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弄潮 > 弄潮第276部分阅读

弄潮第276部分阅读

    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缘,也许用千载难逢这个词儿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这足以改变自己一生。

    赵国栋在甘萍尚未到玫琳凯来之前提醒了陆蕊几句,既要保持必要的尊敬,又不要太过奴颜卑膝,总之两个字,有度。

    应该说从现在陆蕊的表现来看,赵国栋觉得很满意,但是能不能入甘萍的眼还说不清楚,不卑不亢落在有些人眼中就是倨傲自负,落落大方有时候会被人看做矫情做作,这得看人,此所谓王八看绿豆对了眼,那就啥都好,不对眼,那就是横看竖看都不中意了。

    甘萍和陆蕊似乎还能有话说,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你要奢望两个各方面层次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一见面就能谈笑风生,那纯属幻想,能有话说就证明甘萍对陆蕊第一印象不错,并不反感陆蕊,至于说后续发展,那就要看陆蕊的发挥了。

    陆蕊的泳姿一般,比起甘萍来差了不少,但是也能勉强跟着甘萍游上两圈,丰腴肥美对纤巧窈窕,半老徐娘对青春少女,倒也相映成趣。

    陆蕊相当乖觉知趣,一个半小时之后就以自己还有事儿为由礼貌地道别之后离开了,只剩下赵国栋和甘萍。

    “国栋,怎么打算替我安排下一任秘书了?”甘萍笑盈盈地用毛巾擦拭了一下颈项边缘被打湿的柔毛,一边随口道,“你可真是有心人啊。”

    “嗨,甘省长,我不也就是听着你不喜欢办公厅里那些女孩子么?陆蕊不错,我在宁陵工作时,她在开发区办公室工作,文凭只是师范大专,笔头子一般,不过这个女孩子挺有灵性,善解人意,用起来挺顺手。”赵国栋介绍得很坦率。

    “呵呵,善解人意?国栋,陆蕊可是女孩子,不会给你当过秘书吧?”甘萍微笑着打趣道:“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哪儿的话?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我的秘书您也见过,一直是令狐那小子。”赵国栋摇摇头,正色道:“我只是觉得这小丫头真的很不错,正巧您身边也缺人,就推荐她来试试,若是有缘,也是一件好事儿。”

    甘萍微微颌首,“嗯,这女孩子不错,不过我得考虑一下,省里办公厅怕是对我都有意见了,老是在外边找人,老看不上办公厅推荐的人。哎,现在还不急,翻年再说吧。”

    面对甘萍这有些推托般的话,赵国栋不怒反喜,甘萍能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也说明她对陆蕊有些好感,至于后续事宜,那就要看陆蕊造化了,有些东西也不是你求就能求来的。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能帮陆蕊走上一个更广阔的平台也是善莫大焉,至于成不成,自己也心安了。

    年关将近,手中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多起来了,慰问贫困户,参加各全部门座谈会,迎接各种检查,布置年前各项工作,这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铁律。

    赵国栋很想问一问市政府办公室那帮家伙这些文件和工作是不是每年就按照头一年的东西换一换题头,然后依葫芦画瓢,简单调整一下,然后就这么一摞一摞地印发出来下发了。

    只是作为新上任的市长,他无法太过于头角峥嵘,那会对他日后开展工作反而产生不利影响。

    丰田考斯特匀速地行进在大庆路上,赵国栋瞑目沉思。新任的市政府秘书长柯南一边翻阅着这一次年终前的拜访钻采设备厂所获,一边皱起眉头沉思。

    钻采设备厂的上市进展并不十分顺利,去年省里指标并没有考虑到怀庆,但是钻采设备厂依然做足了工作。

    应该说钻采设备厂的效益在目前仅次于已经被正式收编入安宇机械有限公司的冶金机械厂,而且还呈现出快速复苏态势,正是这个原因,副市长邓若贤极力主张钻采设备厂可以通过上市获取进一步发展壮大的资金,用以实现向外扩张,并且几度与钻采设备厂飞往京城寻求机会,但是仍然没有能实现突破。

    为此邓若贤也向赵国栋建议,应该将明年国企改制重头戏放在相对规模较小效益更好的钻采设备厂上,而不应随大流将目标放在规模更大但是效益不佳的机床厂上,虽然机床厂属于市属企业,但是其规模甚至比省属企业的钻采设备厂更大,怎样促使这些国企能够甩掉包袱轻装上阵,也是邓若贤一直在琢磨的问题。

    “邓市长,钻采设备厂的效益今年回升速度很快啊。”柯南翻阅着数据,把目光投向同样满脸沉思状的邓若贤。

    “嗯,钻采设备厂受益于中石油和中石化在中亚地区的频频发力。去年连续签订几笔大单,工厂进入满负荷运作阶段,估计今明几年内钻采设备厂的生产都将处于产能不足的状态下,所以我希望钻采设备厂在挖掘自身生产潜力的前提下,走出去,走兼并发展的道路。”邓若贤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瞥了一眼似乎也有些感触的赵国栋,“赵市长,你觉得呢?”

    赵国栋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钻采设备厂是最先摆脱不景气状态的五朵金花之一,虽然去年效益还赶不上被安宇机械兼并的冶金机械厂,但是其爆发势头已经初现端倪。

    但受制于产能限制,虽然钻采设备厂现在也在竭力挖潜,但是像钻采设备这种专业性较高的行业一时间要提高生产能力并不容易,依靠新建车间来扩大产能又需要一个较长周期,对于目前处于高速发展期的石油天然气开采行业来说也是一个无法等待的情形。

    邓若贤一直在向赵国栋建言为钻采设备厂争取一个上市指标,但是市里其他领导观点却更着重放在机床厂的生存问题上,机床厂状况不佳,复苏缓慢,下岗待岗工人数量不少,加之又是市属企业,市里面临的压力很大,一直希望将这家企业推出去,完成上市改造,以求脱身。

    但是机床厂前期进展虽然很顺,但走到最关键阶段却被卡住了,证监会初审阶段反馈回来的意见时机床厂很不利,保荐机构组织发行人和中介机构对反馈回来的审核意见已经多次进行整改和回复,但是始终不尽人意,难以达到证监会要求,无法进入预披露阶段。

    这并非其他原因,而是机床厂本身就存在相当多的问题,在核心资产与非核心资产切割上纠缠不清,税务问题也是问题多多,以至于保荐机构和中介机构也陷入了困境,不敢轻易将准备好的答复提交证监会,以至于机床厂上市陷入了僵局。

    正因为这个原因,邓若贤和市里其他领导才产生了分歧,钻采设备厂有良好效益,有美好前景,有壮大基础,但是却没有能够获得市里全部资源的支持,而机床厂条件太差,虽然有市里全力攻关支持,但是存在问题太多,使得它在上市道路上也是磕磕绊绊,始终无法踏出最关键一步。

    “若贤,钻采设备厂的确经济前景看好,但是作为市领导我们更要看到机床厂改制上市的重要性,我们要学会从讲大局讲政治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如果钻采设备厂上市成功,而机床厂上市失败,你考虑过这会对机床厂数千职工产生什么样的冲击没有?”赵国栋反问,“就目前这种态势,机床厂局面前很不稳定,职工福利待遇差,怨气很大,我们如果工作中稍稍有考虑不周的情形,也许就要酿成大问题。

    赵国栋的话让邓若贤轻轻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他何尝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二十九节 进入状态

    政治决定一切,这句箴言任何时候都适用。

    没有人能够忽视机床厂在市里的影响力,市人大主任梁凯山就是原来的机床厂厂长兼党委书记,现在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萧潮也是从机床厂成长起来的干部,虽然只担任过党委副书记,但是却在机床厂有十年的工作经历。感情颇深,曾经就和邓若贤在谈及他在机床厂工作经历时记忆犹新。即便是调到市里任职十多年后,仍然经常有机床厂的干部来市里找萧潮办事帮忙。

    邓若贤所提及的先易后难,先卯足力量运作钻采设备厂上市赵国栋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也在某个场合下提出来,但是遭到了梁凯山和萧潮的强烈反对。

    他们认为市里精力和资源都相当有限,机床厂这个关系到全市工业稳定的企业在生存难度上明显比钻采设备厂差许多。全力实现机床厂上市是全市工业国企改制的头等大事当务之急,绝对不容有丝毫动摇,而钻采设备厂即便是不上市也一样可以生存下去,两者没有可比性。

    为这个问题赵国栋也曾经和陈英禄交换过意见,陈英禄最终还是劝服赵国栋暂时在这个问题上保留态度,以免影响人代会的准备,而邓若贤当时也知晓问题的复杂性,所以没有过分紧追这个问题。

    现在人代会已经过去,赵国栋市长位置稳固,邓若贤自然也就要把这个问题提上议事日程了。

    “赵市长。我们不能因为机床厂的态度问题就啥也不做啊?”邓若贤有些情绪了。

    “我们并非没有运作机床厂上市。但是机床厂问题很多,几度迈进门槛都被挡了回来,证监会初审关都过不去,你怎么上市?弄得现在保荐机构、发行人他们都快有心理障碍了,他们还想要市里怎么作?”邓若贤愤愤不平地道。

    他是极少有这种情绪的,就是因为被机床厂上市这事儿弄得焦头烂额,才会有这样的言语出来。

    赵国栋沉吟不语。

    丰田考斯特车厢里陷入一片沉寂,车上虽然还坐有几个市府办的干部,但是都相当知趣地保持了安静,邓市长性格素来坚毅冷静,少有发牢马蚤,今天这种情况他们也鲜有一见。

    “老邓。机床厂过不了初审关关键在什么问题上?”赵国栋知道国内上市这些东西有着很大的政策性和随意性,尤其是这一两年国有企业不断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困,比机床厂更差几倍的企业也一样能堂而皇之的上市,按理说机床厂上市也不是绝无机会才对。

    “核心资产不清晰,资产负债过高,另外税务上也有一些问题,发行申请材料质量不高。”邓若贤说得很含糊,这种场合也的确不宜深说。

    赵国栋其实也大略知晓机床厂的问题,但这件事情一直是邓若贤在操作,所以也就没有具体过问现在机床厂上市陷入困境,甚至影响到了钻采设备厂的上市准备工作,这就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了,明知道把机床厂这个烫手山芋推向上市也未必能为机床厂带来多少光明,但是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核心资产不清晰,有没有考虑剥离非核心资产,不求大,但求精,现在还指望上市融资额度有多大不现实,你能推出去就不错了,国有法人股依然市里占大头,市里没意见,他们厂里还闹腾啥?”赵国栋轻哼了一声,“负债过高,有没有想其他办法解决?”

    “融资额度与厂里希望的可能有些差距,但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市里做工作解决,但是负债问题是个关键。”邓若贤说得很隐晦。

    吕秋臣很明确地告诉他,以市财政来为机床厂的窟窿买单,然后来为机床厂上市扫清障碍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答应。这个窟窿会把市财政拖入深渊。当时邓若贤很含蓄地告诉吕秋臣。其实可以在机床厂上市之后再来想其他办法来弥补,市里作为第一大法人股东,管理层同样由市里控制,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吕秋臣仍然深表怀疑,拒绝这个方案。

    赵国栋也听明白了邓若贤话语中的含义,他当然也清楚企业上市之后,占有控股权的市里仍然对机床厂有着莫大的控制力。这其中可供运作的方式实在太多了,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才对。

    “老邓。我看这样,这距离春节还有几天时间。我们研究一下,不能因为机床厂上市受阻影响到钻采设备厂的发展,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些同志的担心,你所说的三个问题,前面两个我们来想办法,后一个,恐怕要厂里和保荐机构好好在琢磨一下,要争取下一次一锤定音。”

    赵国栋语气相当平和,但是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坚定却不容置疑?看来赵国栋是要下死力气来摆平这两桩事儿了,这让邓若贤已经有些颓丧的心情顿时重新恢复了活力,不管对方使什么招,邓若贤却相信赵国栋敢夸下海口,自然有其仗恃。当选之后的赵国栋也该扫一扫先前当代市长时的艰难和拘谨了。

    ……

    “国栋市长,稀客啊稀客。”粱凯山对于赵国栋的来访相当意外,虽然先前市府方面也给他的秘书联系过了,但是已经过了政治辉煌期的他现在习惯于在没有其他工作情况下,他就有自己的日程安排。

    上午办公一个小时,然后就要去曲江江畔走一走,再到窈湖公园转一转,这种生活习惯自从他就任市人大主任以来基本上就坚持了,看看水光山色,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梁凯山很庆幸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不懈地为捍卫怀庆自然山水环境所作出的努力,唯有这样,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怀庆市民才能在现在被光怪陆离所污染的经济大潮中保有这样一块净土。

    “梁主任,您这么说可就是在批评我们市政府受市人大监督太少了?”赵国栋半开玩笑的道。

    “呵呵,赵市长,你可真会说话啊。”梁凯山朗声大笑,挥手请赵国栋入座。

    粱凯山其实对赵国栋颇有好感,尤其是在赵国栋担任常务副市长时就提出了要保持怀庆自然山水环境不受污染的观点,宁肯牺牲一些高污染的gdp,也要为子孙后代保留一方干净的水土,这让粱凯山对于赵国栋这个本来他把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年经常务好感顿生。

    如此年轻能来怀庆任常务副市长,自然也是有些来头和本事的,尤其是据说这位常务在宁陵是以发展经济大出风头而得到省里领导认同的,这让粱凯山一度对赵国栋相当警惕,担心对方不顾怀庆实际情况,一味要搞出几分政绩来,而牺牲怀庆的生态环境。

    但是赵国栋的表态和后期表现让他放下心来,赵国栋兑现了他几次在参加市人大这边会议时的承诺,发展经济和保护优质生态环境并行,利用怀庆优质生态环境作为吸引高科技低污染行业进入怀庆,振兴怀庆经济。

    正是由于赵国栋的表现,使得赵国栋提出这个宏大的新城市规划也在粱凯山的大力支持下顺利在市人大这边获得通过,几乎没有提出多少质疑,而上届市政府提出的小幅修改城市规划却在市人大这边卡了壳,弄得进退两难,最后不了了之。

    这也足见梁凯山对赵国栋的信任。

    “赵市长。你这才走马上任,工作压力不小吧?这又是年边上,怎么有空到我们人大这边来坐一坐?”梁凯山当然知道对方肯定是有啥事情,而且肯定还是不小的事情,否则以两人相处融洽的关系,完全用不着亲自登门来拜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梁主任,我也不想绕圈子,有项工作还得向您汇报一下,请您老支持啊。”赵国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当赵国栋把来意介绍完毕之后,梁凯山陷入了沉思。赵国栋最后一句话,钻采设备厂面临最佳发展机遇不容错过,否则有可能成为这一届执政者的最大遗憾,让他心生感触。

    赵国栋的态度很恳切。也许是人年轻的缘故,也能拿得下脸来,这样以弟子执师礼以晚辈待长辈的态度让梁凯山很是感动,年轻领导梁凯山也见过不少,年轻气盛者有之,自命不凡者有之,但是像赵国栋这种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相当狂暴的角色在自己面前却十分温文有礼,而且由前面良好和睦的相处关系作为基础,梁凯山实在撂不下脸来拒绝。

    “国栋市长,我不瞒你,我对机床厂的确有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应该说机床厂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为我们怀庆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我是从机床厂走出来的干部,对于机床厂的兴衰无法袖手旁观,你要说我这是以权谋私也好,感情用事也好,我都承认。机床厂都快成了我这个老头子退下去之前无法解脱的心病了。”梁凯山声音低沉,似乎是在缅怀昔日机床厂的荣光。

    第三十节 爹与娘的关系

    赵国栋静静地倾听着这位昔日机床厂的一把手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