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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天涯·梦第5部分阅读

再讨论这件事情,但她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或许最好先解决这一部分,而且暂时略过他和杰克的谈话。

    “听我说,亲爱的,”他柔声告诉她,“郝提姆始终怀疑你在提供证词时没有完全坦白,如果他有这种怀疑,辩方律师一定也会有。你不能冒这个危险,你如果真的不能出庭作证,就必须在审判之前出面澄清你的证词,这样只是付一点罚款,但是,如果你没能尽快说明,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郝提姆认为,只要我们不搞乱检察官的案子,或许他只会教训你一番就放过你,所以我正在朝这方面努力。结论是,我们不能等太久。但问题是:我们该现在出面,还是再等几天,看看我是否能够争取到一些有利的情况?”

    蕾馨仔细地聆听与思考,并咬住嘴唇。“最重要的是,”她在片刻后说道,“不能让那两个家伙逍遥法外。”

    “不对!”他争辩,设法压低声音。“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你惹上任何麻烦。”

    “可是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脱身,”她反驳。“我们必须等待,或许你能找到一些检察官有兴趣的证据。”

    “我没有多少把握!”他回答。“但我确信,我们等得愈久,你的处境就会愈困难!”

    “可是,迪克……”

    他突然决定必须怎么做。他不能让她冒险,因为他可能根本无法说服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异父弟弟。她必须先说出真相,然后,如果他也能影响杰克认罪,当然更好,可是,他必须第一个考虑到蕾馨。他把她拥进怀里。

    “昨天晚上你要求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办,现在,我要说:你必须立刻去执法机关更正你的证词,而且是愈快愈好。”

    那对美丽的蓝眸首次露出犹豫的神情。“我不知道,迪克。”

    “小馨,你必须照我的话做!求求你!”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保护她,而且趁她还信任他的时候赶快进行。“亲爱的,如果你爱我,就会为我做这件事。如果他们找你麻烦,我会是第一个无法忍受的人。答应我,你不会拖延!”

    她抬起一只手轻抚他的脸庞,并绽开笑容。“好吧,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是最好的做法。”

    他终于放下悬在心头的巨石。“我爱你。”他亲吻她。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非常幸福,”她低语,“我们一定会非常幸福快乐。”

    他紧紧拥抱她,把脸埋进她的秀发中。好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是相拥地站在那里,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迪克放开蕾馨,走过去接电话。“艾氏超市。”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艾小姐在吗?”

    “在,可是她现在有客人。”

    “我必须和她谈谈。我是他父亲的主治大夫。”

    “有任何问题吗?”迪克本能地问道,但是,大夫不肯告诉他,坚持他必须告诉蕾馨,这使得迪克更加害怕。

    迪克转头注意蕾馨,她正在找零钱给一个男人,并把收据交给他。那个男人接下零钱后,拿起两袋东西离开,把收据留在柜台上,蕾馨转过身子,质疑地扬起眉毛。他设法抹去脸上担忧的神情,再把话筒交给她。

    “你父亲的主治大夫。”他心里的恐惧已经反映在蕾馨深蓝的眼眸中,但是,她根本无法想像他的恐惧有多么深。他渴望她能原谅他的欺骗,可是,那份恐惧始终像毒蛇般盘踞在他的心中,并不断压挤着。除非他告诉她真相,否则,它会一直盘踞在那里。可是,在那之后,她还会谅解他吗?或许会。毕竟,她也跟自己的恐惧战斗过,因为她的谎言而害怕可能会带来的结果。

    现在,最可怕的一刻似乎已经来临,托比发生问题了,从大夫的口气听来,似乎是很严重的问题。迪克想,如果托比有什么三长两短,蕾馨是否还能能够原谅他的所有谎言,并接受他的爱呢?

    那条毒蛇再次压挤他的心,而且愈缠愈紧,迪克伸手按住发痛的胸膛。

    在面对事实的时候,爱情的美梦终将逐渐消退。这是可怕的事实。

    第九章

    “我不知道‘非常易怒’意味着什么,”蕾馨说这话时,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只要跟托比有关,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大夫只说我应该尽快赶到那里去。”

    “那就赶快去啊。”迪克说道,他的手滑离她的肩,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令她犹豫。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使她只想紧紧抓住他,永远不放开?他的每一个神情都令她深感不安。或者,只是因为她还不习惯自己对他的深情?爱情会对一个人产生这种影响吗?爱情会使得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变得如此宝贵吗?托比需要她,正在召唤她,而她唯一想到的却是她不要离开迪克。她突然做好决定:

    “跟我一起去,如果是坏消息,我不要独自承担。”

    他拥她入怀,低头亲吻她,令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去锁后门,”他说道。“我来送走剩下的客人,然后我们从前门出去。”

    “快一点。”她催促着。

    她锁好后门回到前面时,迪克已经送走客人。他们俩走出商店时,太阳仍然低挂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她锁上大门,跟随他走向卡车,在他准备走向客座时蕾馨制止他。

    “你来开。”

    他点点头,跳上驾驶座,紧上安全带,朝81号公路驶去。她把头枕在他肩上,设法不去思想。片刻之后,他用手肘轻轻地推她。

    “扣上安全带,亲爱的。”

    她照他的话做,很高兴他如此关心她。他伸出右臂环抱住她的肩,把她拥近。她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在与他相偎相倚的喜悦上,并渴望此情此景能持继到永远。她梦想中的男人要娶她,永远待在她身旁。他们会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拥有小宝宝,甚至或许一起生病,她几乎喜极而忘形了。

    她突然想起托比,如果他现在发生什么事情……她抛开那个念头,全神贯注在迪克身上。她原本打算今天告诉托比她和迪克即将结婚。她还会有这个机会吗?她猜想着,思绪不由自主地在这上面打转。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疗养院前。迪克先跳下车,然后绕到蕾馨那边,握住她的小手,很快拥抱她一下。“我们仍然需要谈一谈。”他柔声说道。

    她点个头,挤出一抹笑容。“等我们了解我父亲的情况后,马上可以谈。”

    “麻烦你。”

    “走吧。”

    他们穿过草坪,走进疗养院。里面简直像疯人院一样,乱成一团,护士长站在中央,大声命令所有人都离开那个地方。然后,一个非常熟悉的咆哮声传入蕾馨耳中。

    “不要挡住我的路,你这只肌肉发达的母猢狲!让出路来!”

    蕾馨的嘴巴倏地张开。“乖乖,这暴戾的老……‘易怒’,老天啊。”她绽开笑容,面向声音的来源,他看起来好像完全恢复了。

    迪克紧紧跟随在她身后,她穿过马蚤动的人群,看见赤着脚站在通道的托比。他穿着医院的浅蓝色袍子,正在跟两个强壮的女护士缠斗。蕾馨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地摇晃他。他和她差不多高,久病的身子还虚弱,力气没她大,因此很快被制伏住。他的目光牢盯在她脸上,片刻之后,露出认得的神情,然后是满意与愤怒。他收拾起残存的自尊,挺起瘦骨嶙峋的肩膀,直视着他的女儿。

    “乱七八糟,4个小时前,我就告诉他们把你叫来这里!可是,他们偏不,一定要先找那个根本没有屁用的家伙来!”

    托比指着那个靠墙而站的高大医生,他摊开双手,好像十分害怕被战火波及。在看到蕾馨之后,他连忙站直身躯,并整理一下领带,抚平白大褂的前襟,走向前。

    “艾……艾……艾小姐,这个人,这……这……这个疯子,说……说一些……乱……乱七八糟的话!”他抬起一双颤抖的手。“真的叫我头痛!看看你能拿他怎么办吧!‘’他蹒珊地走向护理台的方向。

    蕾馨瞪着父亲,“你确实记得如何大发雷霆。”

    “我记得的不只是这些而已!”他眯起眼睛反驳。

    兴奋的狂潮淹没她的全身,但她本能地压抑着,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瘦削的脸庞。不错,这就是老爸,和往昔一模一样!她大声笑着,再用力拥抱他,并拍着他的背,他徒劳地挣扎着,但并不是真的要推开她。她想起迪克,并倏地转过身子,抓住他的手。

    “他记起来了!哈利路亚,他记起来了!”她没有详加解释,相信迪克一定会了解她的意思,并转回去面对托比。迪克则紧握着她的手。“我们必须谈谈!”

    “这正是我一直想告诉这群低能儿的话!快啊,”托比吼道。“赶快打电话给那些该死的警察啊!”气呼呼地走回病房。

    蕾馨伸手掩住嘴巴,忍住笑声,迪克突然轻拉她的手,她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但她仍然全神贯注在托比身上,几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走吧,”她说道。“跟我们一起进去,你应该听听这一切。”

    “蕾馨——”

    她大笑。他为什么犹豫?他应该不会害怕托比的反应,她只是要告诉父亲,她和迪克即将结婚的消息而已。她无法想像迪克会真正害怕任何事物,但是,某个声音却在她脑中的某个角落里隐隐出声,令她颇感不安。可是,她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只好暂时把它抛开。“如果我们不赶快进去,他一定又会开始发狂。”她拉着他快步往前走。

    “亲爱的——”

    她对他微笑。他不了解吗?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天下太平了。她不必出庭作证,检察官也不会来找她麻烦,因为他已经有托比,而她和迪克则拥有彼此—再没有比此刻更加美好的事了。她快乐地拉着迪克冲进托比的病房,他正站在那里等候他们。她放开迪克,走向托比,但他伸出一只手阻止她,显然仍在气头上。

    “老天啊,女儿,”他粗声问道,“我被人开了一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把双臂交抱在胸前,开心得忘记如何生气了。“这个嘛,老爸,我只是自然而然地想继续把你蒙在鼓里,”她开玩笑地说道。“所有人都如此希望,并统统加入这个超大的阴谋。全州的人都接到严格的命令,不准

    “噢,见鬼了,”他嘟哝道,掀开被子,爬上床,斜坐在上面,蕾馨压抑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我难道不能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吗?”

    “事实上,先生,”迪克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是医生禁止大家告诉你。”

    “医生?”托比怒吼。“该死的废物!像国王一样过日子,像卜帝一样为所欲为,却没有一点点应有的常识。你一定就是迪克吧。”

    “是的,先生。”蕾馨注意到他似乎有一点紧张……和苍白,可是,发怒的托比一向有这种威力,她必须让人知道她父亲是刀子口、豆腐心。

    托比伸出一只干而发抖的手,迪克走上前,有力地握住那只手,然后退开。蕾馨朝他嫣然一笑,希望他会开始放松,但他反而焦急地看她一眼。

    “看起来很强壮,”托比说道。“长相也还可以,如果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话。”

    “我确实喜欢这种类型,”蕾馨朝迪克笑着。“我确实非常喜欢这种类型,可是,老爸,我们现在还不要太捉弄他。”

    “我们根本不捉弄他,”托比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枪声!老天爷,我知道我病了,大夫说是脑震荡,我就想着,‘我的头撞到什么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怎么撞的。今天,我睡了一觉,看——噢,我真是虚弱得一塌湖涂,我以为我大概是在做梦,但是,我醒来后就记起这疯狂的一切,令我的血液立刻冻结。枪声!我中了一枪!”他颤抖着,蕾馨几乎也要跟着发抖了。“皇宫市什么时候发生过枪击事件呢?”托比问道。“在这种地方,应该是很安全的!”

    “我知道,爸。”她同情地边说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蕾馨,”迪克轻声唤道,“我能不能占用你一分钟?”

    她怀疑地瞥他一眼,他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神情也愈来愈严肃,令她略感惊慌。

    托比没有注意到这段插曲,继续说道:“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抢劫我,那两个家伙。”蕾馨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以为我会乖乖地把钱送到他们手上。”他露出厌恶与愤怒的神情。“我当然不会给他们,一毛钱都不给!”

    她从眼角瞥视到迪克正走向她,他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好像无法静静地站着。

    “他们终于看出我不打算装满他们的口袋,”托比继续,“就掏出那把枪!”

    迪克的手握住她的手肘。

    “我气疯了,”托比回忆。“那个小混蛋用枪指着我……”

    “蕾馨!”迪克将她转向他,她感觉得到他的颤抖,他的绝望,一阵寒冽的恐惧扫过她的全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他说道,“现在就说,而且是私底下说。在他们到达之前。”

    他们?她转头望向托比,他似乎和她一样困惑。她突然不想知道问题在哪里,一定不重要,不可能重要。她终于同时拥有他们两人—她挚爱的两个男人。一切都会美好无比,甚至完美无缺。她不要其他的任何结果。

    “迪克,”她设法装出轻快的语气,“爸爸现在需要我。我们待会儿再谈,待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爸,我有没有告诉你迪克和我即将要……”

    迪克接住她的双肩,摇晃她一下。“现在谈,”他坚决地表示,“就是现在。”他的手滑下她的臂膀,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向门口。她勉强地跟随他,心中充满恐惧。

    不可能有那么可怕,她告诉自己,他爱她,他必然也爱她,因为她是如此深深地爱着他。他拉她走出去,再次抓住她的双臂,大步走下通道,几步后停下,深吸一口气,瞥视他们的附近,在闭上眼睛后,再次睁开,他的举止令她惊惶失措。

    “迪克?”

    “蕾馨。”他似乎必须武装起自己,才能正视她的眼睛。“亲爱的,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尤其是你那晚来找我之后,我就一直想告诉你。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可是我不得已,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抵达。”

    他们?又一次。

    “谁?”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衬衫,寻求支持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迪克?”

    他的手移向她的纤腰,另一手则握住她的手,好像打算防止她采取任何行动。“我指的是那些警察。”他终于说出。

    她瞪着他。那些警察?老天,这真太荒谬了吧!他不可能是当真的,一定是在开玩笑。她笑道:“别说傻话了。”

    他的手收紧。“我的身份,并非你所了解的那样。”

    “你在说什么?”

    “我来皇宫市是为了一个目的。”

    她摇摇头:“看不出这有什么关系。”

    “我们……我必须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而来这里似乎是唯一的方式。”

    他必须知道?知道什么?这一切显得如此疯狂,毫无理性可言!他到底必须知道什么,为什么必须来到皇宫市?她突然了解是怎么回事。一定和抢案有关。她用手按住他的胸膛,提出她唯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为什么?”

    他费力地咽口气,垂下视线,勉强地说道:“柯杰克是我的异父弟弟。”

    她好像被雷电击中,嘴巴张着,眼睛瞪着。他的弟弟?她感觉他的手在她腰间收紧,但只在依稀之间,她的神经末梢好像已经麻痹了。

    “弟弟?”她木然地重复。

    “只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纠正她,仿佛这会带来多大的差别。

    “杰克,”她开口,“杰克是你的……”她突然发抖得好厉害,再也无法说下去。她的头如此沉重,无力地垂下,迪克的声音急促地传入她的耳中。

    “他发誓说,你当时并不在场。不论任何情况,我母亲都相信他,可是,我却必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必须知道真相,除非我确定他有罪,否则,我怎么可以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