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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27部分阅读

    的前方建立起了阻截阵地,此时,他已经搞清楚了对方的部队来自那里。居然是鸭子口的田新宇部,那么,郭全是怎么占领鸭子口的,如果是对方主动放弃,那么郭全为什么没有通报?否则田新宇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郭全的军报不是说对方已经溃散了么,他不是击杀了对方近两千士兵么,我呸,田新宇中拢共只有五千人,被他击杀了两千人,这里还有这么多,莫非是还魂了么?隐隐之中,吕逢春觉得自己又被坑了。

    “命令第四翼下马,自两侧进攻。”吕逢春道,两边地形崎岖,骑兵无法作战,但让骑兵下马变身步兵,却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攻上去,两侧以步卒进攻,中间以骑兵猛冲,不住拿不下这块阵地,只要攻破对方的军阵,消灭对方那便是反掌之间的事情。

    看着从两侧涌来的敌人,田新宇提起了自己的丈八蛇矛,喝道:“亲卫,随我出阵杀敌。”只带了两百余人,田新宇冲出了车阵,向着侧方敌人发起了反冲锋。

    田新宇的猝然出击显然出乎对手的预料,没人会想到在绝对的劣势这下,对方居然还敢出阵作战,没有心理准备便代表着惊惶失措,田新宇挺着丈八蛇矛,领着自己的二百亲卫,一路杀将出来,将一侧敌人杀得鬼哭狼嚎,狼狈退了下去。田新宇也不追赶,眼见敌人退去,他便返回了阵地。只是出去的两百人,回来时却少了三四十个。

    吕逢春看着退回来的士兵,脸色铁青,也不二话,提刀便斩了带队进攻的一名校官,血淋淋的脑袋被吕逢春踩在脚下,钢刀之上鲜血啪啪地滴着,吕逢春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之中飘来:“继续进攻,后退一步者,斩,全军后退,斩最高指挥官,依次执行。冲锋!”

    刚刚的指挥官瞬间便身首分离,士兵们发一声喊,在新的指挥官的带领下,再一次亡命地向前冲击。

    却月阵前,人马尸体渐渐垒高。

    小耳河,吕大兵民吕照庭最后的部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杀!”吼叫声震耳欲聋。

    吕大兵手里的点钢枪倏起倏落,将来骑一一挑落马下,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吕照庭以及代表着吕照庭的那一杆大旗。

    第七百八十九章 康庄大捷

    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射过来的时候,吕大兵手里的点钢枪狠狠地捅进了吕照庭的胸膛,钢枪挑起,吕照庭的身体高高飞起,飞在空中的他眼光有些迷茫地看着父亲的骑兵应当出现的地方,但那里,仍然空无一人。吕大兵拔刀,半空中寒光一闪,吕照庭的头颅飞起,一把抓住吕照庭的人头,吕大兵纵马奔驰,寒光再闪之间,执旗的校官倒载下马。

    “吕照庭已死,降者不杀!”吕大兵大呼道。

    跟随在吕大兵周围的骑兵紧跟着齐声吆喝起来。尚在负隅抵抗的吕部骑兵先是看到中军大旗倒下,心中已是大乱,再听到红部骑兵的吆喝,看着吕大兵手里拎着的那个黑乎乎的脑袋,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灰飞烟灭,发一声喊,拨转马头,四散逃去。

    失去抵抗意志的吕部骑兵纵马逃窜,红部骑兵则在后面张弓搭箭,逐一射杀着奔逃的敌军,一路狂追数十里,除了少数吕部骑兵得以脱逃之外,大部分吕氏骑兵尽殁于此役。

    提着手里血淋淋的脑袋,吕大兵大声道:“吹集结号,吹集结号,那些散兵游勇不要管了。”此时吕大兵的心完全飞到了康庄一带,田新宇的阵地还存在吗?他还有多少人?要是田新宇部毁于此役,那么,这一场战役那怕摧毁了吕氏主力,于定州而言,也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平手。

    “报告将军,全军集结完毕!”一柱香的功夫,红部骑兵便集结到了吕大兵的大旗之下,看着疲惫的将士,吕大兵大声道:“弟兄们,在我们的一侧,我们的弟兄正用血肉之躯抵挡着对手的援兵,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就不能将面前的敌人击败,现在,我们这里胜利了,但是我们的兄弟还在流血。我们要怎么办?”

    “打过去,打过去!杀光所有的敌人。”红部骑兵怪叫着,挥舞着手里的弯刀。

    “你们累不累?”

    “不累!”

    “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死!”

    “好!”吕大兵兴奋地一挥手,“这一仗所有的缴获,全部归你们了,谁拿到就归谁,这一次不要你们上缴归公了!”

    红部骑兵顿时轰然叫好,本来按红部的规纪,在战场之上的缴获上缴三成给族里,另外七成归自己,但自从归入定放军序列之后,这一条规纪便不存在了,所有缴获必须归公。只是因为定州军的军晌实在是高,否则这些红部骑兵不闹事才怪。现在吕大兵的话,不谛是让他们大大地发一笔财。

    “杀过去,杀过去!”士兵们起来,自古以来,财帛最为动人心,吕大兵知道,经过大半天的厮杀,这些士兵其实已经相当疲劳了,没有足够的刺激,怎么能榨出他们体内最后的那丝潜能呢?

    “出发!”吕大兵转身策马便行。

    在他身后的马队之中,脱脱悄悄地凑近拉里拉塔,“你杀了多少?”

    拉里拉塔瞪了他一眼,“你先说。”

    脱脱一撇嘴,“咱草原汉子,还说谎不成,老子杀了五十八个,你呢?”

    拉里拉塔顿时神色大变,咬着牙,半晌才怏怏地道:“狗日的你赢了,老子只杀了五十七个。”神情颓丧无比,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拉里拉塔可就失去追求钟金的资格了。

    “钟金归你了!”拉里拉塔狠狠地道,虽然不甘,但认赌服输。

    脱脱却摆摆头,“这一次算咱们打个平手,接下来再比过。”

    “老子不要你可怜!”拉里拉塔大怒,“输就输子,老子堂堂草原汉子,天上雄鹰一般,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唾沫,你想老子把唾沫舔回来么?”

    脱脱认真地道:“不是,可是你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的一条命难道还顶不上一个敌人的狗头么,所以说,我们打平了,其实还是我占了便宜,我要是死了,钟金自然就归你了,我说打平,其实是腆着脸说的,要不是实在舍不得钟金,老子就该认输了,怎么,不敢赌么?”

    拉里拉塔盯着脱脱瞧了半晌,“果然是好汉子,好兄弟,赌,怎么不赌!”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齐,并马齐驱,向前奔去。

    康庄,田新宇阵地,却月阵已经破损不堪,战车接成的屏障已是出现了数个缺口,一波一波的骑兵顺着这个缺口反复冲击着阵地,定州步座悍不畏死地以血肉之躯死死地封着这个缺口,连战友的尸体都被堆了起来阻挡对手的进攻。

    除了正面的骑兵冲击,两侧还有下马的骑兵手执战刀冲来,田新宇的两百亲卫在数次出阵打反击之后,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只有十余人了,而且个个带伤。田新宇胁下中了两刀,要不是盔甲精良,早就蹬腿了。

    又一辆战车轰然倒下,敌人沿着这个缺口蜂涌而入,田新宇一把抓起地上的丈八蛇矛,冲向那处缺口,十几名亲卫也从地上弹起,冲向那处缺口,必须将冲入阵中的敌人赶出去,否则就惨了。

    看着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吕逢春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对手的顽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伤亡已经超过一半,但却月阵仍然没有崩溃的迹象,数度杀入阵中,又数度被赶了出来,直到现在,对手仍然挺立在他的面前,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似是风中的烛火,再吹上一口气便会熄灭,但那一点星星之火,却每每在熄灭的那一霎那,便会大放光明,重新绽放。

    明明知道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但却一次次功败垂成,随着时间的推移,焦燥,绝望的情绪一点点在吕逢春的心中漫延。

    “吕将军,你看!”中军官颤抖的声音传来,随着中军官的眼光,吕逢春的眼瞳收缩,夜色之下,一条漫延数里的火龙正蜿蜒而来,迅速向这里接近。呐喊之声已是隐约可闻。

    “将军,少将军他……”中军官脸色腊黄。

    吕逢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敌人骑兵既然大规模地出现在这里,照庭他自然已经兵败了,只是不知他的安危如何?看着眼前残破不堪,却仍是屹立不倒的对方军阵,吕逢春叹了一口气:“撤退,撤退。”

    收兵的金锣声敲响,吕逢春在田新宇面前丢下了上千具尸体之后,不得不准备退走。

    他想走,田新宇却不想让他轻易如此走了,却月阵轰然散开,残余的近两千士兵列阵而出,向着前方大步挺进,他们是想要缠住对手,等待援军的到来。

    “活捉吕逢春!”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蹄声敲打着大地,似乎整个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目送着吕大兵的骑兵旋风一般地卷过,田新宇全身都几首脱力,软倒在地上,好一会儿子动弹不得。半晌,才拄着丈八蛇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战场中间,低下头仔细地寻找着什么。尚残存的几名亲卫知道他在寻找田旭的遗体,都奔了过来,在地上翻找着,但在尸横片野的战场之上,想要找到具尸体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况且田旭他们是第一批阵亡者,在他们倒下之后,无数匹战马,无数次搏半就发生在他们倒下的土地之上,只怕尸体已是荡然无存了。

    “田将军,找到了,找到了!”一名亲卫惊喜以大叫起来,从几具尸体之下翻出了一个头颅,正是田旭的脑袋,赶紧捧了过来,送到田新宇面前。

    接过田旭的头,田新宇用残破不堪的军旗,将头颅小心地包了起来,抱在怀中。

    “叫还能动弹的兄弟,把弟兄们的遗体都找出来,那怕是只剩下一截手臂,一条大腿,也都找出来。”田新宇命令道。

    这一仗,田新宇部一上来就死了九百余人,在后来的阵地战之中,又折进去了一千五百余人,从鸭子口过来的近四千军队,此时只剩下不到二千人了。

    康庄,柳林子,小耳河一战,吕逢春大败亏输,吕氏最后一点本钱五千精锐骑兵在吕大兵的打击之下,荡然无存,在康庄被田新宇缠住之后,又被吕大兵追着尾巴一阵狂杀,手下仅存的数千骑兵死的死,逃的逃,逃回贺家坪之后,手里只剩下两千残兵了。

    两路兵马进击,一胜一败,在鸭子口的郭全所部正在向下堡坪挺进的途中,听到吕逢春几乎全军皆墨的消息,己身侧翼受到了吕大兵大部骑兵的威胁,立刻受惊的兔子一般跑了回来,缩回到鸭子口之后,再也不向前一步了。直到哨探传回消息,吕大兵部已全军撤回下堡坪,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蓝玉的军令也到了鸭子口。

    蓝玉的心情糟透了,一万余骑兵啊,就这样没了,莫名其妙地给对手一口吃掉,进攻还没有开始,便给打折了一翼,这让他这个前敌总指挥恼怒不已。扶不上墙的烂泥,看着吕逢春,蓝玉恨不是将他立即拖出去斩了。更让他恼火的是,回来后的吕逢春第一时间便狠狠地告了郭全一仗,指责郭全放任鸭子口敌军从容离去,这才造成他侧翼受袭,导致全军溃败。蓝玉有些不信,前些天郭全的军报刚刚传来,占领鸭子口的时间与吕逢春所说的时间对不上,如果真是鸭子口的敌军赶了去,除非他们长了翅膀,而且郭全所部损失数千人才拿下鸭子口,这可是作不得假的,郭部的战力,来卫州已经很久了的蓝山还是较为清楚的。但因为郭全因为与吕氏的恩怨,有纵容敌军对付吕氏的前科,也不不不让蓝山有些疑虑。

    他召回郭全,就是要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这支出现在吕逢春侧翼的军队倒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第七百九十章 论战

    “放你娘的臭狗屁!”郭全猛地跳了起来,一口浓痰便喷向另一侧的吕逢春,“王八蛋,自己狗屁用没有,打输了反而赖在老子身上,当老子好欺负么!”

    吕逢春脸色阴沉如水,到达石牌蓝玉的驻地之后,最后确切的消息终于传来,自己的五千精锐已经荡然无存,儿子吕照庭已在阵前被吕大兵斩首,一命归西,急火攻心的他嘴上起了一个个的燎泡,看到得意洋洋的郭全,敢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一连两次,自己都是遭了这个看似粗豪,实则j诈无比的混蛋的暗算,这一次,却是连最后一点家当也没有了。

    不提防在蓝玉普的大帐之中,郭全会如此无礼,这一口浓痰正中命门,狂怒的吕逢春呛啷一声拔出刀来,便欲扑上去。

    郭全哈哈大笑,“你个老甲鱼,跟老子玩刀,老子空手都玩死你!”冲着对手勾勾手指,轻佻无比地看着他。

    蓝山冷眼旁观两人的争斗,郭全完全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副气愤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砰的一声,蓝玉一拳击在大案之上,“住嘴,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撒野,都给我消停一点。”

    郭全一个转身,卟嗵一声跪在蓝玉面前,“大将军,你得给我作主啊,打鸭子口,我凤离营结结实实地死了三四千人啊,鸭子口军塞,尸体累积如山,儿郎们用鲜血打出来的胜利,现在被人如此诬陷,这岂不是让凤离营上万将士们寒心么?”

    吕逢春怒道:“鸭子口如果是你血战而下,田新宇部为什么会出现在康庄?”

    郭全跳了起来,手指几乎点到了吕逢春的鼻子下,“你是说老子的几千兵都是自杀得么?你这个白痴。”

    蓝玉盯着两个都愤怒无比的面孔,吕逢春折了最后的家当,又死了儿子,心情可想而知,但现在的吕家已经只剩下两千余骑,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了,但郭全手下尚有万余人,曾氏在辽顺沈尚随时可以动员十数万军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看着一边沉默不语的曾逸凡,蓝山心里已是拿定了注意。

    “吕将军。”他温言道:“郭将军血战鸭子口,这是不争的事实,凤离营折损数千士兵方拿下此地,本将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确切无疑,如此激战之下,如你所说田新尚能保持四千人的规模进击你的侧翼是不大可能的。难道定州兵都是天兵天将,还是刀枪不入?”

    “就是就是!”郭全咧开大嘴笑道。

    “你部所遇敌军,据我推测,多半是田部在被凤离营击败溃逃之后,碰上了下堡坪派出来的援军,转而潜往康庄,偷袭你部。”

    曾逸凡亦道:“极有可能如此,凤离营第三翼是我曾氏精锐,我亲自去看了,五千人现在只剩下了二千余人,还个个带伤,试问田部在败逃之后,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阻击你部?”

    郭全一看两员主将都明显地偏向了自己,大嘴一咧,得意地笑道:“五千骑兵,居然让几千准备不足的步卒给挡了半日,也当真是无用。要是我,早就抹脖子,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吕逢春的脸慢慢地变成了猪肝色。

    “郭全你给我闭嘴!”曾逸凡转身怒喝道,郭全立刻抿起了嘴唇,往后退了一步,乖巧无比。

    蓝玉温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我军有此一败,但亦无改我军在卫州的军事优势,吕将军所部损失严重,又心痛爱子之失,便先歇息一段吧,所部先编入我军之中,以后便随我军作战吧。”

    吕逢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直挺挺地仰天便倒,他心里明白,至此,卫州吕氏彻底失去了自主的地位,沦为了一员别人可以喝来斥去的小将了。

    在蓝玉大营,曾逸凡与其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作战事宜这后,便带着一众将领返回贺家坪。曾逸凡今天看到吕逢春羞愤之下,当众呕血,心中也是快意无比,这个曾氏的大仇家终于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有,转头看了一眼郭全,忽地道:“郭全,你给我说实话,这一次是不是又是你在其中捣鬼?这里没有外人,尽快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郭全立刻叫起撞天屈来,“少帅哟,怎么你也不肯信我,如今大敌当前,我怎么会做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要是不信我,你可以去问问曾充嘛,他是直接当事人,鸭子口血战他亲身参与,所部损失惨重,如果不是王振及时赶到支援,第三翼就完全给打垮了。”

    曾逸凡点点头,对曾充他还是很相信的,“这么说来,倒是吕逢春自己不争气,那也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