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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169部分阅读

赚的银子。”文公子呵呵一笑,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折扇。

    “这是什么年?”王天逸指着扇面上画的那只鸟问道。

    “啥?!你居然连这个都不认识?”文公子看着王天逸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吃惊:“这就是夜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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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逸一出这古董店就知道被人跟上了。

    那古董店周遭有地是暗哨,王天逸早就知道这点了,身为暗组指挥官的他没走多长时间,就看清了四个跟踪着,在心里掂量着他们的实力,盘算着对策。

    拐进一个小巷。王天逸直直往前面走去,前方就是一条大街。但一个大汉猛地出现在巷子出口,遥遥堵住了去路。

    王天逸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正正对着身后跟来的四个带刀大汉。慢慢把双手平举,他不想把手靠腰边的剑太近。

    看到王天逸这示弱的动作,四个大汉加快了脚步,几步到了王天逸面前,一个大汉揪住王天逸地领子把推到巷子边的墙上:“小子你倒识相!”

    王天逸的双手始终没有放下,虽然对这五个更像打手的家伙,他有绝对的把握在一瞬间把他们变成五具冰冷地尸体,但没有任何地方存在毫无目的的杀戮,这里也一样,那样毫无必要,所以王天逸这个冷血杀手此刻却客气甚至有点讨好的说道:“各位朋友,我是来寿州的生意人,无意冒犯,不要误会。”

    “误会?”四个大汉围着他,不停的推搡,一个人叫道:“小子我警告你,你要买盐爱上那买去那买去,别在贾爷的地盘上乱晃!也别找不该找的人!下次再见你,就把你的花脸变成血脸!”

    王天逸无力的摊了摊手,说不清是拒绝还是答应,不过那姿势很是无奈。

    看脸上还有伤的王天逸服软,几个大汉左推一把右搡一把把推着他的背,把他往巷子口推去,王天逸仍然平举着双手,脸上一脸的苦笑,加上脸上的伤却显得要哭的样子。

    一缕阳光射进巷口,就在这里,王天逸屁股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整个人直直朝大街街心扑去。

    王天逸本可以站住的,但没想到大街上最靠近他的人却是一个武功高手,见他直朝自己撞了出来,放手一个撩跤的招式就把他甩了出去。

    王天逸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居然被吓唬人的打手踹到高手附近。要是在杀场上,那个高手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王天逸甩出去,就算能甩出去,王天逸也会要他四根手指折断做代价,但现在王天逸是有任务在身的特使,而更倒霉的是这任务并不是杀人、而是侦察,所以王天逸只好身体不动顺着那人的力道飞了出去,在泥地上打了无数个滚才停住。

    等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已经是个土人了,加上脸上被叶管事打的还肿着,整个人看起来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一群路人已经指着他窃笑起来。

    王天逸并不想回头看扔飞了他的人,那人的脸他已经看准了,是个陌生人,王天逸不想多事,他慢慢的摇了摇脖子,在脖骨发出嚓嚓的轻响后,他拍了拍身上一层厚厚的土,就像闹市中被打服了的倒霉小流氓一样缩着脖子往前走去。

    “你?……你!”背后突然传来惊呼声。

    王天逸慢慢的回过头去,一看之下,眼球都缩不回来,浑身如被冰封,啪的一声就僵在那里不动了。

    叫他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人,死盯着他从街心的马上下来,直直的朝他走来,看着那青年人脖子上毛皮围脖的一抖一抖的狐狸头,王天逸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那人走到王天逸面前停住了脚步,看着王天逸的表情不知道是悲是喜,一个鼻青脸肿的灰头土脸,一个器宇轩昂锦衣华服,都是怔怔不动,两人就这样在街心互相对视着。

    “天……你……你还好吗?”那青年人终于先开口了。

    王天逸突然叹了口气:“乾捷……”

    卷 一 青山朝阳(重写版一) 卷 六 雾夜飞苍第十节 江湖故事

    赵乾捷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一起睡过通铺的人,这个一起练过剑的人,这个一起从伙房老马那里偷过酒食的人,这个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人,以往的一幕幕情景如跳出记忆水面的一群银色游鱼,在眼前旋转着、跳动着,他不由自主的朝他迈动了脚步。但只迈了一步,那只脚就僵在了那里,因为分别前的那些往事如同黑色的刀,毫不留情毫无仁慈的把这些小鱼砍成了支离破碎的片段。

    看着他的样子:简陋的穿着、蓬头垢面、脸上还有青肿,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手下扔的满地打滚,这样的一个人任谁看都是一个倒霉的人,熟识他牵挂他的赵乾捷更是知道他肯定受了不少苦。

    曾经互相信任的好兄弟,异地重逢不是应该弹冠相庆吗?但王天逸一步未动,赵乾捷也只迈出了一步就僵立在那里。

    看起来像谁欠了谁的。

    谁欠谁?

    赵乾捷心里知道:谁也不欠谁!他们之间有的只应该是兄弟相见的喜悦、慨然相助的义务、还有剪烛夜谈的惬意。

    但两人中间好像矗立了一道冰墙冻住了两人,让任何热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胆怯的试探。

    这冰墙是什么?

    赵乾捷清楚的知道它就在那里,树立在他和王天逸之间,但他并不能确定它是怎么来的:是一个富贵一个落魄的人生际遇,还是一个投身岳中巅麾下一个结仇岳中巅的无奈吗?

    “天逸,你可还好?”无论是哪个,都不是赵乾捷自己能决定的。所以赵乾捷决定去触那冰墙,毕竟地墙的另一边是自己胸中感念的人啊。

    但王天逸好像擦泥一般用手盖住了额头,轻轻的说了句:“公子,您认错人了。”

    说罢对着赵乾捷背转身就朝胡同口走去。他地脚步轻松而矫健,但每下都好像踩在了赵乾捷心上。

    他怔怔的看着,在这个人马上就要如风一般消失在寿州弥漫的黄土风中的时候,他下了决心一般,朝那个人追了过去。

    “你们等着,别过来。”赵乾对自己的护卫下了命令。他清楚的知道前面这个人地身份――青城的通缉逃犯。

    在阴暗的胡同里,王天逸转过了身看着满身华服的赵乾捷追了进来,他并没有再逃避,而是笑了一下,这笑容十分苦涩:“你这何必来着?”

    对这样的问话,赵乾捷反而不知道了如何回答,他怔怔的站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好兄弟,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天逸,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王天逸两手抱臂应了一声,语调里满是无奈。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句话里饱含的酸楚却是赵乾捷完全能够猜测和体会的:一个无依无靠地小人物,在被一个大门派通缉的江湖上能过何种生活?只能抛弃一切名声。投身于黑暗之中,不是像狗就是像老鼠。

    所以赵乾捷无话可说,自己身上价值千金地豪服此刻反而像枷锁一般,让,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神,愣了一会才说道:“我在华山做的还可以,你……我……要我帮忙吗?”

    “多谢了。不敢劳驾。”王天逸说完转身就想走。

    “那件事其实……”赵乾捷想说报信的那件事情。就是那件事情让王天逸在擂台上发狠,终于酿成了后来的惨剧,但道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况且这件事的主使就是现在他自己地顶头上司,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夹在兄弟和恩主之间的他怎么办呢?

    但王天逸好像并不想听过去的事,他拱了拱手。说道:“赵公子,没事我就先告退了。”

    “慢!”赵乾捷一把拉住了王天逸。

    两人对视。

    却仍是无语。

    赵乾捷看到王天逸衣着单薄破旧,脖子上泥土覆盖着红色的伤痕,他叹了口气从脖子上解下那狐皮围脖,套在了王天逸脖子上,说道:“天逸,我……对不起你。有事来找我,我不会推辞的……”

    王天逸摸了摸那顺滑的皮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身后是满脸痛苦的赵乾捷。

    “赵爷,怎么回事?风枪门的乐和恐怕已经在等您了。”几个手下见赵乾捷进了小巷好久不出来,齐齐的牵了马围拢了过来,只见满脸豫色的赵乾捷正痴痴的站在那里。

    听到手下过来,赵乾捷回头一瞪,众人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赤红了,就如一排唐门透骨钉射了过来,几个手下马上噤不敢言了。

    王天逸走在寿州粗陋的小巷里,手里摸着脖子上的狐狸皮,那脖子上温暖的感觉如同喝下一口烧刀子,有几十把小刀在肚里乱扎,他脚下再不像一个一流高手那般稳健了,而是如喝醉了一般踉跄起来,脸上却慢慢的变白了。

    越来越白,最后白得如一张白纸,唯有脸上那道刀疤越来越红,红的如同火在烧。

    身上如同喝醉了酒,肚里却如烈火在燃烧,心里往昔的一幕幕在翻滚,每翻滚一次就如刀砍进骨头一次,痛在心里!恨却割进了骨头里,割的嗤嗤响!眼眶已经血一样红,那些往事带来的伤心合着恨与痛让泪水在眼里打转!

    仇恨就像初恋,你总是忘不了第一次被背叛的情景,很少人能够例外。

    “昔日比亲兄弟还亲的他,自己恨不得把心肺掏出来给他的他,却骗了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心里的烈焰不停翻滚,越来越高。终于嗵的一声爆裂了开来!

    阴沟地青石盖板有一掌多厚,但红眼的王天逸一脚就把它踏碎了!

    接着他怒不可遏的揪下脖子上的那狐狸围脖,那架势就好像那不是一条毫无生命地围巾,而是一条咬了他的毒蛇!

    他挥舞着这毒蛇。猛地把它掼进了肮脏的阴沟。

    “狗杂种!”王天逸头也不回的走了,风中飘来这样一句咬牙切齿的话,身后只剩下躺在阴沟里的那条昂贵地狐皮围脖,无力而绝望的浮在臭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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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须男子看了看茶几上那叠银票的厚度,叹了口气,抄了起来。在后里仔细的捏了捏,又叹了口气,然后一张一张翻开看了看,轻轻的摩娑着,如同在纯情男子在摸着情人的脸,好久才揣进了怀里,最后又叹了口气,骂道:“银子真是龟儿子!”

    对面的人一直端着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看到他揣进怀里之后才偷偷的舒了口气,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是满脸笑容:“李掌柜,我那货地事还请您多帮忙啊。”

    怀里揣了情人的脸。李掌柜已经不复刚才公事公办地架子,反而是一副朋友般的语气,肆无忌惮又没有隔阂的骂道:“长乐帮!曾兄弟啊,现在这世道不容易啊!长乐帮自己吃独食,不许其他人贩卖食盐,前几天屠灭了晁门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所以才来找寿州的朋友。”王天逸正色道。

    “谁敢顶风上啊!”李掌柜一脸的骇然:“你不会不知道长乐帮吧。高手多,下手毒,灭你从来不带给你打招呼的。寿州离长乐帮地地盘不远,我们也难做啊。”

    “应该没什么吧?”王天逸嘻嘻一笑,脸上的刀疤一颤一颤的:“这里又不是长乐帮的地盘。我知道寿州的朋友路子多,小心一点地话肯定没问题的。白花花的银子啊,不赚白不赚啊。”

    “银子这龟儿子谁不想赚?”李掌柜撮着牙花子说道:“但是最近风头实在太紧!而且华山总部来了大人物了,特别命令我们最近小心一点!要知道长乐帮和慕容世家这两个混蛋勾结在一起了,长乐帮实力大增,谁敢轻易惹啊。”

    一听风枪门的掌柜说来大人物,王天逸的牙床就咬在了一起,那条浮在阴沟里的狐皮围脖就浮现在了眼前。但这失态就只是一瞬间,快的如同一阵阴风吹过脸庞一般,眨眼间就又是风和日丽了,王天逸又笑了:“咱兄弟谁跟谁啊?不难办的话我求兄弟干嘛?”

    “我给你说句实话,”情人的热情还没消退,李掌柜把头凑过来说道:“其实盐这项买卖我们也不是占大头的,我们一直玩木头,盐只是副。”

    “我知道,但你们有不是吗?”王天逸反问道。

    “对!我们也做私盐,但以前一直从晁门进些货。其次……”李掌柜一脸神秘的说道:“寿州有神通广大的人,可以一直搞到盐,我听说贾六义有头可以搞到,我听说有时候我们会从这样的渠道进一些盐。”

    “贾六义不讲江湖义气!根本不卖!”王天逸一脸愤然,他指着脸上的伤说道:“看看没有,我不过去问问,就被那帮狗崽子打成这样,!”

    “我可以给你一些盐,都是过去晁门进货的存货,不过价钱要提高五成!”李掌柜明白了对方的困境,于是狮子大开口了。

    “那你有多少呢?”王天逸眯着眼睛问道:“我要的可是很多的。”

    听了对方的报数,王天逸叫了起来:“这么点?根本不够啊!”

    李掌柜一摊手:“我不过是风枪门下属十三家大商铺其中之一的掌柜,又不是华山掌门,我可以调的货只有这些!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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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对扬州而主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苏醒而已,秦淮河上花船的红灯笼会点亮整条江,在这红色的照耀下。进出青楼、赌场、酒楼的人早就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但寿州绝对不同。

    入夜对寿州这个城市来说就好像死了一般,街道上地飕飕冷风中,除了枯叶挂擦地面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光,一切都因为这是个饥饿肆虐的城市。

    而就在地狱般荒凉的街道上,一条人影在街边建筑投下地黑影里急速穿行着,就如同一只黑色的大猫。

    他在一堵长墙边的黑影中已立定,整个人马上就和黑影整合在了一起。街道上再无声再无影。

    绝不反光的黑色夜行衣、牛筋绳固定的薄底靴、刚硬又冰冷的飞天五爪挠、背后被刻意涂成黑色地护手双戟,怀里还有硬梆梆的毒箭吹筒,这一切装备在一个武林高手身上,足可以把他变成一只飞檐走壁的大猫。

    王天逸就是这样一只大猫。

    今夜这只猫要刺探风枪门的一个秘密仓库。

    轻功都飞不上去的高墙在飞天五爪挠面前只是一道矮篱笆,王天逸悄无声息的跃进了漆黑的大院。

    在疏离的光影下猫身朝目标直进,院里有不少来回提灯笼巡逻的护院,但是阴影里的王天逸却轻松地很。

    对方并非强横门派,没有拿高手当护院用的实力;身后也没有潮水般要涌入地战友,这样的情况需要自己不仅要刺探还要打前锋;更轻松的是这次并非要杀人,而要脱身的话。对王天逸这种人实在是易如反掌了。

    仓库的回廊里一个提灯笼的家伙一边走,一边摁着刀把在仰头打哈欠。打完几个后,笑着和同伴说道:“我打完哈欠就左眼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明天我要发财?”

    说着一路嘻嘻哈哈的过去了,殊不知他们刚走开,一个黑色人影就猫一般地从房梁上轻轻的落了下来,手握一杷黑色短戟。却是王天逸,他也舒了口气,心中笑道:“你眼跳果然是走远,若是你刚才仰头看见了我,恐怕你们三个都是见不到明天的。”

    笑罢。推开房门直进仓库。

    这个仓库很大,左边堆的是华山派的老买卖――木材,右边就齐墙高的麻袋,王天逸仔细检查,却发现全是粮食,嘴里一声冷笑:“都在发这饥荒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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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崽子看起来很厉害,腰里挂了两把剑,脸上还有条刀疤,你们猜怎么着?”一个大汉大笑着问道。

    在这个屋子里七八条黑衣大汉有的喝酒,有的聊天,听见这一声发问都笑着转过头去,有人喊了嗓子:“还能怎么着,七哥肯定把他胆汁都打将出来?”

    “七哥过去一黑他,吓得他都快尿裤子了,一个劲的张着手说:误会误会。”那发问的大汉得意的一笑,说罢学着王天逸的样子张开了两手,一脸的惊恐。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站起来朝含笑不语的七哥敬酒,“七哥可是武艺高强!”七哥横了刀正要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