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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第101部分阅读

项不就得了?还用得着劳神费力花费一抹多心思来请这个市长那个主任这个局长,请客吃饭唱歌沐足花了一大堆钱,发票都签得赵国栋手发软,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如何不让赵国栋感到愤怒气恼。

    韦飚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吓人,很显然这样一个结果是县里无法接受的,先前满以为至少也能让市里边承担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至少也能保着百分之三十的基数,这样下来虽然缺口也还不小,但是也就不是望梅止渴那种事儿了,但是现在市财政一毛不拔,这也就意味着整个桂溪大桥建设经费都得由花林县自己来承担,这可不是公路,你还能打打注意搞收费还贷这一出,这桥建起就能带动河东新区的发展,如果说你建起收费,谁还愿意来往于新区和老城区,还不就呆在老城区得了。

    “老韦,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赵国栋破例叼起一支烟点燃,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不是单纯的市财政没钱或者不愿出钱那么简单。没错,宁陵市是新建市,本身财力也不充裕,但是这不是一毛不拔的理由,云岭的翠溪大桥去年就获得当时宁陵地区计经委立项,地区财政出资六百八十万元,出资比例超过百分之四十,而今年按理说宁陵市财政应该比去年更宽裕,为什么却一文钱也不愿意出呢?

    “赵县长,我工作没有作好,这……”

    韦飚脸上阴霾密布,但是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专门在跑,这一个月来几乎主要精力都花在了跑立项上,原本以为市计经委终于同意立项,也算是一份功劳,哪怕投资比例只占百分之三十,那也能有六百多万,未曾想到居然落得个这样的结局,纯粹就是被人当猴耍了。难怪当时听得市计经委焦主任打电话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时颇有点欲言又止的味道,只可恨当时自己却兴奋过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中间的猫腻。

    “老韦,这事儿不是你的责任,但是我要想搞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一环节?市计经委,还是市财政局,亦或是市领导?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就要去把哪个环节打通!两千多万的投资,我们花林县财政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笔钱,就算是贷款只怕也没有哪家银行敢贷给我们,市里不出钱,这桥就没法修。”

    赵国栋显得很平静,但是韦飚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愤怒。

    “赵县长,事实上开始市计经委还是相当热情的,之前并没有任何征兆迹象,嗯,一直到项目立项之后我都没有感觉到任何预兆。”韦飚回忆了一下申报立项的过程,实在想不出中间哪里出了问题,“周市长也很热心,说这是惠及整个花林县的民心工程,也是花林经济腾飞的一条动脉关节,他个人十分支持,但是……”

    “其间难道就没有一点古怪意外?”赵国栋不相信没有一点诡异,哪有这样蹊跷的事情?“有没有其他人问及过这桥的事情?”

    “没有谁问起过啊,连项都没有立,问的人都是一些无关的闲杂人等,顶多也就是问问会不会修,什么时候修而已。”韦飚也一直琢磨这个问题,他也很是想不通,“泰华公司的张立标那天还在说呢,说这座桥怕是耗资不小,我说肯定,这样一座标准桥,质量要求很高,必须得一级工民建以上的资质才能拿得下来,县里意见也不允许转包,……”

    韦飚猛然抬起头来,和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目光碰在一起。

    第二十七节 得有自己的班底

    金桥银路铜房子,谁都知道修桥能挣钱,看样子是有人看上这座桥了。

    韦飚一言不发,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赵国栋自顾自地抿着茶杯里的茶水,也是半晌无语。

    桂溪大桥要按照设计要求,机动车双向四车道,外加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主桥加引桥,总投资估计要在二千万以上。

    按照县里的设想,如果市里边能够解决一半最好,如果不能百分之四十或者三十也能接受,剩下的县里向银行贷款一部分,另外也由建筑商垫一部分,分两到三年付清,设想是很美丽,但是只是却没有想到第一遭就遇到了当头闷棒。

    李鼎南的舅子要想拿下这座桥,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保不准这背后还得牵扯着不少人。

    两千多万的投资啊,对于财政收入不过三四千万的花林县来说,咋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只是这桥由谁来修,却一直没有定论。

    没有定论的关键还是付款方式。

    谁都希望能尽早拿到所有工程款,最好能提前先支付一部分启动资金,但那是资金充裕的项目,对于像花林县这种穷县来说,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就已经把县里拖得精疲力竭了,这桂溪大桥若是又动工,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唯一办法就是贷款和垫资相结合,就算是这样,这笔钱也能把人给憋死。

    县里希望能够由一家资金实力雄厚的大建筑企业来承担这座桥的建设工程。大企业一来信誉度高,技术力量过硬,可以确保这座架通桂溪东西两岸的命脉桥质量无虞;二来大企业资金厚实,如果分成三年支付工程款项,这样也可以大大减轻花林县财政的支付压力。

    省三建司和华中建司都有意来承建这座桥,而且县里边建设部门也对这两家企业的资质和实力进行了初期考察,觉得比较合适,而市里边的几家建筑公司也曾经打听过建设要求,都被花林县里的提出的三年支付完工程款这个条件给吓退了。

    市里边一些领导在某些场合也很含蓄地提出了本地建设工程应当尽可能地考虑本地建筑企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也很是有些市场。但是对于花林县来说,本地企业似乎都难以接受这样的条件,他们最大限度也只能接受了两年内付完工程款。

    这市里财政不愿出钱看来还只是第一招,这日后保不准还有无数风波生出来,谁来接这活儿怕都得遭遇不少麻烦。

    琢磨半晌,赵国栋品出其中味来,看样子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让市里出钱,只怕还得把李鼎南这一关打通,而一通百通,只要李鼎南这一关过了,一切都好说了。

    “老韦。这事儿放在这儿吧。咱们在合计合计。市里边不出钱,咱们这桂溪大桥项目就只有搁浅。县里是支撑不起这样大一笔投入的。”赵国栋沉吟道:“但是怎么做通市里工作。咱们还得和罗书记商量商量。”

    “赵县长。我看你我猜测的东西都八九不离十。三年付清是咱们定下的原则,有些人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压县里让步。只怕是我们让了这边,那边也一样难过。”韦飚点点头,原本不想说,但是总觉得气闷不过,还是抖落出来。

    “老韦。我知道了。咱们总得要综合平衡一下不是?”赵国栋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钱这玩意儿,真是王八蛋。总能逼得你作一些不得已的妥协,但是没它你却寸步难行。”

    望着韦飚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赵国栋仰靠在沙发上,瞑目沉思。

    县委常委会上关于建设桂溪大桥事宜就已经隐隐有了分歧意见,县政府办公会上确定的原则拿到县委常委会上并没有通过。

    虽然事前赵国栋和罗大海已经交换过意见,罗大海虽然十分理解县政府这边的苦楚,但是却并不愿明确表态支持县政府这边的意见,而只是泛泛地表示要听听常委们的意见。

    万朝阳和罗大海态度一样暧昧不明,鲁达和庞钧则明确表示反对,苗月华和何良才也不明确表态,只是说需要仔细研究考虑,唯有曹渊旗帜宣明地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这让赵国栋颇有些感慨。

    曹渊不是什么好鸟,至少在品行上很值得怀疑,桂全友获得的消息相当详实准确。

    晏修和时代的云岭县属于典型的一言堂天下,曹渊作为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一直是县委副书记的最有力争夺者,而他自认为也算得上是晏修和的得力心腹,在晏修和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情于理晏修和在上升之前都应该替他考虑升一格,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宣传部长升为县委副书记,这让曹渊极度失望。

    失望之下曹渊就有些不那么地道了,尤其是在晏修和临走之前更是前所未有的打起了翻天印,在省委组织部考察晏修和时他含蓄的表达了目前云岭县各级财政负债沉重引发欠薪欠资风波与主要领导的政绩观有很大原因。

    而据说原本极有可能进入千州地委委员的晏修和,最终只捞到了一个千州地区副专员,这是否与此有关就很难说了。

    总而言之,曹渊在云岭上演了一出典型的反目成仇悲喜剧幕,不过也有不少人的确对曹渊敢于在晏修和尚未正式离任之前就敢于挑明云岭县的一大患还是持相当肯定的态度,至少现任市委书记祁予鸿对于曹渊就很青睐。

    只是究竟是不是因为他敢于在省委组织部考察晏修和时的“仗义执言”而得到祁予鸿的看重就不得而知了。

    只可惜韦飚不是常委。

    了解曹渊根底的同时,赵国栋也对目前自己的几个副手情况也摸了一个底。苗月华就不去说她了,在不涉及关键问题上时,她总是能够和自己站在一线,但是关键时刻这个女人却往往摇摆不定,一切都需要根据具体事件来分析。

    黄铁臣是个典型的对事不对人的角色,无论习惯于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态度,而汪明熹则恰恰相反,典型对人不对事,要让他和自己一条心,赵国栋自认为还没有那份人格魅力。

    目前看来也唯有韦飚是比较值得信赖的角色。

    虽然前期因为入常一事有些隔阂,但是时过境迁,自己已经是一县之长,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这个人工作经验丰富,协调能力和人际关系都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稍稍偏软了一点,拿蒋蕴华的话来说,他是一个十分合适且尽职尽责的副职人选,但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党政一把手,缺乏那份果决和坚执的气魄。

    赵国栋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常委会中显得如此孤独而又单薄,如果说罗、万二人无条件的支持自己,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ok,但是如果二人态度有所保留,那么自己就有些势单力薄的感觉了。

    鲁达因为严立民的态度似乎和自己也没有最初那么热络了,甚至还隐隐有一点隔阂,这让赵国栋很是不解,难道说你作为一个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还真以为是严立民的下属,似乎连自己的角色定位都还没有搞清楚,如果是那样,那他这个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大概也就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到头了。

    庞钧不用说,颇有点誓不两立的感觉,但是在政府这一块中还没有他的发言权,他顶多也就只有能在常委会上给自己制造一点麻烦罢了。县委办主任何良才和县委宣传部长简虹是两个较为弱势的常委,素来不怎么在常委会上发言,而县武装部政委边锋也秉承了上边的风格,基本上不参加县里常委会,除非涉及政治精神方面的传达会议。

    赵国栋小口小口的抿着黑茶,仔细思衬着。

    为了打响花林黑茶的品牌,赵国栋也还是学会了喝黑茶,这种经过发酵后的黑茶味道浓郁,初期的确有些令人难以适应,但是一旦你习惯之后你就会发现真还有些割舍不下了。

    得有自己的班底,这是赵国栋给自己得出的结论,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是一种天真幼稚的表现,而先前罗大海和万朝阳的信誓旦旦有些大意了。

    没有人会一直无条件地支持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理念和他们的想法大体相合,但是体现在具体事务上仍然有很多差异,尤其是在上边有人干预发话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就显得更加捉摸不定了。

    现在还不算为时太晚,桂溪大桥这件事情已经给自己敲响了警种,值得自己好生反思了。

    “老桂,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赵国栋思索了一阵,还是给桂全友打了个电话,分化瓦解也好,拉拢收买也好,拉帮结派也好,总的有一个熟悉底细的人来帮自己出谋划策参考评估才行。

    桂全友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称手人才,只可惜起步太晚了一些,否则真还能帮自己更大的忙,不过既然跟着了自己,赵国栋绝不会让别人失望。

    第二十八节 古怪

    “晋政委,这么久来也没有来拜访您,瞧,这不是新茶出来了,未经处理的河口原装山口青茶,绝对生态绿色,都是乡里妹子采摘下来的。嗯,还带着一丝姑娘家的体香呢。”赵国栋乐呵呵的捧着手中两竹篓子新茶,放在晋如峰沙发扶手旁。

    这种大叶片苦茶与黑茶不同,未经发酵制作,纯粹天然采摘晾干,清新中略带一丝苦味,很多人都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也有人十分喜欢,这就看个人口味了。

    “呵呵,小赵,你这青茶来得可是时候,正好我这里茶叶快完了,正眼巴巴地指望着谁还能惦记得起我呢。”晋如峰宽厚的额际和略胖的脸盘子一看就是北方人,浓郁的山东腔听起来也是很有味道。

    “晋政委您说哪儿去了,只不过咱们今年花林新茶上市得早,所以专门替您带来,估摸着苍化那边还得晚两天。”赵国栋也不想贬什么人来抬高自己,那也没有啥意义,“晋政委,这儿还有两块咱们河口茶厂新出的黑茶,碧雾山牌,国家十大黑茶品牌之一,和云南普洱和广西六堡的黑茶齐名呢。”

    任何时候赵国栋都不忘替河口茶厂的黑茶打打广告,八大黑茶品牌那也是赵国栋自己杜撰,反正现在国家也没有明确哪家哪店就是什么名牌品牌,这金奖、大奖或者排名第一也都是由着自己胡乱编排就是,那花林黑茶自然也可以自导自演一下。

    “噢,这安原黑茶我也听说过,不过这十大黑茶品牌我却没听说过,你们花林县的黑茶也上了榜了?”晋如峰笑了起来,“老蒋,上了国家八大黑茶品牌的好东西,咋就没听你说过呢?”

    “嘿嘿,你这个北方佬,除了喜欢喝这种苦滋滋的青茶,啥也不喜欢。这黑茶都是发酵之后的茶叶,味道很浓,解油腻,降脂降压降糖,延年益寿,益处多着呢,只是味道醇浓,一般淡口味的人初始有些不太习惯,但是一旦习惯了你就丢不掉了。”蒋蕴华仰靠在大沙发上,十分随意地道:“花林县正在酝酿打造我们安原省的黑茶基地,争创黑茶第一品牌,国栋也是有心,知道你现在血压血脂有些高,所以专门从河口茶厂里精选了几块上等黑茶替你送来,让你尝尝。”

    “这黑茶我尝过,味道太重了,有些受不了。”晋如峰摇摇头,“广东、福建那边那些战友同年倒是对这种茶很青睐,难怪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黑瘦精干,多半都是喝这种茶喝的。”

    “老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看还是改改习惯的好,别整天饮食不忌,年龄没多大,身体却跨了,这黑茶效用不少,而且十分明显,我劝你还是改改习惯,多喝两天你就会喜欢上咱们这边的黑茶。”蒋蕴华摇摇头,“你整天烟酒不绝,这方面更要注意。”

    “嗯。我尝一尝吧。等两天我得去军区那边走一趟。正好这两块黑茶给军区首长送去尝尝鲜。”晋如峰笑了起来。

    “噢。老晋。那事儿有眉目了?”蒋蕴华眉毛一挑。

    “嘿嘿。哪有那么容易。尽人事,听天命吧。”晋如峰脸色显得波澜不惊。不过多年相交的蒋蕴华却知道这是对方心情不错的表现,看样子这个家伙有戏。

    “小赵能有这份心,我老晋心领了。今晚我请客。还是去水晶舫吧。我现在也注意饮食了。红肉少吃,多吃白肉。鸡、鱼这一些可以多吃一点,猪牛肉尽量少吃。”晋如峰把话题带到一边。

    “呵呵。哪敢让晋政委您请客。花林虽穷,但是一顿饭还不在话下。”赵国栋不动声色地道:“我和边政委都约好了。今晚就订在水晶舫。”

    “唔。小边要过来?”晋如峰显得很随意,“也好。边锋这小子你可能还不太熟悉吧。原来是咱们丰亭县过来的。人不错,挺踏实一个人。”

    这小子?边锋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听得晋如峰这般称呼他心间却是异常的舒坦。晋政委能这样称呼人那就意味着他很看好你,边锋心中禁不住一阵狂喜,他得到可靠消息,晋政委很可能年内就会高升省军区政治部主任,这也意味着晋政委摇身一变成为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