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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1部分阅读

    。欧老根心中算计好了,今年再发一年狠,给老大老二都说上媳妇,明年再看看能否为他们置上两亩旱地。全部希望都在老三身上,他在赵家义学里倒也争气,几乎次次月考都能得到大郎赞许。

    “老爹又在想老三了。”老二撇了下嘴,心中多少对自己的兄弟有些嫉妒:“老三算是有福的,在赵家能写能算不说,一日还有三餐——咱每日从早到晚的,一年有几天能吃到三餐的?”

    “闭嘴干活,干完活之后,跟俺去山庄去。”欧老根横了他一眼:“咱们虽不是山庄下人,却指着山庄的活计吃饭,赶早去给孺人和小少君问安,顺便也瞧瞧老三。”

    让欧老根唯一有些介怀的是,即便是年节,山庄也不肯放假,要欧八马与其余孩童一起过。只是每隔日子,欧老根父子才能去山庄寻空与小三说上几句话。他虽然觉得这有些不近人情,但想到自家儿子回到家中无论吃穿都比不上在山庄里,这思念之心便会淡上些。

    父子三人做起活来都是闷不做声的性子,不过一个时辰,手中的活计便做完了。欧老根收拾收拾,换了身衣服,正准备出门时,却被人唤住:“欧老根,欧铁匠,恭喜你老了。”

    这声音虽不是极熟,却也依稀听过,欧老根向那人望去,却看到一个涂脂抹粉的半老婆子。这老婆子四十余岁年近半百,束着半黑半白的头发,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隔着老远,便嗅到香风乱窜。被这香气一熏,欧老根父子三人齐齐地打了个喷嚏,都停住了脚步。

    这老婆子脸上挂笑,一双眼睛左盼右顾,倒似想偷鸡的黄大仙一般。欧老根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老婆子是谁:“原是卖花的段十七娘,十七娘向来少会,怎有闲功夫来俺这穷铁匠处?”

    欧老根不是个牙尖舌利的人,之所以会言语中带刺,因为他曾与这位段十七娘打过交道,却弄得灰头土脸。三年之前,他长子十八岁时,便曾托这位段十七娘做媒,想为老大讨房媳妇。结果段十七娘收了他的谢礼,却未办成事,当他找上门去时,反倒被段十七娘数落了一番。

    欧老根不是个心眼小的人,但当时段十七娘那话说得刻毒,让他这铁打的汉子也躲在屋里哭了一宿,故此至今还记得。

    “哟,瞧瞧咱老根如今说话这气派,发达了果然就是不同,想当初你可是见了奴家就喊段妈妈的。”段十七娘面皮比她脸上敷的粉还要厚上一倍,欧老根话语里的刺,根本就没伤着她,她扭着水桶腰,媚眼儿乱瞟:“老根啊,奴家今日,可是为向你道贺来的。”

    “俺有何可贺?”欧老根拧着眉道。

    “有姑娘家瞧中了你家大郎,托我传一声话,意欲与你家结亲,你说当贺不当贺?”段十七娘一边说一边向欧家老大抛了个媚眼,欧家老大一哆嗦,脸刹那间便红了起来。

    “俺家一穷铁匠,如何会有人瞧得上。”欧老根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道:“十七娘何必一大早来打趣俺家。”

    “你个老根儿,倒在老娘面前装穷,你家过年可是称了二十余斤肉,这左邻左舍的,哪家有你富实?”段十七娘“妩媚”一笑,不但没有迷倒欧铁匠,却是惊出欧家父子无数头皮屑。

    “此言怎讲?”欧老根沉默了会儿道。

    “奴家特来报喜,你老根儿也不赏杯淡酒与我喝喝?”段十七娘眼睛早瞄着欧家大儿手中夹着的兽皮:“这倒春寒极是伤人的,奴家老寒腿也犯了,正需这样一块皮毛裹裹,欧家大郎,将这皮毛给俺——这是狐狸皮吧?”

    这狐狸皮却是欧铁匠自邻近一猎户处换来的,准备献与郁樟山庄。他虽不算是山庄庄客,去年却多亏了山庄,故此在礼仪上不敢怠慢。见那段十七娘伸手便要夺狐狸皮,欧老根哼了声,他家大儿子立刻退了几步,闪开段十七娘那肥肥胖胖的如个癞蛤蟆的手。

    “俺家小子,却不敢烦劳十七娘大驾。”欧老根淡淡地说道:“今日俺们有事,还得赶时间,十七娘好意,只能心领了。”

    二十七、媒子(下)

    段十七娘心中暗骂,脸上却笑得更甜。她伸开手臂拦住欧老根:“老根,你这话可就失礼了,乡里乡亲,无论事成与不成,你便是水,也总要请奴家喝上一碗的。”

    欧老根瞧了瞧天色,觉得如今尚不算晚,他也想知道这段十七娘此次来究竟打的是何等主意,便让开道:“既是如此,就请十七娘在院子里小坐,俺家没有女人,便不请十七娘进屋了。”

    “没想到你个粗铁匠却是个细心人儿。”段十七娘赞了句,心知这已是对方让步极限,也不强求要进屋。进了院子,她看了看周围,因为欧家没有女人的缘故,这家中自然不算干净,东西摆放得有些乱糟糟的,不过比起她以前来见的,似乎有些不同。

    欧家老二搬了个马扎来让她坐了,欧老根则是蹲在门口,一副随时要走人的模样。

    段十七娘一屁股坐下,歪着身子笑道:“老根,奴家可不是来拿你做耍子的,是真有人家瞧中了你家大郎,他今年二十一了吧,早该找媳妇了,你这做爹的若连这事都不上心,奴家可都为他焦急。”

    欧家老大老二都不自觉地点点头,到他们这般年纪,但凡家境好些的,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托我来说的姑娘家里,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年方十六,长得那真是千娇百媚,大胸脯大屁股的好生养……”

    段十七娘说得口沫横飞,欧家老大老二听得如痴似醉,欧老根则稳如泰山。待段十七娘身前的地面被她喷出的口水沾湿了一大块之后,欧老根慢吞吞地道:“十七娘,俺今日真有事,还请长话短说,莫担误了俺办正经事的时辰。”

    “奴说的不就是正经事么?”段十七娘一脸惊讶:“这般时候,还有比你家老大的婚事更要紧的么?”

    欧家老大老二都不由自主地点头,和父亲一样,他们也对家中三弟寄以厚望,但同时也对父亲如此偏向老三多少有些吃味。两人年纪渐长,也都有了自己的打算,特别是这一年来替郁樟山庄做了不少新鲜玩意,赚下此前十年都没赚到的家当,他们心思更是活络了。

    “十七娘,咱们是老相识了,你打着什么主意,快些说吧。”欧老根见她隐隐有挑得自己两个儿子“造反”的心思,心中怒火翻涌,也不与她罗嗦:“俺还记得你说俺这穷铁匠的儿子想娶个好媳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不相信你段十七娘会有如此好心肠!”

    这话一说,欧家老大老二便都知道老爹真发怒了,多年积威尤在,因此都垂下头,不敢再挤眉弄眼。段十七娘却是不动如山,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你欧老根儿是穷铁匠,如今傍上了高枝抱到了粗腿,还有谁敢说你是穷铁匠?”

    欧老根心中一动,眉头竖了起来:“此是何意?”

    “谁不知道你欧老根儿替郁樟山庄办上事了?”段十七娘脸如菊花:“便是你家小三,也在郁樟山庄的义学里呆着,听闻那儿有吃有穿的,便是一个小管家,也比起咱们这些苦哈哈的要好上数十倍!”

    欧老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俺虽是替郁樟山庄打造些铁器,不过赚两个铜钿补贴些家用罢了,小三在山庄的义学呆着,也不过是打打杂混个吃食,这算哪门子傍上高枝?”

    段十七娘左边脸上写着“不”,右边脸上写着“信”,嘴巴上却虚虚地应了声,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老根儿既是替郁樟山庄做事,小三又住在庄子里,当知道这庄子的底细。奴家闻说庄子里极是有钱,便是那些仆役小厮一个月的月钱,也当得上他府一个大管家?”

    “哪个说的?”欧老根冷笑了声,正了颜色道:“十七娘,俺老根儿不知是谁让你到俺这打听山庄的事情,不过俺老根是啥样的人你也知道,可是背后爱嚼舌头的?”

    段十七娘见他板着脸说话,心中多少有些畏惧,讪讪地笑了笑:“倒不是奴家要打听,是想与你结亲的孙家托俺问的。”

    “孙家?”欧老根问道:“哪个孙家?”

    “这十里八乡,还有哪个孙家有好女儿?”段十七娘见他问了,精神一振,孙家许她的谢礼不少,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将事情办成,故此她又鼓起如簧之舌:“三柳桥的孙五郎,他家二娘今年十六,正当妙龄……”

    “十七娘,出去!”欧老根霍地站了起来,向外头一指:“俺家不待见你这客人!”

    “哟哟哟,你是吃了爆仗不成,为何如此变脸?”段十七娘还待说话,却见原本被她说得晕头转向的欧家老大老二兄弟俩一人拾起扫帚一人拎起扁担便向她轰了过来,她虽腰似水桶,身手倒还敏捷,蹭一下便蹦起,三两步蹿出了欧家。

    见她被赶出了家门,欧老根也不追,只是吩咐两个儿子:“看紧门户,收拾好东西,担搁得太久,咱们路上得赶紧些了。”

    欧家两个儿子放下家伙,将院子里原挂着的腊肉咸鱼都收进屋子,又关紧了门窗,这才给院门上锁,跟着欧老根离了庄子。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段十七娘便蹑手蹑脚地又转到他家院门前,贴着门缝向里打量。

    “咳咳!”

    突然来的咳嗽声让段十七娘吓一大跳,她回头一看,却是这村子里的一个老婆子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哼哼,老娘好心为他家说媳妇,他却拿扁担扫帚赶老娘,活该他一家全打光棍。”段十七娘倒也不惧,从地上拾了块土疙瘩,隔着墙扔进欧老根家院子。

    “十七娘,你为他家说的可是那孙家,这是老根儿老实,若是换了俺家,必定是拿着老大的耳光抽你。”那老婆子冷笑道:“孙家哪有正经女儿,谁不知道那都是些半掩门的狐媚货!”

    “便是你这老货,孙家如何会看上你?”段十七娘叉着腰叫骂了声,见那老婆子抡起根晾衣衫的竹篙子,立刻撒腿便跑,她虽是肥胖,跑起来却不慢,两只粗腿之下有如生风一般,片刻间便出了村子,只掀起一路鸡飞狗跳。

    二十八、无赖(上)

    “大郎,有一件事情……”

    对着赵与莒时,欧老根说话总是有些吞吐,他虽然话不多,却是个极敏感的,总觉得这个刚八岁的富家子弟,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但这异样又不是乡里传闻中常提到的“邪气”,倒有几分象春风拂面,让人觉得舒坦。

    然则这位大郎却并不常笑。

    “哦,欧铁匠只管说来。”赵与莒饶有兴趣地盯着欧老根,比起那个方有财,他更看好欧老根的技艺,只是这黝黑的汉子为子孙计,却不肯投到他家来。

    “孙家托人打听山庄的事情,小人虽不曾说什么,但是……庄上人多嘴杂,难免有人胡说八道。”

    在说这番话时,欧老根垂着头,却不看着赵与莒,赵与莒轻轻挑了一下眉:“这孙家又是哪路高人?”

    “三柳桥孙家孙五郎,大郎找老管家问问便知晓。”欧老根却不多说,只是提醒了赵与莒一声:“家中尚有事,若是大郎没别的吩咐,小人便要告退了。”

    他不愿细说,赵与莒也没追问,只是记下此事,唤人拿来赏钱,便打发他父子出去,再让人将赵喜找来。

    “大郎,人手已说好了,明日一早便可动工。”赵喜刚被叫来时,还以为赵与莒是问他起新院子的事情,兴致冲冲地说道:“砖瓦之类也已经说妥,今日下午便雇车去拖来。”

    在赵与莒的新年规划之中,为了扩大家中义学,也为了保护自家缫车秘密,在山庄后边靠近水坝处,要再起一片院子。新院子虽然不如老院子大,却是赵家自家建的第一处宅子,故此赵喜极是高兴。在他看来,日后赵与莒、赵与芮兄弟都成丨人了,若是要分家的话,多一处庄子总要好些。

    听他说起这事,赵与莒便暂时将欧老根说的孙五郎之事暂且放下,细细询问起新庄子的工程来。虽然他画的未来学校的图纸如今还用不上,但这新庄子还是严格按他的要求来建的。首先便是材料,因为义学将放在新庄子里,里面住的多是孩童,故此防火是第一位的,这些孩童每一个都是赵与莒寄与厚望的种子,他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因为可以防备的灾祸而夭折,故此,他不曾听赵喜以木为主的建议,而是选择以砖石为主。如此花费比起普通的木屋花费自是更多,也不符合此时人们的审美观,但如今赵与莒在家中权威已树,他定下的事情,赵喜也无法反对。

    其次便是择址,依着赵喜的说法,当请阴阳师来卜地择吉,方能建屋。对此赵与莒倒不反对,此乃时风,若是处处都与众不同,那未免也太惹人注目了些。不过请的阴阳师得了赏钱,自是将赵与莒挑中的地方吹得天花乱坠,破土的时间也挑得不能再早。

    然后才是请人,赵喜人老成精,这数月来为了修桥铺路之事,又多方与邻近村子的石匠泥工打交道,请人自是不在话下。邻近村子的石匠泥工都知道郁樟山庄给的工钱较一般人家优厚,主事的老管家虽是精明,待人也算和气,故此也愿意乘这田里还没多少活计的时候来赚两个铜钿。

    在元夕之后第三日,先期工程便已经展开,水坝边上加高了围堤,选好的屋址平整出来,做地基的石条也被埋了下去。为了保密,也是因为家中存放的秋茧已经用尽,缫车被拆下,放置在山庄之中。

    因为这也是赵与莒自己真正开始基建的缘故,加之他对于这个年代里起屋建宅并不是很熟悉,故此问得极细,当赵喜把详情都一一说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赵与莒想起自己唤赵喜来的目的,便问道:“老管家,三柳桥的孙五郎,你可知道这个人物么?”

    赵喜听得一愣:“大郎是听何人说起这个孙五郎的?”

    “欧铁匠说这孙五郎在打听我家的消息,听他的口气,这个孙五郎似乎不太好惹?”

    “这泼皮!”赵喜咒骂了一声。

    原来这孙五郎本名孙德庆,族中排行第五,早年便是这四里八乡有名的游手无赖,曾在行在浪荡过一些时日,后来又去了泉州,在那结识一帮臭味相投之人,靠着美人局之类的骗术(注1),诈到一笔钱财,不到三十岁时便回乡置了些田宅。

    孙德庆性子浮浪,在外头过惯了逍遥日子,哪里耐得住乡间寂寞,好人家女儿没人愿嫁他的,他自外带了个回来,吹嘘是临安官宦人家女儿,也有相识的说是个半掩门的私娼。夫妇两都是一样的性子,孙德庆又搜罗四乡无赖,整日里吃喝嫖赌,却是这附近一大祸害。

    “他这伙人行事,心狠手辣干净利落,便是官府也抓不着他们的把柄。曾经有苦主告到官府去,结果却不了了之,那苦主没多久便醉酒溺死。”赵喜知道赵与莒不是普通孩童,这般事也直说不讳:“大郎,他是一伙亡命,若是打起咱们家的主意,当如何应付?”

    赵与莒哑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古代泼皮所盯上,他记得《水浒传》中杨志卖刀的情节,那泼皮牛二便是孙五这般人物。这等小人,既是起了觊觎之心,不得志便不会罢休。俗语云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郁樟山庄里颇有些密事,是他不欲为外人所知的,若只是坐等这孙五上门,恐怕会另生不测。

    “这般宵小,与讼棍必有关联,老管家,你送份礼去霍四叔庄上,问问他可知此事。”

    当初丰余堂唆使罗村之人算计郁樟山庄时,霍佐予之计虽未完全被赵与莒所纳,他过手揩油未能得逞,但两家关系倒未曾因此疏远,赵与莒专门去霍家庄上拜访过霍佐予,得了父亲吩咐的霍重城也隔三岔五便来郁樟山庄玩耍。这霍重城是个好耍子的,原本与赵与莒并不十分相契,但他性子极好,人又好奇心重,渐渐被赵与莒来自后世的诸多新奇玩法所吸引,因此两人成了好友。

    二十八、无赖(下)

    这也是赵与莒第一个朋友,其余的孩童,至少名义上都是他买来的僮仆,在他面前,就远没有霍重城那般随意。

    “若是霍家与孙五也有瓜葛?”赵喜有些担忧。

    赵与莒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想着心事,自穿越以来,他便立下大志要逆转气数,改我中华四百年胡虏蹂躏百五十载洋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