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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S情果第6部分阅读

    没想到对方会不会也用相同的方式对待,亭可真拿她没辙。

    “我……我……那该要如何嘛!总不能看她一张得逞的嘴脸,就什么都讲法律,什么都讲道德;当初她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时,就没什么良心愧疚的问题。”采漪好无奈,难道说,她这样做也不对吗?

    “我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担心。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要不然,我会承受不住的。”不知为什么,采漪看着一脸愁容的亭可,却感到有些欣喜。

    这就叫做嗳吗?她好喜欢看他为了她而惶惶然的表情。虽然这样的念头有些残忍,但挺窝心的。不管她潜入马家偷出这双鞋所犯的刑责有多大,她想,法官也会念在她一片为真相奔走的努力而既往不咎。只是,她现在的心中所挂记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

    “嘟嘟”,你到底跑以什么地方去了?

    一直到深夜子时,“嘟嘟”依旧没有回家。采漪开始有点慌了,她根本就辗转难眠;一个人两眼无神的守在门口,她的心紧张地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从“嘟嘟”出生的那一刻到现在,它从没离开过她半步,并且陪伴她度过许多快乐的童年时光。所有有欢笑的记忆,全是她与“嘟嘟”分享的;然而,随着“嘟嘟”将近半天的时间都没有回到家,采漪不免拉下了脸,所有恐惧与忐忑的心慌和迷乱一下子涌进脑中。她暗暗吞噬着泪水,责怪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

    “你还在想‘嘟嘟’是不是?”寒风中,一股暖流从采漪的耳后吹拂而来。

    采漪一回眸,亭可适时为她披上一件羊毛外套。“你对任何事都抱持着乐观的态度,连果园惨逢灾变,你也能鼓励我要看开一点;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哭成这模样,一点也不像会鼓励别人坚强的样子。”亭可抽出一张面纸,轻擦着她斑斑的花脸。被泪水浸滛过的粉嫩小脸,有些不堪负荷的伤累。

    采漪对“嘟嘟”的情感岂是一般的事能相提并论的?她能有今天这么开阔爽朗的人生观,“嘟嘟”可说是功不可没,如今……如今这快乐的种子不见了,就像是挖走她的心一样,她还能有心念及其他的事吗?

    “亭可哥,我现在就要去找‘嘟嘟’,你陪我去找它好不好?失去了它,我跟死也没什么两样了。我要‘嘟嘟’,我现在就要我的‘嘟嘟’啊……呜呜……”又是哽咽又是咳嗽,叫亭可看得心碎。

    “可是现在都三更半夜了,要找,我明天再陪你一起找好不好?我想‘嘟嘟’是十分聪明的小狗,不会有事的。”亭可的劝慰似乎停不住采漪对“嘟嘟”思念甚切的心,她像个固执被宠坏的小女孩,非要亭可今晚就帮她找到“嘟嘟”不可。

    “不要,我不要等到明天,就算你再说什么让我心安的话,我还是没有办法合眼好睡。亭可哥,我求求你,替我找回‘嘟嘟’,我求求你……”她双腿一瘫,紧抱住亭可的一条腿。此情此景,是亭可在认识李采漪以来,从没有看见过的。在他心中,采漪永远是那么的活泼而开朗……

    “你先起来,看你,脸都哭花了。你先进去套件外衣,我去把摩托车牵来,我们一起出去找‘嘟嘟’。但是你不能跟你爸爸和干爹说,否则我又会被骂了。”亭可恻隐之心一来,关也关不住,他了解“嘟嘟”对她的重要,不依她也不行了。

    “嗯!”她抹干了泪,那笑容有些让人垂怜,如此对周身的一切都注入情感的有情人,又怎能无情呢?

    两人匆匆的将摩托车牵到大门外,在一片蓝幕的夜帘下,一对情人为了一只聪明可人的小狗狗,紧紧相依。采漪将亭可抱得好紧好紧,泪水又抑不住的沾湿了他宽敞的后背……

    摩托车的呼啸声在一幢豪华的别墅前消失,两人摘下了安全帽。马路一片死寂,除了两三只窝在路灯的余温下取暖的飞蛾外,连只觅食的野猫野狗也没有。

    “这就是马黛娜她家?”亭可呵出一口热气,对这幢豪华大宅诧然不已。

    “嗯!我就是要‘嘟嘟’从他们的大门底下钻进去引开警卫的。”采漪指了指一扇釉黑镂空的雕花大门,她仍能清晰发现“嘟嘟”扒地的狗爪子印在地上。

    “那你还记得它出来的时候是从哪个方向跑走的?”

    “应该是大门的左边吧……没错,是左边,因为我当初是躲在右边的与它相反的电线杆方向。”采漪毫不迟疑地说,那所有的景象像是烙在她的脑子里,怎么也忘不了。

    “那好,我们就朝左边的这条路上扫街过去,说不定它迷路了,在等着我们去接它呢!”亭可为她开启了一道光辉的门,重拾她坠入深谷的心。

    “对,它一定是迷路了,我想它应该也饿了,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卤好多的牛腩给它吃,它最爱吃牛腩了。”采漪立刻接受了他的说法。两人心有灵犀的点了头,往“嘟嘟”今天跑掉的方向去找。

    “‘嘟嘟’,你在哪里?姐姐来接你了。”采漪不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连垃圾堆后头都弯腰下去看。要“嘟嘟”屈身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委屈了它。

    “‘嘟嘟’,快出来,别调皮了,哥哥不会修理你的,身体臭的会被姐姐骂喔!”亭可也留意着每个漆黑的小巷子或水沟边,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如果你想要吃姐姐卤的牛腩,你就乖乖出来,回家睡觉比较舒服,听到了没?姐姐快累惨了。”采漪走得脚快酸死了,连点“狗影”也没有。

    在前头的亭可先走到一个十字交叉口,正考虑要走哪个方向时,蓦然,在一根红绿灯的垃圾箱旁边,看到了一幕触目惊心的残酷画面——

    “嘟嘟”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口中依旧咬着那根引走警卫的香肠;不过颚骨却整个像被撞过一般裂了开来,使它的嘴巴上下严重的错开;连身上黑白相间的漂亮雪毛也染成了一片殷红,血水从它下腹像一条小沟渠缓缓流出,显然它是被车子撞死的……

    “‘嘟嘟’……”亭可口颤齿冷的喊出声,他沉重的踏上前去,映入眼帘的却是百分之百要采漪性命的画面。怎会如此,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事前想都没想的,万一采漪她……

    才想着要如何暂时瞒住采漪时,一具黑影将他头上的灯光一罩,霎时,眼前降下了强黑,遮住“嘟嘟”惨不忍睹的脸庞。

    “采漪……你……你别看了……”亭可挡在采漪的面前,他不能保证让她再继续看下去,会不会闹出人命。

    “走开!我叫你走开听到没有!”采漪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掌推开亭可庞大的身躯。

    没有任何屏障,灯光又适时的筛在“嘟嘟”那张可爱调皮的小脸上,尘土的往事像时光倒转机,将采漪带到小学四年级的那一年……李振岗为她买回一只小狗狗当生日礼物。那时的“嘟嘟”伶俐活泼,还不时吐出舌头讨采漪的欢心;两眼长长的睫毛眯成一线,头还傻傻的歪着,特别令采漪疼入心坎里的是它第一次见了她就伸出软软如玩具般的毛毛脚跟她握手,这一握,就握出了十年不变的友谊。

    “‘嘟嘟’——”

    采漪忍不住大声的哭喊出来,人皆有情,即使是从未开口跟她说上一句贴己话的“嘟嘟”,也仍让采漪心碎声哑。她双手危颤颤的敞开,扶起再也不能靠在自己肩上撒娇的“嘟嘟”。她将脸贴在“嘟嘟”沾满灰泥及脏垢的脸上,她好想要“嘟嘟”再舔舔她的脸,即使一次,一次就能使她心满意足了……

    她全神贯注裹着“嘟嘟”,仿佛像是抱着一个熟睡的满月娃娃,一步一步踏上回家的路,她知道,她的“嘟嘟”只是睡太熟,不理她了……

    第八章

    嘟嘟:

    姐姐把你抱回来,你不用再睡在垃圾堆里了,我找了一个有树的凉荫下让你睡得舒服一些,这里不时还会传来姐姐种的桔子香味,你应该会很喜欢的。

    你的狗骨头和你爱吃的西莎我一同放在你旁边,饿了就可以吃;两颗小网球是让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的。还有你的小兜兜,是你每次要出远门的时候都会提醒我帮你穿上的,我也一并带给你了。如果还有遗漏的,记得随时到姐姐的梦里来提醒姐姐,我一定第二天就为你补上,要记得喔!

    谢谢你陪伴姐姐十年的时光,我不会忘记在我生命最宝贵的岁月有你的参与,姐姐会永远记得你的。希望你在天堂和小天使玩在一块的时候,还能记住姐姐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

    “采漪,快把纸烧了吧!这样‘嘟嘟’才能够听到你对她说的话。”李振岗站在采漪的身后,细声在她耳边说道。“‘嘟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太自责了;它要是看你这样,在天堂也不会快乐的。”朱长洛也加入劝慰的行列。

    “采漪,快烧了吧!让‘嘟嘟’休息了。”亭可为她划亮了一根火柴,金色的小苗一接触到纸角,立即幻化成一只飞舞的凤凰。

    火絮在烧尽的最后一刻,成为千万只灰色的精灵,鼓动着翅膀在空中翻飞。不多时,一切又恢复了沉寂。

    “别难过了,看你这样我也好心疼,你为了‘嘟嘟’难过,我也为你的身体挂心啊!”亭可让采漪的头埋进自己的怀中,这件事对一个生活充满五采缤纷的双十少女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害死了‘嘟嘟’,‘嘟嘟’是因我而死的。要是我没有趁夜去找它,也许它的遗体就会被垃圾掩埋……那我的罪孽就更重大了。”她咬着唇,仍陷入自己痛心疾首的自责之中。

    亭可抬起采漪的头,对着她水汪汪的泪眼。“还记得我在刚失去海若的时候,你曾告诉过我什么吗?同样都是意外,谁能够预料?那时,你对于海若酷爱桔色给了我一个解释;你说,桔色是代表光明灿烂的象征,无论我们处在怎样一个处境,都要像海若一样有桔色的心情,那是太阳永不泯灭的光芒。这些话言犹在耳,你这么快就忘了?”

    采漪注视着亭可,坚毅的五官中挥洒出的桔意盎然神采,那肯定的炯炯眼神,像根支撑着她的坚实梁柱,充满爱与希望。

    “‘嘟嘟’牺牲了它自己,为的就是要让我们能够克服困难,过着更美好的人生。如果它看到了自己的牺牲所换来的是你更落寞的郁郁寡欢的日子,岂不辜负了它的一片好意?”亭可现在只能求她赶紧从悲哀的框框中跳出来,不要再继续消沉下去了。

    “‘嘟嘟’真是这样子认为的吗?”采漪哭红的眼眶早已肿得像两个大泡泡,娇弱无助地凝向亭可的专注。

    “嗯!为了完成它的心愿,我们更要坚强地去面对险境。我们已失去了太多东西,不要再丧失更多,好吗?”

    “明白了,我不会辜负‘嘟嘟’的好意,那样我就太不应该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流下一滴眼泪了。”她一把抹去花麻麻的泪脸,以再坚定不过的口气告诉亭可。

    “这样才对,将来‘橙烟轩’又重新恢复生机时,才是报答‘嘟嘟’的最佳方式;到时,我们就可以在它墓边种更多的桔树,让它吃都吃不完。”抱住了从哀境中走出的采漪,他的心在沸滚着顶燃的温度。他们爱得太曲折又崎岖,不想再有一丝无谓的风波,真的,不想再有了……

    “果然是黎亭可,难怪我一直觉得他很眼熟!”马君山找来了黎毓盏,闪着愤怒的眼光看向她。“你侄子这么不识抬举,黛娜即使当年有错,可是人家现在也诚心向他道歉,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不给面子。”

    “我也一直很懊恼,当初我也认为在亭可死了老婆后,应该会以黛娜先作考虑,哪知道他已经认识了新的对象。”黎毓盏在马君山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当初前来跟他提亲时,还不断把亭可捧得多好,岂料,这一切在转瞬间全变了。

    马君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说:“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将我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交给你,是看在你还颇为诚恳,又说他们两人曾有过一段情的份上,才答应你来牵这条线的。这下闹出双胞,我看你怎么收拾残局。别忘了,我好处也给了你不少,为了我女儿,什么钱我都花了,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

    黎毓盏看着他两道流氓般的利眸,吓得瑟缩在桌角说:“这姻缘本来就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我觉得顺其自然比较重要。大不了,我把你给我的全退还给你,这下总可以了吧!”

    “哼!我嫁女儿的消息都放出去了,你才跟我说这种风凉话,当初极力推荐你侄子的人是你,现在又跟我说什么狗屁缘分!你别忘了,我马君山在地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这脸我是丢不起的,叫那姓黎的臭小子自己看着办!”马君山不理会事情的演变已到白热化的阶段,硬是要整个大逆转过来,看来,黎毓盏这下里外不是人了。

    “那我媒人钱退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她决定还是跟马君山撇清关系。

    “那可以啊!一百万拿来。”

    黎毓盏两眼一张,差点呛到呼吸管。“我才拿你三十万,你跟我要一百万?土匪啊!”

    “我就是土匪你拿我怎样?这里面包括了利息钱和遮羞费,你若不交钱不拉合他们两人,我就去法院告你诈欺!你等着收法院的通知书吧!”马君山一撂下话,便将皮椅往后一转,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黎毓盏陷入空前的痛苦,这下非得对不起亭可了……

    早在黎毓盏与马君山谈话的好段时间,黛娜已风尘仆仆地带着一大堆鉴识人员到山上去查验果园的合格情况。她虽然自导自演着这出戏,但由于家中关键性的那双鞋子遭窃,她深怕是亭可他们搞的鬼,因此也格外谨慎。

    “待会儿她来的时候要保持沉稳些,她自己作了亏心事,不敢太过于造次。如果她有点良心,我想她会给彼此台阶下的。”守在“橙烟轩”外等着马黛娜的亭可及采漪,正慎重地苦思要如何面对黛娜。

    “我一定会沉住气看她玩什么花样,为了这座果园,也为了你,还有……我们的将来。”欲语还休的神采,带有一些少女该有的羞怯。亭可牵住她的手,紧紧相系相依。

    两人相视一笑,对于这接踵而来的挑战,仿佛变得不那么在意了。

    “好像已经来了!”亭可用手遮着眉心,遥见几百尺外的风沙滚滚。他十分的笃定,是黛娜带着农业局的人员前来了。

    不出五分钟,黛娜先行下了车,今天的她,除了一贯冷艳的态势外,还多了一些惶然的眼神,是否她也在怀疑亭可他们手中拥有不利她的证据?不过,她强迫自己要镇静,以免自己砸了自己的台子。

    “你是要我们再检查一次,还是乖乖的自己承认,开单子告发的话,是罪加一等喔!”黛娜走向两人中间,纤长的手臂交叉着,与两人的四目冷冷相对。

    “你好会演戏,要是你到好莱坞一定能拿奥斯卡金像奖。”新仇加上旧恨,采漪反唇相讥先激激她。

    “你是不是不爽找碴啊!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是你怂恿他来排斥我的,你的最终目标是这个果园对不对?怕我也来分一杯羹,所以你才想出了这个离间计,我没说错吧!”她睨着狐媚的凤眼瞟向她,并对身后的两名官员说:“黄课长、蔡主任,一切都麻烦你们了,仔细查清楚,这果园一定不符合环保标准。”

    “笑死人了,这果园是我爸爸买下来的,我干么还要抢过来,你脑子秀逗了,说这种鬼话谁相信你啊!”采漪发现黛娜也满没大脑的,编这种推理小说的剧情也要有点逻辑。黛娜丢了一张由李振岗所签定的协议书。“你自己看吧!别说我们大家大户只会欺负人。”

    采漪接过一看,白纸黑字上确实是李振岗的签名。

    自即日起,“橙烟轩”所有水果的出货批价,全由马记果菜运锁公司直营。由于桔子的产地价格严重下滑,故由所生产的加州香吉士以衡价做抵押。若桔子的价格供需在短期间内无法回稳,一年内需无异议全面改种香吉士以因应市场需求。特立此据,各存甲乙式一联,由双方保管,届时,若有疑问,以台北市第一高等法院审理。

    立据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