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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七年险砸锅第1部分阅读

,身为家族的准接班人,打从有记忆起,魏隽澈就开始接受菁英式的教育养成。

    不论是语言、商业知识、领导统驭、社交礼仪、才艺、运动……等,为了打造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完美接班人,魏家投注的心力可是不容小觑。不只网罗各个领域的名师教练贴身教学,每年的寒暑假,当同年龄的小孩都在开开心心的放假时,小小年纪的魏隽澈已必须牺牲假期、睡眠跟玩乐的时间,搭着私人飞机到世界各知名的大学去修习各种课程。

    没有哭闹耍赖这回事,只有进步、进步要再进步。

    外界褒贬不一的密集式菁英教育,并不是每个小孩都能承受得起的,而这就是魏隽澈享受好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韶光荏苒,一晃眼,十八岁的魏隽澈如今已是高中校园里的翩翩美少男,不只个头长得比同年龄的孩子英气挺拔,揉合父母优点的眉眼五官俊美得令人炫目,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更让他尊贵得彷佛是来自另一个仙境国度。总之他不管摆到哪里,都是那种会教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的超级好货色。

    这天,贵公子魏隽澈正在上一对一的钢琴家教课。

    身为一位优秀接班人,培养一、两样才艺以备不时之需是必要的,自用可当兴趣消遣,外用则可当技能显摆。

    授课的钢琴老师来头不小,是国际肖邦钢琴大赛的指定评审。

    魏隽澈原本流畅的弹奏着,目光不经意瞥见手臂上的旧伤痕,一个闪神,思绪顿时弃主远扬,指尖的速度没能及时跟上,一首肖邦的经典名曲当场因为落拍而乱了套。

    他思绪迷茫……

    “eric?eric?”

    听见老师皱眉呼唤,魏隽澈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连忙回过神,“rry”

    该死,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分心?

    追求完美的魏隽澈面对自己的失误,显得懊恼不已。

    再次向老师表达歉意后,他敛起心神,强逼自己集中注意力,然而一曲弹毕,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糟糕极了。

    钢琴课草草结束,老师摇摇头离开,呆坐在椅子上的魏隽澈烦躁得连一点练习动力与情绪都没有。

    目光忍不住又瞟向手上的伤痕……这么多年了,伤痕还清晰可辨,可见当时他被咬得有多惨。

    但这件意外最后是怎么落幕的,老实说,他也不是很有印象。

    事发之后,他一次也没再看过那丫头——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几度思念过她,甚至期待她的再次出现。

    不过他当然是想要报仇才对她念念不忘,谁教她居然敢咬伤他!

    可等了又等,希望一再的落空,他不是没受伤……

    直到某次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起,才从女佣晓娟口中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叫霈霈,是福伯的宝贝孙女。

    福伯是魏家的园丁,放眼偌大庭园造景里的花草植栽,全都是福伯亲手种出来的。因为早年丧偶,他几乎长年住在这里,终日与花草为伍,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回家和儿子团聚,共享天伦。

    虽然福伯身分是魏家的下人,但是魏老爷子视他为人生挚友,并且也严令所有人都不许对他无理。

    可福伯作风低调,尽管老爷子待他礼遇,他却仍谨守本分。魏隽澈几次看到他,他总是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毫不怠惰,那张岁月刻画的脸庞上,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和蔼淡定。

    魏隽澈抬起手,不自觉摸了摸臂上伤痕……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喃喃自问。

    不是莫名其妙的想起往事,而是他前天到厨房去的时候,不经意听见了家里佣人的对话……

    “良婶,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福伯?”在厨房里帮忙的晓娟问。

    “出门了。昨天一大早天刚亮,就急急忙忙下山去,说是要赶去高雄。”良婶边挑菜边回答。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晓娟一脸好奇。

    “知道霈霈吧?”

    “知道啊,福伯的孙女,小时候来玩老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我,可爱得不得了。那丫头曾为了一支棒棒糖跟少爷闹脾气,咬了少爷一口子,吓得我冷汗直冒呢。霈霈她怎么了吗?”

    “唉,说来也是可怜,母亲过世不到半年,爸爸就娶了新太太。从古至今有几个后妈比亲妈好的?一怀上自己的孩子,就把霈霈扔到了寄宿学校,几个礼拜不闻不问,明摆着要赶她出去。福伯听到消息后又气又心疼,昨天便赶着去学校,说是要把孩子接来一起生活。”

    “天啊,怎么会这样……”

    “所以才说这孩子可怜呀。”良婶伤感的猛叹息。

    “那个……答应了吗?”晓娟问得含蓄。

    “自然是老太爷亲口允了,福伯才会赶着去接孩子。”

    “呼。那就好……”晓娟转过身,无预警的被一张沉默严肃的脸孔骇了一跳,“少爷”

    魏隽澈听见那久违的名字,心口剧跳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满嘴“妈咪说、爸比说”的幸福小女孩,居然遇上了连续剧里才有的家庭遽变。

    他应该额手称庆觉得她活该,可他又无法解释此刻梗在胸口的心疼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女佣晓娟疑惑的目光,他敛住心神,故作淡定的说:“给我一杯水。”

    “是,我马上端到客厅给您。”

    天啊,也不知道少爷站在那边多久了,她居然没发现!晓娟很不安,因为少爷心情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不知道聊八卦会不会被开除?

    “不用,直接给我就好。”

    “是。”晓娟赶紧倒来一杯开水。

    他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拎着剩下一半的水,踅步往外走……

    不经意听闻这件消息,魏隽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一直牢牢记在心里,甚至连续两个夜晚,他都梦见了当年的案发经过,连带让今天的钢琴课也受影响。

    他是前天听见的,那么今天……人总该带回来了吧?

    算来他和梁子霈也是旧识了,她可是还欠他一句“对不起”呢。既然她来了,他去打声招呼应该不为过吧?

    没来由的,一股想要见到她的念头涌了上来,魏隽澈想也不想,转身便走出琴房,直直的往主屋后那栋小屋走去。

    第2章(1)

    魏隽澈的目光,被矮房旁的那棵蓊郁大树吸引了。

    只要是看过福伯栽种的奇花异草,寻常一棵大树根本没啥稀奇的,教魏隽澈诧异的,是此刻大树腰干上竟然歪挂着一抹身影

    瞧,姿势何其狼狈?摆明就是个不谙爬树的门外汉,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魏隽澈心头一紧,连忙快步穿越偌大的草皮,快速的来到大树下,对着眼前穿着国中制服、姿势扭曲、半挂在树上的身影问——

    “你在做什么?”

    如他所愿的,对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听闻声音的梁子霈略侧过头来,艰困的解释,“有只雏鸟掉下来了,我要把牠放回树上的窝……”

    才刚解释完,她蓦然脚下一滑——

    “啊!”

    魏隽澈冲上前去,不假思索的伸出双手托住她。

    “啊,你干么抓我的屁股?色狼,快点放手!听到没有?放手!”十五岁的国中小女生对于异性间的肢体碰触很敏感,更何况对方紧紧抓着的可是她的小屁股。

    听见女孩惊声大叫,魏隽澈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该死!他怎么会……

    现在怎么办?要收手吗?不行,一收手她就会掉下来。再说了,被摸屁股总比摔下来受伤好吧?

    “闭嘴。”为了她的安危,他只好担起被误当色狼的罪名,手用力地将她往上顶起,用着不容违逆的口吻命令道:“还不快点把雏鸟放回去!”

    虽然那声“闭嘴”让人很不满,不过也是因为他的提醒,才令她想起了正事。

    “……喔。”梁子霈只得暂且忽视贴在她屁股上的那双手,攀着一旁的树枝,使劲地将小雏鸟送回温暖的家。

    折腾半天,她终于对下方的人喊道:“放、放好了。”

    “数到三我就会放手。一、二、三!”

    魏隽澈刚收手,梁子霈就这样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一落地,她赶紧拍拍衣裤,拍完后抬起头,目光就对上了一张年轻的脸孔。

    俊眉、邃眼、挺鼻、棱唇……等等,这人的眼睛会不会太漂亮了点?

    不,应该是说,他整个人都长得漂亮俊美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迷人,褐黑交融的瞳孔像玻璃珠般耀眼,瞧得她心口不由得一阵暗惊。

    魏隽澈把她的惊叹看在眼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紧盯着她,盯得她有点不自在,想起他刚刚抓着她的小屁股,女孩家的羞涩涌了上来,臊红爬上她的脸蛋。

    “干么一直盯着我……”她小声的抗议。

    “你不盯着我,怎么会知道我盯着你?”魏隽澈如是说。拐个弯,就是提醒她少在那边半斤八两了。

    他面前的这张脸蛋尖了点,不若记忆中圆润,不过小巧的五官倒是讨喜可爱,细看之下,晶亮的眉宇有几分当年的神韵。

    梁子霈皱起眉,迈开脚步正想离开,他却将身体一横,拦阻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望住他。

    撇撇唇,“我在等你说谢谢。”他双手环在胸前,神情睥睨的说。

    她猛地挑高秀眉,“谢谢?你可是摸了我的屁股欸……”要她对偷摸自己屁股的人道谢?抱歉,办不到。

    “我如果没托住你的屁股,你现在说不定早从树上摔下来,摔得断手断脚的。再说摸屁股又不会怀孕,怕什么?”故作轻佻的睨向眼前的国中小女生。

    “你——”好无礼的说话方式喔!梁子霈唾弃他。

    虽然有八成把握她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魏隽澈还是出于谨慎的做最后确认。“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打从昨天起她就住在这里了,往后,只要爷爷在这里一天,她也会在这里。

    “这是你家?”他不以为然的挑起眉。

    “对。”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姓魏?”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又怎么会是你家?”他故意逗她。

    “我住这里,这里自然是我家。”她伸手往一旁的小屋指了指,毫不怕生的反问他。“对了,你又是谁?”

    他蹙眉,“你不记得我了?”

    “真是好笑,我应该要记得你吗?”梁子霈调皮的吐吐舌头。

    魏隽澈微瞇起双眸,往前朝她跨了一步——

    “……你、你做什么?讲话就讲话,干么靠那么近?”这家伙身上有股唯我独尊的气焰,摆明了不好惹。

    无视她的疏离,他抬起手臂,慢条斯理地秀出手上的旧伤痕,冲着一脸防备的她意味深远地露出一抹笑,然后说:“梁子霈,欠了这么多年,我们是不是该来谈谈赔偿事宜了?”

    咦?他怎么知道她叫梁子霈?

    还有,他手臂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有点像咬痕。唔,能咬得这么清晰,看来冤仇结很深喔。

    至于他说的赔偿事宜……等等,难不成他的伤痕是她造成的?

    梁子霈歪头想了想,忽地,电光石火间,尘封的记忆里几个模糊的画面闪过眼前……

    下一秒,她往后跳了一大步,两眼瞠瞪至极限,伸出手指,表情惊骇的指向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年轻男孩,颤声问:“你是……魏、魏少爷?”

    魏隽澈笑而不答,嘴角轻轻微扬,当场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青天霹雳!

    完了完了,她才刚要在这里安顿下来,幼时的仇家就迫不及待找上门了。所以说歹事千万不能做,歹路不能走呀!

    “看来,你应该是想起来了。”魏隽澈将美眸瞇成一条细线。

    “嘿,嘿嘿,嘿嘿嘿……”不断傻笑的梁子霈心虚得不得了,嘴角抽搐地猛陪笑脸,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看了看四面八方,脚步缓缓的往后移。

    “咦?爷爷你回来啦!”

    她冷不防的往他身后一望,热情的猛挥手。

    魏隽澈跟着不疑有他的往后瞥去。

    对,就是现在!见机不可失,梁子霈当场转身,拔腿就往屋里跑——

    砰!

    福伯居住的小屋发出一记声响,不久之前还站在魏隽澈眼前的梁子霈,瞬间消失得不见人影。

    魏隽澈怔了怔,望着前方紧闭的门窗,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梁子霈夸张的反应惹得忍俊不禁,笑得胸口不住的震荡。

    是她,真的是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两人再重逢,居然会是这么有趣。她越是心虚,他就越想要捉弄她。

    好你个梁子霈,居然敢耍我接下来的日子,你等着完蛋吧!

    魏隽澈转身优雅的离开,俊逸的脸庞上,一抹愉悦浅笑噙在嘴边。

    他在笑!

    扪心自问,他有多久不曾这样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了?也许,已经有许多年了吧……久到他几乎都快忘记快乐是这样的感觉。

    沿着来时路往回走,魏隽澈还没踏进他自小生长的豪华大宅,紧张兮兮的管家一看见他,旋即松了口气的迎上前来,“少爷,您跑去哪里了?”

    “没去哪,屋外走走而已。”他笑着回答,还拍拍管家肩膀,要管家放轻松。

    管家背脊一僵,古怪的瞄了他一眼。看来少爷今天的心情很好。

    “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少爷想要在哪里品茶?”

    “书房。我想看点书。”

    “书房……少爷,我看今天天气还不错,不如在花园喝茶好了,可以顺便赏赏花。”他不希望少爷难得的好心情被毁了。

    魏隽澈瞇起眼睛,瞟了管家一眼。管家向来是以他的决定为决定,当管家意外地给了建议,就代表事有蹊跷。

    “为什么?”他反问。

    “呃……”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他的单字命令向来很有威力。

    “……先生和太太已经回来了。”

    “这么早?所以又在吵架了?”稍早之前的快乐散去,他嘲讽的问。

    管家沉默不语。

    魏隽澈撇了撇唇,当下了然于胸。

    对许多人而言,他父母当年那场“门当户对”的世纪婚礼就像一场美丽神话,是王子与公主的神圣结合,殊不知,王子和公主除了爱在人前扮恩爱外,另一个兴趣就是吵架。

    他从小看到大,从不知所措的哇哇大哭到现在的冷眼旁观,能这么冷静,严格说来也真该感谢这对夫妻的训练。

    去他个门当户对!

    依他看来,这两个人最门当户对的地方就是脾气,一样的盛气凌人,一样的自我中心,一样的莫名其妙。

    问他们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好饶过彼此?面子与名声组合而成的可笑枷锁,当场便扣死两人。魏隽澈想要不鄙夷都难。

    劝架?不,千万别这么做,他的父母骨子里都有表演欲,劝架无疑是在两人争执时煽风点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消观众。

    乏了,他们自然就会安静,就跟婴儿一样,哭累了就会闭嘴。

    “无所谓,就一样在书房吧。这种事情我们早都该习惯了不是吗?”

    “是。”管家推开门。

    魏隽澈敛起笑容,神情漠然的走进屋去。

    一进门,喧闹的争执声即强势的钻入耳朵,撼动耳膜,还没来得及踏上旋转楼梯,一只价值不菲的德国骨瓷花瓶已在他脚边化成碎片。

    魏隽澈不动如山,倒是他母亲突然母爱大发的率先发难。

    “魏伟国,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干么要用东西砸我儿子?你要是敢让我的宝贝受伤,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遭到指控的男人极为不满,跟着反击,“你疯了吗?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女人厉声指挥。

    接下来,没完没了的“有”、“没有”便在两人之间抛掷着,幼稚而荒谬。

    打魏隽澈有记忆开始,守在他身边的人永远是保母、家庭教师、管家、司机、佣人……这里头没有一个人跟他有血缘上的关系,而眼前的魏先生和魏太太,名义上是给他骨血的至亲父母,可花在他身上的关注,却远不及他们自己的一场争执。

    魏家很多钱,媒体尤爱渲染他的百亿身价,但富有的他却买不到父母的关爱,买不到消灭孤寂的方法。他不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