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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28部分阅读

    ,熟悉东北情形。将东北民政委付于他,也可以利用他的契丹后裔身份,对东北的周边少数民族产生影响。炎黄七年十一月,杨太后薨之前,耶律楚材离开临安乘火车北上赴任。

    “便是耶律知府在此时,只怕也无计可施。”旁边一人酸溜溜地答道。

    那人也是在这条小街子上开店的,如同酒肆店主一般,面带土色,李楚雄忍不住便挽起衣袖:“你们虽不是同乡同族,但都在这一条街上讨生活,原是远亲不如近邻,为何坐视这些泼皮无赖骂着邻居?”

    “此事不好管……我们自身只怕也是难保……”那酒肆主人叹息道:“我才租得的店铺,投了这般钱钞进去,连本都未赚回……”

    他说得犹犹豫豫,李楚雄却是个急脾气,按奈不住性子,不等他说完便到了那些泼皮面前:“呔,光天化日之下,尔等意欲何为?”

    见他胸前别着一个金陵大学的牌子,那伙泼皮闲汉交换了一个眼色,为首之人笑道:“先生,此事与你无关,欠债还钱,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来替人收回产业,先生请看!”

    他们骂那屋子里住的人家时是恶言恶语,与李楚雄说话却是客客气气。那人拿出一张纸来,李楚雄凝神看去,原来是一张地契,上头还有官府的大印。

    “这条街上所有的地面,都被我家主人买下了,我家主人要在此建房,故此请这些人家搬出去。”那泼皮头目笑嘻嘻地道:“先生,若是别人在你家地上盖了房屋赖着不走,你道是当如何处置?”

    李楚雄仔细看着那地契,然后再看了看周围,地契确实是这一条街的,金陵大学原是建在靠近城郊之所,附近是一片破烂聚落,这两年来随着金陵大学人气旺盛才发展起来。

    “你家主人要收回地?”李楚雄自己家中便是大地主,听得这种事情,气势便不如方才那么足了,他试着问了一句。

    “正是,家主人这也是为金陵做贡献么,这片子地闲置着,每年官府没有多少收入,家主人将之全部买了下来,官府便有了钱将这附近水泥路修好,再种上花花草草的,这也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先生在金陵大学中任教,自然是明是非知事理的贤人君子,比小人这穷汉子知道这个道理……”

    那泼皮惯会察言观色的,见李楚雄有些气馁,立刻蛇随棍上,一番话说知李楚雄直挠头。

    过了好一会儿,李楚雄才反应过来:“你家主人买了这地,将地方租与这里的人家便是,为何要来此谩骂?”

    “先生此言便差了,这是何地,这可是金陵大学!”那泼皮一脸自豪地指着这条街后边的金陵大学道:“我大宋数一数二的学府!圣明天子说了,在这之中的,都是天之骄子,天纵之才!先生再看看这条街,看,脏,臭,乱,这等地方,如何能与金陵大学匹配?”

    李楚雄顺着他所指向周围看去,确实,这街上大多数地方还是黄泥地,只是部分地方铺了石板,一到下雨天时便污水横流。即使是晴天,因为没有下水道的缘故,周围店家倒出的水也是东一摊西一摊的,不但在夏天招惹蚊虫苍蝇,而且还臭气熏人。

    “我家主人说了,这一大块,直到那边,共是三百亩地,他都买了下来,将来他要在这盖上漂亮的楼房,专供金陵大学的教授居住,既便于各位先生在学校里传什么刀授……授……”

    那泼皮记忆力不错,将主人教的东西都背了下来,只不过在说到成语时卡住了,李楚雄一急,忍不住替他说道:“传道授业!”

    “对对对,先生果然是有学问的,小人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传刀授叶是怎么回事,传刀想来是将自己的刀法传下去了,这授叶——树叶也要授么?”

    那泼皮嘻皮笑脸地插科打混儿,那副模样让李楚雄哭笑不得,陈安平在旁见了,脸上不由挂起了冷笑。

    “休要胡扯,只说你家主人用意!”陈安平喝道。

    那泼皮嘿嘿一笑:“是,是,我家主人一来是要方便诸位先生——他一贯是最敬佩读书人了,说读书种子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不只一次对小人交待,见着诸位先生要礼数周全,小人可不敢不听……”那泼皮信口胡说,眼睛滴溜溜乱转,见陈安平又瞪起了眼,他慌行缩了缩脖子:“先生休恼,小人就是这一个毛病,一张口便管不住要胡说八道。我家主人要方便大学的诸位先生,也是为得咱们金陵城面子着想,你看日后什么临安大学汴梁大学的人来得金陵,一出后门便见着这般地方,那咱们金陵大学多丢面子?”

    这话说得李楚雄直点头,陈安平却冷哼了一声:“这些人家虽无地契,却有房契,这房子可是他们家的,你们便这般要赶人家走,叫人家去哪里住?”

    “我家主人说了,愿意按着他们建房时的价格给他们补偿,可是这些刁民,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泼皮叉着手道:“先生你评评理,要是小人在先生家田里建上间屋子,先生可愿意给补偿?这世上再没有比小人东家更厚道的人了,但有人就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这话夹枪夹棍地打了过来,噎得陈安平面红耳赤,旁边的住户听得那泼皮三言两语便将两个愿为他们出头的书生策反过去,都纷纷嚷道:“所说的补偿才那么点儿,如何能让人过活?”

    “你们当初建这屋子便只花了那么多钱,我家主人不嫌你们的破烂屋儿旧了,依着当初的建价与钱,这还不是宽厚?”那泼皮瞪起眼来:“莫以为太爷没办法治你们!”

    “易生贤弟,你看……”李楚雄有些为难,他本人是地主,自然不可能质疑那泼皮主人的立场,而且在他看来,那泼皮主人做的并非没有道理,细细推敲,倒成了这些住户在无礼取闹了。

    陈安平想的却比他多,他毕竟是教授经济之道的,略一动脑便明白过来:“当初他们建房时确实花费较低,可如今这里已经从城郊变成大学学府之侧,正是最好的地段,若是建了新房再卖出去,那泼皮主人自然要大赚一笔——这金陵大学里的教授,还有那些愿意择邻而居的富人,可都是有钱的主儿!

    也就是说,泼皮的主人独占了因为地段升值而带来的利益,却用几个小钱轻飘飘地将原先居住在此的人打发走了。

    他虽是想明白了那泼皮主人的打算,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无论是从法上还是从理上,那泼皮主人都占了先手,虽然人品私德不怎么样,可毕竟不能以人品私德判断事情。

    “你家主人建的……是旧式庭院还是新式楼房?”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陈安平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解决办法。

    “自然是新式楼房了,小人这有一张图纸,先生可以看看,将来这边靠着学府的会有一条街,专门建成当街店铺样式,既方便学府中的学子,又方便住在这的先生们。街这边则是数十排房子,都是五层到六层高的新式楼房,每家都大空间的楼梯房!先生是金陵大学的先生,我家主人早有交待,金陵大学的先生到时可以有折扣!”那泼皮听得这个问题,倒是甚为殷勤,甚至还从怀中掏出折得皱巴巴的一团图纸来。

    “你家主人既是在此建房,为何不将这房子建得漂亮起来,再给这些人居住生计?他究竟是要建两排临街商铺的,便将这些临街商铺卖与居住在此的人家,岂不一举两得?”

    “自然可以,只要他们愿意买,我家主人岂有不卖之理?”那泼皮笑嘻嘻地道。

    陈安生看向围在此处的众人,那些人却纷纷噗之以鼻,有人道:“先生莫被他骗了,他那房子卖得老贵,岂是我们这些苦哈哈讨生活的人买得起的,象他们骂的那茶铺子里,就一寡妇带着幼子,便是靠点茶水维持生计,如何能撑得起那房钱来?”

    “房价高?”陈安生看了看那泼皮:“能否引见一下贵主人,我想与他商量商量,能不能便宜些卖与这些邻里?”

    “不必了。”那泼皮傲然道:“我家主人有言,他不为穷人建房,只为着富人建房。既是买不起,那便请滚蛋!”

    他一直相当恭敬,但这番话却说得傲气凌人,让陈安生怒发冲冠,便是被他说服过来的李楚雄,也不楚火冒三丈。

    “好,好,只为富人建房……贵主人高姓大名,我陈安生倒要见识一下,这金陵城中竟然会有此等人物!”陈安生冷笑着道。

    那泼皮看了他一眼,又笑嘻嘻地道:“家主人名讳,却不是小人能提的,这天下之事,怎么也离不开一个理,这地是家主人的,那么在这地上为谁建房子,那也是家主人的事情,只要不犯天条王法,这事情谁也管不着!”

    陈安生碰到一个软钉子,心中不甘,又向周边人望去,那周围人中有一个便道:“他家主人姓冷,名子强,原是一个行商,靠着贩卖流求洋货起家,又在银行中贷得大量钱款,做是好大生意!”

    “冷子强。”陈安生在心中暗暗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种抽这人脸的冲动不由自主地浮了出来。

    三三一、天理公道人心

    冷子强站在山头之上,望着眼前的城市,不由得感慨得叹了口气。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在那些泼皮无赖眼中,他便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他自己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推上前来的一个小卒子罢了。在太后薨逝之前,那些人也有些忌惮,太后薨逝之后,那些人便无所顾忌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这座新兴的古老城市里了不得的大人物,金陵大学边上的三百亩地,只是他手中掌握着的庞大资源的一部分——有时候他真希望那些资源真的属于他自己。

    如今的金陵城,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城市,城中出现了各种新兴阶级与阶层:买办、藩国侨民、产业工人、中小商人、职员、城市公务人员和各种游手闲杂。同时,周边因为土地兼并而失去生计的农民、在临安不得志的文人、政争中失意的官僚,纷纷涌进这座城市。

    它的地理位置与交通枢纽的地位,让它的战略位置空前重要,而耶律楚材贷款开工厂的措施,又使得人口迅速膨胀起来。冷子强曾经在临安大学中旁听了几堂经济学课程,在进入金陵的房屋行当前做过调查,这座城市里至少有十万户有能力有愿望改善自己的住房,希望能住在高大宽敞而且舒适的新式楼房之中,便是每户只赚个一千贯,他也能赚上一亿贯了——当然这钱不是他的,绝大多数都数于他背后之人的,但他还是多少能分得一点。

    至于那些因为他建新房的政策而失去了家园与生计的人们,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他们自己没有本事,怪得谁来着?

    “冷东家果然大气魄,这金陵城虎踞龙蟠之地,也被冷东家将好地尽数占了。”他身后一人笑嘻嘻地道。

    “不敢,不敢,在胡东主面前,冷某不过是小辈,捡了些许胡东主不要的东西罢了。”

    冷子强恭恭敬敬地对那人道,他知道自己虽然很是不错,背后的支持者也相当强力,但这位胡东家若是想动他,他背后的支持者只怕不会帮他。

    “朝堂上已经有人说,金陵城有帝王之气,又离得临安近,故此要迁都金陵,以汴梁为北都。”那胡东家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冷东家,这个消息可尽是钱啊。”

    “确实,确实,小人多谢胡东主提点。”冷子强面上愈发地恭谨,虽然心中隐约有些不快。

    有关还都汴梁的争论持续很久了,但是朝堂上已经达成了一致,那就是现在还都弊大于利。还都汴梁,最大的作用就是政治意义,而在金国和蒙元都灭亡了的情况下,这种政治意义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可是还都过程中造成的大量钱钞浪费,对于才刚刚宽裕了些的大宋财政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但是临安城地势局促,如今人口已经远远超过二百万,正迅速向三百万进发,无论是交通还是布局上,都达到了某种极限。赵与莒也不太希望这么早就出现人口五百万以上的特大城市,因此分流部分人口便势在必行了。

    这也是迁都金陵这个呼声的由来,政客们在其中嗅到的是选择政治立场的机会,商贾们却看到的则是赚大钱的时机。若是迁都金陵,至少有五十万人口要涌入金陵,这些人都是官宦富豪士大夫,他们的消费能力,足以将金陵的地价房价都推上一个新高。

    冷子强心中隐约觉得不快的原因在于,这个消息虽然重要,可并没有可靠的来源,若是自己轻举妄动之下,受了损失却要自己一力承担的。

    胡东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将他的心思都猜得通透,他也懒得就此事多言,而是岔开话题:“胡某此次来,多亏了冷东家招待,轮船招商局金陵客运码头之事,还要冷东家多多照应。”

    “自然,那是自然,莫说有荣王的吩咐,便是胡东主自己来了,冷某也不敢怠慢。”冷子强恭声说道。

    这个胡东主,便是胡福郎,而冷子强背后,便是赵与莒的亲弟赵与芮了。

    轮船招商局最初主要承担的是货运事宜,从华亭、临安将徐州建设所需要的物资北运,不过随着工商业的发达和产业的扩大,原本主要在南北运河中运行的轮船招商局,现在最赚钱的营生却是长江的东西线航运,而客运业也随之发展起来,在长江上专门用于客运的蒸汽轮船如今多达十二艘,相反跑徐州的倒随着铁路的发展而变得少了起来。因为金陵成了运河、长江和水运、陆运的核心枢纽,原先轮船招商局用公用码头进行营运,现在已经遇到瓶颈了。胡福郎此次来,便是在江畔选择合适的地方,为轮船招商局建一个专门的客运码头。冷子强是地头蛇,加之又是荣王门客,故此胡福郎少不得寻他相助。

    而胡福郎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如今接近四十不惑,家中长子年纪也有十六岁,因为不曾吃过苦头的缘故,生得便有些天真,在临安城中勾栏瓦肆里流连忘返,颇让胡福郎失望。他起自市井,自然知道那些地方里就是销金窟,自己便是赚个金山银山也禁不住折腾,因此,他便想让这孩子寻个正当的生意。

    而如今大宋,开办工厂产业固然赚钱,他长子却未必有这个能力,哪怕是在他照看下也难,因此,他便将目光投向房地,这个行当,只要交通官府,便是白痴也能赚钱。而交通官府对于胡福郎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他本身便是皇商,甚至还有品秩官位。

    他这样做又没有违反大宋的法律,也不曾违背赵与莒的告诫:他又没有将赵与莒交与他的产业弄去给自家儿子折腾,相反,凡是赵与莒交与他的,他都兢兢业业,打理得滴水不漏。

    只不过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便是房地,以他儿子如今的能力,也是操持不过来的,需要有个人带着,冷子强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之一,一来可借着他的力量在金陵这个今后前途无量的城市插上一脚,二来冷子强与荣王的关系,使得两人在利益上有着一致性。

    想到这里,他便直说道:“冷东家,家中小犬不太成气,放在临安,总是与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让我担心受怕的。临安那地方你知道,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龙蛇混杂……我想让他到金陵来。”

    冷子强立刻明白,他也是聪明人,他和胡福郎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但这个靠山同时也压制住他们,不敢在自己管理的产业中肆意安排私人。

    “我在金陵大学处有三百亩地,正需要有人看着。”冷子强立刻道:“胡东主令郎家学渊源,若是能来助我一臂之力,那实在是不胜荣幸!”

    胡福郎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如此便多谢冷贤兄了——轮船招商局金陵码头需得一个管事,只不过要去临安受训,冷贤兄向来慧眼识英,可有人选向胡某推荐?”

    “我倒是认识一个年轻人,颇为好学肯做。”冷子强笑道。

    “我明日回临安,你让那人随我走吧。”胡福郎问都没有问那年轻人的名字。

    二人相视一笑,便在这短短几句之间,完成了一次利益交换。

    对于胡福郎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冲动之举,而是深谋远虑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