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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爱是卿第2部分阅读

    ,残忍而噬血。小虎子如此一来,简直是把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

    “说了啊!”大同急急道,“我把在长安行乞,该注意的事儿全对小虎子说了,可是小虎子只有七岁,哪会记得那么多……哎,依颜姐,你去哪啊?”看着宋依颜朝着大街奔去的身影,大同在后面扯着嗓子问道。

    “去救小虎子!”宋依颜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

    “封莫,你办事的能力似乎越来越不得利了。”优雅而略嫌冰冷的声音,使得站在软轿前的封莫不由得浑身一震。

    “是,属下知罪。只是……这小乞儿还只是个孩童而已。”封莫犹豫地道,话语之中,有着为这小乞儿求情的味道。

    “你是在怜惜这个乞儿?”软轿内的人,略带不悦地道。

    “属下……没有。”抿了抿唇,封莫否认。跟在主君身边那么多年,自然清楚,对主君而言,多余的同情只是累赘。

    “那么你就该明白,我向来不喜欢吵闹喧哗之声。”言下之意,自然是挡轿的小乞儿不必再存活与这世上。

    只是一个小小的乞丐,生或死,对于天君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是,属下明白。”封莫恭敬道。回转过身,望着依旧不解世事的小乞儿,缓缓地从胯腰间抽出了长剑……要怨,或许只能怨这乞儿运气不好吧!

    手起剑落,银色的剑光之中,一道人影扑上,抱着小乞儿滚到一旁。

    “请……大人恕罪。”蹙着秀眉,宋依颜深吸着一口气道。尽管刚才自剑下救出了小虎子,但是她的手臂却不可避免地被长剑划过。

    长长的一道血口子,血——正不断地涌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

    “天君大人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封莫收回长剑,紧盯着宋依颜。

    “小女子知罪,但是请天君大人放过小虎子,小虎子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而已。”汗珠,从额际滚落。血的流淌,使得本已削瘦的面庞越来越苍白。

    “大胆!”

    “呵,好久没有看见如此有趣的场景了呢。”一声轻笑自软轿内溢出,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玩味,“你可知道你现在的举动,已能定你之罪。”

    “知道。”她一手垂着,一手按着伤口。费力地睁着双眼,望着紫色的轿帘,“民女只希望大人能够饶了小虎子的死罪。挡了天君大人的软轿,本是重罪,但小虎子罪不及死。”

    而至于她,恐怕已是死罪了吧。

    鲁莽的举动,她承认。只是当看到长剑举起的那一刻,她已本能地冲到剑下,抱着小虎子滚到了一旁。或许该说除了这法子,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小虎子躲过刚才那一剑。

    “依颜姐姐。”年幼的小虎子呵,根本还不清楚眼前究竟发生的是什么事。

    “没……事。”她勉强扯着一抹笑,对着小虎子道。

    “死与不死,由我决定。”优雅而华丽的音色,似在宣布着最后的判决。

    “那么天理王法呢?”眼皮好重,整个人像是要倒下般。是血流多了吧。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死,会为了小虎子而丢掉性命。

    但是……她却又无法做到弃小虎子而不顾。也许……是因为在小虎子的身上,仿佛能看见自己童年时候的影子吧。

    “呵!”低低的笑声骤然响起。轿帘掀开,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邪魅的眼,朱红的唇,妖冶的风姿,却是一身出尘的白。

    这样一个绝世姿容的男人,又怎么会让人联想到是曾在战场之上,那个以一杀万的天君。

    “你有何资格与我谈判?”天无夜微侧着头,望着已流了一地鲜血的女子。凌乱的发,粗布破衣,平凡无奇的面庞上却有着一般女子少见的倔强。从外表看来,她的岁数并不大,但是眼中却已无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所该有的天真。

    “不是谈判,是乞求,求你放过小虎子一命。”她的身子微微摇晃着,但是眼却还是直直地盯着他。现在的她不能倒下,要倒也要得到了他的承诺后再倒。

    “放过他?”天无夜瞥了眼缩在一旁的小乞儿,“不求我放过你一命吗?”他挑着眉反问道。自己的性命与别人的性命,她会选择哪种呢?

    “不——求。”素白的面庞上有着一丝无畏,她咬了咬牙。即使身为乞儿,但是在骨子里,却依然还有着一股傲气。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明明知道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她的命很可能就此结束,但是她却还是如此地回答了。

    浅浅一笑,天无夜微敛双眸,侧头对着坐在他身后的少年,“紫月,你觉得我该放过这小乞儿吗?”

    一身青衣,儒雅而秀丽的少年淡淡地扬起了眉,“主君心中不是早就有了定论了吗?”平稳得没有起伏的语调,仿佛对于面前所发生的事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以为你会在乎人命呢。”天无夜轻弹着手指,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轿前的宋依颜,倔强的眸子,闪动着不该属于她的傲气,这股子的傲气,让他想要征服。

    “只要你跪爬到我面前,叩上十个响头,我便可以饶那小乞儿不死。”手臂轻撑着下颌,他等待着她的臣服。

    “如此……就可以了吗?”她要得到他的保证。

    “是。”他颔首道。

    她如释重负地一笑,双膝着地,跪在了血泊之中。跪拜,她不陌生,身为乞丐,要得到他人的施舍,跪拜谢恩总是少不了的。

    纤瘦的身子,一步步地向前挪动着。

    他的眼,望着她,而她,亦直直地回视着他。几尺的距离,她移得艰难。血,顺着她的移动而更快速地淌着。

    即使是跪拜,亦不能折服她的傲气么?朱色的薄唇勾起了一丝魅然的笑意,天无夜望着已跪在他面前,开首叩首的人儿。

    一个……两个……三个……

    视线,似乎越来越模糊。宋依颜努力地想要保持着清醒。十个……她一定要叩完十个响头,至少这样,可以保小虎子不死……

    四个……五个……

    血,她的血会流光吗?而她的生命也会就此停止吗?

    六个……七个……八个……

    身体越来越轻了,人在死前都是这样的吗?若是今天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她所做的选择,或许还是这样吧。

    依依朝颜,依依朝颜……爹娘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着。

    九个……十个……

    纤瘦的身子,在叩完了最后的一个响头后,朝着右边一歪而倒下……

    “封莫。”天无夜盯着血泊中的人儿,开口唤道。

    “属下在。”

    “带她回天君府,救下她这条命。”他要她活着,至少在他允许她死去之前。

    “是。”高大的身子背起了奄奄一息的人,封莫策着马朝着天君府方向奔去。

    马车——继续向前行着。

    回转过头,青衣少年低垂着眸子,望着地上那未干的血迹……

    “怎么了,紫月?”天无夜看着少年那若有所思的面庞问道。

    “没什么。”少年淡淡回头。

    地上的血迹,是坚强的证明呢,亦或是脆弱的表示?

    第3章

    惟真惟善,

    惟是惟非,

    倔强如你,

    泛我清心。

    一壶绿茶,熏香袅袅。

    凉亭之中,少年望着正坐在石凳之上,手持黑子,解着棋局的主子。

    柔爽的清风,悦耳的鸟鸣,一切似乎都显得如此的写意。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黑子,在思忖了片刻之后,把子放下,“紫月,可要与我对上一盘?”带着一丝笑意,天无夜微微侧头,问着站在他身旁的少年。

    “对弈要求旗鼓相当,而紫月的棋艺却差主君太多。”紫月淡淡地答道。即使他的棋艺高出普通之人,但是却算不上精通。

    “很聪明的回答。”天无夜的目光继续放回到了棋盘之上。十八岁的少年,能够有紫月这份聪慧与淡然的并不多。

    紫月稍一拱身,“若是主君真想对弈,紫月自当奉陪。”只要是主君想要他办的事儿,他都会去做。毕竟,他从来都不曾违背过他的命令。

    “不了。”天无夜摆摆手,这会儿他已没有了这份兴致。拿起了放在石桌上的白瓷玉杯,他轻啜一口,杯内的清茶,芬芳爽口,是上好的龙井。

    “紫月,你可曾见过有人违逆于我?”像是不经意似的,他开口问道。茶香蕴然,不自觉的,他又想到了那双眼,那种神情。在这世上,能够让他觉得有趣的人实在是不多啊。

    清明的眸子微然一眨,紫月想了想,“没有。”即使真的有人曾违逆主君,恐怕也早已不活在这世上。毕竟,主君不会容许违逆了他的人活着的事实。

    “是吗?”天无夜转动着玉杯,“但是有时候,太过倔强的眼神,会让人想要把之狠狠摧毁,却也让人舍不得除之杀之。”所以他留着“她”的命。要她死,也许很容易,但他却不想让那双倔强的眸子太快消逝。

    “主君指的是带回天君府的那名女子?”即使天无夜并没有明说,紫月也已能猜到主子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天无夜但笑不语,把手中的白瓷玉杯放下。

    “她在府上已有九天了。主君不去见她吗?”这是第一次,他看见主君在谈及一个女子时,露出如此的表情。

    “我不喜见到奄奄一息的人,等她伤好了再去不迟。”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只要“她”不死,“你呢,觉得这女子如何?”手指撩开额前的发丝,他问着身旁的人。虽是在问,但是目光却只是盯着摆放在面前的棋盘。

    “普通。”短短两字,紫月说出了他的答案。

    天无夜嗤笑一声,“只有这些评语吗?”虽然这的确是从紫月口中所说出的话。

    “那么主君希望听到什么样的评语?”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但是主君却把那人带回了天君府。也许那女子的身上,自有主君所欣赏的特质吧。

    希望吗……天无夜微一敛眸,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石桌,“紫月,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你喜欢过哪个女子,你这一生就打算如此过吗?”

    秀气的面庞轻轻扬起,他望着自己的主子,恬淡之中带着一丝坚定,“紫月活着,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主君。”

    从他十二岁起,便许下了这个誓言。

    宋依颜再次见到天无夜,已是十五天后的事情。

    一大清早,婢女们便把她当成一个木头娃娃似的梳洗打扮,从发式,到胭脂水粉,再到衣着,无一不是以着千金之躯的标准来打扮。

    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着着的水兰色纱裙,宋依颜不觉想笑。柔软且光滑的质料,以前的她,莫说是穿,就是连摸都没有摸过。

    一个小小的乞儿,值得如此打扮吗?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亦没有任何足以显耀的家世。她——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差点死在天君轿子前的人罢了。

    然后,她被人领着,绕亭台楼阁,小桥池塘,来到了这个名为“天水阁”的地方。

    偌大的厅堂,布置得雅意十足,几盆翠竹盆栽放在厅堂的周围,红木的桌椅,显得沉稳而高贵。

    她看到了他,依旧是一身的白,白得让人炫目,让人不敢逼视。红木的软榻,他斜躺在上,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胸前,朱颜玉色,美得不似真人。手臂轻撑着略微削尖的下颌,浓黑的睫毛遮盖住了那双邪魅的眸子。

    “伤好了吗?”像是感受到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畚实馈=廾奈105涎铮杂幸环豢裳杂鞯拿馈?br>

    “好了。”宋依颜望着天无夜点头答道。虽然那一剑的伤口颇深,却不至于要她的命。如果不是当时她流血太多,早在几天之前,就应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是吗?”他一笑,支起身子。就气色来看,她已无大碍。想来封莫的确按照他的吩咐,用最好的药材来医治她。

    他的笑使她有些怔忡。目光,似乎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眼前的男人有着一种能够吸引住人心神的魅力,比起战场之上杀人无数的天君,她倒更愿相信他只是一个文人。

    只是……他的冷血,她却已经在十五日之前见识过了。即使——他在笑……

    像是并不在意她过于直接的注视,天无夜缓缓地走到了宋依颜的面前,“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他盯着她的眼问道。比起普通女子看见他的惊艳,她的目光之中,倒更有份审视。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因为她没有答案。那时候所有的一切动作,只是一种本能,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

    是勇敢呢?还是无知?漂亮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他轻弹着手指,“不问我为何救你吗?”

    为何救她?宋依颜不觉抿起了双唇,这个问题,在她养伤的日子里,她也曾问过自己数次。但是,每次都是没有答案。他要救她的理由,她想不出,但是他要杀她的理由,她却可以想到太多。

    “你为何要救我?”舔了舔唇,她如他所愿地问了。尽管在她以为,他该是冷眼看着她流血而亡才是。

    “你很有趣,所以我暂时并不打算让你死。”他笑语道。他鲜少对人感兴趣过,她该为此而觉得荣幸。

    “有趣?”她皱了皱眉。不理解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一个乞儿有趣?

    “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般的直视我。”怕他的人,不敢如此直视着他,敬他的人,亦不会如此直视。

    右手轻抬,修长的手指爬上了她的脸,来回地抚弄着她的眼。很普通的一双眼,但是却有着让人想要掠夺的光辉。

    “你!”她猛然一惊,她整个人向后连退几步。他的动作太过突兀,让她受惊不少。她以为她早已忘了自己是女儿身,但是现在却证明她依然还有女性的自觉。

    并没有因为她的惊呼而有任何的狼狈,他自若地收回手,“你几岁了?”即使他早已查明了她的一切资料,却还是要她亲口说。

    “……十六。”她一怔,还是回答了。

    “名字?”

    “宋依颜。”

    “以一个乞儿而言,这名字倒也雅致。你的名字与你的性情,都不是个乞儿所该有的。”像是在褒奖似的,他赞许着,“想必你也该知道我是谁了。”没有上扬的语调,是肯定而非疑问。

    “天无夜。”没有像别人那样唤出他天君的名号,她直接唤了他的名。

    他不怒反笑,并不恼她直唤他名,“不错,是天无夜。那么你可知我留下你的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布下了网,等着她往里跳。

    “为什么?”她也想要知道原因。

    “只是希望,你能够成为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他的手,撩起一撮她耳边的发,轻轻揉着。

    属于他的……东西?!宋依颜一愣。天无夜用的词并不是“人”而是“东西”,显然,在他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个物品而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去属于谁。”她不觉地咽了咽喉间的口水。自七岁之后,她便明白,人的一切,只能靠自己。人世冷暖,乞儿的她见得太多了。

    “那么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他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她的答复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我的容貌并不出众。”她淡淡道。即使今天如此“盛装”,也难有所谓的风姿艳容。

    “那又如何?”他微一扬眉,比起平日环绕在他身边的女子,她的容貌的确是位列于后。但是他想要的,本就不是她的容貌。

    “我也没有什么琴棋书画的才情。”她继续道。她并没有打算去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即使这个男人是天下人人皆畏之的天君。

    “我知道。”天无夜颔首。她本就是个乞儿,不会这些自然不奇怪。

    “那你究竟要我的什么,是身子吗?还是要我去娱人?”她不以为高贵如他,会看得上自己。那么是去娱人吗?她更是没有半分才艺,能够去娱得了人。

    “呵。”他嗤笑一声,肩膀亦随之抖动,“你认为你有那个能耐吗?”女人,他能要的有太多了,而至于让她去娱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那……”

    “我说了,我只是想要你成为我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因此,你以后要做的,也仅只是随侍在我的身边。”他给了她答案。

    待在他的身边……清眸微微垂下,宋依颜望着自己的双手,“那么——你可知道我手上究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