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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70部分阅读

    度让他感到惊心,换一支军队,如果是自己在指挥,面对着如此高的伤亡比率,一定会放弃,但对手一次次的冲上来,铩羽而归之后,用不了多久,便会又一次发动更为凶猛的进攻。

    石墙之前的石阶这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鲜血凝结的紫黑色触目惊心,对手的进攻是如此的凶猛,祖彦从昨天起便亲自前来坐镇,这是要塞的最后一道天险了,如果此处失守,要塞便肯定守不住了,三千守军,伤亡了约一千人,另外一千人便轮翻上阵,守在此处。

    “将军,他们又上来了!”中军官指着下面,道。

    “准备战斗!八牛弩准备,弩炮准备,弓箭手准备!”随着一迭声的命令,一排排的弓箭手涌上了城墙,拉弓上弦,八牛弩也吱吱地绞开弓弦,装上弩箭。

    定州兵以大盾开道,数十面铁盾上下左右犹如一个乌龟壳子缓缓向前移动,前进一段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乌龟壳的上方突然打开,一声呐喊,二十名壮汉举着两台八牛弩,前面四人,中间六人,后面十人,而在后面的十人身上穿着重凯,将八牛弩的底座死死地顶在肩头,在他们的身后,数队定州军一个挨着一个,竟然是用身体顶住前面的人。

    “我的天爷!”祖彦惊叹出声,八牛弩过重,而且是平射,由于射角的原因,定州军无法在进攻之中使用这种重武器攻击己军,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定州军居然想出这种办法,祖彦不用想也知道,八牛弩发射时强大的后座力反震之下,托住后座的士兵不死也得重伤。

    “瞄准他们的八牛弩,射!”祖彦大喝道。

    哧哧的箭雨雨点般的射出,石阶之上,最前面的大盾高高举起,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乌龟壳之中,炮兵校尉低声喝道:“点火!”

    火把迅即点燃引线。

    “发射!”扳机勾动,两台八牛弩之上八支弩箭嗡的一声,脱弦而出,带着一道燃烧的火线飞向石墙。

    随着八牛弩的发射,巨大的反震力使后座的十名身着重甲的士兵猛地向后仰倒,重甲喀嚓之声凹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其中也夹杂着骨骼破裂之声。十人向后仰倒的身形被身后整队的士兵硬生生地顶住,人早已疼得昏死过去,但因为身后的支撑,却仍是站立不倒。

    “换人换人!”有军官在大声下令。立即便又有十名重甲士兵顶了上去,而受了重伤的十名士兵则立即被抬下了战场。

    八枚弩箭闪遇般地越过石墙,叮的一声,射进了阵形密集的防守士兵丛中,几名运气不好的士当场便被八牛弩箭贯穿,哼也没哼一声便死得透了,八牛弩箭重重地钉在地上,犹在颤巍巍抖动的尾部,一个包裹之上燃烧的引线迅速地缩短。

    连二接三的爆炸之声让石墙之上的祖彦惊愕地回过头来,刚刚射进来的八牛弩爆炸了,嗖嗖之声响彻整个防线,比起刚刚弩箭射进来时伤亡不过十数人的状况,这一次却是一片一片地士兵被扫倒在地,更惨得是,大部人并没有死,而是痛苦地倒在地上,惨嘶嗥叫。

    祖彦的中军官就死在离祖彦不远处的地上,整个脑袋被削去了一半,脑浆喷了满地。

    “神威大炮!”脑子之中闪过这个名词,但对方明明是在发射八牛弩,祖彦脑子里瞬息变得一片混乱。

    “点火!”炮兵校尉再一次下令。

    “发射!”

    又是八枚弩箭离弦而出。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随着弩箭的发射,是蜂涌而上的定州陆战队员们。他们呐喊着向上冲锋。

    对手被第一轮的爆炸打得有些晕了,直到他们冲上数十米,才想起来反击。

    巨响之声再一次响起,祖彦身后几名亲兵一涌而上,将祖彦死死的压在身下,祖彦感到脖子热烫一片,竭力翻过身来,却看到一名亲兵软软地滚到一边,头上,后背,扎满了一指长短的铁钉。

    “八牛弩,八牛弩,瞄准他们的弩箭,将他们打下去。”祖彦凄厉地叫了起来。

    石墙之上,数台八牛弩同时发射,巨大的弩箭将挡在炮兵们面前的大盾洞穿,又跟着射透士兵的身体,一弩下去,便是数人载倒,但更多的盾兵舍死忘死地扑上去,举起盾牌,死死地挡在炮兵身前,一个挨着一个,前面的以身体顶着盾牌,后面的则将大盾顶在前面兄弟的身体之上,用血肉之躯硬顶着对方八牛弩的攻击。

    “点火!”看着脚下的鲜血沽沽流动,看着身前越积越高的战友尸体,炮兵校尉的眼中蓄满泪水,嘶哑着嗓子再一次下达命令。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命对着死亡,面对着战友一个接一个地躺在地上。

    第九百四十二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9)

    祖彦头上包着绷带,呆滞地坐在最后一个堡寨之中,相对于上山来的艰险,山顶之上则显得平坦多了,山道失守,定州水师陆战队在付出巨大代价,伤亡近三千人之,其中还包括了三十名炮兵之中的二十人,终于攻上了山顶,超过一比一的伤亡率也是定州军历年以来最为惨痛的战役。

    从山下到山上,每一步台阶之上都是湿滑不堪,不是因为下雨,不是因为泥泞,而是因为台阶之上,尽是鲜血,一层覆盖着一层,汇成道道溪流,滴滴嗒嗒地向下流淌。

    惨重的伤亡让郑之强红了眼睛,也让所有水师陆战队员红了眼睛,一路之上,攻克的要塞没有一名敌方伤兵留下,无论对手是否投降,统统一刀毙命。

    祖彦麻木地看着定州兵将他们的大杀器神威大炮一步一步地挪上了山顶,陡峭的山道要寨之上,对手的大炮发挥不了作用,但上了山顶之上,自己再也没有了地理优势,什么时候对方的大炮开始怒吼,什么时候就是青滩要塞完全失守之时。

    他已经没有力量组织人手出寨反击,此时,围绕在他身边的士兵已经没有了一名校尉以上军官,这些军官统统在这些天的战斗之中阵亡了,自己的副将,中军官在昨天对方以八牛弩发射的火药弩箭之中阵亡。要寨内的数百士兵几乎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此时,看着祖彦,眼中都是充满了绝望。

    定州兵一路之上屠杀了所有的伤兵和放弃抵抗的对手使他们也绝了投降的心思,静静地坐在堡垒之中,静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青滩失守,必然导致整个勃州战区的失败,定州兵一旦控制莱河,裘志在勃州的坚守就成了毫无用处的行为,甚至会给定州军没莱河切断后路,除了放弃勃州,退守平州肃州以外,裘志几乎没有别的选择,祖彦想到。

    希望青滩失守的消息传到勃州的时候,裘老将军能马上壮士断腕,率军撤退,保存力量,以图反攻。祖彦痛苦地想着,自己终究是辜负了老将军的重托,但自己的确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此非人力所能及也。

    “郑将军,喊话让他们投降吧!”此役之中立下大功的炮兵校尉手持着火把,看着要塞顶上残存的敌军,转头看向郑之强,水战之中,击沉敌船之后,只要条件许可,水兵们还是尽量地救起落水的敌军的。

    郑之强眯着眼睛,转头指着通向山下的石阶,“看到了吗,三千多个弟兄的鲜血还在流淌,即便他们愿意投降,我也不会给他们机会,血债血偿。放炮。”

    炮兵校尉略一迟疑,郑之强劈手抢过他手里的火把,伸到引线之下,点然引线。

    看到郑之强亲手发炮,另外两门神威大炮的炮手再不迟疑,同时点燃了火炮的引线。

    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腾起的白烟笼罩了大片土地。

    祖彦手扶着旗帜,站在要塞顶上,面带微笑,看着迅速由远及近的黑点。

    轰隆的巨响之声在要塞之内炸响,炮响过后,祖彦已是无影无踪,只余下炸成数截的旗帜自要塞顶上缓缓飘落。

    青滩要塞陷落。

    秦州,屈勇杰看着一队队的士兵终于攻上城头,并迅速地站稳脚跟,扩大战果,看到洛阳军队开始一段段地占领城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秦州城,终于拿下了。”

    “攻下秦州了!”洛阳兵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后续的部队潮水般的涌向秦州城。

    退往内城的关兴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墙,那里,越来越多的洛阳兵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点火!”他冷冷的下令。

    环绕着内城的街道之上,早已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易燃物,随着无数的火把投向街道,腾的一声,冲天火苗燃起。

    “我们走!”拖着厚背刀,关兴龙大步走向内城,在他身后,最后一批从外城之上撤下来的士兵或背或扶着伤兵,退入了内城,隆隆之声中,内城的千斤闸缓缓降下。

    “我们在这里等待胜利抑或迎接死亡!”熊熊火光映着关兴龙的脸庞,“这里,是我们最后的阵地。”

    “定州军,万胜!”带上伤兵,亦不足五千人的定州军同声咆哮起来。

    熊熊大火阻截了洛阳兵继续前进的步伐,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在大火被扑灭之前,无法对内城的最后敌军展开进攻,况且定州军外城军队不仅令是撤往内城,还有相当一部分散入广阔的民居之内,与洛阳兵展开了巷战。

    看似空荡的街道和胡同到处暗藏着杀机,不时便会从两边的屋顶或者窗户之内射出一支支利箭,这使得洛阳兵们的扑火工作进行的更加缓慢。

    隔着熊熊的大火,屈勇杰听到内城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亦是不由动容,“定州军,的确是天下第一军,关兴龙,不愧为李清之赞,这是我生平所经历的最为惨痛一战。”

    攻破秦州外城,洛阳兵伤亡五万有余,而其中死亡者便突破三万,而参将以上级别战死者多达三十八人。

    十月二十日,秦州城大火被扑灭,呈现在屈勇为面前的是长宽各约千米的内城,招展的旗帜,密集的守军,闪着寒光的八牛弩,让屈勇杰倒抽一口凉气,原以为打下外城之后,战斗将会轻松下来,以洛阳兵人数的优势,将会轻易地攻下内城,但现在看来,只怕还有一场苦战。

    “将城外所有的投石机都拖进来,所有的八牛弩也调进来,攻城车,蒙冲车,统统进来。”屈勇杰大声命令道。

    “一天,你们有一天的时间拿下内城。”

    城墙之上,关兴龙看着监察院特勤搬上城墙来的一个个铁皮箱子,这是监察院在战前紧急调动为的一批投掷弹,即便是外城将破的时候,关兴龙也没有舍得动用,这是他最后的杀器。

    将厚背刀交给身边的亲兵,关兴龙大步走上去,特勤掀开箱子,关兴龙从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圆形物件,椭圆形的铁弹后面拖着一截长长的尾巴。

    “将军,点燃这节引线,投掷出去,便会爆炸开来,这外面的铁皮和火药里面裹着的铁钉等物便会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害。”特勤介绍道。

    关兴龙点点头,“这些东西都交给你们了,给屈勇杰一个惊喜吧,可惜不多,否则就凭他,屈勇杰也别想攻破我的外城。”

    “将军放心吧!”

    “关将军,对方准备攻城了。”汪澎大步跑了过来,话音未落,城外战鼓之声轰然鸣响,天空之中,黑压压的石弹扑天盖地而来。

    “保护将军!”几名亲兵扑上来,手持大盾,将关兴龙死死护住。

    大片的民居被清除掉,以供洛阳兵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和调兵空间,秦州内城现在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废墟之中。

    天上石弹飞舞,地上洛阳兵推着蒙冲车,攻城车,云梯蜂涌而上,竟然是对内城采取了四面同时进攻的作战方式,屈勇杰这是吃准了对手已无处可逃,作战能力也下降到了极限的一种严蛮打法。

    云梯搭上了城墙,冲城车重重地撞了上来,整个城墙都颤抖起来,高大的攻城车缓慢地靠上来,每一辆攻城上都满载着数十名士兵,他们操纵着八牛弩以及弓箭,对城上进行压制射击。

    关兴龙紧紧地靠着城墙,透过城垛,看着密如蝗虫的敌军,“多点儿,再多点,密点儿,再密点儿!”对方人数越多,密度越大,呆会儿掷弹能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大。

    “准备!”他扯着嗓子,亲手拿起了一枚掷弹。

    “抛!”他大吼一声,将掷弹的引线在身边的火把之上引燃,顺手便抛了下去。

    城内没有投石机的还击,八牛弩也是稀稀拉拉,这给洛阳兵造成了一种错觉,对方的远程武器所剩无几,甚至根本没有了,秦州之战已打了半月,城内即便储存丰富,在如此高烈度的消耗战中,也应当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百多枚掷弹从城上投了下去。

    关兴龙没有什么经验,投得稍稍早了一些,掷弹落到地上仍然没有爆炸,引线哧哧的燃烧着,片刻之后,才轰的一声炸开来。

    而监察院特勤们就有经验多了,点燃引线之后,在手中持了数妙,这才扬手抛下去,他们所投掷的掷弹基本上都是在对头上数尺之处爆炸。

    一片巨响声中,浓烈的烟雾,哧哧的铁钉,铁片横飞,城下密集的人群顿时如同身处修罗地狱,强劲的爆炸之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弥漫的烟雾之中,大片大片的洛阳兵惨叫着倒下,满地翻滚,被填满了空间的内城脚下,立刻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十数辆攻城车被炸塌,随着轰然的响声,攻城车上的士兵惨叫着凌空坠下,一直沉默着倚在城墙之上的定州兵一声呐喊,同时从城上站了起来,一品弓连续发射,将尚站着的敌军一一放翻。

    洛阳兵一时之间被炸蒙了,有的士兵狂呼乱叫着满地乱窜,有的呆呆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上,有的瑟瑟发抖,葡伏在地上。

    这是掷弹第一次大规模地运用在战场之上。

    巨响之声让骑在马上观战的屈勇杰也惊呆了,战马受惊,狂蹦乱跳,将毫无防备的屈勇杰颠下马来,要不是亲兵抢救及时,险些儿被自己的战马踩踏,受了惊的战马扬开四蹄,瞬间跑得没了影儿。

    第九百四十三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10)

    马蹄踩在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原本坚硬的泥土亦被泡得有些松软,抬起来时,已是沾上了些红色的泥土,宛如一朵红花。过山风提着狼牙棒,慢慢地在战场之上巡视着,这一次,他重施故伎,猛攻塔城,诱使离塔城最近的平卢敌军来救,使伏兵于半路伏击,一举击溃平卢来援之敌。

    “大将军!”姜黑牛兴奋的策马奔了过来,“大将军,这仗打得痛快。”

    过山风微微一笑,“李锋与飞扬古追去了?”

    姜黑牛点点头,“平卢敌军损失惨重,正是我们拿下的好时候,拿下平卢,我们就可以冲回秦州,援救关将军了。”

    过山风笑道:“正是如此,黑牛,你与熊海陵立即开拔,赶往平卢,派人去告诉李锋与飞扬古,不要跑得太快,追到桃山的时候,他们便可以停下来了。”

    姜黑牛眼睛一亮,“大将军的意思是敌人一定又会追来?不大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过山风扬起手中的狼牙棒,凌空舞了舞。

    “大将军,同样的计策已经让他们吃了两次亏了?事不过三,再说敌人也不蠢,那里还会睁着眼睛吃这个亏?”姜黑牛道。

    哼哼!过山风冷笑,“他不来行么?他不来看着我攻下平卢,打通往秦州的通道?明知有问题,他也不得不来。别说第三次,便是第四次,第五次,他还得来。不过出来会更小心一些而已。”

    “他要得就是拖住我的步伐!”过山风将狼牙棒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他想拖住我,就是明知是陷阱,还得往下跳,更何况,我这里可是摆明了车仗,他来,我与他决战,他不来,我便拿下平卢。”

    “大将军高明!”姜黑牛心悦诚服,细想想,现在驻在昌化的万理,还真是没有选择。

    万理的确没有选择,在得到平卢驻军援昌化惨败,过山风正率部逼向平卢的时候,捶胸顿足的万理虽然知道过山风又一定在半路之上等着自己,但他仍然不得不去。

    “将军,明知是坑,我们还要去跳?”副将不解地道。

    万理叹了一口气,“过山风这是摆明了车仗,既然我们知道,那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