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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第103部分阅读

能再坐在车上,不管这些老百姓遇上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个当省长的都不可能熟视无睹,而后面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是黑压压的警察跑了过来。

    “老祁,你们这是干什么?”宁法和秦浩然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而眼前也不过是二三十老百姓,用得着这样么?“让这些警察退走!出不了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些反映问题老百姓么?你们是真怕他们反映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还是怕他们伤害到我们?我看还是前者多一点吧。”

    宁法的语气阴寒刁毒,句句诛心,听得祁予鸿也是额际冒汗,“宁省长,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我和秦省长就站在这路边花上半个小时听听他们反映什么问题,你这个市委书记和老麦也来和我们一起旁听,怎么样?”宁法脸色越发阴冷。

    第三十四节 大祸临头

    祁予鸿和麦家辉二人恶狠狠的目光在自己身后的罗大海和赵国栋身上掠过,但是面对宁法和秦浩然满脸不善的神色,两人又只有恢复成一脸苦笑地点点头,“也好,宁省长和秦省长既然觉得这里现场办公比较合适,那就在这儿吧。”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赵国栋反而坦然下来,一边给陈雷下达命令要求警察立即撤后,绕到前面和后面阻断交通,阻止其他无关人员进入现场,防止引发更大的混乱,另一方面也给浦渡区工委打电话,要求区工委领导和良山、宕溪两个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宁法和秦浩然其实并没有在现场上呆到半个小时,短短十多分钟时间里情况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二三十号人其实也就是七八家人,都是来自于浦渡区那边良山和宕溪两乡,在麒麟观—囫囵山开发工程中,这几家人都被迁出了规划的旅游景区,但是拆迁款却被克扣了相当大一部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几家人都在前些年里历欠乡村两级农业税和水利费以及乡村两级提留款,这一次拆迁款自然就被扣了下来。

    其实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在麒麟乡和马首镇也遇到了这种现象,但是麒麟和马首这边因为前些年的工作相对来说都做得较为扎实,涉及拆迁的这些户里欠款数量都不多,所以在乡村两级扣下历欠之后虽然也有些情绪,但是经过乡村两级干部的工作,倒也没有出啥大乱子。

    但是浦渡这边情况稍稍有些不一样,这涉及拆迁的十来户人中这七八户都是历欠大户,前前后后多年,几乎每年都是旧账未了,新帐又到,这一次落得这样的机会,乡村两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县里边专门出台了文件要求落实拆迁户的拆迁费,不得因为其他原因而抵扣,但是乡里都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个机会都无法收回历欠,那这些历欠基本上就是没戏了,所以也就扣了下来。

    而这自然也激起了这几家历欠较多的大户们的强烈愤慨,尤其是在得知县里有明文规定不得以这种方式来抵扣拆迁费用之后,这些人的态度就更加激进了。

    既然有人能给他们透露领导来视察线路和时间,还能给他们出主意在哪里才能最合适的捕捉到领导行踪,这些人自然也就乐得有这样一个机会来撞撞运气。

    其间也免不了连带有一些反映基层政府和组织财务不清、村务不公开、任人唯亲、贪污腐化的行为,说到激愤处,这些个老老少少都是涕泗横流,磕头作揖。

    看见一干县市领导都簇拥着宁法和秦浩然二人,傻瓜也知道这两人肯定是省里边下来的大官,反正检举揭发也不需要什么证据,翻着嘴皮说就行了,道听途说的各种传言消息自然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其间还有一个经常在县城里打工的家伙,那更是说得绘声绘色,一口气反应了十多条,让宁法的秘书也是记得手发软。

    宁法和秦浩然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也是火冒三丈。各级政府尤其是越往高层就是越在意这涉及农民利益问题。农业税和水利费以及双提款问题一直是基层政府最为头疼的问题。在特别是乡镇和村两级组织经费日益匮乏的情况下。双提几乎就是维系两级政府运转的必要经费来源。

    在转移支付和基层经费保障机制尚未健全到位之前。如果说不及时抓住一切机会收取。那每一年乡镇和村级组织都不得不面临十分拮据甚至只能依靠贷款过日子的困窘局面。

    省市两级虽然也了解一些实情,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些都不是理由。既然县里边下达了不得抵扣的文件,乡镇和村一级组织仍然采取这种手段来扣除费用,那就就是政令不通。而市县两级政府对此事闭目塞听,反应迟钝,而反映出来的这么多具体问题,市县两级政府也是不问不闻,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更是让宁法感到窝心。

    祁予鸿和麦家辉二人站在一旁也是如坐针毡,就听得选出来的几名代表翻着嘴皮子“检举揭发”县里和乡里的“恶行”。除了那些道听途说的问题需要纪检部门核实之外,真正落到实处能有确凿证据的也就是乡村两级违反县里政策从拆迁款中抵扣了他们的历欠款项。这也是引发他们拦路上访的主要原因。

    罗大海和赵国栋自然都只有垂头丧气洗耳恭听的份儿。这种时候领导是不需要你解释的。领导需要在民众面前展示一个亲民爱民的形象,一个清正廉明秉公办事而不是官官相护的形象。那么你这两个县里的主要领导自然就是罪魁祸首。

    想想也是,平时你县委书记县长人五人六不可一世,这会儿遇上更大的领导,又遇上些让领导火冒三丈的破事儿,受些夹磨似乎也就理所当然了。

    老百姓终于被劝开了,在宁法明确表示宁陵市和花林县里肯定会查清楚和解决好他们所反应的问题之后,再看到背后几十名虎视眈眈的警察,这些个老百姓自然也知道进退,纷纷感谢不尽地离开了,而一干领导们自然也是再无视察兴致,立时调头返回。

    “大伙儿谈谈意见吧。宁省长在临离开之前明确告诉我,一个月内他要听这件事情的汇报。花林县良山、宕溪两乡群众所反映的问题是否属实,旅游景区的开发建设是好事,但是是否存在以牺牲和伤害本地百姓切身利益为代价?花林县政府是否存在将国有资产贱卖,中间是否有人从中谋利?当地政府是不是存在不按拆迁政策办事,克扣群众应得拆迁款项,伤害群众利益的行为?以及反应出来的其他一些问题,我想都必须要彻查到底,无论涉及什么人,涉及什么到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

    祁予鸿面沉似水,语气沉重。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农民反映问题事件,说是一件政治事件也不为过,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今天一天我就已经接到了几个兄弟市领导打来的电话,说我们宁陵市是再给新上来的宁省长一个下马威,嘿嘿,这一下子我们宁陵市可是在全省声名远扬了。”

    祁予鸿越想越气恼,宁省长和秦省长在西河这边留下的美好印象彻底被破坏了,临行前更是对自己声色俱厉,都说宁省长风格和原来苏省长风格大一样,苏省长轻易不发火,而宁省长在安都却是一言九鼎,不换思想就换人的风格在安都市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一上来就被宁陵市来了一个当头闷棒,这第一印象毁了,日后再要想扳回来简直就难比登天了。

    “祁书记,事情已经出了,省纪委也通知我说宁省长已经通知了省纪委要派出一支调查组来调查花林县老百姓反映的问题,要求我们市纪委给予积极配合,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穆刚见麦家辉不动如山,脸色虽然阴沉,但是确无意发言,而蒋蕴华也是只顾抽烟,也是一言不发,也只好硬着头皮询问。

    “这件事情花林县委县政府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事情起因是花林旅游景区开发,涉及拆迁补偿费用问题和资源贱卖问题,省纪委既然派出了调查组,市纪委要积极配合,有什么问题查处什么问题,查出问题绝不姑息迁就!”祁予鸿努力让自己心绪冷静下来:“花林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要考虑,以便让纪委更好的开展工作。”

    “我同意祁书记的意见,这一次事件对于给我们宁陵市的形象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可以说我们做再多工作也难以弥补,花林县在这件事情上麻木不仁麻痹大意,导致这种群众拦路上访事件发生,其后果极其严重。宁省长刚刚上任,对于我们宁陵情况并不了解,但是这件事情足以给他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了,甚至还会影响到省里边其他领导对我们宁陵市的看法,我觉得市委市政府应该果断采取有力措施,以壮士断臂之勇气,尽最大努力来挽回不良影响,争取在一个月后宁省长听取我们宁陵市汇报时能够交出一副满意的答卷。”

    有力措施,壮士断臂?!

    蒋蕴华琢磨着其中味道,麦家辉这是在煽风点火!在祁予鸿已经明确表示要对花林县党政班子进行调整的意思时,麦家辉这一手无疑就是划清界线,间接的表明态度了,如果自己再不发话,只怕罗大海和赵国栋就真的只有被宣布政治死刑了。

    “祁书记,我想谈谈我的看法。”蒋蕴华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道。

    “嗯,老蒋,你在分管党群干部,你说说你的意见。”祁予鸿对于蒋蕴华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第三十五节 舌剑唇枪

    “花林事件的确性质很恶劣,予鸿书记说得很对,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农民拦路上访事件,发生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管其反映什么问题,问题是否属实,谁又没有责任,有多大责任,那都是政治事件!”

    蒋蕴华先帮助祁予鸿把事情调子定了,如果不能赢得祁予鸿的首肯,这件事情就会向失控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在穆刚态度也变得有些模糊的时候。

    “农民拦路上访,反应基层政府的违法违纪情况,事情咋一听很是令人震撼震惊,我看过反映出来的问题,涉及面相当宽泛,什么旅游景区非法占地,政府违规压低拆迁费用,非法抵扣农民血汗钱,基层政权贪腐,县乡两级官员沆瀣一气,狼狈为j,言辞很激烈,但是真正拿得出来证据的东西却不多,嗯,准确的说就是一条,乡镇和村一级违反规定抵扣了他们的历欠。”

    “乡镇和村一级政权违反县里规定抵扣农户历欠,造成这样大一个影响恶劣的事件发生,县里消息闭塞,反应迟钝,酿成这样严重后果,可以说花林县党政班子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个人看法,既然反映出这么多问题,真还有点洪洞县里无好人的味道,如果要向宁省长有一个真实客观的交代,那么就必须要把这些反应的问题彻底查清楚,然后得出结论,再来对花林县党政班子作出严肃处理。”

    常委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琢磨着蒋蕴华这番话的含义,罗大海和蒋蕴华关系不错,赵国栋这边却还有点看不出眉目来,但是能跳票越位,谁都知道这中间没点底气本事不行,蒋蕴华是打算干什么?是认定其中猫腻太多,要丢车保帅,还是觉得底气十足,要还个清白?

    “方才穆刚同志也说到省纪委也会派出一个调查组,来调查反映的情况,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让省里来调查,我们市里配合,他们省里边觉得哪里有问题,就调查哪里,把反应出来的问题调查清楚,属实,那该处理哪一级就处理哪一级,不属实,那也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结论,通过省纪委的调查组直接反馈给宁省长,这样也可以避嫌,宁省长也可以获得一个客观公正的印象。”

    见祁予鸿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不太赞同自己的观点,蒋蕴华又进一步道:“我们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一概否定花林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成绩,事实上我们也看到了今年花林县经济发展的起色,何况想麒麟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开发也得到了省里分管领导的肯定,不能因为出了一点问题那就全盘否定,那叫因噎废食!”

    “另外我在这里也有个疑问,虽然我不是负责安全保卫的专业人士,但是像宁省长他们一行的路线并没有对外宣布,去花蓬公路的视察也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知道,而拦路上访的这几十个人都是来自浦渡区的良山和宕溪两个乡,没有一个本地人。”

    “予鸿书记可能不太清楚,我是从花林出来的,我知道良山和宕溪两个乡都在花林县东部,与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相距甚远,根本不沾边,他们怎么会知晓宁省长一行要从花蓬公路路过,而且时间卡得如此准确,连先前巡逻的警车都没有发现,而在宁省长他们一行人路过时就钻出来了?而且他们也没有选择在剪彩仪式现场发难,却选择了河口那边最不为人注意的地方突然拦路上访?这些问题难得不值得我们好好琢磨琢磨么?”

    “老蒋,你是什么意思?”祁予鸿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我怀疑这些人是被一些出于一己私利的人所利用,故意制造事端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蒋蕴华平静地道:“当然这没有证据,只是我个人推断,一切最好以调查组调查结论为准。”

    祁予鸿眉头深锁,蒋蕴华提出的几个问题的确相当可疑。事实上当时他也很奇怪这些拦路上访的人怎么会对于省领导视察路线和时间了解得如此准确,但愤怒之下也没有多想。这个时候被蒋蕴华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会过味来。尤其是蒋蕴华提及拦路上访者不是公路沿线农民。而是专门从其他地方聚来的,这就更可疑了。

    “老蒋。事情已经出了。造成了这样大的影响。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对花林县委县政府相关责任人的处理,而不是来讨论那些人是怎么得到消息去拦路的!无论什么原因,你花林县没有及时作好稳控工作,没有掌握有关信息,而且反映的问题也的确存在,那就是你花林县委县政府的责任!至于其他,都无干紧要!”麦家辉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麦市长。这怎么能说无干紧要?!就算是要处理人,也得给别人一个心服口服的处理依据不是?”蒋蕴华这个时候没有给对方任何情面,麦家辉已经隐隐被祁予鸿压制住了,而常委会上,祁予鸿已经明显占据了优势地位。这种情形下,祁予鸿只会乐观其成。“这样毫无依据地就拿出处理意见是不是太盲目和唐突了一点?”

    “老蒋。如果罗大海和赵国栋都在位,只怕就是省纪委和市纪委的调查组去也难以开展工作,更不可能达到所谓的彻底查清楚效果。”麦家辉脸色冷峻,言语如刀。“你我都是在下边呆过的。这县委书记和县长拿古代的话来说就是父母官,灭门令尹!这个词语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他们俩在,调查组难以获得真实的情况反应那是必然的。”

    “麦市长,你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难道说罗大海和赵国栋就不是我党的干部,就因为两个乡里违反县里规定抵扣了历欠双提款,就要把他们彻底拿下?!这不是负责任,而是草率!”蒋蕴华脸色更加冷肃,眼睛也微微眯缝起,嘴角更是挂起一丝冷笑,熟悉蒋蕴华的人都知道这是蒋蕴华发怒的先兆:“除了这一件事情之外,其他反应的问题有什么依据?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罗赵二人参予了这些所谓的贪渎腐败之事?现在就连法院断案也要讲求依据,何况这样一个似是而非莫须有的控诉!罗大海和赵国栋两人是堂堂正正的党和国家的领导干部,难道说我们连这一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老蒋,不要意气用事嘛,大家都知道你是从花林县出来的,对于花林的干部爱护也可以理解,但是事情出了,我们作为党的领导干部,必须要抛开一切私人情宜,站在讲政治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件事情,宁省长在等着我们的调查结果,如果说我们一时心软网开一面,到时候那就不是在爱护干部,而是害了他们!”麦家辉脸上也是一副无奈神色,悲天悯人的表情倒是真有些舍不得的味道。

    “麦市长,请尊重我蒋某人的政治觉悟,蒋蕴华不会因为个人情宜而置党纪国法而不顾,我只是要提醒在座诸位,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花林一县目前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也不容易,这样冒然的采取组织措施,对于花林一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