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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89部分阅读

扑上去,抱住那人的脚,不停地哀求道:“军爷爷,军爷爷,饶过他们吧,他们只是想要口饭吃,不想被人吃掉!”

    她有若疯狂一般,任那金兵拳打脚踢就是不放手,听得她说得毛骨悚然,那金兵心中发寒,发起狠将她甩开道:“臭小厮,找死么!”

    其余金兵也跟了上来,见着她这模样,不免缩住脚,沈六娘一把掀起自己衣衫,她原本穿得就破烂,方才撕打间已经是成了破布片,瞬息间她竟是不着片缕,她骄傲地站直了起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奴已经十二了,若是饶了他们,奴便在此服侍诸位军爷爷!”

    无论是金军还是志旭扬,都被这一幕惊呆住了。

    “奴一无所有,便只有这父母赐的躯壳儿还在!”沈六娘又瘦又脏,但在此刻,她却露出一种炫人心目的美来,她张开双臂,然后赤着身拜倒下去:“奴求诸位军爹爹了!”

    “哈哈,这般一个小娘皮也想以色诱人。”原本被震住的金兵中,一人笑起来。

    “宰了吧,瞅着难看!”另一个道。

    “休得如此,发没为官奴,多少还可赚几文钱。”又有一人道。

    沈六娘大惊抬头,她一无所有,自己的身体是唯一能拿出来交换之物!

    “快些追上去,那几个小崽儿都可发卖为奴,休得让他们跑了!”这队金兵头目喝道。

    金兵的日子如今过得也是苦哈哈的,捉这些逃跑之人,成了他们捞取外快的一个重要渠道。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这般勤奋了。

    沈六娘尖叫了声,跳起便要再扑上去,忽然听得一声锐响,接着一枝箭射在那队金兵面前的地上。那队金兵吓了一大跳,慌忙止步观望,只见自宋国那边不知何时来了一小队骑兵。

    “罗安琼!”

    “在!”

    罗安琼应了一声,恼怒地瞪着这些金兵,眼中杀气腾腾。

    “每个人打折一条腿,让他们不开眼。”那下令之人却不是近卫军打扮,年纪将近三十,目光森冷,仿佛如冰锥一般。金兵正待反抗,却见对方不唯人多,而且有马,自己就是逃也逃不走,头目立刻跪下哀求道:“爷爷饶我,爷爷饶我,我等奉命行事,实是身不由己!”

    那人没有理他,从马上跳下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沈六娘身上。沈六娘方才既不害羞也不畏惧,此刻却瑟瑟发抖起来。那人紧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很好,很不错的小娘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没有,都死了……”沈六娘抽抽噎噎地道。

    “不必难过,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儿了,我就是你爹爹,你记着我的名字,我姓赵,名子曰。”那人温和地一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再担心,到了爹爹这边,谁也不敢伤着你!”

    “爹爹?”沈六娘怔忡地瞧着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打断他们的脚、剜了他们眼睛后扔回去,我赵子曰女儿的清白身子,岂是这帮人看得的!”赵子曰站起身来,再次对罗安琼下令:“陛下那边,自有我担待!”

    “是!”罗安琼心中一凛,赵子曰严格来说,可以算是义学一期出身,而且很早就开始独当一面,无论是与红袄军交往,或者是在悬岛奠基、开拓流求,他都是天子信任重用的老人了,虽然他在近卫军中没有挂职,但近卫军待他与对待李邺、李云睿一般敬重。

    那十来个金兵如何敢反抗,片刻间被打得鬼哭狼嚎,赵子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牵着沈六娘向马走去,沈六娘咬着唇,仿佛在梦中一般,只知道拉紧身上的衣衫,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志旭扬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这人威风无比,心中既是羡慕,又是崇敬,但见他把沈六娘牵走,小跑着过来喊道:“你要到她去哪儿,他们当如何是好?”

    他指着聚在一起发呆的孩童们,这些孩童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呆呆地看着沈六娘,不敢靠近过来。

    “奴不能随大爷去,奴要与他们在一起!”沈六娘这时回过神来,她挣了一下,却被赵子曰紧紧箍住,赵子曰沉着脸:“你唤我什么?”

    沈六娘吃了一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低地叫了声“爹爹”。

    “既是我赵子曰的女儿,你的这些小伴当便是我的客人,你还怕他们无处可去?”赵子曰见罗安琼已经处置得差不多了,又吩咐道:“罗安琼,将这些小子都收拢好来,带回军营去!”

    赵子曰出现在徐州外不是意外,徐州、淮北和京东发展越来越迅速,刘全一来能力所限,二来年纪大了精力便有些不济,故此赵与莒将赵子曰调来,任命他为淮北、京东屯田副使,名义上给刘全为副手,实际上将工业这一块全部接了过来,刘全只是负责民政罢了。

    刘全也知道自己是个过渡性的人物,而且至少表面上他还是这一大块地盘上民政最高官员,加之杨妙真又专门有信来,说是过些时日要召他回京去见见外孙,故此只有欢喜的份儿。

    与刘全的守成不同,赵子曰来到徐州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对各工厂进行摸底,当他发觉工厂劳动力不足之时,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转向金国。

    “女儿,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沈六娘道。

    “奴姓沈,名若,家中排行第六,都唤奴六娘。”六娘此时觉得既是安心又是羞怯,颤声答道。

    “自今日起你姓赵了。”赵子曰不容反对地道:“此姓乃是天子赐予我的,不会辱没你沈家。”

    这队骑兵出来时来势汹汹,走时也是疾风一般,那些孩童都被夹着放在马上,便是志旭扬也被罗安琼放在身前。他有些不安分,在马上扭来扭去,忍不住问道:“这马真大!”

    “那是自然!”罗安琼自豪地道。

    无怪乎他骄傲,这些马便是那几匹大食马的第一批后裔,刚刚长齐口的,总共也只有三百余匹,除了送了一些为御马外,其余全部被送到徐州,交给了罗安琼。如今耽罗岛上已经养着一万二千余匹马,而且因为管理完善和使用人工繁殖的缘故,这马的数量还在不断增长之中,估计再过两三年,耽罗岛的马总数会达到三到四万。

    到那时马场便会稍显吃紧,王启年已经上奏官家,开始做新辟马场的准备了。

    这天夜里,志旭扬还是没有吃到梦中的鸭蛋,不过吃到了比那鸭蛋更为美味的东西,被称为“罐头”的玻璃瓶中,装着鱼、肉和水果,因为怕他们撑坏肚皮的缘故,每样份量都不多,却足以让志旭扬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破了。

    回到徐州之后,赵子曰将这天的事情对秦大石说了,然后道:“重德,你这些时日盯紧些,金国人虽不敢寻衅,但若是寻着咱们兵士落单时报复,你我都不好交待。”

    “副使只管放心,借金人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惹事生非。”秦大石笑道。

    “前些日子,我连接接着十二封报告,都说是金国逃来之民之事,故此前往边境巡视。”赵子曰又道:“我们正缺着劳力,这些逃民正合我用,你吩咐边防军士,只要见着了便收拢起来,送到劝业局去。”

    “是,此事早已吩咐了。”秦大石道:“只是金国那边看守得日紧,象副使那般……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我明白了……”秦大石这是婉转地批评赵子曰行事莽撞,可能给赵与莒的大计靠成破坏,赵子曰也不动怒,这些年来,他越发深沉,却一直未曾成家。他眯了会儿眼睛,然后道:“此事交与我办,我自有妙计。”

    赵子曰的妙计,无非就是收买,而最适合出面收买之人,便是在金国军民之中都享有声望的逯信了。宋金会盟之后,黄河实际上由宋金两国共管,逯信便作为大宋方驻金国的参谋顾问,长期活跃于宋金边境黄河两岸。在他努力之下,今年凌汛与桃花汛都未曾出现大问题,两岸百姓多有以歌赞之者。

    以他的声望加上大宋的国力财力,收买几个边将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在宋金会盟之后,虽然金国在边境上仍驻有大兵,可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等出色将领,或被遣往西北抵挡蒙胡,或被派往山西收复疆土,驻扎在宋金边境的算不得出色。这样下来,不知不觉之中,宋金边境上竟然有二成的金将或主动或被收买,都投靠了大宋。志旭扬、沈六娘之后,几条由宋人一手建起的秘密通道,源源不断地将金国人口转至淮北、京东,特别是徐州,几乎每月都有近千人自这些秘密通道过来,后人在研究这段时间历史之时,将这隐秘的人口迁移路线称为“六娘小路”。

    二三三、人心不足大食商

    大宋临安,凤凰山下内苑之中,兰亭。

    照妆亭里,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石桌上摆着一壶酒,几盘干果,赵与莒与杨妙真、韩妤围坐在此,听得二女喁喁细语,他微笑着点头。

    贾元春远远望着他们在一起的模样,眼中倒没有嫉意,而是羡慕。

    在杨妙真、韩妤怀孕的时候,原是她的最好时机,但是赵与莒国事繁忙,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光,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次机会,她也未能牢牢抓住。上回还被谢道清不轻不重地责了句,这让她很是羞愧,连着半个月都躲着谢道清。

    赵与莒在剥葵花籽壳,剥出一把之后,便将之分与杨妙真、韩妤,若是有大臣见着了,只怕又要进谏言了,便是太后后了,也免不得责怪杨妙真、韩妤不知尊卑轻重。

    不过如今谁都知道,后宫之中的事情,已经是杨妙真、韩妤说了算,故此不会无聊得去自讨没趣。

    “官家,前些时日听闻大食人献与陛下一本书,陛下极是欢喜,不知究竟是何书籍,竟然能令陛下如此大悦。”韩妤问道。

    “哦,那书你其实学过一些,便是研究几何学的。”赵与莒笑道。

    这个所谓大食人献与的,便是著名的《几何原本》,也就是欧几里德的那本著作,杰肯斯凯闻说大宋天子喜好各国典章,毫不迟疑地便将此书献了出来。这也让原本准备晾他几个月的赵与莒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接见他。

    “那书很重要么?”杨妙真好奇地问道:“教人做机械大炮巨轮的?”

    她对学问兴趣不大,不过对于机械大炮巨轮的制造却是非常敬服,特别是见过大炮的威力之后,曾经感叹自己在战阵中再无用武之地,故此对这书的结果很感兴趣。

    “差不多吧,不过只学这书还不能造。”赵与莒略迟疑后又道:“说起此事,今日晚些时候我要见这个大食人,你们若是想听听,不防在屏风之后听听,只是小心莫露了马脚,免得我又被众臣嚼舌。”

    “不过是个白人罢了,我在流求时,那个邓肯·波罗给我抽过不知多少回,有什么好见的。”杨妙真摇了摇头:“为这些许小事,惹得你被臣子非议,这等事情我才不做。”

    “奴也要带着孩儿,没空去理会那什么大食人。”韩妤抿着嘴笑道:“两个娃儿如今可都是奴在带着,四娘子每日都四处乱逛!”

    听得她告状,杨妙真拉着她手摇着道:“好你个阿妤姐,明明答应了不告诉他的,为何还要说破!”

    赵与莒板脸皱眉,摇头道:“四娘子,你才刚刚坐完月子,怎么就要到处跑?”

    “实是闷坏了嘛。”杨妙真吐了吐舌:“也不曾到处跑,只是在这内苑中转转。”

    “须得爱惜身体,如今你尚年轻,故此不显,若是受了病痛什么的,产后体虚,只怕落下一辈子的毛病!”赵与莒责备道:“贪玩也得分清时间,此时不管自己,何时管自己?”

    虽是被他责备,杨妙真心中却是甜丝丝的,将手中的葵花籽粒塞进赵与莒嘴中,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韩妤抿着嘴笑笑,大眼睛忽闪了两下。她眼角余光看到贾元春等人,偏过脸来冲着她们微微一笑:“元春,道清,淑娘,你们三人都过来。”

    韩妤虽说无甚威仪,为人又是温柔恬淡,宫中之人犯了错,怕被太后责骂,多会来哀求她。她不言不语,往往就是几句便春风化雨,实在不成,便会与杨妙真商量,杨妙真是个风风火火的直脾气,但心地也善,她去寻太后求情,总能将大后逗得转怒为喜。人便是这般怪,当初杨妙真初入宫时,太后畏她强势,瞧她这瞧她那都不顺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毛病,而自刺杀之事后却完全转了性子,怎么瞅她怎么喜欢,见着她时也不称贵妃,只道是“老闺女疯娘子来了”,二人又都是姓杨,称她为“老闺女”,半是调侃半是亲热,杨妙真也不着恼。

    听得韩妃唤她们,三女一齐走了上来,韩妤笑道:“这些时日你们都在博雅楼校书,当初我教你们的功课可曾扔下?”

    三人互看了一眼,贾元春心怦怦直跳,她对韩妤教的数学并无甚么兴趣,故此韩妤养胎生产期间,早就将那些丢了。

    “看模样……元春定是扔了的,淑娘偶尔会看上两眼,道清想来颇有进益吧?”韩妤温和的一笑:“明日起咱们的女学堂又要重开了,你们记得通知其余人,一定要来呢。”

    “这也太早了吧,你不多歇会儿?而且孩儿们谁带?”杨妙真不依道:“阿妤姐,你不许我乱跑,自己却乱来!”

    “一个月后再开课吧,让这些小丫头们温习一下。”赵与莒也笑道:“阿妤是当先生当成了瘾啊。”

    “听闻婉儿在流求当女先生当得如今尚未嫁,她比奴只小三岁,如今也是二十五了。”韩妤婉转地说道:“陛下,女孩儿过了二十便不好嫁了,婉儿之事,你还须过问才是。”

    这话让赵与莒很有几分尴尬,耿婉的心思,赵与莒也好,韩妤也好,都是一清二楚,就是杨妙真也在流求没少与耿婉打交道,对她的心思也是知道。赵与莒皱着眉,韩妤不会无缘无故提及此事,想来是耿婉给她写了信吧。

    “此事你与四娘子……”说到这里,赵与莒又觉得这是将自己的责任推到妻子们身上去,便闭了嘴,沉思许久,却也找不着办法。他待义学少年不同,这些人都如同他学生一般,故此他不会象对那些没有什么感情的宫女一般,为她们指个人嫁去便算了。

    “奴倒是有一个念头。”韩妤与杨妙真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是她们姐妹二人的秘密了,这后宫中粉黛无数,想要阻拦是不可能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将知根知底的人引进来。倒不一定非要荐与赵与莒枕席,至少宫中她们的亲信耳目多了,这些人鬼心大的小丫头们的一些花招也好应付些。

    “嗯?”赵与莒道:“说啊,吞吞吐吐的,好象我有那么凶一般。”

    “呵呵,官家天威,小女子自是畏之如虎啦。”杨妙真笑着插嘴道。

    “奴想,陛下常说,教育要自小而起,咱们两个宝宝,旁人只怕教不来,官家自己未必有时间,倒不如将婉儿调来,陛下封她一个女官,一则为宝宝开蒙,二则宫中这些小丫头们,奴教不过来时,也有一个帮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赵与莒没细想太多,心思全在两个孩儿身上,听得韩妤之语后笑道:“你想得倒远,这连周岁都不到,便想着发蒙之事了……也罢,婉儿总放在流求也不好,便调她回来,至于流求的学堂,就另选合适之人吧。”

    赵与莒囊中之人并不少,学堂虽是百年大计之所,但比起更为复杂的官场来说,算是个简单的职务,选出一个人来并不难。

    听得要召一个名为“婉儿”的女子入宫教她们,谢道清等人都是好奇,周淑娘、贾元春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

    “陛下,时间到了。”

    谢道清看了看怀表,向赵与莒道,她现在负责安排好赵与莒每日行程,她也异常负责,事情都是一丝不苛,如今虽然天子与两位妃子其乐融融,她还是催促道。

    怀表是流求产的新物什,因为加工精确度的提高,原先很多需要手工制造的程序,现在都改为机械了,这让老工匠费沸颇有些感慨,不过他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如何让流求的机械更为精密,成了他现在与徒弟们努力的方向。虽然初等学堂出来的工人个个能写能算,但论及实际操作,还要在他们这般巧匠面前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