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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培师第18部分阅读

    其它线藤所能攻击的范围之外,一手不松不紧地捉着,一手就好像逗猫逗狗逗小宠物一般轻轻地在线藤上挠啊、揉啊、蹭啊地,逗弄久了,被扯住的线藤受不住哄,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只不过,等到西维亚自鸣得意地一松手,正要乘势“东进”,“收复失地”的时候,黑线藤却又突然间“翻脸无情”,挥舞着所有的线藤,用力向西维亚拍打而来,那细细密密地狠力劲儿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西维亚见状只得双手微举,作出一副投降状道:“好吧,好吧,我不招你……不招你了还不行?”

    当她退后两步,略略远离黑线藤的感应范围后,黑线藤这才累极耷拉下来。原本张狂的线藤一下子扑满了天青色的花盆,乍一看还会让人误会成某种枯草呢。

    西维亚轻轻一笑,脚下猛一加速,迅速靠近花盆,在黑线藤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快速地将它上下挠了一把。然后撤走,眼见着黑线藤愤怒地挥舞着诸多线藤,她只兀自无良地笑着,待得黑线藤安静了,她又继续之前的动作。如此三番五次,依旧乐此不疲……

    “可怜的黑线藤,可怜的小家伙……”七叶在西维亚的识海中分毫不差地感知了这整个过程。不由替这株黑线藤默哀——黑线藤的智力甚至不及三四岁的孩子,很多事情依凭的只是本能,西维亚之前原本是想采用柔情攻击,让黑线藤喜欢上她,可是,计划失败,所以,她便干脆转而用这样的迂回战术。势必要让黑线藤对她产生畏惧!

    曾有谁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如果不能让“他”爱我,那就让“他”恨我吧——西维亚现在的所做所为便是如此。

    究竟是让植物因惧怕而听话,还是让植物因挚爱而顺从?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自从植培师这个职业兴盛发展以来,就从未停止过对这个选择的讨论,只不过。此时,在西维亚眼中,无论惧还是爱,只要能够为她所用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黑线藤乖顺了,昭示着西维亚连续三天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完成对黑线藤的催生,并在适当的时候摘取黑线藤身上最实用的部分植体——如此才算她完成了对黑线藤的培育工作。

    不过,西维亚并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收了手,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影,一手摸了摸肚子,表示自己饿了。

    相比于塔维托植培院里那诸多丰富美味的各地美食,科特夫人的手艺只能算是一般,谈不上好吃,但却胜在方便——天天定点定时送餐上门并将使用过的餐具打包带走,既无需劳烦西维亚他们亲自下厨,又不需他们刷锅洗碗,让他们得以将精力尽数投入到工作与学习中去。

    若是平时,西维亚倒也可以忍受这千篇一律的制式套餐,可是,这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舌头却对这一顿午餐各种挑剔与不适应,不是觉得这里咸了,就是觉得那里太甜,甚至连面包也是干硬得让人不适口……勉强吃了几口,西维亚还是皱着眉放下了食盒,向厨房走去——

    难得天气好,心情好,她决定自己亲自下厨!

    早在分到实验田的当日,西维亚便从实验田中抽出一块小地方,专门用来种植一些常见的蔬菜以及一些烹饪用香料——西维亚不只喜欢吃,并且在做菜方面也是很有一套,早在塔维托植培院的宿舍生涯中,她就经常自己动手,料理各色美食,为自己加餐。

    由于来了明伯斯后不常开伙,厨房中没有肉、蛋存货,所以,今天,西维亚只能吃素食——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菜色的搭配,她一边默默向屋后走去,沿途中经过杂草无数,鲜花无数,苗株无数……她只偶尔停下来观察了一下植物们的生长状况,无论长得是好是坏,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只径自向前而去。

    采一只彩灯椒,色若初阳的灯型菜椒辛辣中透着一丝别样的甜,最是爽口开胃;摘一颗涡旋莴,白如美玉的涡旋莴无论是热炒还是凉抖都是一样地清甜可口;挖一串爬地藤,浅青色藤身上结缠的小果一颗挨着一颗,虽然沾了灰却依旧散发着甜美的香味,引人直想啃上一口……

    西维亚十分欢脱地在自己的菜田里东扒西刨,不一会儿便捉了满手的菜——只要一想想再过不久,这些东西就要转化成一道又一道的美食,西维亚就乐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口中的唾沫也是不自觉地快速分泌起来。

    抱了满怀的菜,西维亚没有回小屋,反倒继续向外走去,绕进一片小型密林,向林子更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汪泉水,最是清甜可品,用这样的水质洗菜煮食,绝对能给最终的烹饪成品大大加分!

    阳光从叶缝洒下,风不时吹,叶不时动,阳光也随着变成顽皮的孩子,一会往这边跑跑,一会儿往那边跑跑,有时甚至还顽皮地跳到眼睫上大肆“跳舞”,炫得人不得不偏开头去,避开那刺眼的光——

    “咦?”一偏头,一眯眼,西维亚似乎发现有一道影子从她眼前不远处一闪而逝,好似穿着浅绿色的裙子,混在这样的一片绿意葱茏之间就显得格外不起眼,一不小心就会被错过——只一眼,待她再定睛望去之际,便是一片枝叶交缠,别说人了,就连片布头也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就连西维亚自己也不太能确定那究竟是确有其人还是自己的错觉。

    “的确有人,”七叶化身小巧,坐在更小巧精致的紫竹枝上,抱过一片紫竹叶,贴在颊侧蹭了蹭,感受那淡淡的凉意与奇特的香气,一边懒洋洋地说道,“你可以试着和这里的植物们对话一下,如果好运气的话,它们会告诉你那是谁哦。”

    “如果我的运气不好呢?”西维亚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地前进,丝毫没有打算尝试七叶的建议——相处这么些年,西维亚多少摸得清七叶的诸多“建议”中,哪些可行,哪些是玩笑,哪些是讥讽、陷阱。

    七叶见她没上当,也不在意,继续嘻嘻笑道:“运气不好嘛,也没什么大事儿,顶多就是被它们教训教训,让你知道知道这里谁是老大罢了。”

    七叶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西维亚却是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冷颤——所谓教训完全是精神力层面上的暴力,她曾经

    “有幸”体会过这种痛入灵魂的不可缓解之痛,生生是被痛晕过去再被痛醒过来,令人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为了不再想起曾经的恶梦,西维亚当即转移话题,东扯三句,西扯五声,各种话题说的是天花乱坠,却是坚决不再绕到任何有关植物的话题上来!

    小密林不大,从密林边缘到达小泉的距离也不算远,大约走了十来分钟,西维亚便看见了那一湾“咕咚咕咚”冒得正欢实的小泉,只不过,比小泉更招人眼球的是小泉东边的一片狼籍——

    受泉水滋润,绕着小泉一周总会长着各种喜阴喜湿的植物,其中,小泉东侧原本长着一大丛郁郁葱葱的金蕊白玉兰,此时被糟蹋得只剩下歪七倒八的三四株,其中大部分花被人连根拨起,少部分则被踩踏了,倒了一地,曾经美丽洁白如白玉一般的花瓣此时却沾上了污黑的泥土,越发显得残红凄凉。

    泉边松软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只只脚印,看大小、看深浅,看脚印纹路,西维亚可以断定,这是一位年轻女性踩出来,身体应该适中,不过,从深浅不一的脚印中可以看出,这位“辣手催花”的家伙恐怕不习惯在这样泥泞的地方走路,以至于走得吃力,没几步还会不小心摔上一跤。

    与此同时,西维亚还敢确定,这“偷花贼”恐怕对植物也不太了解,要不然,她应该会选择从小泉的北方靠近而不是直接从金蕊白玉兰边上靠近——小泉的北方生长着的一丛丛短小的杂草,这表明这里是常有人通行的道路,而金蕊白玉兰则是一件根须娇软的植物,最是适合在松软多淤泥的地方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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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7 病虫害

    “偷花贼”的疑惑并没有困扰西维亚太久便得到了解决,因为她看到了那堆金蕊白玉兰最终的下落——一壶特制的花酿,既有醇酒的浓烈,又有花朵的清新香氛与甜美口感,无论从外观、气味还是口感上来看,这都是一壶上好的佳酿!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样的佳酿并不能令它的主人获得她所想要的……

    “夏琳表姐是一路哭着跑回来的,”邦妮托着下巴,叹息地说着,满眼都是遗憾与怜悯,“西维亚小姐,你不知道,菲尔律先生那时候有多恐怖,冷着脸,全身上下一点人气也没有,看着就好像冰柱一样——被他看一眼,谁都会变成和他一样的冰雕,就算现在是大夏天也挡不住他的寒意,真不知道夏琳表姐怎么就敢送花酿给他……”

    “嘿,我记得某人曾经也是那么迷恋菲尔斯先生的哟,”西维亚一边忙着为田里的植物除杂草,一边调侃着她,“怎么,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啦?”

    “人家哪里有,”邦妮被她说得满脸绯红,出声抗议道,“菲尔斯先生长得那么好看,是个女人都会迷恋的好不好——只是,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

    邦妮说着,重重点头,以“证”视听。

    “嘻嘻,好吧,你这不算移情别恋,算是苦海回头吧——这回总该对了吧?”

    西维亚混诌着言辞,邦妮听着似懂非懂,却也不好意思询问,以免显出自己的无知无识,所以,邦妮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了,然后继续说起夏琳表姐的告白受挫——说起菲尔斯先生的无情冷漠,说起夏琳的伤心欲绝,甚至说起那坛可怜的被砸成粉碎的美味花酿……

    耳边是邦妮不停歇的嘀咕。眼前是长势良好的田园庄稼,虽然阳光炙热,虽然劳动疲惫,西维亚不仅不累,反倒生出一种全身上下满是力量的幸福感……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西维亚检查到第三块实验田的时候。一棵植株叶背上的棕色斑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看着你是某种分泌物一般……”西维亚伸出手,轻轻抹了抹那棕色斑点,状似喃喃。

    邦妮也探头一望,看到了那个让西维亚变得一时憔悴的棕点小色斑,一时脱口而道:“西维亚小姐。这种模样的斑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我家里承包的那一片田地里也出现过这样的棕色斑点,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耶。”

    西维亚瞬间捕捉到邦妮话中所展现出来的另一层话意。故而她一伸手,拉住邦妮的手便连声追问道:“老科特负责的植培田里什么时候出现的棕点,怎么都没听他上报情况?目前为止,这样的情况多吗?会传染吗?会影响植物的生长情况吗?”

    邦妮被她这一问接一问,连珠炮似的诸多问题弄得一愣一愣,满头雾水,好容易才挤出一句来——

    “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吧?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嘛,听爸爸说,现在正在观察期。也不能断定这就是一种病啊……”

    西维亚是行动派,想到即做,故而。她大步退出自己的实验田,拉着邦妮的手,就要她带路——

    明伯斯植培基地是新基地,各项资源免不了总会出现缺东少西的状况,但是,新基地也有新基地的好处,首先就是人少、事少,植培师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其次就是地广人稀,自然出现“土地大派送”的状况,使得每一个植培师——无论性别为何、年龄几何、还是成就如何——都拥有一套自己的屋子。

    基地很大,就算有熟门熟路的“向导”,西维亚还是差点就没能跟上邦妮的脚步,直等到走了大半个小时,她才看到前方那一片长势良好的庄稼——高逾膝,身坚柔,迎面招展,别有一番情趣。

    当然,西维亚也很轻易就看到了那一片被感染隔离的植物——鲜绿的叶子上面遍是星星点点的小黄斑,虽然它们与正常的植物一般成长,但让人见了,却并没有那中生机勃勃的感觉,反倒有一种越加颓败的意味。

    “这些植物这样绝对是生病了!”西维亚只看一眼便脱口断定,“看来,这种病毒还能自动感染传播——如果现在不采取行动,恐怕今年的收成就将会全部泡汤了!”

    “哎呀,那该怎么办啊。”邦妮闻言立马忧虑起来——她家还指望着今年有个好收成,能够多赚一些钱来偿还姨母的债……现如今,却是天意弄人,自然令她好不忧郁。

    “西维亚小姐,你既然知道这是病虫害,应该也知道解决方法的吧?”邦妮满眼祈求道,“如果您知道怎么解决它们,就请帮帮忙,要不然,村里的大人们绝对会很凄惨的——今年好多人都回来种田了呢!”

    西维亚可没因为被人如此舒适地捧着哄者,就晕头转向地想揽住事儿,听完邦妮叙述,她也只是微微一摊手,或是或否地糊弄了她一番,把人打发走了这才继续向前……

    ……

    雪白的台面上摆了一台面的东西,各归其位放得整整齐齐的是实验器材,其它则是诸多待检测的事物,有土壤,有断枝,有叶片,有果实——西维亚要先确定这是哪一种病虫害,才好对症下药啊。

    专注的西维亚是最迷人的,目光犀利,手法老道,遇事冷静,行事谨慎——她是如此精干,甚至比一般成年人都还要干练可靠,令人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忍不住被吸引……

    淡粉色的鉴定药水就好像不用钱似地,大把大把地往实验品身上砸去,却又一遍又一遍检查不出来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西维亚心疼地看着已经变为紫红色的药水,一边失望地摇头,一边喃喃道:“又失败了,真是……这个病怎么就这么难治了呢?真是太讨厌了……”

    ……

    昼夜轮转,对于专注一心的人而言,时间总是过程特别快,某天某夜,在黑暗的夜里,西维亚的小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病毒,找到了!

    078 克莱儿的工作调动

    清水洒往空中,在明媚的阳光下照耀出七彩的迷离光晕,当空气中的水汽密集到一定程度,七色的彩虹桥便晃晃悠悠地浮现出来,像是一个梦境一般,轻轻颤动着,从这头延伸到那头,让人直想上前踩上一脚,试试这美丽的彩虹桥是否当真可以真过,或是去探究一下,传说中的彩虹精灵又将如何出现。

    开垦成层层梯田的山坡上,灿烂的绿意有如一层绿色的氤氲一般,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炽热的阳光下,一时让人分不清那仿佛一般的绿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西维亚眨了眨眼,将视线抬起,望向湛蓝的天空,让那遥远的蓝天白云舒缓已经被浓郁的绿色刺到几乎泪流的眼,待到眼睛舒适了,这才继续向下望去,只见一片此起彼伏的绿意中,一个个身背特殊洒水装置的男男女女正穿梭其间——由于天气太过炎热,体弱的老人和孩子被要求在阴凉处休息,所以,这时,洒水的都是年轻体壮的青年男女。

    风吹来,带起丝丝水汽的凉意,与此同时,也带来一声声的悠扬山歌,用的是当地的方言演唱的,西维亚没能听懂那词中的意思,但曲子的音调婉转悠扬,一声几转,忽而直上天际,忽而直落九泉,有时好似清泉落盘叮咚有致,有时又好似飞瀑落江轰轰震耳——听不懂歌词正好可以让人专心聆听曲调,享受这纯粹的歌声的美丽。

    山歌入耳,这种质朴的纯天然享受令西维亚开心地眯起眼来,心情也随之开阔——听着这样欢快的歌声,她最近十来天的辛苦忙碌也算是得到了很好的补偿。

    “西维亚,你也一起来唱一个吧。”邦妮带着满满的阳光一般灼热的热情扑到西维亚跟前,全身上下散发着湿意,不知是流汗还是穿行于洒水区之内所沾带的水汽,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皮肤被晒得红通通。甚至有些发烫的邦妮带着一种十分炽热的生命力,在这样的夏日,在这样的阳光下,这样的生命力就如同某种极具传染性的毒素一般,迅速吸引你的眼球,令人不由生出一种想要与之同行的强烈愿意。

    “好啊。我也来唱一个。”西维亚的答复根本不经大脑就这样脱口而出,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咧开嘴,做了一个带有自我嫌弃意味的呲牙动作。然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