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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第178部分阅读

    的惯例,无论是身处何方,都要不远千里赶回家中团聚。

    坐在一起煮汤圆、包饺子,磕着瓜子、看着电视,谈天说地,胡吹海侃,走走亲戚,会会朋友,聊一聊一年来的变化,展望一下新年的向往,也就一年到头既要为自己这一年工作生活打个总结,也要为新的一年规划筹谋一番。

    今年赵国拣总算是没有在宁陵过大年了,三十就把该走的走到走完,和曾令淳商量好,正月初一就由他代表区委区府对一些仍然坚守岗位的部门单位进行看望慰问,赵国拣也就赶在三十下午就回到了江庙。

    得知赵国楼三十就要回来,赵氏兄弟也才提前从上海飞回来,只有赵云海还留在上海,估计要到晚上可能有能赶回来。

    今年赵云海就要毕业,一放寒假就主动到集团去帮忙,赵长川也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柞,只让他到每全部门都去熟悉情况,尤其是跟着屈平学习管理和销售,既然身为赵家一员,日后承担起重任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尤其是沧浪规模越做越大的情况下,越发需要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来帮忙,赵云海虽然年轻,但是从读大学开始,每个假期几乎都是泡在沧浪里跟着学习,对于公司运转情况也并不陌生了。

    刘成和赵灵珊也没有回来,他们今年要先回平川刘成老家去,初一才到赵家这边来,他的蜂产品公司经营得也算可以,只是远不能和涂浪集团的发展速度相比,但是刘成到也十分满足。

    躺在旧时的被窝里,虽然都已经换了新被子了,但是四兄弟仍然感觉到十多年前几兄弟都还挤在这个房间里的气息,这几乎要成了赵氏四兄弟的一个惯例,每年的三十或者初一都要挤在这个老房子里睡一晚,让浓郁的血脉之情流倘在四兄弟之间,说说话,聊聊天,天马行空般,时而回忆一下十年前的旧事,时而灵感逆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四兄弟之间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隔阂,没有任何遮掩,想到啥就说啥,无拘无束,无羁无绊。

    “哥,你打算啥时候结婚啊?”赵云海都是晚上七点半才到太平机场,赵德山把他接回家时都已经快九点半了,睡在上铺的他格外兴奋。

    “怎么,是你觉得哥不结婚碍了你事儿了,还是替你二哥抱不平啊?”赵国拣仰首望着上铺的竹笆和棕垫,双手枕在脑后,这间房子依然保持着老模样,没有多少变化,这让赵国拣更怀念从前,“哥,咋又把我扯进去了,云海也是好心好意关心你啊。”赵德山躺在赵国拣斜对面,嘿嘿笑道,“当然,也不排除云海春心动了,都大四了,找个女朋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

    “二哥,你别在那里瞎说,三哥告诉我说你把孙蕾给钩到手了?你太强悍了,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伤害了我们学校多少男同学的心?!”赵云海也才知晓自己兄长居然把号称影视界清纯可人的第一玉女钩到手,让赵云海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二哥,居然就才这等本事。

    “得了,云海,你就别恶心我了行不?”赵国拣吁了一口气,“你二哥虽然是和孙蕾在一起,那也说不上个啥,又没有结婚,就是大家投缘在一起而已,至于说影视界的女孩子难道就要高人一筹不成?别把自己看得太低。”

    “哥,那是孙蕾啊!你知道不?中戏皇冠上的明珠啊,谁能摘得这颗明珠,那就是天下第一幸福的人了。”赵云海有些夸张地叫嚷道:

    “二哥可要守好,千万得拿稳了”

    “云海,你二哥的德行你还不知道?我看是孙蕾要守好才是真的,我都替他们俩担心,德山,说说,你和孙蕾之间的感情能保持两年不?”

    赵国拣斜睨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赵德山,他对于影视界的这些男女所谓星们实在不感兴趣,演艺界那些龌龊腌臜事儿实在太多了,为了上戏的种种潜规则,为了抬高自己抹黑别人的种种卑污手法,实在不胜枚举,无论这个别蕾银屏上是多么清纯宜人,但是背地里如何,谁又能说的清楚?

    “哥,你也别说得那么绝对,万一二哥和孙蕾之间是真的……”赵长川插话缓颊。

    “嗯,连你都说是万一,万一万一,那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嗯,我们拭目以待吧。“赵国拣笑笑,“只要不结婚,那都算不得数。”

    “哥,本来都说是你的婚姻破事儿,这会儿一下子扯开牵绊到我身上,夹枪带棒地把我敲打一顿,这算个啥事儿啊?”赵德山一脸j笑,“哥,我看你也不地道啊,古小鸥上午还来了咱们家呢,你说你是不是和她不清不楚的?那丫头也不小了,就疯疯瘫瘫在外边漂,没个正经,我看多半就是你把别人给办了,弄得人家老是对你恋恋不舍,还有公司那辆丰田沙漠王子,去年我在安都碰上一次,换了牌照我也记得,好像是个女的在开吧,那女的和你啥关系?我看年龄至少比你大吧?”

    赵德山的凌厉反击让赵国拣一时间也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自己这个表面粗豪的弟弟居然还能有这么细致的观察力,赵国拣还真有些觉得小看了他,“哟,二哥,看不出你还在搞大哥的秘密调查啊?大哥的事儿你也敢过问?你活腻味了还是皮燥痒了?”赵云海煽风点火。

    “云海,你个小兔崽子少在那儿扇阴风点鬼火,这就我们四兄弟,我们关心大哥的私人问题那也不行?帮他参考参考免得他头脑发热不行么?”赵德山叫了起来,“我看你小子就是一脑子坏水,不知道在学校里祸害了多少女学生。”

    “二哥,别把我说得和你一样,上一次你来我们学校,我就看你眼珠子四处乱转,拿我们学校同学的话来说,一看就是一副狼样,开辆路虎来显摆,还摆个pose叼支不知哪儿检来的哈瓦那雪茄靠在这门上扮酷,不就是想要兜搭勾引我们学校的女生?那自以为拉风潇洒的味道,看得我胃里直泛酸。”

    被赵云海这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赵德山差一点要从床上蹦跶起来,“云海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这样侮辱你哥?就你们学校里那些恐龙女生也值得你哥去勾引?倒贴你哥,你哥也不会干!”

    赵德山和赵云海的斗嘴逗得赵国拣和赵长川都不禁莞尔,赵云海现在也敢和赵德山斗嘴了,赵德山虽然是张牙舞爪,但是嘴角却是带笑,显然并没有因为赵云海的挑逗而生气,其间充斥洋隘着的兄弟情谊却是任何东西也无法替代的,“那是,我们学校里的女生不入眼,二哥你就在影视娱乐界可劲儿的折腾吧,我看能有多少绯闻能传出来,说出去我也风光啊,说起某某歌星影星,我也可以拍拍胸脯,悔,那她没劲儿,也就那样儿,和我哥泡在一起像个哈巴样,后来被我哥给打发走了,嘿嘿,二哥你要真能做到那个境界,那我这个当弟弟的就算是服了你了。”

    赵云海在床上笑得直打滚,连带着赵国拣和赵长川都被赵云海这番幽默揶揄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赵云海挖苦起人来还真是一套接一套,骂人就不带一个脏字,“哥,你瞧瞧云海这是啥样?眼睛里还有我这个二哥没有?”赵德山真还被赵云海给气乐了,翻着白眼躺在床上也不理睬对方,“云海,你别给我嚣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找的女朋友啥样,我也得好好在你女朋友面前把以前糗事给翻弄翻弄,到时候看谁嘴巴硬。云海,你不是嘴巴挺厉害么,你咋就不翻弄翻弄大哥的私事呢?上次你不是就再说大哥这样做不行,会毁了赵家声誉么?”

    “二哥,你这样拙劣的挑拨离间大哥怎么会相信?你就省省吧,还是把心思留着对付孙蕾吧,你要真把孙蕾娶进门,我看咱们这个家还想要保持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低调,那就难喽。”赵云海一翻身坐了起来,“不过大哥,我听说你不是在北京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个么?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

    “现在还说不到那个份上,正月初三我就得飞北京去一趟,看样子是他们那边老一辈要见见我,嗨,我觉得没啥意义,可是现在却还真有点欲罢不能的味道,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赵国拣撇撇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还真是麻烦,刘若彤显然很喜欢这种方式,看来用自己当挡箭牌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这样拖下去对自己却越来越不利,老是用这种怪异的方式来糊弄周围人越来越不现实,尤其是对自己仕途的影响也是越来越明显,下一步如果自己真的还想要上进,只怕这就是一个致命缺陷了,一个连家都没有成的干部,在领导眼中,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完全成熟,这件事情也许真的该在这一次去北京和那个丫头好好谈一谈,好说好散。

    第四节 家族(3)

    一夜无话。

    许伟和刘成、赵灵珊几乎是前脚接着后脚进门,只不过一个是从南华老家那边赶过来,一个却是从云南那边飞回来,大年初一出门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坐飞机,也就十分顺利。

    一家人亲戚见面也是分外亲热,尤其是许伟,到内蒙古那边去闯荡了一年,形象气质都是大变,或许是那边毒辣太阳日照,又或许是那边的工作条件太过艰辛,赵国拣觉得许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皮肤黑了不少,骨子里也是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这让赵国拣也约摸琢磨出一点味道来。

    一帮外地人要到塞外淘金,就算是你能把当地官员侍弄好,可是那塞外之地悍勇之风盛行,尤其是道上想要来啄一嘴食儿的人想必不会少,那少不得就要真刀真枪的过过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避免不了,就看你各人把握其中分寸了,吴长庆读书时候绰号的就是棒子,打起架来剽悍骁勇,看样子也是房子全看中的一个主要原因。

    许伟主动要求和赵国拣出去走一走,赵国拣也就估摸着有啥事儿,要避开赵德山和赵长川,看来事情也不算小。

    “子全回来没有?”赵国拣背负双手在厂区里一条偏僻的便道上漫步。

    “全哥是前天回来的,好像回来就没有歇停,一直在忙,可能今天下午要过来。”塞外的一年风刀霜剑把许伟磨砺得成熟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沉稳才度,颇有点燕赵男儿的豪气。

    “长庆呢?”

    “长庆哥回来不了,估计要等到初七初八我和全哥回去之后他才能抽时间回来一趟,我一会儿也得到长庆哥家里去一趟,把长庆哥让我带回来的一些东西交给他家里。”许伟目光有些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什么,“另外也打算把长庆哥的弟弟带过去,多一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房子全一家人已经没有在厂里住了,连他姐姐、姐大也都跟看到了内蒙那边,父亲和母亲则住在安都市里,而吴长庆的父母还住在厂里。

    “嗯,看来子全在那边搞得挺顺手吧?”赵国拣沉吟了一下,目光落过来,“大伟,你是不是有啥话要和我说?”

    “嗯,大哥,全哥待我很好,我也很佩服全哥,只是全哥这一年在那边不算很顺,上半年还行,下半年开始就每况愈下,但是全哥却把规模越做越大,今年煤炭销路已经有些下滑,虽然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情况始终不尽人意,竞争相当激烈,甚至可以说惨烈,我们那边不少矿都转了几道手,稍不留意买着不亏就赔,价格压低,越做越亏,您不做又不行”许伟目光飘浮,似乎在回味这一年的艰难,“出个稍微大点的事情,矿老板就只有跑路的份儿,没办法,本来就亏,卖又卖不起价,再出点事儿,那抚恤金伤残费啥的,你不给不行,政府各职能部门更是张着血盆大口,人人个个都得打点,简直就是无底洞,大哥你说这咋做?”

    赵国拣无声地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煤炭价格机制本来就没有彻底理顺,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双轨并行,尤其是占相当比例的电煤价格更是如雾里看花,难得摸清楚底细,加上轶路运力的限制,搞煤矿稍不留意那就是亏得你连裤子都没有,能活下来不是胆子特大就是运气特好的哪一类,要不就是关系铁硬。

    而97年还不算啥,98、99年才是最艰难的两年,一直要到99年下半年估计煤炭价格才会开姑好转,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熬得过这两年?

    “嗯,估计这两年都不好过,子全打算咋弄?”赵国拣原来就和房子全商量过一些对策,但是这一年过去了,房子全这一年和他联系也并不多,赵国拣也不怎么过问那边经营状况,既然全权委托给房子全,他就索性一放到底,啥也不管,死活由他去,“全哥已经把那个矿全部拿下来了,另外还把旁边一个更大的矿连同洗煤厂都吃了下来。”许伟有些艰难地道。

    “啊?”赵国拣略感吃惊,房子全胆大他清楚,把他本身那个矿全部股子接下来也在预料之中,只是又接下另外一个更大的矿,就算是今年下半年煤炭市场不景气,但是那规模摆在那儿,你没有一两千万那是别想,房子全哪来那么多钱?略一转念赵国栋就反应过来,“银行会支持?”

    “银行那边是全哥去搞定的,我不太清楚他怎么运作的,不过银行的确给了我们很大支持。”

    许伟有些忐忑不安,谁都知道从银行里贷款是咋回事儿,尤其是在一个不景气的行业中,你想要获得贷款就是难上加难,而你要蛇吞象,那中间的关节奥妙更是外人无从知晓的,就连许伟也只是隐隐约约知晓一些,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看着今年煤炭市场如此不景气,而房子全又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兼并扩张,许伟心中就更是没底,银行款你能套出来那是本事,但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还,就算是你用固定资产抵押,那也有个底线,一旦资金链崩裂,那也就意味着你辛辛苦苦在那边打拼的基业就算是打了水漂了,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仅仅这一个月,当地几大银行就已经申请了法院强制查封接管了多个还不起贷款的矿,赵国拣轻轻吁了一口气,房子全这是在赌博,尤其是在自己和他预料了99年以后的煤炭价格走势之后,房子全就萌生了要疯狂玩一把的念头,看来这个念头不但丝毫没有消减,而且他还在一步一步付诸实施,这个家伙的赌性还不是一般化的大。

    “晤,看来子全真是要把企业做大做强啊,怎么还真打算挺进世界五百强还是中国五百强?”一边随手揪下一片干枯的树叶,赵国拣半开玩笑地道,“逆势而上,嘿嘿,他还真有魄力,大伟,你怎么看?”

    “大哥,风险的确很大,但是您也得承认,现在一个上等好矿价格低廉得惊人,尤其是那些被银行查封的矿,和那些还不上私人借款的矿,还有那些几家凑在一起来份子矿,经营不下去要贱卖,那价格让你您简直就觉得是在地上白检。”许伟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满脸煎熬般的踌躇,“可是您拿下之后又怎么办?生产?要么卖不出去,要么就,卖出去收不到钱,或者干脆就是越生产越亏,产量越大您亏得越多,咋办?不生产,银行资金利息您一样得付,总不可能你买个矿一两年都不生产吧,那您买着干啥?万一两三年后还是这样呢?”

    “子全让你来打前站就是为了和我探讨这些?”赵国拣有些好笑,“他是不是早就决定了,还用得看来征求我的意见?”

    “哥,您说的不全对,全哥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我们现在打拼到现在也不容易,若是一脚踏空,那就是万劫不复,先前多年的心血全数付诸流水,而且大哥你在里边也有那么多的投资,于情于理,全哥也必须要征得您的同意。”许伟说得相当坦率。

    “那你觉得呢?”赵国拣想看看许伟的眼光。

    “大哥,全哥经常有句话挂在嘴边,他说是您给他说的,那就是大不了从头再来,他现在也才不到三十,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因为惧怕失败而不敢去尝试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成功,所以他想要博这一把。”

    “他打算怎么做?”赵国拣站住脚步,淡淡地问道,“他的想法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尽一切可能的兼并整合当地煤矿,最大限度地扩大规模,力争做到当地煤炭行业中私营企业中的龙头老大,听说现在中央政策也有些变化,对于私营企业的政策也在松绑,从原来的适当限制变成了积极扶持,金融部门这边也开始开口子了,所以全哥觉得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