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定。与张家口和北平的皇军互为犄角以策安全”
谷寿夫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他的右手紧紧地抓在了刀柄，但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了，半晌他面沉如水地一指白石智久，喝道，“你，去辎重队联队部报道！”，白石智久闻言不禁长叹一声，但还是习惯性地向谷寿夫行了个军礼，这才赶到辎重联队报道。
乍看之下谷寿夫还是挺有容人之量的，白石智久到辎重联队还能继续当大队长，但是辎重部队在日军之中历来都不受重视，待遇差地位低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一旦进了辎重部队，就基本没了立功和升迁的机会，物资如期运到是应该的，最多来句不要钱的夸奖，稍稍延误就会被上级训斥乃至处罚，某种意义上比转入预备役还要前途黯淡
虽然将讨厌的白石打发了，但谷寿夫还是多少听取了一些他对敌人的分析，当他正视了2团乃至其所属的那支中国精锐部队的实力后，进攻时便不再管铁路是否会被破坏了，他只求尽快将这支中国精锐部队消灭掉，给他一个体面退兵的机会。这样一来，日军野炮兵联队的火炮优势就得以发挥了出来，鬼子的炮兵只在躲在较远距离对2团阵地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炮火覆盖，谷寿夫还多次发电报将保定的日军航空部队叫过来轰炸2团阵地。鬼子这种打法让2团的步兵炮与众多掷弹筒都派不上用场，仅仅团部炮兵连的那几门野炮终究难与鬼子一个野炮兵联队数十门大炮抗衡，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2团的6门野炮已经只剩2门，步兵炮也被炸毁3门，伤亡总数更是飙升到了八百余人，幸好之前左翼的那次大胜仗令全军信心爆棚，伤亡超过30的2团才能继续维持着高昂的士气。
但是胜仗的激励作用毕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就在杨伯涛开始有些焦虑的时候，第一波援军终于赶到了。来的是94师直属骑兵营，2团的战士们看到援军来了都很兴奋，但杨伯涛却依然是眉头紧锁，一个营的兵力实在太少了，而且骑兵在阵地战中又派不上大用场。最重要的是，按理说现在至少应该有2个步兵团可以赶到战场了，怎么来的却是骑兵营？师长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老杨，其实石家庄我们的人已经有这个数了”，骑兵营的营长傅洪九虽然是蒙古族，但由于早已高度汉化的关系，语言上完全没有障碍，而他平日里与杨伯涛的关系也还不错，现在反正不必担心泄密，他见杨伯涛面色沉重，便伸出两根手指，向他透了点底让其安心。
注1：抗战改编后胡卫东对十五军的骑兵部队也进行了调整，军部直属一个骑兵团，然后每个师直属一个骑兵营，大部分骑兵则以骑兵连的编制配到了各旅旅部和有需要的各团团部。
第一百八十一章 骑马步兵
“什么？那岂不是全过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杨伯涛感到很意外。
“嘿嘿，山西的铁路咱们也可以用啊，走同蒲—正太线同样可以到石家庄。”，傅洪九笑道，一脸“你没想到吧”的表情。lwen2
“难怪，可是阎老西儿怎么就肯让咱们过境的？他对外人可一向防得紧呢。”，杨伯涛多少有些诧异。
“现在忻口压力大啊，阎锡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着呢，咱们去打鬼子帮他减轻压力，他欢迎还来不及呢。而且这次是上头直接派人和山西方面沟通了”，傅洪九伸出一个手指向上方指了指，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中央也惊动了？”，杨伯涛问道，心中隐隐感觉到战局很可能已经偏离了原定的方向。
“先是阳明堡缴获了27架鬼子飞机，然后你们又在阵地防御战中全歼了鬼子一个大队，军指知道后大概是有了新的计划，听说是粟副军长直接打电话给师长，将已经出城的援军叫了回来，想来应该是又要有大手笔了”，傅洪九还肩负传达口信和视察阵地的使命，毕竟有些事情一定要派人来亲眼看一下才能确认，如果仅靠简短的电报就轻易改变战役方案，那也未免太草率了。
“师长让我转告你，正定是整个战役的关键，如果你们能够再缠住第6师团主力5天，这次战役便可以依照新的方案来进行。取得我们事先不敢相信的巨大胜利，而向这里增兵过多却可能将鬼子吓走，因此军指希望我们师能够在尽量少给这里派援军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但是如果你们没能坚持住，别说新方案，就连老方案都很危险，那就更糟糕，所以师长要你说实话。到底需不需要增兵，需要的话又最少需要多少？想好后立即向师部发电。师长考虑到电报很难将事情说清楚，所以就让我过来问一问。顺便也给你一点支援。”，傅洪九说完后夸张地喘了口气，“哎呀我的妈呀。记住这么多可不容易，这一战打完了老杨你要请我喝酒！”
“一定。”，杨伯涛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他自然听得出这是傅洪九变相的祝福，心中不觉一阵温暖，须知在战争年代，能够活下去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日军现在仍有万余兵力，而且未必不会增兵，仅靠剩下的这些人只怕不够。骑兵营用于侦查、袭扰和追击很不错，但如果让他们下马打阵地战。两三个人都不抵一个步兵好使，看来还是得向师部要些援军，可是来少了不济事，来多了鬼子恐怕就直接缩回去了，这该怎么办呢？”。杨伯涛想了一会儿，结果还是受到骑兵营的启发，想出了一个办法。
“杨伯涛要一个团的骑马步兵增援？他在搞什么飞机？”，身材极其壮硕的94师政委罗炳辉虽然刚来十五军不久，却已经学会了胡卫东的这句口头禅，杨伯涛的电报看着简直是莫名其妙。也难怪他发火。
但94师的正副师长却都是心思细密之人，脑筋一转就几乎同时明白了杨伯涛的意思，“让步兵冒充骑兵前去增援，向敌人示弱吗？”
“这个杨伯涛果然如师长你说的那样，还真有些鬼点子。”，副师长彭雪枫立即赞扬道，胡涟虽然不便过分夸赞自己的爱将，但脸上也满是欣然之色。
彭雪枫心思极细，很快又指出了一个可能的破绽，既然是装作骑兵，那么数量上就只能按骑兵的编制来，也就是一千五百人顶多了，这也贴近94师的现状。须知94师现在只有一个骑兵营的编制，如果要一下子找来几千匹马着实不易，但如果只是一千多匹，光是94师的辎重部队就能拉出来，至于是不是战马，鬼子又不是凑近了看，哪儿那么容易发现问题？至于骑马就更不必担心了，俗话说“南人乘船、北人骑马。”，94师现在至少有两万北方兵员，从中挑出一千五百个会骑马的没有任何难度，虽然其中马术好的未必很多，但同样是那句话，反正不必骑着马跟鬼子厮杀，日军离那么远又怎么看得出来？
骑兵用于阵地战时作用还不如半个步兵，谷寿夫见正定火车站的中队虽然再次得了增援，但不过是一千多骑兵、大致一个骑兵团的编制，也就相当于一个步兵营，因此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凭此认为对方的步兵增援短期内还无法赶到这里，所以才派出并不适合阵地防御的骑兵赶来应急，信心暴涨的谷寿夫自认为窥破了敌军的窘境，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得意，暗喜道，“本来就算消灭了这个步兵团，正定一战也是得不偿失，但再加上这前后两支骑兵，就勉强可以跟军部交代了，如果对面真是支那精锐第十五军的部队，应该还算是立功”
很快日军就发起了更为迅猛的进攻，但由于第6师团储备的炮弹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他们只能主要依靠步兵进攻，这让杨伯涛多少松了口气，前两天鬼子不要钱似的乱放炮着实给2团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若非野战工事设计得好，大家伙儿干得也卖力，现在2团只怕连一半人都活不下来
不过，虽然大炮基本哑火了，但谷寿夫还是盯准了2团兵力不足的弱点，充分发挥第6师团巨大的兵力优势，以车轮战的方式不断消耗2团官兵的体力和弹药，而日军则可以轮换休息。好在人民军队天下第一的政工队伍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下显出了强大的威力，他们不顾自己的疲惫乃至伤病，反复穿梭于各个阵地出色地完成了战斗动员和心理疏导工作，令2团的战士们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和健康的心理，大家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注1：日军师团擅自出击时一般只带02个会战份的弹药储备，而且在他们一路打到正定的过程中也肯定多少有些消耗，与2团交战时撑死了也就五六千发炮弹，再经过头两天的疯狂炮击，现在肯定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后院起火
值得一提的是，心细如发的彭雪枫考虑到2团的需要，特地让过来增援的“骑兵”给坚守阵地的2团指战员带去了不少弹药、食物和净水，并让其中一部分人将阵地上的重伤员撤下来带回石家庄救治，这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致工作令阵地上的2团战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知道上面不是将自己当作弃子，心中有了底气，作战的时候就愈发勇猛无惧，给予了鬼子沉重的打击。
到战斗的第5天，2团加上后续援军的总伤亡已经超过了两千人，其中阵亡和重伤的人数加起来超过一千，如此巨大的伤亡下，2团却还是顽强地守住了阵地，没让鬼子越过雷池一步，这支本就很强的部队由此进一步淬炼成钢，成为了一支真正的铁军。lwen2
而日军的损失就更是巨大，谷寿夫现在简直是悔青了肠子，几近七千的伤亡，占到了他这次带来部队人数的差不多五分之二，这意味着第6师团已经基本无力再次发起进攻，须知这儿虽然还有将近一万没伤没病的健康兵员，但其中绝大部分却都是炮兵、辎重兵之类的技术兵和非战斗人员，难道下面得靠他们来代替步兵去继续冲击中队的阵地吗？
“这是个圈套，一定是个圈套，必须马上撤退，马上！”，两眼通红的谷寿夫满脑子都是这几句话，可是这撤军又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之前谷寿夫一直看不起前来增援2团的那两支骑兵，但现在正是这两支骑兵的存在。令日军根本没法安全撤退。可怜的谷寿夫，由于部队一直遭到对方小队骑兵的马蚤扰，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来援的两支“骑兵”当中有一支是假的
如果是其他常设师团，即使对方派出骑兵追击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它们基本都配有骑兵的克星——至少一个中队15辆坦克或者装甲车，但因为军部高官们一直以来的歧视，第6师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常备的战车部队。这次谷寿夫又是擅自出击，战前自然也不会被追加临时的编制，结果现在就悲剧了。越想越是愤懑的谷寿夫在临时指挥部里发出了一阵阵好似受伤豺狼一样的低吼。“为什么我们师团没有战车？为什么？这不公平！该死的军部！”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谷寿夫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冒险让定县的步兵第36旅团主力过来接应，可是电报才刚发出没多久。第6师团指挥部就收到了一份令谷寿夫如堕冰窖的紧急电报，“保定危急，速发援兵。”
而此时同样接到电报的2团阵地上却是一片欢腾，军指直接向其连发数份电报，高度赞扬了他们这些天的卓越表现，并传达了中央发来的嘉奖令，授予2团“正定英雄团”的光荣称号。电文中还告诉大家，94师主力两万余人已经离开石家庄向这里开来，而八路军115师直属部队一万余人也已经奉伟人亲自签发的命令率先东出太行，将兵力空虚的重镇保定团团包围。而十五军另外两个整编师也都早已经沿太行山北上，中队对第6师团收网的时候终于到了
至此，第二次平汉线战役的关键，已经由正定转移到了保定，考虑到保定作为河北省会，虽然兵力不多但城防却较坚固，115师师长冒险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师部重炮团也派了出来，26门150以上口径的重炮一字摆开，什么城墙顶得住啊？倒是这些重炮本身的安全令其有些担心。不过胡卫东这次同样也是痛下血本了，他让自己同样是视若珍宝的飞行团进驻晋察冀边区的三个野战机场，之前特种兵们刚刚缴获不久的那27架日式飞机也都一起出动，给进攻保定的友军提供空中支援。虽然这几十架飞机与华北日军航空部队的总体实力相比还是差了很远，但是现在忻口战场激战正酣，鬼子不可能将大部分飞机都用来救援保定，十五军飞行团抢夺几天的制空权应该还是有可能的，而让胡卫东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前刚刚立下奇功的特种部队再次给了他一个惊喜
“噻，鬼子居然在华北战后换军服的样式了，还好在阳明堡缴获到一些基本完好的，十八集团军方面也支援了一些，不然还真不容易混进来”，保定城中一队“鬼子”当中某个面相有点猥琐的家伙低声说道。
“你当鬼子傻啊，卢沟桥事变之前他们就吃过咱们特种兵那么大的亏，若还不知道亡羊补牢，那就太白痴了。”，身后某人同样是压低声音回答道。
“八嘎！”，他们的“中队长”突然回过头来啪啪打了两人各一个耳光，面带愤怒表情地叽哩哇啦说了几句日语以消除不远处一队日军的怀疑，这才以更低的声音训诫道，“自己想死的我不管，不要祸害大家！”
两人心中一凛，全都立即立正，以标准的日式礼仪向其鞠躬道，“嗨！”
这下原本有些怀疑的日军才打消疑虑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连长这才松了口气，前往他们此次任务的目的地。其实，军指发给他们的任务是配合115师夺取保定，可是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在得知了军指的战役方案后却擅作主张，变成了让115师配合他们，理由是“一万多人打鬼子一个大队，还有二十几门重炮和咱们的飞机助阵，这要是还打不赢的话，115师的家伙可以去找块豆腐撞死了。”
注1：在战后国府发布的战报中，所谓“平汉线会战”是从谷寿夫擅自带兵沿平汉线孤军南下那一天开始的，还将前期的一路溃退说成是领袖高瞻远瞩，故意让他们“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但在赤色党内部却将前期的败仗合称为“第一次平汉线战役”，之后以十五军为主力、八路军115师从旁协助所打的一系列战斗合称为“第二次平汉线战役”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秘少年
在保定城内的一个临时“征用”的日本军营中，阳明堡战斗中居功至伟的那个小个子在院子里对着一干战友压低声音说道，“反正肯定能赢，我们帮忙也没太大意义，我觉得设法阻止鬼子毁掉我军的缴获更加重要。刚才我向一个鬼子套过话了，他们这次是擅自出击，所以第6师团携带的弹药本就不太足够，而且师团主力南下定县时还将他们绝大部分的武器和弹药都带走了，只给他们这个大队留下了只能满足基本需要的那点数量，所以这里库存的武器弹药根本不值一提，至于粮食和被服，鬼子毁起来可没那么容易，烧能烧好一阵呢，倒是保定飞机场里，据说现在有四五十架鬼子的飞机，怎么样？想不想将咱们在阳明堡干的事再做一遍？”
大家闻言无不色动，抢飞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瘾了，有机会的话没人不想再干一次。而且大家还有一点小小的自私，如果依照军指的命令帮115师拿下保定，缴获基本就没十五军的份了，最多115从那本来就不多的所得当中拿出一点意思一下，那还不如之前十五军援助他们的一个零头呢！而如果真的能够抢下飞机，肯定都归十五军飞行团，军人往好里说是注重集体利益，往坏里说就是多少都有些“山头主义”倾向，特种兵这样的“兵王”，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大家自然肯定优先为自己的部队考虑。反正此战稳赢，无关大局嘛！lwen2
至于上级的态度，大家也不太担心，毕竟胡卫东为了充分发挥特种兵们的主观能动性，一直都允许他们在自认为必要时可以便宜行事，而且真能缴获四五十架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