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闪身突进，徒然窜入银行大厅。
那边张鹿下意识地转身，双手持枪，手指连连扣动扳机，不过仔细看去，他却是半闭着眼睛，十几颗子弹愣是偏了一大半，甚至有几发子弹差点伤到周轩良。
……
慕凡见得有人大喊一声，本能地感觉到不妙，连忙把只装了半数子弹的弹夹推进手枪，一切准备就绪，正要转身闪出承重柱开枪射击，却见一个人影徒然冲了过来。
他目光一凝，连连后退。
并非是怕了来人，而是瞧出了不妥。
此人浑身暴露在外的肌肤乃是一种深青的色泽，因为这几月都在于文字和资料打交道，他自然看得出来，此人绝对修炼了一种偏向防御的武道功法，这种功法炼至高深浑处，一般都会使浑身坚若铜铁，刀剑难伤。
刀剑难伤是古代的说法，所谓刀剑皆非寻常的百炼之物，而是由匠人精心打造而成的宝刀、宝剑！
那种东西都无法伤害，可见此类功法的强悍。
不过偏向防御的功法向来稀少，而且修炼过程大多苦不堪言，纵使身具此类功法，修炼的人也少之又少，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能到一人。
慕凡没有感觉到定点的运气，反而觉得倒霉到家了。
银行大厅距离大门大概只有四丈左右的距离，来人速度又快，几乎在眨眼之间便来到慕凡身前！
还好这时无坚不摧和百战不胜恰好从现金服务区拎着箱子冲出来，见来人如此大胆。无坚不摧哪里还敢犹豫，当即拔枪射击。
周轩良眼见对方同伙冲出来，心中暗道不好，不过当他瞥了一眼来人手中的枪，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他一狠心，索性连防御都免了，径直朝向慕凡靠近，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一个。只要解决这个最麻烦的，剩下的便好说了。
无坚不摧毕竟是个十四岁少年，此前又从未接触过枪支，一弹夹子弹大多都偏离了预定轨道，只有一发歪打正着，伤到了来人肩膀。不过这人却仿佛无事一般，仍是快速向着慕凡接近过去。
而百战不胜倒是很想帮忙，却是有心无力。两名保安员身上确实有枪不假，但下枪后一检查才知道，都是样子货，里面都是空包弹，伤人倒是可以，想要杀人却是难了。而且一见来人，百战不胜就明白，这是个武道高手，他手中的突击步枪除了能当作钝器防身，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周轩良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故而接近敌人后，一记手刀直指对方咽喉，即便此人同样是练家子，中了这一记手刀也绝无生还的可能。遑论此人气血扶弱，连充盈都算不上，顶多比普通人强上一星半点。
对付那种修行之人，他以前听厅里的老前辈说过，万万不能给他们时间施法，否则很容易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慕凡眼见退无可退，不禁头皮发炸，不过他还算冷静，知道继续这般下去，自己连反抗的机会也无。
不能退，那便进！
他毫不犹豫地挺身上前。
周轩良目光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这等果决倒是少见，但也仅仅如此了，对待敌人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出手反而更快了一分！
“砰！”
随着一声闷响，周轩良眼中浮现出可惜之色，因为敌人的果决，他反而错失了良机，原本应该正中咽喉的一击被那人双手招架下来。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
趁敌人无法移动，周轩良一脚踹出，正中对方肚腹，这一脚他使了一种特殊的运力技巧，几乎算得上全力一击，普通人挨上一下必死无疑。
果然，那人连反抗的能力也无，当即横飞出去。
眼见落地之时，让周轩良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那人居然单手撑地，在半空一个翻转，稳稳地落在地上。
“风紧扯呼！”
慕凡招呼一声，然后迅速朝预定的方向撤离。
“贼子休走！”
周轩良哪能让对方如此轻易离开，他大喝一声，正要有所动作，忽然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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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第二更。
第十五章 后续
安稳落地那一刻，虽然表面看去毫发无伤，但他自己清楚，自身内脏只怕已经遭受到十分强烈的震荡，绞痛如刀割，并且可能出会有部分脏器破损的情况，险些使他喷出一口逆血。
不过那一身捕手打扮的中年男子也没能好过，在他一脚踢过来之时，慕凡便顺手贴了两道傀儡符咒在其腿上！
而后慕凡并未直接起身，他先是低声掐诀，念出咒文，之后方才出声招呼了无坚不摧和百战不胜一声。
当初制定计划时，对可能遭遇的种种情况，慕凡做过充分设想。
他将危险等级划分为三个级别，如果没有任何阻碍的完成行动，并有序撤离，便是三级危险程度。如眼下这般，有捕快正门攻坚，而且成功突入，便是一级程度。
针对不同的等级危险，慕凡安排的脱身方式也不同。
当危险程度达到一级，即是最危险的时候，那时他们随时可能毙命，这时正门绝不适合离开，所以他选择的离开方式便是“侧门”。
这间碧元银行规模只是一般，因为规模不大，银行自然是没有多余出口的，只有一个正式入口，即是银行大门，如今已被捕快占据，不适合离开。
慕凡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没有“门”，再制造一个就是了……
无坚不摧和百战不胜闻言，结合眼下形势，当即向着银行一角跑去，慕凡紧随其后。
百战不胜端起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对着一扇落地窗，接着扣动扳机，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同时与他做同样动作的还有慕凡和无坚不摧。
大量的子弹倾泻而出，巨大的声音振聋发聩。
纵使是强化玻璃，也禁不住如此高强度的射击，巨大的玻璃先是传出一阵密密麻麻的龟裂声，接着更是轰然破碎。
慕凡回手将空枪放入腰间：“东西给我，按照计划分头走！”
无坚不摧顺势将手中一个浅灰色金属箱扔了过去，然后第一个离开银行，百战不胜扔了手中子弹空空的突击步枪，紧随其后……
——
直至三人离去，周轩良仍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不是不能，更非不敢，而是没有任何意义。
对方用了两道符箓来将他一条腿彻底封禁，无法移动不说，连最近本的知觉也无。只一条腿的情况下，他谁也追不上，自己反倒有可能送命。索性他便在原地，目视三人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银行内部，到处是玻璃碎片，还有地上沾染的醒目血渍，几道横七竖八的人影，周轩良摇了摇头。
果然不出所料，事情大条了……
方才打光子弹，张鹿便转身委身在银行外侧的墙体换弹夹，刚换到一半，银行内就出现了密集的枪声，吓得他子弹差点抖掉地上。
“前辈，你怎么样了？”枪声一过，张鹿连忙大声道。
同时朝银行内张望一眼，见周轩良一动不动，劫匪又不知所踪，这才匆忙的跑了进来。
临近身前，见周轩良面无表情，张鹿眼神中不禁闪过一抹犹豫之色，不禁暗忖：前辈不会和周围人一样，被人给控制了吧？
念头一起，他连忙在周轩良身上巡视起来，果然在其腿上发现了不妥，那是二张白色纸符，每张三指宽，八指长，苍白的底色，上面仿佛是由某种鲜血刻画而成的一道道痕迹，看上去颇为渗人。
“就是它！”
张鹿找到了罪魁祸首，面上一喜，伸手就要将符箓摘下。
“你干什么？”周轩良面色大变。
正在考虑如何善后，哪里想到这个晚辈如此没有常识，修行者的符箓是能随便揭的吗？对方肯定会设下种种陷阱，最常见莫过于剧毒，早年他就见识过一次。
那是在执行一次很普通的巡检任务，有同事见别人家门口贴了一张泛黄的符箓，敲门时顺手一揭，顿时纸符后面就爆散出一团拳头大小的黑雾，只几个呼吸黑雾便消散殆尽，而那人已经倒地不起，七窍流血而死。
自那以后，周轩良对修行者的手段尤为顾忌。
“怎么了？”张鹿一手拿着刚刚揭下的符箓，一脸无辜。
便在这时，他手中的符箓无火自燃起来。
周轩良暗骂一声，身形急退，他可不想被符箓中暗藏的手段波及。
“哇啊，好烫…烫、烫……”张鹿大呼小叫，忙将手中化作一团火焰的符箓扔掉。
见此，周轩良又是后退几步，同时暗暗警惕，不过直至那张符箓落地化为灰烬，他预想中的陷阱仍没有出现。
“前辈，到底是…呃…”
张鹿吹了吹手，顿时感觉好了许多，他抬头看向周轩良，接着便是一怔。
不知怎么，他感觉前辈的脸黑的可怕，一如前两天踩了狗屎，然后紧接着掉进下水道的门卫老张……
——
一款亮银色的黑风商务车内。
“我可爱的小猫咪，你在哪儿呢？我可是要去找你了！”一个身穿玄服，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满脸堆笑，语气发腻地讲着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更加阴柔的女子声音：“呦，还记得人家呢？人家以为你把人家忘了呢。”
“哪能啊！”
“那你还叫人家客服。”
“我老婆不是在旁边嘛。”中年男人赔笑着。
“老婆又怎么了，不就是有张证吗？你昨天都答应人家了要出来陪人家，怎么能食言呢？”说话的女子只是不依。
“我错了还不成吗？明天万红楼，而且我还特意买了一份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作为礼物。心肝儿，你就原谅我吧。”
“真的这么有诚意？！”
“当然了，我的心肝儿，我什么人样你还不了解？”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那边女子还未说完，车内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手机铃声，中年男子一个激灵，满面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
他连话也顾不得说，忙把手机关上，赶紧拿出另一款黑色的手机。
“喂，厅长！”
“关和呀，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用紧急电话，不知道我还在开会吗？”那中年男子轻轻咳嗽一声，语气低沉，威严的说道。
“厅长，你快回来吧，大事不好了……”
中年男子闻言，顿时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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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第一更。
第十六章 风波不止
奢华宽敞的车内，司机识趣地将播放中的轻音乐关掉。
“到底怎么了！”厅长语气无比郑重，声色俱厉。
关和这个人他十分了解，天生的工作狂，认真、负责、古板，作为下属让他颇为放心，而且他有一个优点，从不开玩笑。现在连他都这般煞有介事，情况定是十分糟糕。
厅长深吸口气，现在只能期望事情不是最麻烦的那几类。
电话那边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说：“今日13点5分余，东南街区一碧元银行遭到抢劫！”
抢劫，呼……还好只是抢劫？
等等！
“你说哪里？碧元……银行！”厅长脸色徒然变得极为难看。
放眼整个整个街区，不…是整个殷都市，公然抢劫银行这种事有多长时间没有发生了？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吧。
“我地爷呦，你去哪儿抢不好，偏偏要到东南街区来，老子地管辖范围呦。”
厅长只觉一阵天昏地暗。
———
且不提官府适合反应。
离开银行后，慕凡三人分散成三个方向撤离。
因为枪声的关系，银行周遭早已聚集了部分好奇的围观群众，好在三人自侧门离开，只有零星几人注意到了他们的踪迹，慕凡三人分开的又十分整齐划一，因此纵使有人想要见义勇为，一时也要抓瞎，不知抓哪个好，遑论慕凡手中还有枪，一把枪足以震慑许多人。
慕凡撤退的路线是一条阴暗小巷，平时就没几个人从此路过。
无坚不摧则需要径直穿过一间酒店，包括后厨。最悲惨的是百战不胜，他要走的路线包含一段下水道，不过他并不孤单，好歹有一箱赃款相伴左右。
另外两人如何，慕凡不得而知，他一路倒是十分顺利。
小巷深处，慕凡撕开身上的纸甲，摘下面具，低头一看，腹部上已然多了一个淡青色的脚印。
慕凡目光一凝，不禁暗自后怕。
幸好有着【纸化符兵法】护持己身，否则那人一脚当真能至他于死地。不过风险与机遇并存，他狠狠握紧手中的金属箱。
慕凡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将早已准备好，以塑料袋包裹的衣物自一旁的垃圾桶中取出。换好衣物之后，再将之前那一套衣物重新扔进垃圾桶，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汽油。
一系列的工作完成后，他龇牙咧嘴地俯下身来，打开金属箱，首当其冲，一股油墨味儿扑面而来。
望着箱子中杂乱码放着的现金，慕凡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若非无法动用那箱黄金，他哪里不会如此狼狈。不过现在想来，那箱黄金必须要尽快拿到手才行，免得夜长梦多。
打定主意，慕凡开始转移现金。
将所有现金倒入一只蛇皮袋，接着把空箱子也扔进垃圾桶。而后点火，销毁证据……
——
次日清晨，慕凡洗漱之后，打开电视。
一身职业装扮的主持人微笑着播报新闻，果然如他所料，新闻的内容大多都与飞雪节有关，只是在中间着重叙述了一下昨日的银行大劫案。
看过新闻，慕凡微笑起来，旋即嘴角抽动一下，显然是牵动了内脏的伤势。
脏腑一旦受伤，疗养起来十分麻烦，好在那【灵血御真法】本身就有滋养身体的妙用，到不虞留下什么后遗症。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都不准备出门，准备好好调养身体以及做学问，为那修炼之事做准备。
有关修炼，其实还有几个小关隘，不过好在能用钱解决。唯一麻烦的到是来自银行的现金，此刻风声最紧，自是不能动用，否则被人蛇随棍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麻烦的只能是他。
好在他从银行劫掠出的不仅仅是现金，不多的几根金条足够慕凡挺过这最艰难的时期了。
金条呈现为亮色，是那种工艺金条，看其样式，应该是银行准备在节日期间兜售的理财产品，不曾想反倒便宜了慕凡几人。
好在财务分配上，两人没耍什么花样，否则真要想找出他们也不会太难。
无坚不摧和百战不胜和他不同，那二人在本地小有根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无踪。
只是两人此时究竟如何，是否成功逃离，慕凡也不得而知，更没必要知晓，毕竟大家只是临时合作，行动之前就已经讲好，事后不再见面。不过想来想去，要取回那箱金条，此二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个不成形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
上午十点。
东南街区警备厅三楼会议室中。
一个五十余岁，鬓角泛白的老班头说道：“大家都是从业多年的老手，如果没有什么补充的话，那么我宣布，920大案临时专项小组正式成立。”
“下面，有请昨日经历整个事件的周捕手为我们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话音一落，所有人不禁把目光转向周轩良。
嘲弄、怜悯、玩味、认真，种种目光扫视过来，周轩良顿时感觉压力骤增，显然所有人都知道他那点破事。
他深吸口气，开口道：“是，班头！昨日大致情况是这样……”
把整件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周轩良只觉自家脸上火辣辣的，他居然会因为顾忌二张几乎没甚效力的符箓而失去了最佳的追捕时机，堪称是今年捕快中最大的笑话，虽然这并不触犯条例，但无疑会给他的职业生涯留下重重的一笔，一个终生的污点。
一念及此，周轩良咬咬牙：“班头，对方乃是修行者出身，虽然不入流，却也跨入了那个行列，所以我建议，还是让雪狼动手比较好。”
“雪狼？”
鬓角泛白的老者思考了一阵儿，说道：“这样也好，上面对这件事十分重视，甚至有人提出要限期破案，让雪狼活动一下也不错，一来能够显示我们对此案的重视，二来省得他们整天给我添乱。”
“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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