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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未央第9部分阅读

是心中的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却不知道,到底有多不“普通”。

    而现在,她终于知道。

    她只想到一个词。

    望尘莫及。

    她抬头,眯起眼睛仰望矗立在公园对面那栋大厦。

    apex,这名字起得真好。

    她微微一笑,心里却空落落的,空虚得难受。

    或许是饿着肚子的缘故,低首看腕表,原来已经快下午两点,难怪。

    她抱着那叠杂志站起来,走出去等出租车,想着等回到公司楼下的快餐店随便吃一点便去上班。

    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到公园门口,一辆车忽然险险地蹿到她身前,她吓了一吓,本能地向后退去,却忽略了后面凸出的台阶,就这样绊倒下去,怀里的杂志散了一地。

    车子的主人大约也知道自己的冒失,打开车门下车以后便过来扶她,顺手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杂志。

    未央还没缓过神来,抬眼看见他,又是一呆。

    骆毅。

    他并没有看她,视线还停留在另一只手中的那叠杂志。

    她劈手夺过,脸不知为何就烧了起来,那红晕一直燃到了耳根子。

    他转过头来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总是透着一丝邪气,微微抿着的唇,唇角并没有笑意,可她就是知道,他在笑。

    未央咬着唇,她觉得尴尬,只好抱紧那叠杂志,讷讷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看看……”

    此地无银三百两。

    骆毅终究忍不住,含笑问道:“我误会什么了?”

    她才发现自己还以非常暧昧的姿势倚在他怀里,而他的手还揽着她的腰,她慌忙推开他,问:“你怎么在这儿?”问完这句话后又觉得自己问得实在多此一举,对面就是他工作的地方,他当然会在这儿。

    他道:“我刚好从外面回来经过这儿。”

    第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有情何似无情(2)

    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得跟真的一样。

    其实不是。

    早上约了个客户谈事情,他想不到会在楼下大堂碰见她。

    这段日子以来他不断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中,可是当重新再见她,他却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念。

    猛然再见,她就如一道清澈的阳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照过来,他刚筑起的围墙,忽然轰然倒塌,他只好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匆匆离去。

    他懒懒地靠着椅背,抬起手腕看表,已经快中午了。

    对面的客户还在侃侃而谈,可是他没兴趣,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可是外面的阳光是那样好。

    骆毅发现自己又开始想念她。

    又坐了一会儿,他借口去洗手间,打电话回公司,问助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找我吗?”

    助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按部就班地答道:“服务台那边说上午曾有一位姓夏小姐找过您。”

    他的心抑不住跳起来,又问:“她有说什么吗?”

    助理答,“没有。”

    他挂了电话,忍不住打给她,关机。

    他捺着性子又拨了几遍,还是关机。

    他出去,稍事应酬,又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敌不过内心的担忧与想念,对沈晰交代了几声,说有点事要先走,让她留下来继续谈。

    上车以后又踌躇,最后方向盘一拐,还是去了她公司楼下,打她手机,一样是关机,就这样在车上呆坐了一阵,忍不住又打电话到她办公室,对方听到他的声音仿佛顿了一顿,态度非常恶劣,只说了一声“出去了”,竟“啪”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还握着手机,不禁啼笑皆非,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仿佛撞了邪般,做什么都是不对劲。

    最后开车回公司,又正好遇上整个城市的交通高峰段,一排排的车流滚滚,然后又塞车,像蚂蚁爬行一样一步一步向前挪,他的耐心几近耗尽,好不容易回来公司楼下,已经快要入停车场了,乍然在倒后镜里看见她从对面的公园出来,迫不及待地将车子调头,还差点把她给撞了,想起来就后怕。

    他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从来不是心浮气躁的人,今天是魇着了,因为她。

    他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说:“去哪儿?我送你。”

    她又想起早上他的客气疏离,于是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语气竟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在琉璃的阳光中,隐隐有种不自然的炫光在眉梢一闪而过,他略一皱眉,却依旧不动声息,微笑拿过她的手中的杂志,彬彬有礼地扶着车顶,道:“上车吧。”

    她一怔,却不好再说什么,上车。

    在车上,骆毅问道:“手机怎么是一直关机的?”

    未央只得答:“摔坏了。”

    他皱眉,“怎么回事?”

    她不语。

    用了好几年的手机自从那天没电后便彻底地“寿终正寝”,而后来的这些日子,她却一直想不起来要去选购新的。

    未央转过头来看他,即使他就在眼前,知道他还活着,可是想起除夕,心里还是非常难过,眼泪仿佛随时要漫出来。

    她低着头,眼眶慢慢红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忙问:“怎么了?”

    她在脑中搜索词汇,想了好久,终究只是说:“谢谢你。”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僵,问:“谢什么?”

    她说:“你知道。”

    他一脚踩下刹车,忽然就冷了脸,用力抓起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睛,只是不说话。

    他抓得她的肩膀很痛,骨骼都痛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她觉得难过,眼泪就含在眼眶里,一触就要簌簌落下,可是哽在喉咙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骆毅觉得难过,为什么他与她,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在“对不起”与“谢谢你”之间徘徊,无法突破,仿佛除了这三个字,再没别的,而她明明知道,他做的这许多事,并不是要她的歉意与感激。

    刚才偶然撞见她在看与他有关的杂志,那一刹那,他欣喜若狂,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倏然散了,以为她,至少还是在意他的,可是很可悲的,现在事实告诉他不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怜悯。就像在看一个得不到想要的糖果而乱发脾气的小孩,非要得到那颗糖不可,傻气而幼稚,而他更恨的是他自己,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不想放开她。

    在上海那晚看见她与陆晖那一幕,他实在无法再去相信无往不利的自己,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彻底地输给了陆晖,一败涂地。

    他决绝地与她分手,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放开她,亦放过自己。

    后来一个人驾了车出来,在灯火璀璨的车海中兜兜转转,只是茫然,才发现,上海下雪,原来也很冷,可是想起她浅浅的笑,心就不由自主地温存起来,仿佛一层薄薄的纱,覆盖在皮肤上,柔柔的,忽然就想起她的家乡,那个盛产丝绸的地方。

    小镇并没有机场,在萧山机场下了机还要转火车,生平第一次坐火车,又碰上春运期间,到处人满为患,挤在那小小的车厢里,很难受,可是为了她,他并不后悔。

    很平静的一个江南古镇,天空明净清澈,青石板小道曲折幽深,虽然普通,可是充满韵味,像她。

    回程时订好了航班,都已经进了安检,忍不住开机打了个电话给洛洛,知道她已经回了北京。

    挂了电话后又犹豫,空服人员已经在催促,正要关机,这时又有电话进来,他接听,却是母亲,她正在香港,说是在那边准备参加一个新年慈善演奏会,让他没事也一起过来。他与母亲有好几年都没有一起过除夕了,因为都有自己的应酬,他想了想,答应了。然后去转航班,后来在香港那边的酒店看新闻直播时才知道,他原本想要坐的那趟航班出了事。

    那时他正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在天与地之间,灯火辉煌,烟花璀璨。

    这个有“东方之珠”之称的海岛,在这一刻,倾城绝代。

    他忽然就想,若是他死了,她会不会为他难过?

    骆毅终于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或许是会难过的吧?但只限于愧疚。

    他握着方向盘,直视前面的挡风玻璃,淡淡地问:“回公司?”

    未央点点头,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交握的手指间,瞬息不见,隔了好半晌,仿佛又意识到她点头他可能看不见,便又“嗯”了一声。

    他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并未说话,兀自换挡,车子重新汇入车河。

    车内气氛极其沉闷,只是无话可说。

    终于到了公司楼下,骆毅正要打开车门下车,未央便道:“你别下车了。”

    他仿佛没听到,仍旧下车替她开了车门,像以往一样,手扶车顶,彬彬有礼。

    她站起来,头一低,越过他向大门走去,忽然听见他在身后唤她的名字,“未央。”

    她只得回头,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晶莹透亮,他大步踏上来,递过那叠杂志,道:“你的书。”

    她接过,低低说了句“谢谢”,便匆匆转身往前走,一直走入电梯,都没有回头。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忽然想起秦静早上在电梯里说的话:到底看上她什么?

    在电梯的倒映里,她看到自己的脸,惨白,消瘦。

    出了电梯,走入办公室,径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俯身将那叠杂志放进最下面那格放私人物件的抽屉,才抬头,李玲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立在眼前,“骆公子中午来过电话找你。”

    未央愣了下,“哦。”

    难怪知道她手机关机,原来是找过她,那么,刚才碰见他并不是巧合了。她忽然像想到什么,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向下张望,远远地看到他还没走,竟斜靠着车身抽烟,惹得路人频频回头张望,银色的帕加尼实在太惹眼,想不招人都不行。

    李玲跟了过来,看了她一眼,仿佛很诧异,问:“咦,那不是骆公子吗?怎么在这儿?”

    未央也不说话,头一扭,转身便向外面走去,也不乘电梯,直接蹬蹬蹬地跑了下楼,一口气跑到骆毅面前,他还含着烟,她气喘吁吁地在烟雾缭绕的阳光中看向他,还来不及换气,一句话便冲口而出:“骆毅,你别这样,不值得!”

    她转身便往回跑,骆毅怔了几秒,就手揉了烟蒂便追上去,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就吻上去。带着霸道而横蛮的掠夺,辗转吮吸,唇瓣都痛了,甘冽的烟草气息呛鼻而来,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肺里的氧气一分不剩,她推他,而他紧紧地箍着她,越推越紧,力气那样大,仿佛想要把她的揉进自己的身体。

    那样多的人,在身边擦肩而过,来来去去,暧昧的口哨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驻足停留,他只顾贪恋地吻着,只是无法停止,无法平息,无法放手。

    他与她,不可以到此为止。

    第十五章 但愿人长久(1)

    未央又上八卦杂志了,这次却没从前那样幸运,没有了夜色的障眼法,她与骆毅以非常亲密的拥吻姿态暴露在日光中,这次的她不再是陪衬人物,而是成为了与骆毅一样闪亮的焦点,这下,全公司乃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骆毅的新欢。

    早上未央上班时经过楼下的书店,发现很多人站在书店门口的杂志摊前驻足,生意兴旺的样子,她便也放慢脚步,好奇地探了探头,没想到书店老板看见她居然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递上一本杂志,说:“夏小姐,这是最新出版的,今天的已经全部卖光了,这本是特为给你留着的。”说完又补上一句,“送的。”

    夏小姐?

    未央愣了下,推拒,道:“这怎么好意思?”

    她不记得她与这书店的老板曾几何时有过交情。

    书店老板热情地把杂志往她手中一塞,仿佛别有深意地道:“应该的应该的。”

    这句话未央没听明白,直到她看清楚手中那本杂志的封面。

    她捏着那本杂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冲,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回到办公室好久,未央的头都抬不起来,偏偏此时又有快递公司的人送来一部手机,指名要她签收。这摆明又是骆毅的礼物,众目睽睽,签收的话就表示她默认自己是骆毅的“新欢”,不签收的话又有“扭捏作态”的嫌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无故又生出一番事端来,惹来同事们的频频调侃。

    未央彻底无语,最后还是签收。

    然后躲到洗手间去给骆毅打电话,他仿佛很高兴的样子,说:“手机收到了?好用吗?快递公司的效率不错……”

    未央吸了口气,打断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骆毅怔了下,随即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下班我来接你好吗?”

    未央握着手机,刹那间她便心软了,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大概是不能想象别人面对这一切的压力的。

    骆毅挂了电话,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低头含上一支烟,扫了眼桌上的杂志封面,以往他虽然闹过一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但他一向懂得拿捏分寸,从来没有这样出格过。上次为着与未央在世纪剧院的停车场的那几张照片,他与父亲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昨日看到这本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杂志时,他便知道必然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果然,母亲昨晚便来了电话,让他今天无论如何回家一趟。

    他拿起那本杂志端详着,封面醒目地标志着些敏感暧昧又尖锐的字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当众激吻……

    拍得不错,画面很清晰,很专业。

    他微微一笑,很好,正好先给父亲一个心理准备,反正迟早是要见面的,现在这个见面,只不过是提早了点。

    还未到下班时间,忽然听见李玲道:“未央,他来了。”

    未央对着电脑屏幕,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本能地随口反问:“谁来了?”

    问完后才反应过来,不顾李玲暧昧的挤眉弄眼,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向下望,就看见骆毅很招摇地倚车抽烟,一只手斜插在裤袋里,姿态优雅,倒是很悠闲的样子,从高处往下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回头率百分之一百。

    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未央气便不打一处来,重新坐回电脑前,已经无心工作,忽而想起抽屉里骆毅送的新手机,便把她原来的那张si卡换了上去,才开机,一条一条的短信便接踵而来,有些是系统信息,无非是提示话费余额不足以及恭祝新春快乐之类的,有些是李玲的,但绝大部分是骆水洛发过来的,她一条一条地翻看着。

    [未央,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对不起,昨晚我实在太冲动了,我不该打那个电话给你的,我哥他没事,原来他后来转机去了香港,并没有乘搭那班机……]

    这条信息很长,她翻了好几页,才全部看完,然后按下一条。

    ……

    ……

    [未央,你没事吧?看到信息回我电话。]

    ……

    [未央,我与陆晖要提前出国了,去美国,不回北京了,直接在上海飞美国,陆妈妈病情急剧恶化,她一直希望我们结婚,所以我必须陪他去……而后我会回维也纳,短期内都不会回国了,保重。]

    陆晖。

    未央看着出现在手机屏幕的这两个字,恍若隔世。

    她慢慢地把额头抵在办公桌上,闭上眼,眼前便浮现骆毅倚车抽烟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起身向经理办公室走去。

    未央破天荒地第一次提早下班。

    骆毅看见她很自然地迎上来,四周的目光令她浑身不自在,骆毅为她拉开车门,她头一低便坐进了车内。

    骆毅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上车,关门,发动引擎,加油门,车子向前滑去。骆毅顺手开了音乐,一阵阵轻柔的音乐流泻出来,车内还幽幽飘散着一股烟草气息,想必他抽了不少烟。

    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街景,她终于想起来要问:“现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骆毅笑,说:“我以为你不会问了。”

    未央不自然地笑了笑。

    骆毅道:“我们回家。”

    “回家?”未央呆了呆。

    他尽量轻描淡写:“我想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