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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62部分阅读

    ,不将这些大船干掉,他就没有一丝儿的取胜机会。

    这些水鬼嘴里含着芦杆,在水下潜行,本来的确没有引起黑鹰的注意,久在海上纵横的黑鹰对于这些内湖小船的作战技巧的确不大精通,定州水师一向奉行海上大船胜小船,船多胜船少,火力强大者胜的蛮横作战策略。而黑鹰也习惯了这一套。与台州水师打,与南军水师打,真正的接舷战并不多,大都是利用强大的火力直接将对方废掉。

    但庞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精心布置的策略居然被一个变节的自己人毁掉,二十名定州水兵下水之后,不到片刻,水下便浪花翻滚,一团团的鲜血旋即从水底冒出,随即,一具具的尸体从水下浮了起来。

    黑鹰看着水面上不断浮起的尸体,大部都是对方的人,但自己人也在片刻之间损失了好几个,眉头一皱,“再下去二十个,将他们解决了!”

    又是二十名水兵跃下水去。

    约莫盏茶过夫,一名定州水师的脑袋冒出水面,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地脑袋从水底冒出,其中一人大声道:“禀报将军,对方水鬼肃清完毕。我方损失五人,击毙对方水鬼三十人!”

    黑鹰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大部分的火船已被击毁,廖廖数只靠了上来,也被小船在前方用挠钩,推竿拦住,然然将其掀翻。

    “将军,前面就是十二连环坞了,水下布有尖木桩,拦网,只留下一条可拱小船通过的水道进去,这大船是没有办法进去的。”那名立了功的水匪又凑了上来。

    此时,黑鹰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远处深深的芦苇丛远处,庞达的水寨。

    “有别的水道么?”看着狭窄的水道,黑鹰问道。“这些水道两边,应当还有些地方留有通道,以袭击从这里进去的小船是吧?”

    “将军法眼如矩,这条水道两边的芦苇从中,的确有一些可供小船通行的秘密通道,只等有小船从这些地方进去之时,便突然从两边袭击,打进攻者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对手极强的话,他们又可以利用这些水道撤道,对手一追,如果不是极端熟悉的话,船便有极大可能被水下的机关撞沉或弄翻,此时他们再杀回来,便轻而易举可以取胜了。”水匪道。

    “你知道这些水道么?”黑鹰问道。

    水匪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么多,这里已是核心区域,只有庞达身边最为亲信的人才知道。这些人大都是以前的水兵,是庞达的旧部!”

    黑鹰摸着下巴,“格老子的不好弄啊!”大船进不去,如果来清理水下机关的话,天知道下边打了多少尖桩,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船上又没有多少给养,他根本就没有做好打好几天的准备。

    “清风院长一起就给了剿灭水匪半个月的时间,加上前面耗费的时间,这已经是第十一天了,真要在这里耗上几天,院长铁定不高兴!”黑鹰摸着脑袋想道。

    “得想个其它的招儿?”

    天上的大鹰忽然一个俯冲,然后又高高掠起,黑鹰看到大鹰的动作,知道那个地方便埋伏着对方的人手,“投石机,给我瞄准那个地方,砸!”

    两台投石机立即开火,数十发石弹砸将下去,深深的芦苇丛中发出惨叫之声,跟着芦苇从一阵晃动,隐约可以看见有船从那里退了出来,绕了几个弯,便消失在芦苇之中。

    大鹰在天空之上盘旋一阵之后,又向另一个地方一个俯冲,立刻便又招来一阵石弹打击。数轮过后,投石机射程内的伏兵已是尽数撤走,望着长长的水道,看着不断俯冲又飞起的大鹰,黑鹰却没招儿了,投石机够不着了,大船又根本开不进去。

    “先打一打再看!”黑鹰咬着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数条小船满载着上百名士兵,率先顺着河道驶了进去。近弦的水兵们持盾而立,其后站上长枪后,正中间,则是几名弓箭手。

    看着载着士兵的小船缓慢地驶进河道,转过一个弯之后消失在视野之中,黑鹰挥手命令刁斗之上的了望兵下来,自己爬了上去,居高临下,关注着河道上的士兵。

    不出所料,远处,芦苇从一阵晃动,从中驶出数艘匪船,袭向定州士兵,匪船之上京有水匪手中持着弓箭,不过让黑鹰放心的是,对方没有强弓,而只是一些普通的猎弓,这种弓力道有限,即便射穿了盔甲,也难对士兵造成大的伤害。

    果然,双方几乎同时发箭,对方没有盾牌的掩护,一品弓省力,劲大,一阵对射,却是大占便宜,射番了对手不少人,可惜双方距离太近,只是一轮射击,便没有了机会,双方在近距离之上展开了接舷战。

    很明显,这些来袭之人都是庞达的核心心腹,搏斗经验丰富,也极为老到,赤脚站在船板之上,与定州兵搏杀,丝毫不惧。

    双方根本没有退让的余地,河道只容一条小船通过,稍稍偏转方向,便会撞上水底的尖桩,船堵在一起,双方士兵呐喊着互相砍杀,不时有人落下水去,鲜血很快便染红了湖面。

    黑鹰紧紧地捏着拳头,每一次看到自己的士兵被砍番,他脸上的青筋都不由得跳上一跳,好在定州兵身着盔甲,虽然没有对方灵活,但盔甲却提供了极强的防护,挨上一刀,只要不是致命处,都还能挺住,而赤膊的对手却不然了,只消挨上一刀,立刻便失去战力。

    虽然损失不小,但却稳占上风,这让黑鹰松了一口气,如果庞达技只止次的话,那么自己即便强攻,亦可以打进去。

    河道之中突地传来尖啸之声,黑鹰脸色大变,这是八牛弩,该死的,对方有八牛弩。黑鹰一拳重重地击在刁斗之上,砰的一声响,刁斗的木板被他生生地打下一块来。

    “鸣金,收兵,撤回来!”他大叫道。眼睁睁地看着一枚粗若儿臂的八牛弩从芦苇丛中射出,将一只小船一箭射翻,船上的水兵卟嗵卟嗵如下饺子一般掉到水中,而对方也立即跃进水中,自己的水兵身上着甲,一到水中,可是会沉到水底,远没有对方赤膊灵活,看到河道之上一股股鲜血冒起,黑鹰的眼睛都红了。

    后面的船只立刻后退,八牛弩一支接着一支的射来,河道如此之窄,对方早就预设好了射击路线,根本勿需瞄准,眼见着连着两艘小船被射翻,黑鹰痛苦地大叫起来。

    剩下的几艘小船上的盾牌兵奋不顾身地扑上船头,以肩顶着大盾,在船头上排了数层,在传出数面大盾被击穿,盾牌兵当场身亡的代价之后,有三艘小船撤了出来。

    这一次进攻,定州兵损失数十名水兵,却一无所获。

    “这样打不行!”黑鹰看着水道,即便自己也将八牛弩搬上小船,但对方却可以利用对水道的熟悉任意移动八牛弩,这一次是从前边射来的,下一次就很有可能是从旁边射过来,小船对于八牛弩这种武器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先封锁湖面,下锚!”黑鹰吩咐道。

    太阳渐渐西沉,黑鹰看着芦苇从中的隐约可见的对方水寨,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心里忧虑渐深,如果在天黑之前,还没有想出办法来,他不得不先行撤退,黑暗之中,自己无法对里面的水匪发动攻击,但对方却可以趁着夜色潜出来袭击自己,而且如果再出来水鬼凿船,黑夜之中,便很难尽数拦截。

    “将军,怎么办?”一名校尉走到黑鹰身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鉴湖,几百名水匪,居然将我们难住了,实在不行,今天撤退吧,明天先清理湖下的尖桩,虽然慢一些,但却可保必胜!”

    “那是最后的办法,谁知道这些狗日的再下面设了多少桩子,要是几天清理不完呢,要是过了院长设定的期限,让院长丢了脸,我们日子都不好过,院长特地将我们调了过来,可不是来给她丢脸的!”黑鹰道。“时间拖得长了,岸上也不好交待,毕竟,现在仙桃已经不安定了!”

    校尉点点头,“起风了,真是恼火。”

    起风了!黑鹰抬头看了一眼船上猎猎作响的战旗,眼前忽地一亮,腾地站了起来,“我有办法了!”

    “将军有什么好法子?”

    “起风了,火借风势啊,你瞧瞧风是往那个方向吹的?”

    校尉立时明白过来,“好,风是往坞里吹的。”

    黑鹰大笑起来,“将庞达这个狗日的烧成熟鱼儿,来人啊,来人啊!”

    片刻之后,湖面之上的丛丛芦苇被引燃,熊熊大火借着风势,飞快地向着内里卷去。

    第九百一十四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十万大山,牛角寨。

    钟子期一路小跑着从山道之上冲了进来,山路崎岖,不能骑马,钟子期一介书生,体质本不甚好,这数月以来,在十万大山的崇山峻岭之中来回奔波,已经是疲累不堪,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羌族十二大寨之中排行第五的刹罗洞巡视,据手下密报,刹罗洞洞主孟均有心思不稳的迹象,疑似与马兰花有了一定程度的接触,得报的钟子期不敢怠慢,前往探查,力图稳住孟均。不想便在此时,得到了许思宇的遗体被定州凤离师遣人送上了牛角寨。

    最后的一里路钟子期几乎是在两名护卫架着跑完的。在他身后,周玉一脸沉痛地紧紧跟随,大山里危机四伏,自从上山以来,周玉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钟子期。毕竟钟子期几乎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衣衫被荆棘划拉得破破烂烂的钟子期奔到牛角寨的主寨之前,看到一个临时搭成的棚子里,一副棺木正安放在那里,身子陡地僵住,脚下似乎有千斤之重,再也无法举步,不敢上前去探视,心中却怀着一丝丝侥幸,也许这不是许思宇,许思宇武功之强,当世罕有对手,除去有限的几人,谁能让许思宇身亡当场。他怕自己一看之下,当真便确认了许思宇已经离自己而去,那连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存在了。

    驻扎在牛角寨的一名参将脸色沉重地走了上来,低声对钟子期道:“钟大人,末将看过了,的确是许将军,许将军的伤势,显然是在被大军包围之后,乱箭射死的。”

    钟子期艰难地点点头,一步一步地挪到棺木之前,双手搭在棺木之上,棺盖早已被抬到了一边,探眼看时,眼泪已是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许思宇面色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丝笑容,显得极为平静,一身黑衣之上尽是破洞,周边的血迹早已凝固,天气炎热,尸体早经有了臭味。

    钟子期发出一声似笑似哭的长嗥,身子发软,要不是周玉在手面撑着他,他早就溜到了地上,许思于与他交情深厚,数十年来便一直在一起,虽然许思宇有时也会出去带兵,但大部分时间却是与他一起主持狼岤,一个负责策划,一个负责行动,珠联璧合,无往不利。直到定州清风崛起,方才遇到了克星。

    昔日的好友,兄弟,再见之时居然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当年送许思宇领军征卫州的一面,不想却成了永决。

    甩开身后周玉的扶持,钟子期探下身子,将许思宇的头抱了起来,倚在怀中,痛哭失声。围观之者无不动容,便连站在远处的马洪虽然自认为心硬似铁,但看到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眼角也是一酸。

    钟子期将许思宇抱起的时候,棺内传来轻轻的嗒的一声,紧随在钟子期身后的周玉却是耳聪目明,听到异响,眉头不由一皱,随间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霎时之间,浑身汗毛倒竖,大叫一声,单手抓住钟子期的后背,拖住他如飞倒退,钟子期一介书生,被周玉大力一拖一甩,远远地便飞了出去,在周围众将的惊呼声中,周玉一个返身,腾身而起,在空中追上钟子期,一把抱住他落下地来,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在众将愕然的目光之中,静静地在那里躺了三天的棺木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火烟与浓烟四起,炸得粉碎,棺木周围不明所以的南军将士告得近的立时粉身碎骨,稍远一些的也被炸飞的木块刺进身体,痛得浑身打滚,巨大的冲击波连远处的马洪及一干羌兵将领也被震翻在地,个个脸色苍白,一脸的呆滞。

    “有刺客!”马洪尖声叫了起来。

    周玉翻身坐了起来,脸上汗水涔涔而落,今天真是险到了极处,要不是自己在宁州之时,曾经遭遇过定州这种大杀器,极为熟悉这种杀器的气味,今天钟子期与自己便将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谁能想到定州监察院居然将炸药藏在棺木之中,而打火引爆的装置便与许思宇的遗体连在一起?

    清风当真是好算计,许思宇在南军之中身份尊贵,看到他的遗体,出于尊敬,谁也不会轻易动他,而有资格动他的人只有少数几个,偏生钟子期不仅是这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而且与许思宇交情深厚,一齐出生入死数十年,一旦看到许思宇伤痕累累的遗体,必体会抱尸痛哭,一动许思宇的遗体,打火装置便被启动,立即引爆炸药。如果自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杀器,必然无幸,幸亏当年在宁州对方已经用过一次,对于这种威力巨大的爆炸,周玉至今难忘,那是他生涯之中最为危险的时刻,怎能让他不铭记在心?

    但今天也是险到了极处。如果自己忽略了那轻轻的打火之声,如果自己只顾伤心没有闻到那股气味,今天便一切都完了。

    场中死伤狼籍,血,肉,残肢遍地,闻迅而来的士兵将现场团团围住,却都是面面相觑地看着场中的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子期呆若木鸡地坐地上,脸上尽是灰土,看着已经炸得粉碎的棺木,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色涨得血红,“好心计,好算计,清风,你竟然连一个死人的尸体也不肯放过。”钟子期仰天长嗥,“清风,我一定会杀了你!”

    蹒跚着爬了起来,钟子期奔下爆炸的最中心,眼光在地上四处寻找着,周玉生怕再有什么意外,紧紧地跟着他,知道钟子期的心意,周玉低声道:“大人,爆炸如此猛烈,只怕许将军的遗体已经找不着什么了。”

    钟子期恍然未闻,眼光在地上梭子般的扫来扫去,突地眼睛一亮,涌身便跳下了爆炸正中心的大坑之中,双手扫开灰土,小心地捧起一个焦黑的圆东西,却是一个人头。

    钟子期忍不住再一次流下泪来,紧紧地抱着人头,“思宇,思宇,我真是没用,竟然连你一个全尸也保不住。”

    牛角寨的寨主马洪却是第一次看到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目瞪口呆之余,不由想到如果今天自己靠得稍近一点,岂不是现在就成了地上那满地的血肉与打滚的受伤中的一员,愈想愈怕,愈想愈怒,一想到这个威力如此巨大的杀器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躺了三天,自己还来祭拜过许思宇,期间更是无数次地从这具棺木之旁走过,冷汗便唰唰地流下来。

    “来人啊,给我将那些定州刺客押上来,统统砍了。”马洪怒吼道。

    二十余名定州凤离营士兵给押了上来,五花大绑的他们看着场中一片狼藉,也是目瞪口呆。

    “统统砍了!”数十名羌兵唰地一声抽出刀来,高高举起。

    “慢着!”钟子期抬起了头,看着前方被按倒在地上的一群定州兵。

    “钟大人?”马洪看向钟子期。

    “放了他们!”钟子期挥挥手。

    “钟大人,怎么能轻饶了这些刺客,他妈的,险些儿便将我们一锅端了!”马洪怒道。

    “只怕他们也不知情!”钟子期淡淡地道,“你们回去,给我带一个信儿给清风,就说我钟子期这一生一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必将找她索命。只要我钟子期活着一天,便绝不会放过她的。”

    挥挥手,道:“放他们走!”

    马洪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来人,钟大人要放,那便放,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个打四十鞭子再给我赶下山去。”

    牛角寨下山的道路上,二十余名凤离营士兵衣衫褴缕,浑身是血,踉踉跄啮地奔下山来,被打了四十鞭子,个个都是受伤不轻,但此时尚在牛角寨的势力范围之内,众人都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敢路,要是对方突然改了注意,那可就玩完了。

    憋着一口气走到傍晚时分,已是远离了牛角寨,这群人才放松下来,一放松,人便完全软瘫了下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