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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31部分阅读

    赚了。”袁方摇摇头,“恐怕还不止于此吧?”

    “当然,白狐肯放我,最大的意思便是要我事一个消息给大人,这个消息由我来说,真实度便是百分之百。”

    “什么消息?”袁方身子微微一紧,清风肯放关一这么重要的人物回来,那带回来的消息自然比关一更加重要,由不得他不重视。

    “尚书桓已经进京。”关一道。

    袁方的身子霎时之间便僵硬了。

    第八百零三章 恩怨

    “尚书桓?”袁方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为什么还活着?”

    关一摇摇头,“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尚书桓一介弱书生,挨了一刀,又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但却顽强的活了过来,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

    “你能确定那是尚书桓?”袁方问道。

    “单从面目之上认不出来,声音也被烧哑了,但看着我那种仇恨的目光,那歇斯底里的情绪,却让我相信了这就是他。”

    “有没有可能是白狐找了一个人替代尚书桓来蒙骗我们?”袁小三道。

    “这种可能性不大,白狐没有这么幼稚,他让尚书桓进京,无非是在打着尚海波的注意。尚海波与尚书桓父子之间,一旦见面,即便尚书桓面目全非,三言两语之下,便见分晓,所以可以肯定尚书桓一定是真的。”

    袁小三悚然而惊,“大人,前一段时间不是说尚海波收了一个人进府么,那个人也是被大火所伤,面目全非,难道?”

    “肯定就是他了!”袁方叹道。

    “那我们在青阳的事情岂不是全让尚海波知道晓了,不行,袁大人,我们必须铲除掉这个人。今天就动手。”袁小三急道。

    袁方摇摇头,“动手,怎么动手,去首辅的府里杀人?”

    “尚海波手无缚鸡之力,他府里又有我们的人,无声无息地杀一个人还不简单?”袁小三信心满满地道。

    袁方失笑道:“杀人容易,但又有何益,徒增裂痕而已!”

    “如果尚海波知晓了真相,会不会反水?”袁小三担心地问道。

    “你当尚海波是三岁小儿么?相比于他宰执天下的理想而言,老妻幼子的死又算得了什么?他不会反水的,他只是会仇恨我而已。”

    袁方笑道:“所以,不用担心,尚书桓如果想劝说他父亲回头,只会徒劳无功。”

    尚海波府,书房内。尚海波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神情激动的尚书桓,道:“书桓,你不用多说,我是不会回头的,现在我过得很好,我的理想正在一步一步的实现,你的父亲正在改变着天下,无论成败,他都将被载入史册。”

    尚书桓霍地站了起来,“父亲,你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了,你忘了喜叔是怎么死得了么,你看看我这张脸,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觉得痛心么?你为仇人效力,就这么心安理得,安之若素么?”

    尚海波闭上眼睛,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了几下,“这些都是袁方所为,皇帝陛下于我并无亏欠,书桓,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把袁方的头提到你母亲的坟前。”

    尚书桓凝视父亲良久,终于无声地摇摇头,“父亲,你没有机会的,洛阳绝不会是李大帅的对手,当李大帅的铁骑踏到洛阳城下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你所想的一切终究是一场空。”

    说完这句话,尚书桓转身便走。

    “你要去那里?”尚海波喝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了,我不会等待,我会去找袁方复仇。”

    “书桓,你呆在我府里,便是袁方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一旦你踏入府门,那可是步步危机,性命难保。”

    尚书桓咧嘴一笑,“青阳那一把大火早已便将过去的尚书桓烧死了,现在我叫仇闻。”

    门哐当一声关上,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尚海波失态地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下。

    翌日,太极殿前,尚海波与袁方迎头相遇,两人相距两三步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尚海波眯起眼睛,盯视着对方,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仇恨情绪。

    看到尚海波的反映,袁方反而放下心来,向着尚海波拱手一礼,“首辅大人早。”

    尚海波嘿嘿笑道:“是,袁大人也早,看你脸色,昨天好似没有睡觉啊?也莫要太劳心了。”

    袁方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天生就是劳碌命啊,听闻尚大人与爱子重逢,袁方这里先贺喜大人。”

    “还是托了袁大人的福啊。”尚海波冷笑。

    “贵公子可还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尚海波冷冷地道:“昨天他就走了。”

    袁方微微一愕,点点头,“首辅大人一片赤诚,陛下必然心喜不已。”

    “袁大人,这一笔帐我们终有算的一天。”

    “李清授首之日,袁某人必然给首辅大人一个交待。”

    尚海波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袁大人,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当天夜里,尚书桓走出了首辅府的大门后,在街上七弯八拐,在确认不会有人跟踪之后,便直奔安若素的落脚点,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一个蒙面人替他至少清理了数名跟踪者。并一直护送他到了安若素的落脚点后才悄然隐去。虽然在监察院中对尚书桓进行了强化培训,但有些东西不在生死的边缘走上几遭又如何能学得到呢?

    安若素坐在房间内,陪着他的还有几个汉子,看到尚书桓走了进来,安若素站起来笑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尚书桓讶道:“走,走到那里去?”

    边上一个汉子笑道:“这里已经住不得了,必须立刻转移走,尚公子放心吧,我们已经找好了新的住处。”

    全州,遵化,这里的城池在上一次张爱民入侵之后,便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建,加高加固,在原有的城墙之外,又修建了一道外墙,通过一道道栈桥,将两城相连,这里,是陈泽岳集团的中心所在,以遵化为中心,陈泽岳所部五万兵力铺开,镇守着全州整个边境。

    消极防守从来不是陈泽岳的个性,即便是当初在白马渡被重重包围的情况之下,陈泽岳所指挥的部队仍然会瞄准所有的时机,展开对敌逆袭,更何况现在无论是兵力还是后勤,陈泽岳都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的全州将领徐克兴与钱多现在被编入到了陈泽岳的部下,对于这两个人,陈泽岳还是比较欣赏的,徐克兴属于智勇双全性的将领,这个的人才没有那个将军会嫌多,而钱多虽然有些惫懒,有些贪财,有些好色,但也属于那种丝毫不能吃亏的主儿,到全州之后,陈泽岳听说钱多悄悄潜到全州城刨了廖斌的祖坟,为此还挨了大帅一顿板子,哈哈大笑之余,对这个钱多倒是上了心。

    陈泽岳一直没有放弃对青阳的马蚤扰和袭击,而主持这件事的便是钱多,钱多是青阳本地人,在本地人脉颇重,对地理也相当熟悉,陈泽岳给了他三千兵后,便放任钱多自行展开对青阳的攻击,怎么打,陈泽岳不理会,但有一条,那就是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

    而钱多接下这项任务之后,也不负陈泽岳的期望,一年多下来,居然让他在青阳境内建立了好几个或明或暗的据点,让驻守在青阳的廖斌不胜其扰。

    来自京城的胡东带来了洛阳朝廷命令张爱民立即进攻全州,以便声援卫州宁王的消息后,陈泽岳立即召集所有的将领返回遵化,召开作战会议,在陈泽岳看来,自己的这个集团军在目前尚没有受到定州高层的重视,主公下达的命令也是以防守为主,但这一次对手的主动进攻让陈泽岳看到了一个契机,他要向主公,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这支部队那怕是新组建的军队,但在战斗力之上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支定州老牌军队。

    两名亲兵推着轮椅上的陈泽岳走进作战室大门之后,满堂的将军哗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见过陈将军。”

    陈泽岳扯了扯蒙在腿上的毯子,微笑着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将军辛苦!”众将躬身道,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这个时间将所有将领召集到一齐,自然便是因为有大仗要打了,作为一支新组建的军队,这些将军们最为渴望的就是能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定州军那些声名显赫的老牌强军,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受到其它人的尊重。陈泽岳的麾下,并没有定州已经功成名就的将领,大都是一些怕名不显的人,陈泽岳看着自己的这一帮属下,心里却充满着自豪,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些人的能力了。这一仗过后,这些人的名声也将响彻天下。

    “陈将军,是不是要干岷州了,青阳可得交给我,廖斌那狗贼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钱多鼓起眼睛,瞪视着众人。

    满室的将军都笑了起来,钱多刨了人家祖坟,居然还一副委屈的模样。

    陈泽岳哈哈一笑,眼前的钱多与一年多以前的钱多已完全是两个人,原先身上的那一圈肥肉如今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鼓鼓的肌肉,贲张而有力,那所今天穿着厚厚的棉袍,也掩盖不住他魁梧的体形,这一年多来,钱多痛定思痛,勤修功课,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钱将军一直在青阳,这第一仗,当然便是交给钱将军来打,不过钱将军,我话可说在前头,真抓着了廖斌,那可不能私下处置的,这个人是主公点名要的。”

    钱多点点头,“命可以留下,不过割点肉烤来吃总不打紧。”

    众人不禁手心冒汗,这个钱多,当真记仇。

    第八百零四章 凶险瀚海

    钱多焉能不记仇,一想到自己的舒适豪宅正成为对手的老巢,自己的如花美眷说不定此时正在自己旧时的床榻之婉转呻吟,而在她们白皙柔软的身体上的却是诸如廖斌之类的人物,钱多便觉得阵阵热血冲上脑袋,直想杀几个人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前一段时间的小打小闹完全不能冲淡钱多的怒火,而这些怒火无处发泄的结果便由他一身的肥肉全担了去,一年多过去了,这些肥肉成了牺牲品,成就了钱多现在这一身的疙瘩肉。

    从陈泽岳的行辕出来,钱多兴奋得嗷嗷直叫,率领着扈兵便直奔青阳境内自己的军营,现在他是一刻都等不得了,一年多来的准备和谋划,自己就要打回去了。

    钱多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没受过什么苦,后来当青阳守备虽然被定州军吓了一吓,但福大命大的他居然碰上了定州军越境而过,而定州恰巧又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来帮助定州稳定局面,于这当年的这个胖子便这样成了定州体系中的一员。而后重重机缘之下,这家伙居然一路混到了现在的明威将军,陈泽岳到了全州之后,给这家伙又升了一级。

    一路奔回自己的军营,乐不平与老安迎了上来,老安大名叫安大海,现在已是振武校尉了,一直便是钱多的心腹,而乐不平在去岁的遵化保卫战之中表现出色,积功升为振威校尉,都已算得是定州军的中级将领了。

    “大哥!”两人迎了上来,钱多身上匪气较重,不喜手下叫自己将军或者大人,倒是对叫自己大哥美得很。

    “去,通知所有的校尉来我这里召开作战会议,奶奶的,终于要开打了,老安,老子们要回去了。”钱多喜气洋洋,将马缰扔给亲兵,大步便向房里走去。

    “几个寨子里的人也要通知回来么?”老安问道。

    “当然,所有校尉以上军官全都回来。不平,一听有劲了吧?是不是比去楼子里干姑娘更有劲?”钱多呵呵地笑道。

    脸上有几道伤疤的乐不平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我靠,乐疯子,你不要在老子面前装成这副模样好不好,很恶心的知道不,咱营里那个不知道,杀起人来你乐疯子最野,偏生一下战场就跟个大姑娘似的,你蒙谁呢?”

    乐不平低着头,红着脸,一言不发。

    “我靠,我靠!”钱多连连摇头,一脸的无奈。“真是恨不得一锤子锤扁了你这张脸。”

    瀚海,一连十数天,天气都是晴朗,虽然干冷干冷的,但在定州兵严密的防护之下,倒也算不得什么,两万人的队伍在瀚海之中延绵十数里长,向着目标挺进。

    但在进入瀚海半个月之后,好运似乎用完,天气陡然变得阴沉起来,厚厚的铅云似乎要压到众人的头顶之上,风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卷起的风沙打在盔甲之,当当作响,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比平时多数倍的力量。

    向导都露出惶急不安的神色,熟知瀚海天气的他们,知道这样的预兆代表着又一场大型沙暴的来临。

    “主公,不大妙啊!”铁豹仰头看看天,压低声音对李清道。此时早已不能骑马,为了防止沙暴卷起的沙子打坏战马的眼睛,所有的战马都被蒙上了眼罩,由士兵牵着前进,而步兵的驼马就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了,这两天来,每天都有数十匹驼马受伤之后被杀掉。

    “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向前,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李清埋着头边向前走,边道。“路在前方,路在脚下,定州军不畏天,不畏地,相信自己,再大的困难也挡不住我们。”

    “是,我将主公的这句话传下去。”铁豹肃然道。

    天气比预料之中的情况更要糟糕,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打将下来,即便是穿上雨衣,大风卷起的雨滴仍然从脸上,脖颈里钻进去,带来透骨的寒意,而一个多时辰的雨后,天下居然下起了冰雹,开始是米粒大小,接着花生米般的冰雹砸将下来,到得最后,核桃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士兵们举起盾牌,两手被震得发麻,冰雹声中,不时传来骡马的惨嘶之声。

    “不能前进了,就地扎营!”随着李清的命令,庞大的队伍停止了前进,士兵们数人一组,举着盾牌,将长长的铁钎钉进沙子,开始拉起帐蓬,平时竖起一个帐蓬,也不过只需要半柱香功夫,但现在,每一个帐蓬的竖起,所需要的时间几乎都要近一个时辰,才能在大风和冰雹之中将帐蓬稳住。饶是如此,也有上百名士兵被冰雹砸伤。

    虽然住进了帐蓬,但仍然不得安生,士兵们分成两组轮流值勤,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喧嚣的大风会不会将帐蓬刮走,落下的冰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将顶蓬压弯,需要立即清理。

    “主公,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一名向导看着李清,道:“这些都可以抗住,也不会有多大损失,最可怕的就是遇到沙暴,主公,您看到过沙暴吗?”

    李清摇摇头。

    向导打了一个寒噤,“大风卷起沙子迎面而来,风力最大的时候,几乎可以将一座沙丘平地移走,凡是遇到了沙暴,最惨的就是被山一般的沙子活埋在地下,沙暴一过,连个尸首都找不着。”

    向导的一番话让帐内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有什么法子可以抵挡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只能迎着沙暴,不停地前进,前进,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是一个被活埋的下场。”向导道。

    李清低头沉思片刻,“传令全军,告诉他们,如果遇到沙暴,该怎么应对。”

    李文迟疑了一下,“主公,要是告诉了士兵,士兵们恐慌起来怎么办?会不会军心涣散?”

    李清笑了笑,“茫茫瀚海之上,恐慌又能怎样,他还跑了不成,人多力量大,此时抱团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这一点,谁会不明白?再说了,我相信我们定州军不会被沙暴吓倒,通告全军吧,不要真碰上了沙暴反而不知所措,那时损失就大了。”

    “明白了!”

    “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坏吧?”王琰低声道。

    “抱最好的期望,作最坏的打算。”李清道:“就跟打仗一般,在没打之前,便先要想清楚,如果这一仗打输了会有什么后果,要怎样应对那时的局面,想清楚了这一点,即便输了也还有翻盘的机会,否则,可真就要一撅不振了。”

    李清的运气似乎在出瀚海之后的十几天内全都用光了,王琰期盼的好运气没有来,坏运气倒是如影随形而至,在冰雹打击的三天之后,沙暴来了。

    看着从瀚海的远方那一道袭来的黑线,即便是迎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