把赌资,这一把押上去,如果不能翻本,就要连内裤也输光了。

    “曾将军,现在还不能投入预备队啊,对方应当有五千军力,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三千余人,我们必须留下足够的兵力预防对手的变化啊!”身边,一名校尉大声道。

    “放屁,对方是还有两千人,但他们不用守寨的么?你再看看,如果不继续投入兵力,我们就会被对手冲垮了,一旦崩溃,那就是一场大败。”曾充提起了长矛,现实如此,他不得不上阵来激励士气了。

    校尉默然,前方的战场之上,不容置疑,对手已是占据了上风,此时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为什么天下都说定州兵锋无双了。这还不是定州军最强的军队,假如是天雷营,横刀营,海陵营,那又会如何呢?校尉心里一阵悸然,对这一仗,他忽然没了一点信心。

    “上!”曾充一夹马腹,冲了上去。他冲向的目标是正中间的田新宇部,那里,因为有田新宇与田旭两员猛将,所受的冲击最大。快被剖成两块了。

    田新宇此时早已没有了战马,连换数匹战马,都已战死在沙场,此时的他,只能步战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身后的部属终于冲了上来,将隔在自己身后的敌军杀透了。

    “新宇,敌人投入最后的预备队了,曾充亲自上阵了!”百忙之中,田旭看到对方将旗移动,不由大喜,大声对田新宇道。

    “好!”田新宇一刀劈开对手的铁甲,手中的刀也断为两截,百忙之中不及换刀,劈面将断刀扔出去,跟着飞起一脚,将死去的对手踢得飞了起来,伸手抓住对手的战刀,连着数刀,将前面的另一人杀得手忙脚乱,“发信号!”

    一支鸣镝破空而上,箭尾之上,一溜火光异常醒目,看到对方阵中突地射出鸣镝,冲入战场的曾充心里一沉,要糟。

    脑子里刚刚闪现出这个念头,数里之外,喊杀之声陡起,一支军队生龙活虎般地杀将出来,这是田新宇最后的两千军队,在一边看着兄弟部队厮杀了半日,早已是迫不及待,备受煎熬,此时得到命令,一个个犹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狂吼着杀进了战场。

    就像是压死骆驼的量后一根稻草,这两千士兵的加入,率先崩溃的便是左翼的曾军,此时他们与正面的敌人杀得筋酸骨软,陡地看到对方援军杀出,立时胆寒,两千定州军便像一把烧得通红的钎条,轻而易举地捅穿了对手的防线,一直游击在一边的数百骑兵一声呼啸,从缺口之处纵马而入。

    轻骑无法破开厚实的军队,但当对手的军阵被杀散之后,骑兵对上步兵便是一场屠杀,呼啸的战马狂奔而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骑兵们将手中的马刀拖在一边,甚至不用发力,只靠着马奔跑而带的速度,手中的马刀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划破对手的甲胃,剖开对手的血肉,一片红雾溅起之中,曾军被杀得鬼哭狼嚎。

    当第一个人丢下武器转身奔逃的时候,曾军的一场败局便已不可避免,杀散左翼敌军之后,定州军根本不管已经四散逃逸的溃兵,掉转身子,便加入到中间的战场,从一侧攻击曾充主力。

    看到此情此景,曾充绝望地喊道:“撤退,撤退!”拨转马头就像跑路,身边的校尉一把拉住曾充的马头,“将军,不能撤,一退就全完了,就全溃散了,对手会像赶兔子一样把我的撵死的,挡住对手的中军,让后逃的士兵能够集起,这样才有一条生路。”

    让曾充在这里挡盾牌,为后逃的士卒争取一线生机,曾充怎么会干?

    “放屁!再不走,我们就要给对手合围了。”看到右翼也有崩溃的迹象,曾充已是绝望到了极点,一马鞭便冲向了那名校尉,“滚开!”

    校尉吃痛之下,绝望地看着曾充打马逃开,“我操你奶奶啊!”他破口大骂起来。拔出腰间的战刀,吼道:“弟兄们,跟我冲上去,挡住敌人。”

    然而随着曾充的率先逃跑,中军军心立时崩塌,跟着校尉冲上去的数十名亲信被溃兵裹协着,身不由己地也向后逃去。

    双方交战半日,此时胜负已是分出,曾军漫山遍野的溃逃,而定州军对于散兵不加理会,挥兵直接追击尚有组织的对方士卒,将一股股的敌军冲散,失去了组织的曾军此时已完全沦为了屠杀的对象。

    此一战,在两军对垒之中战死的曾军不过数百人,但在溃散之后,被定州军追杀或死或俘的倒有近两千,整个凤离营第三翼已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第七百八十四章 骑兵前哨

    田新宇坐在浸满鲜血的土地上喘着粗气,饶是他武勇冠绝,这半日激斗下来,也是骨酸筋软,敌人一旦溃退,顿时觉得全身乏力,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随军军医马上奔了过来,替他卸下盔甲,盔甲之上布满伤痕,有些地方被砸得陷了下去。脱下衣服,裸露出上身强健的肌肉,好几处伤口正在哧哧的冒血,军医赶紧为其处理,止血,上药,包扎,等到将这些伤口处理完毕,田新宇已是缓过了这口气。看看身上缠着的绷带,不满地哼哼了几声。除了这些外伤,还有一些地方淤血,大片大片的青紫触目惊心,军医倒了些药酒,正想为田新宇揉开活血,田新宇已是站了起来,赤裸着上身,一边自己揉着,一边大步走向战场中央。

    枣红马静静地卧在战场的中央,早已死去多时,田新宇蹲了下来,轻轻地抚着爱马长长的鬃毛,眼里不由流下了泪水,这匹马跟着他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与他在战场之上默契异常,也曾伴着他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想不到这一次,爱马终于没有挺过来。

    田旭走了过来,轻声道:“新宇,我们战死了三百余人,轻重伤员差不多五百。”

    田新宇点点头,站了起来:“处理一下,战死的兄弟,我们便带走他们的骨灰吧。旭叔,大红的骨灰也带上,我们走,去茶店子,这里,送给郭全吧!”

    夜幕降临之时,镇守鸭子口的田新宇部悄无声息的退走,一路潜向茶店子。双方之间相距约百里,考虑到保密,大军必须昼伏夜出,这百里路却需要好几天才能抵达。

    茶店子,吕逢春的骑兵正在缓缓逼近,近万匹战马同时挺进是一个非常壮观的场面,队伍前后绵延十数里长,而在更后方,还有更多的车辆辎重在前进,吕逢春骑在马上,随着大队前进,虽然前方只有吕大兵的五千余骑,但吕逢春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眼下自己部队之中虽说有万余骑,但真正称得上骑兵的还不到一半人,另一些,称他们为骑在马上的步兵更为恰当,而对手的五千余骑却是真正的精锐,定放铁骑本就天下无双,而这一支由红部演变而来的骑兵则更加厉害,即便比不上李清的王牌嫡系常胜营与旋风营,但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如果硬要说双方之间的差异,恐怕也只有战半意志之上的差别了。

    “吕将军,前方发现敌人游骑,照庭公子派了一百余骑前去驱逐,双方发生激战!”一名校官从前方策马奔了过来,在马上向着吕逢春大声报告。

    “前面已经交上手了?”吕逢春不由一怔,吕大兵将哨骑放得如此之远么,“对方有多少骑?”

    “大约五十骑!”校官答道。

    五十骑哨探集中在一起,那便不少了,难不成吕大兵的大部就在不远处?

    “传令,全军准备作战。”吕逢春对身边的中军官说完,自己一提马缰,向前奔去,对前来回禀的校官道:“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驰上前方一道高约数十米的丘岭,远处正在进行的激烈战斗便一目了然。吕逢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百多名身穿青衣的己方骑兵与数十名黑甲定州骑兵杀在一处,但占上风的却是对方。每每看到一名青服士兵掉落马下,吕逢春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跳动一下。

    拉里拉塔兴奋,非常兴奋,满脸的大胡子都透露出杀气,脱脱这段时间砍下了数十个敌人的哨探,自己与其比起来,便要逊色不少,这让他非常恼火,脱脱虽然是族里第一勇士,但自己也不差啊,稳稳当当地站在第二的位置之上,而且自己的脑子可比脱脱灵光得多,脱脱那家伙除了砍敌人脑袋,在其它方面简直就是一塌糊涂。但让拉里拉塔郁闷的是,两人正在一齐追求的族里的钟金,钟金却犹豫不决,不知如何选择,要是这一战之中,自己让脱脱比了下去,机会可就渺芒了,上一次两人在钟金面前打了一架,自己可是极没有面子的输了。而且姑爷这回给了脱脱两百骑去了小耳河,立功的机会比自己大多了,在是自己不奋起直追,钟金可就要跑了。

    幸运的是,他碰上了敌人的大股骑兵,一般来说,哨骑遇到这咱情况,便要立即打马跑路,但立功心切的拉里拉塔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个计算功劳的脑袋,除了派了两个骑兵回去报信之外,他率领着剩下的近五十骑在离着敌人数里的地方不远不近地吊着,不时地挑衅着对方,终于对方派出了百余骑兵来驱逐他们,看到对手驰来时在马上的姿态,拉里拉塔不由撇了撇嘴,跟菜鸟差不多的水平嘛。

    毫无惧色地,拉里拉塔领着手下骑兵正面迎上了倍数于他们的敌手。

    四十名骑兵铺成一个扇面,怪叫着冲上去,奔驰的过程中,弯弓搭箭,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两者之间的距离,足以让这些骑兵射出一轮,而拉里拉塔能射出三轮,奔马射箭,说着容易,真要做起来可不那么简单,马上奔跑之中上下颠簸,仅凭两腿控制马匹,手上还要保持准头,不是训练有素的骑兵根本做不到,即便勉强射出箭支,要是没有一点准头,那还不如保存一些力气近身战斗呢!

    这四十余骑却显得很轻松,一轮箭射下来,迎面奔来的吕氏骑兵已是有十数骑跌下马来。一轮箭毕,将一品弓背在背上,伸手拔出弯刀,怪叫一声,迎上迎面冲来的敌军。

    刀光飞舞,惨叫连声,一个对冲,三十余骑吕军跌下马来,而拉里拉塔手下却只落马数骑,打转马头,再一次发动冲锋,双方在骑术上的差距在这一个转弯之中被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红部骑兵刚刚杀透敌阵,向前奔跑不过数步,便圈转了马头,发起又一轮冲刺,而吕氏骑兵所需要的转弯半径以及重新调整所需要的时间便长上了一点,但正是这一点时间,对于高速作战的骑兵来说,却是致命的。

    一方速度还没有跑起来,另一方却达到了最高速,双方碰撞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一轮对杀,双方之间的差距显得更大,吕氏骑兵再一次有三十余骑栽下马来,而红部骑兵除了数人负伤之外,竟然无一落马。

    这一击彻底击毁了吕氏骑兵的信心,冲出来的他们再也没有勇气返身冲杀,而是直接打马奔逃。拉里拉塔放声大笑,以数骑的代价斩杀对方六十余骑,这仗胜得漂亮,更让他得意的是,这一仗是在对手在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打的,看到敌军打马逃走,拉里拉塔呼喝一声,纵马追了上去,手里从马身上摸出一根绳套,在空中挥舞几圈,脱手扔出,绳套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弧线,准确地套在最后一名吕氏骑兵的头上,将他凌空拉下马来。

    拉里拉塔大笑声中策马回奔,那名吕氏骑兵被拖在地上滑行,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拉里拉塔手腕一振,在第一时间已被勒毙的那名吕氏骑兵如同一只风筝一般被放了起来。几十名驻马在原地的红部骑兵都是大声欢呼起来。以人放风筝,这在以前的红部经常被用来对付俘虏或者奴隶,加入定州之后,这种游戏早已被严禁,奴隶也存在了,这些红部骑兵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人肉风筝了,看着拉里拉塔将那人筝越放越高,他们兴奋的纵声大叫。

    吕照庭气得脸色发青,看着打马奔回的三十余骑士兵,他咬着牙,喝道:“来人,给我将这些临阵脱逃的胆小鬼统统射杀了!”

    数排弓手越众而出,弯弓搭箭,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箭如飞蝗,三十骑逃兵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从马上跌了下来。只余下几十匹空马奔了回来。

    “将那些蛮子给我拿下!”吕照庭手指着远处放人筝放得兴高采烈的拉里拉塔一行人等,数百骑兵立即奔驰而出。

    看到大部吕氏骑兵驰来,拉里拉塔一松手扔了绳子,任由那人自高空之中落下,摔成一砣肉饼,“走啦!”一提缰绳,拉里拉塔一声暴喝,率领着数十骑骑兵向远方奔去。

    “追上他们,我要将他们剁成肉泥!”吕照庭怒喝道。

    后方突然传来锣声,吕照庭一怔之下,回头望去,不远处的山丘之上,吕逢春的身影依稀可辩,鸣金之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咬着牙,吕照庭道:“收兵!”

    吕逢春的心情也是极度恶劣,这一场小规模的前哨战,充分反映出了两军在战力上的差距,二比一的人数优势,仍让对方轻松获胜,接下来的仗难打啊。今天这一仗对己军的士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能拿住那数十名蛮子,当然是最好,但吕逢春不得不担心在这些蛮骑的身后,还有大队的对方骑兵,几百骑万一被诱进圈套,又将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春秋笔法

    亡命而逃的曾充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了下来收拢溃军,追兵此时已不见了踪影,虽然天气寒冷,但曾充仍是跑得汗流浃背,身上腾腾地冒着热气,胯下的战马鼻子里喘着粗气,眼看着再跑一段,必然便要废了。

    对方已经收兵,感到安全了的曾充心神一放松,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痛,湿漉漉的内衣贴在身上,难受之极。

    收拢溃兵,曾充欲哭无泪,出发时的五千精兵此时收拢起来只有二千多不足三千人,而且还有一部分连兵器盔甲都丢了,站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定州军,定州军!”曾充喃喃地道,这一仗将他打破了胆,双方兵力相当,但对方的战斗力的确要比己方强了一个档次,曾充并不认为自己在用兵上有失误,当时如果自己不投入最后的预备队,也必定会被对方将阵形打穿。

    “回去怎么交待啊?”曾充苦恼地想道。

    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已成惊弓之鸟的曾充和败兵们顿时都跳了起来,紧张地抓紧武器,有些士兵甚至转身便逃,已是毫无斗志了。

    直到一面大旗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曾充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来得是凤离营第二翼的前哨骑兵。

    看到提前出发的第三翼被打得如此之惨,几乎已溃不成军,这十数名哨探都是惊呆了,匆匆地跟曾充见过礼,便打马回奔,赶回去报信。

    “站起来,站起来,都给老子精神点!”曾充大声喝骂着或躺或坐在地上的士兵,“站好了,妈的,你的盔甲呢,你的刀呢,你的武器呢?”曾充手里的马鞭没头没脑地敲打着垂头丧气的士兵。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火龙,凤离营第二翼终于赶了过来。

    一骑如飞而来,奔到曾充面前,来人飞身下马,看着曾充,大笑道:“老曾,你这可不是迎将军去鸭子口下榻的姿态哟?”

    来人一脸络腮胡子,手里的马鞭一下一下地敲着掌心,看着曾充笑道。

    “王振王将军,你就不用取笑我了,老子这一次可是吃了大亏!”

    “怎么,不小心中了埋伏,我看你损失不小啊,当心将军剥了你的皮,将军自打起事成军,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呢!”王振似笑非笑。

    曾充打了一个寒战,郭全看似粗豪,实则心细之极,加之特好面子,谁要折了他的面子,那军棍打起来,让旁观之人,一颗小心肝也是扑嗵扑嗵乱跳。自己这一次折了几千人进去,的确是凤离营这些年来吃得最大一个亏。郭全要是一翻脸,自己还真吃不消。

    曾充当然知道,在曾逸凡曾帅的心目中,郭全的份量可是比自己重得多,要是郭全真要收拾自己,还真别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