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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郎君怪怪女第4部分阅读

    嫂呀。”

    金灿灿也跟着点头,“是呀,甭叫我金姑娘,那多生疏呀。”

    一家人嘛,用不着这么见外呀。

    段浣玉笑着说:“扬虹,你当我这么不懂事吗?可是我们为人子女的,当然要想着父母的心嘛,既然婆婆大力反对,甚至不承认这事,咱们在称呼上就顺着他们老人家喽。”

    金灿灿一听,难免感到沮丧,“唉,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婆婆才肯点头承认她是惊绿的妻子呢?

    苗扬虹连忙说:“大嫂,你别多想,二嫂就这张嘴直,娘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不认你这媳妇。”

    经过小嫂子老吃段浣玉亏的教训之后,她现在可学会了当面澄清,不再让她故技重施来伤害大嫂。

    段浣玉笑着说:“我当然没这意思呀!”

    扬虹这死丫头,谁要她来多嘴,姓金的丫头本来一副要哭的样子,却被她一说又开心起来。

    看样子她若要赶走这丫头,得先把扬虹赶到一旁去,不让她管这闲事。

    她已经受够了来跟她抢相公的女人了,当初她就是对曲疏影不够狠,这次可不能再大意了。

    “对了,翠翠拿过来吧。”

    她一招手,婢女立刻将篮子提上来,盖布一掀,里面装着又大又圆的梨子。

    “我今天回娘家去,刚好佃农送新鲜的梨子来,我带了一些回来,分给大家尝鲜。”她笑盈盈的对苗扬虹说:“扬虹妹妹,你当然也有,但不知道你在这,我叫人送到你房里去了。”

    她礼貌的说:“谢谢二嫂。”

    金灿灿探头一看,面露难色,一副犹豫的样子。

    “怎么了吗?金姑娘,你不喜欢我送的梨子?”这么厉害,知道她把这些鲜梨全泡过了马尿?

    “今天是立冬耶。”金灿灿伸手抹泪,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忌讳吃生冷,萝卜,水果这些都很伤身的,这时候送梨子,就好像要咒我病一个冬天,好不吉利喔。”

    段浣玉脸色微变,她不知道金灿灿个性如此,还以为她当众奚落她。

    “金姑娘!”她虽生气,却不愿在苗扬虹面前发作,只好咬牙说:“我没那个意思,既然你犯忌讳,那就算了。”

    这个死丫头,还真懂得扮猪吃老虎这一套,一副善良无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净往人心窝上顶。

    看见段浣玉脸都气歪了的模样,苗扬虹忍不住好笑,也就不出声了。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我现在告诉你,以后你就不会犯这忌讳了,也就不会做错啦。”

    “我做错?!”真是气死人,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段浣玉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一下才说:“我看你们在忙,不如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好呀。”她才刚转身,金灿灿就叫了起来,“等一下!”

    “又怎么了?”段浣玉正急着离开好发泄她的怒气,突然被金灿灿叫住,声音也现出了火气。

    “你这里勾破了一个洞。”她弯腰稍微抓起她的裙襬,“我来给你补一补。”

    段浣玉都还来不及拒绝,她已经不知道从哪拿出针线包,俐落的穿起线。

    “啊,穿着衣服缝不吉利!”她左右看看,抓了一颗梨子凑到段浣玉面前,“来,咬着。”

    因为穿着衣服缝补时,如果嘴里没咬着东西,家里就会遭小偷。

    “我不要!”她吓了一大跳,才不咬那颗泡了马尿的梨子,“不敢麻烦你,我自己回屋再缝。”

    金灿灿热情的说:“不麻烦的,一会就好,来咬住。”

    苗扬虹轻笑一声,状似开玩笑的说:“二嫂,怎么你不敢咬?怕有毒是吗?”

    “别怕,你又不吃,只是咬着而已不会生病的。”金灿灿像哄小孩似的说着。

    眼看马尿梨步步逼近,段浣玉左右为难,最后她看桌上有几块竹片用一迭纸包着,直接抓起来,“这东西小点好咬,就它吧。”

    金灿灿大叫一声,“不行呀!”

    但却阻止不了她将竹片衔进嘴巴里。

    “快点拿下来呀!”

    苗扬虹道:“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啦,因为这里的便所方位错了啦,大小解的时候根本不应该朝着北方,那可是对北斗星大不敬。”

    段浣玉拿下竹片问:“这跟竹片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呀!北斗星管寿天大权,怎么可以不敬祀?所以我刚刚把便所的草纸和竹片拿起来,不让人家再用,所以……”

    她话没讲完,段浣玉立刻摀着嘴干呕起来,转身冲出去。

    金灿灿叫道:“不要紧,竹片干净得很,你别怕呀!弟妹……你衣服还没补呢!”

    “大嫂,由她去吧。”苗扬虹笑得眉眼弯弯。看来大哥是不需要担心她受委屈了。

    大嫂不是比段浣玉更加高明,就是傻人傻福,但她相信,是后者。

    一个人要藏住自己的真性情而不露出马脚,那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说她这个迷信的呆大嫂,极有可能是段浣玉的克星呀!

    段浣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金灿灿。

    她觉得金灿灿比曲疏影更加可恶好几百倍。

    现在把她赶出去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她要她消失在这个世间上,才能稍微弥补她受辱的心情。

    “等到王府遭大难的时刻,金灿灿就跟苗紫陌、曲疏影一起去死吧!”

    虽然生气,但她还是没忘记腰夹里的合欢散,她得赶紧和苗惊绿生米煮成熟饭才行。

    所以她只得平心静气的细心打扮,让自己比平日美上数倍。

    下人们都很乐意将苗惊绿的行踪随时报告给她,所以她要掌握一点都不难。

    在清幽的月夜里,他一个人在凉亭里对月独酌也太孤单冷清,所以她决定“凑巧”经过,陪陪他。

    如果顺利的话,那明天一早,金灿灿就等着吃瘪吧。

    带着笑容,她孤身前往花园的凉亭,果然看见苗惊绿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棋盘,看样子又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惊绿,这么巧,你也睡不着吗?”

    她一脸惊讶的温文笑容,莲步走进凉亭,也不等他招呼就自己坐下了。

    “弟妹,夜风寒,穿这么单薄,不怕受凉?”以前叫他大伯,现在倒老实不客气的叫他名字了。

    “夜风寒?”她露出一个最最凄苦、无助的笑容,挤出几滴眼泪,“哪里寒得过那孤单冷清的无人院落?”

    “无人院落?你那里吗?不会吧,我知道娘塞了不少丫鬟、小厮给你用还不够热闹吗?”

    “惊绿,你真爱说笑话,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含忧带怨的说:“我跟紫陌是注定无缘,他不回来,我倒也不怪他。唉,总之是我命苦。”

    “那你怎么办?难不成要在王府等一辈子?”他明知她的用意,却仍假装不懂,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惊绿,你这么说,那就是完全不懂我的心了,婆婆她一向把我当亲女儿般疼,她老人家为我做的决定都是好的,我很愿意听从的。”

    说完,她娇羞着整张脸,低头玩弄衣带。

    “唉。”苗惊绿喟然长叹,“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跟你说实话了,其实娘的安排,我原本也是不反对的。”

    段浣玉迅速抬头,露出喜色,“真的吗?”

    她就说嘛!以她的美貌和才德,只有瞎了眼的苗紫陌才不懂得欣赏!

    比起苗紫陌只会躲她,还是惊绿知情识趣,温柔体贴多了。

    “可是我又烦恼。”他假装苦恼的说:“你知道朱太师跟太子一向不合,我又选错了边站,一旦太子这次战败,我恐怕也会遭殃,怎么能连累你呢?”

    “傻惊绿,你怎么这么替我着想呀!”她感动的说:“如果是这事,那你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他苦笑一下,“哪有那么容易呀?我劝你还是趁王府没被清算之前,赶紧离开吧。”

    “这怎么行呢?”她站起来,坐到苗惊绿的那张石椅上,“别说王府不会有事,就算有事,我躲开去,还算是人吗?”

    要真的有灾祸,她当然知道要赶紧闪人,问题是现在王府四平八稳,好得不得了,她干么急着走?

    再说她偷走了锄j联盟的名册给朱子兆,这是大功一件,绝对护得了王府。

    “你这么好,难怪我娘喜欢你。”

    虚假得这么彻底,难怪娘分辨不清,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宝贝勒。

    “你别老是夸我,我哪有那么好呀。”她微笑着,“我要是那么好,紫陌怎么会把我扔在这?看来女人光有才德不够,像我这样,也不免被捐弃。”

    苗惊绿嘻嘻一笑,“放心,总有识货的人知道你的好,会好好待你的。”

    “没有人此你更懂我了。”她羞答答的说:“惊绿,我们真投缘,我从来也不敢跟男子说这么多话,可是你却给我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是吗?我有这么特别吗?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他有点承受不起了,于是将脚往旁边一挪,踢踢睡死的金灿灿。

    原本她很豪气的说要陪他赏月、对弈、品茶,但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借口说她要吸收地气,趴在地上狂睡。

    大概是她穿得一身黑,又窝在他脚边,所以段浣玉完全没发现她。

    “绝对不是,我看人很准的。”她把头往他身上靠,“婆婆也是看中你稳重这点,才放心把我交给你。”

    听她越说越露骨,苗惊绿再也招架不住,踢向金灿灿的力道又大了些。

    “哎唷!”她猛然惊醒,爬起来说道:“什么东西撞我?”

    段浣玉突然见到个黑呼呼的东西,披头散发的冒出来,吓了一大跳,放声尖叫,“啊啊啊啊……”

    金灿灿连忙说:“是我呀,弟妹!”

    但是段浣玉却昏了过去,软绵绵的倒在苗惊绿怀里。

    “你吓到她了。”

    “我哪有!”她赶紧拿出针,“她身体太弱,我用针刺一下她的人中,包准她马上就好。”

    她早就听扬虹说过,弟妹超级娇弱,吹个风,或是喘气太大口都会昏倒的。

    段浣玉一听,因为怕痛,赶紧醒过来澄清,虚弱的说:“鬼,有鬼呀!”然后继续昏倒在苗惊绿怀里。

    她如意算盘打得可好,刚好藉这机会大大发挥一番,就说金灿灿装神弄鬼惊吓她,这下婆婆一定大大震怒。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看吧,我就说你吓到她了,你还硬拗说是她身体不好。”

    “她说有鬼你没听见吗?我说,她八成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时运不济的人是容易见鬼的。”

    苗惊绿笑着摇头。他岂会不知道段浣玉在装昏,想必她之后会大病一场,这个责任就都要推给他可爱的灿灿。

    段浣玉在心里骂着。快点去叫人帮忙呀,快把全家都吵醒呀,真是个不伶俐的笨丫头。

    “还好我有办法。”她噘起小嘴,呸呸呸的三声,朝段浣玉身上吐唾沫。

    只见段浣玉跳起来尖叫,连忙用衣袖擦掉脸上的唾沫,“你你你……”

    “我就说有效吧!”金灿灿得意扬扬的说:“弟妹,你别怕,没事了,那些小邪小鬼害不了你的。唾液里有人的元神,可以弹压小鬼小祟,下次你要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连吐三口唾沫,包你没事。”

    段浣玉气得脸色发绿,浑身发抖,偏又无法发作,只能暗自气恼饮恨,“多、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她笑着说:“对了,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么?”

    “我、我精神不错,所以出来走走,现在有点困了,先回去睡了,晚安。”她咬牙切齿,镇定的丢下这句话,夹着尾巴溜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苗惊绿一把抱住金灿灿,将她往上抛了几次,逗得她不停笑,“干么呀?快放我下来!”

    “还是你有办法。”将段浣玉堵得结结实实,偏又不能发作,只怕会憋到得内伤。

    多吃几次瘪下来之后,他就不相信她的面具还戴得住。

    金灿灿会错意,还以为他称赞她驱赶鬼祟有一套,“那没什么啦,多看些书自然就会了。”

    “呵呵,傻丫头!你这次这样整她,她一定会报复,可得小心提防着点。”

    金灿灿愕然,“我整她?没有呀!”

    说起来她是救了她耶,她还跟她说谢谢不是吗?

    “我说你真是个傻丫头。”他习惯性的捏她的小嫩颊,“能平安无事长这么大,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呢!”她双手抱胸,不高兴的说:“我最讨厌人家说我傻了。”

    他笑着将她抱到腿上坐着,“好,你不傻,你聪明得很,什么忌讳都知道。”

    她嘟起小嘴,一甩头,“来不及了,我要生气了。”

    “那我跟你陪不是?”苗惊绿笑着哄她,“还是送你礼物?”

    “礼物?我才不要,到时你又乱送一通,只会惹得我更生气啦。”

    “真的不要?”他笑盈盈的拿出一块玉佩,在她面前晃,“瞧瞧嘛,说不定你很喜欢。”

    她抓住那块玉佩一瞧,“你哪来这块黑玉?而且还雕成太极八卦的样子,好厉害喔。”

    “怎么样?这礼有没有送到你心坎上?”总算一吐被她笑不懂送礼礼数的怨气了。

    “当然有呀!我好喜欢喔!”她开开心心的把玉佩挂在脖子上,突然之间眼泪涌出了眼眶,“我、我太不幸了,怎么会这样啦!”

    苗惊绿闻言差点跌倒,“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呢?”

    是喜极而泣吗?看起来也不像呀!

    难道是他又犯了什么禁忌不成?

    “你为什么要这时候送我这块这么棒的玉佩呀?”

    害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为难得不得了。

    “难道是时辰还是日子错了吗?”不可能呀,他翻过黄历,确定过了耶。

    “日子对了,时辰也不错。”她委屈的说:“可是、可是这是你送我的第二十四件礼物,有四耶,这么不吉利的兆头,我怎么能收呀?可是我又好喜欢,怎么办呀!”

    “这容易,有办法。”他随意拿起装黑白子的精致雕花木匣,放到她掌心。“来,这是第二十四样礼,黑玉算二十五,这不就破忌了?”

    金灿灿瞪着那个木匣,眼泪却没停,反而哭得更凶了,“你好过分喔!干么要咒我。”

    “我咒你?哪有这回事呀!”

    “还不认帐,你看这木匣,原本装的是黑白子,你送个空的给我,这不是咒我无子吗?我们是夫妻,生不出孩子来,你又有什么好处嘛!呜呜……我说你一定是想借机娶小纳妾,才故意这么做的。”

    “娘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真的很佩服你,为什么你这么有本事,什么都能往坏处想,而且还这么合情合理?”

    他只好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全收好,满满的装了两匣。

    她破涕为笑,在他脸上亲了一记,“谢谢相公。”

    “不用客气,应该的。”

    还好他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寻常的人招架得住灿灿这个爱玩不幸游戏的小丫头吗?

    姻缘天定,搞不好还真的有这回事呢。

    第七章

    宇文阳雪凯旋归来,意气风发的接受英雄式的欢迎。

    看爱子无恙又打了场漂亮的胜战,高兴的皇帝大宴百官,宴席歌舞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

    直到所有的人都感到疲累,盛大的庆祝活动才算告个段落。

    宇文阳雪也才终于有空跟苗惊绿碰面。

    战场上女色是禁忌,带女人出征更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一向风流好色,认为食色性也的他,已有许久不曾近过女色。

    会跟苗惊绿约在京师最有名的青楼温柔乡,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苗惊绿安然的踏进温柔乡,对每个送上来的美人都报以相同的闲适微笑,但绝不会出手胡来。

    倒是花娘们又摸又揉的,尽情磨蹭个痛快才依依不舍的放人,让他进入华丽的包厢。

    门一带上,苗惊绿就笑了,“太子进出温柔乡,恐有行为不检之虞。”

    “这你倒不用担心。”他哈哈一笑,“我这是奉命嫖妓,不怕人家告我一状。”

    “喔?”他挑起眉毛,“奉皇上之命?”

    宇文阳雪点头。

    “这么巧,我今日进宫,却也得到圣谕,命我代君嫖妓。”

    “哈哈,这么说来,这苦差事就交给你,我就不伤这脑筋了。”他拍拍手,“男人好色是天性